韋小寶傳

第十節 離別 上

回到家中,剛打開門,便見李曼如站在門口。李曼如見到韋小寶回來,二話不說先將韋小寶擁入懷中,驚喜的說道:“你終于回來了!”她言語中帶著絲哽咽,讓韋小寶心中也是一陣感動。這些日子由于李曼如的河東獅的表現,韋小寶考慮是不是要找個機會收拾她一下,讓她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只有一個老婆的。只是如今感受到她的關懷,韋小寶心中的怒氣早已消失了。

“嗯。前幾日為了保護皇上,被一個刺客抓去了,現在才脫離險境。”韋小寶小聲說道。

“韋大人!”躲在遠處的丹兒突然跑了出來,仔細將他渾身上下看得清清楚楚,直到確認韋小寶沒傷,她這才放心的舒了口氣。“你沒事啊,這太好了。我這幾日擔心死了,每天都盼著你回來。”

“還是丹兒乖。”韋小寶笑了笑,摸了摸丹兒的頭。

“誰讓你出來見大人的?”李曼如突然說道,“快給我回去,沒我的命令誰允許你見大人的?”

“是,夫人。”丹兒仿佛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子,低著頭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等等,丹兒你別走。”韋小寶將李曼如從自己懷里推開,拉著丹兒讓她留下。“丹兒是我的貼身丫頭,我還要她照顧我的起居生活,在這府中隨便什么時候都能見我。”

“你的起居生活我會派人照顧的。”李曼如不滿道,“你找了這么多女人,說是丫鬟,誰知道你到底收到房中干什么啊?還有啊,你居然背著我在府中養了兩個女子,那兩個人到底什么來頭?”

韋小寶只顧著練功,家中沐王府的兩個老婆卻被他忘記了。那兩個女子幾天不見韋小寶,又沒有吃的,自然餓得發慌。沐劍屏便出來找吃的,正好被府中丫鬟看見,被誤認為是賊,后來一問才知道是韋小寶帶到家中的。

“我干什么關你什么事?那兩個女子都是我老婆,我以后還會有更多的老婆。”韋小寶怒道,“我是個堂堂朝廷三品官員,說不定連當朝公主都要下嫁給我,這個家也輪不到你來說話!”

李曼如霎時臉色慘白,低著頭不再說話。韋小寶兀自覺得有些不解氣,繼續說道:“況且就算我娶你,你不可能成為正室的,頂多算是小妾!”李曼如渾身一震,滿臉委屈的看著韋小寶,半響才掩面而去。

“韋大人,你不要生氣。其實李姐姐人很好的,她就是有些小氣,不想讓大人見太多女子罷了。”丹兒小心的說道,“這幾日李姐姐擔心韋大人,整天在府中等候大人,都好幾天沒睡過好覺了。”

“哦?”韋小寶心中煩躁,他也不是特別討厭李曼如,只是覺得李曼如整天不讓他在溫柔鄉里沉醉實在讓他心中有些不舒服。“好了,你先去幫我收拾下行禮,我要出去一段時間。”

韋小寶想起李曼如哭著跑到一邊的樣子,心中感到煩躁不安,猶豫著來到李曼如門外,只聽李曼如在里面壓抑的哭泣聲。他推門而入,卻見李曼如在收拾東西。“曼如,你干什么?”

“我收拾東西,這便走了,再也不在這里呆了,也不惹你煩了。”李曼如哭著道,“反正我什么也不是,也沒資格留在這里。”

韋小寶將她手中的包袱奪過來扔到床上,那李曼如卻馬上又將包袱拿起來,將衣服繼續往里面放。韋小寶心中一急,一頭倒在床上,皺著眉頭說道:“曼如,快……我身上痛!”

李曼如看也不看他,只顧將衣服收好,眼中淚水不斷流出。韋小寶馬上運氣將自己的臉憋的煞白,裝作有氣無力道:“我那天被……被刺客打了一下,原來那刺客居然下了毒。”

李曼如有些猶豫,斜眼一看韋小寶的臉色煞白,頭上不斷冒汗,頓時慌了,叫道:“你怎么了?快來人!”

韋小寶哈哈一笑將她抱住,說道:“曼如還是疼我,那就別走了。這么大個家,還靠你來照應呢!我今天說了混話,我該打,你打我。”說著,拿起李曼如的手向自己臉上打,只是那李曼如收著勁,打上去一點都不疼。

李曼如繃著臉,掙扎著想要走,只是韋小寶嬉皮笑臉的死死將自己抱住,頓時心中火氣全無,哭著在他肩膀上打了幾拳,道:“你只顧替你的皇帝效命,死也不顧,可曾想過如果你死了我怎么辦?我知道你煩我老管你四處尋花問柳,可是……可是你跟女子……同房,會傷了你的身子的。”

韋小寶奇道:“什么傷了身子啊?”

李曼如臉色微紅,猶豫著說道:“你那次教我在……的時候運功,之后我發現自己體內平白多了一股熱流,好像就是你所說的真氣。我想自己從來沒練過武功,怕是從你身上吸取的。于是,我心中怕你多與女子歡好,會將你的精元吸干,這才不希望你多找女子。”

韋小寶恍然大悟,古人大都迷信,她定然心中認定有采陽補陰這種事情,加之因為那次運行龍鳳朝陽,讓她體內多出了一股真氣,這讓她害怕韋小寶與其他女子歡好,會被那么多女子將韋小寶的元陰逐步吸干。這李曼如定然害怕傷了韋小寶的身子,這才從一個溫柔的女子變成河東獅,而韋小寶居然還誤會以為她是因為吃醋才如此的。韋小寶頓時心中懊悔,李曼如處處為自己著想,自己居然這么罵她。

“啪”的一聲,李曼如一驚,抬頭一看卻發現韋小寶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韋小寶使了力氣,頓時整個左臉腫了起來。“我不是人,曼如對我這么好,我還罵她,實在該打!”韋小寶罵道,右手又抬了起來。

“別!”李曼如將他的手攔下,心疼的說道,“你看,臉都腫了。”

“沒事,我出去便告訴他們,這是我不聽夫人的話,被夫人打的。看以后府中誰敢不聽夫人的話,不管夫人罰不罰他,我先要打死他!”韋小寶笑道。

李曼如心中甜蜜,笑道:“那我不成了母夜叉,你豈不又要惱怒了?”

“我就喜歡你這母夜叉管我。”韋小寶笑道,將李曼如抱入懷中,“其實啊,那種武功如果我一人運行的話,其實是采陰補陽。如果是男女兩人同時修煉,自然是雙xiu,對兩人都有好處的。只是這門心法,我只教了你一個人,其他人我可是都沒教哦?”

李曼如驚喜道:“真的?那我便是瞎操心了。”想起韋小寶所說他只教給自己一人那種心法,心中一陣甜蜜。突然想起這么說的話,那韋小寶定然還有其他女人,想起韋小寶剛才的話,她心中有些失落,便低下頭,神情有些頹然。“我知道你是當朝官員,我也不指望能夠嫁給你。”

韋小寶趕忙將她抱住,說道:“剛才都是氣話,我這幾天出去辦些事情,回來后便將你風風光光的娶進門!”

“韋大哥,我們真的便要告別了么?”沐劍屏仍然依依不舍的望著韋小寶,這讓木劍聲極其吃驚。韋小寶因為要去少林寺,也就算實在不好意思將沐劍屏跟方怡兩人再帶在身邊。況且那木劍聲雖說表面不說,言談中卻老是提及自己的妹妹,自然是在催促韋小寶快些幫忙找到木劍聲了。而那兩個女子因為自己的欺騙,早已合伙孤立自己,留在身邊也沒什么樂趣。只是如今看到沐劍屏依依不舍的樣子,讓韋小寶心中頗為后悔,心想如果不是你們剛才那么生氣,我哪里舍得放你們走。

“小小……”韋小寶差點叫沐劍屏小小老婆,“小郡主,你先跟著小公爺回去,聽話啊。”看沐劍屏仍然依依不舍,韋小寶便將頭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等到我將這件事情辦完,便向你哥哥提親,如何?”沐劍屏聞言頓時滿臉通紅,卻又一臉高興的跑到一邊。

沐王府的人都在跟天地會的陳近南等人說話,也都沒有留意這邊的動靜。那方怡卻陰森著臉,看都不看韋小寶。韋小寶苦笑一下,知道方怡還在生氣。兩人得知他們實際上是在韋小寶的家中,而不是在宮中,明白韋小寶是在欺騙她們。其實這倒也沒什么,只是那韋小寶居然有一個老婆幾個侍妾,兩人有些生氣了。加之得知韋小寶居然是天地會的香主,那方怡想到韋小寶居然連這個都瞞著自己,火氣更大了。

韋小寶苦笑一下,將吳立身拉到身邊,小聲說道:“吳大哥,那劉一舟的事情,你們還是先別告訴方怡。她受著傷,身體還沒有復原,我怕她心中難過,對她養傷不利。”

吳立身看了一眼滿臉怒氣的方怡,以為她是為劉一舟擔心,便暗自點了點頭,心想這韋小寶倒也細心。這個大老粗,哪里知道其實這方怡是在生韋小寶的氣。

“韋香主,你屢次三番救出我沐王府的人,鄙人實在感激不盡。”木劍聲誠懇的說道,“以后不論韋香主有何差遣,沐王府上下決不推辭!”

陳近南與天地會眾人聞言,都是心中驚喜,這木劍聲其實是變相的向天地會示弱,甚至可以說以后沐王府之人便會為天地會馬首是瞻了。陳近南滿心喜悅,要知道天地會雖說是反清主力,但是反清的義士們卻山頭林立,總也成不了大事,內斗反而不斷。他本就有心將這些人聚在一起,共圖大事,如今機會居然來了。這沐王府乃是反清第二大勢力,得到沐王府的順從,以后天地會聲勢更大了。可是讓他們吃驚的是,這么好的事情韋小寶居然不答應。

“小公爺,這個心意小寶心領了,只是小寶實在愧對小公爺跟沐王府之人,如何敢接受小公爺的謝意啊。”

“韋香主這是何意啊?”木劍聲不解道。他回頭看了看臉色仍然泛紅的沐劍屏,心想難道這韋小寶對我妹妹做了什么事情?

“是這樣的,小寶做了兩件對不起沐王府眾位弟兄的事情。”韋小寶愧疚的說道,“那日徐天川大哥被人劫走,我以為這是沐王府之人所為,便一怒之下便將令妹抓來做人質。前幾天小公爺問我,我也沒有對你說實話,實在愧對小公爺啊。”

“小公爺,這件事情是我做的,請不要怪罪韋香主。”錢老本跑了出來,說道。“當日韋香主并不讓我們前往沐王府生事,是我一個人自作主張找到了你們的住處,將小郡主抓去了。韋香主說我一個殺豬的,將小郡主放在我那里實在不敬,便將小郡主養在他家中。如果你們要怪,便怪我一個人吧!”

“呵呵,”木劍聲聞言一笑,“這些都是小事。當日兩邊起了誤會,你會做出這些舉動實在很正常。韋香主果然大人大量,體恤屬下。陳總舵主這個徒弟,當真讓沐王府上下心服口服。”

陳近南聞言有些得意的笑了笑,雖說他為人低調,但是人誰不愛聽好話呢?

“這個只是其一。其實最讓小寶感到慚愧的是,當日你們入宮行刺,我正好也在宮中。當時本應出手相助,卻怕泄漏身份,只能在隨后出手救了一個受傷的方怡。如果我早些出手,沐王府的兄弟說不定便會少些死傷。”方怡聽到韋小寶這么說,想起韋小寶乃是不顧性命救了自己,心中也是感激。她今日不過是逮個由頭想要在韋小寶身上討回些面子,只是剛才將話說得太絕,如今即將分手,她心中雖說不舍。看到沐劍屏跟韋小寶道別,她心中雖說也想說話,卻由于性子剛強,也不愿示弱,因此忍住沒有說話。這個她不過見了幾面的韋小寶在她心中的地位,早已高過劉一舟好多了。只是她自己不明白,或者只是單純以為她是有些恨韋小寶吧。

所有人聞言都是肅然起敬,那木劍聲更是對著韋小寶拱手,剛要說話,卻聽吳立身那大嗓門叫道:“韋香主,你這話便不對了。你只身潛入清廷,自然所圖甚大。我們雖說行事危險,經常遭到清狗的追殺,但是比起你做臥底,還是安全許多。不說你拼了性命救了方怡那丫頭,也不說你救了我跟熬彪兩人,單就你殺了我沐王府的叛徒,我吳立身以后這條命都是你的。只要韋香主有所差遣,我定然萬死不辭!”

陳近南心中一驚,這人是沐王府的人,這樣的話木劍聲會不會生氣?他偷偷一看,卻見木劍聲臉色如常,他這才放心。“不錯,吳立身說得對。”木劍聲說道,“韋香主高風亮節,在下實在佩服!還是那句話,以后韋香主有所差遣,沐王府在所不辭。”

韋小寶心中得意,他這么說一來是為了解釋清楚這些事情,省得兩女回去告訴他們詳情之后,這些人清算舊帳。二來卻是因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如果不讓多些人知道,不讓更多的人感激自己,那他實在是太虧了。古人還是太單純,這種現代人經常用的通過損自己,從而讓別人夸自己的手段,現代人大都習以為常,可是古代人卻輕易便上當了。而且如此一來,韋小寶還成了一個高風亮節的人,當真讓他心中暗笑。

“你們剛才說的,什么沐王府的叛徒,是怎么回事啊?”方怡突然問道,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這才小聲問道。“還有,我那劉一舟劉師兄,如今情況如何,可曾從大內中逃出來了?”

熬彪聞言怒道:“劉一舟那個狗賊,便是我們沐王府的叛徒!哼,幸虧韋香主打仁大義,設法將這叛徒擊殺,不然我們沐王府所有的秘密都要泄漏給清狗了。”

“你說什么!”方怡突然整個人呆住了。韋小寶心道自己千方百計不想讓方怡知道,居然被熬彪給說出來了。

吳立身剛想打斷熬彪的話,卻見為時已晚,便嘆了口氣道:“方怡啊,那個劉一舟確實貪生怕死,將我們在京城的住處,還有真實姓名都告訴給了清狗。當時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好委托韋香主將這叛徒殺了。這種人,實在不值得你為他傷心啊。”

熬彪氣不過來,繼續罵道:“那狗賊,當日在皇宮行刺時,便貪生怕死,非要讓方怡師妹將他帶走。我過去幫忙,清狗將我們圍住,我要將他殺了,然后我再自殺,可他卻將我手中的大刀擋住,爭執下這才讓清狗將我們活捉。這種人,實在不值得師妹這么惦記他。我看啊,韋香主為人比他好多了!”

韋小寶暗自夸這熬彪,這句話說得實在有水平。

那方怡卻只是呆愣著,她本以為自己會很傷心,可是只是覺得心中有些痛心,似乎并沒有多在意。她這么愣著,恐怕離別之情多了點。旁人見她這樣,自然也不好開解,沐劍屏忙跑過來跟她說話。

韋小寶來到她身邊,小聲說道:“聽到沒,我這個老公可是比那個小白臉強多了,你這回可是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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