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沐王府之人還有陳近南一行人送走的第二天,韋小寶便離開京城前往少林寺。
韋小寶得意的坐在馬車中,離開了京城。此次他去少林寺,名義上乃是代天子出家,一路上的儀仗雖說比不上康熙出巡的氣勢宏大,卻也不差幾個檔次。隨行的禁軍便有上千人,一路錦旗飄揚,銅鑼聲不斷響起,倒也讓韋小寶感受到了古代官員出行的威風。不過那亂七八糟的聲音實在太過吵鬧,出了京城韋小寶便讓他們停住了。
韋小寶心里樂開了花,只是讓他高興的卻不是因為自己如今多么威風,而是他帶在身邊的兩個貼身侍衛,確切的說他是為了其中一個侍衛而高興。那個侍衛,便是女扮男裝的阿珂了,至于她身邊的阿棋,只能算是個綠葉,來陪襯罷阿珂的美貌罷了。
其實韋小寶將她們兩人帶著是冒著很大風險的,他本想將她們兩人留在京城,等到自己回來再去找她們。可是他不清楚阿珂到底見沒見臺灣來的小白臉鄭克塽,雖說他心中盤算時間認為應該沒有,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更不能讓她們兩人留在京城了。他將阿珂帶在身邊,自然就不怕阿珂見到鄭克塽了,而且這樣的話就算兩個人見過了,如今他整日與阿珂在一起,他也有信心能把阿珂的心給吸引住。想想普天之下,有誰比他更了解阿珂呢?
韋小寶的馬車做工豪華,乃是那沈玉菡專門找的木匠定做的。比起當時普遍的窩著腿坐在木板上的車,這種仿照西方的馬車,不知道舒服了多少倍。當日沈玉菡見到韋小寶的大寨生產的這種加坐豪華馬車在京城大賣,忙找到韋小寶商量兩方合資在全國賣這種馬車,得利兩家平分。對于這種明顯送錢的事情,韋小寶自然卻之不恭了。當然,喜歡利用職權的韋小寶也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于是,沈家在京城的能工巧匠們活了一個星期,韋小寶的這個馬車終于面世了。
這個馬車外表并不怎么樣,遠看也只是比其他馬車打了許多。這么做是韋小寶要求的,不然在京城這個地方容易惹人閑話的地方,太過奢華絕對會有人“關注”的。車內卻極盡豪華,綾羅綢緞撲滿車廂,如今由于是冬天,座位上還放著狐皮,坐著很是暖和。這車里加了不少抽屜,里面卻放著不少東西,吃的喝的一應據全。如今雖說外邊下著大雪,可是車內卻燃著爐子,三人一點也不冷。
“韋大人,你這個車子實在太豪華了。”阿棋忍不住贊道。她們兩人假扮成侍衛被韋小寶拉入車內,其他的侍衛卻沒有那么好運,只能在外邊受凍。
“師姐,韋大人不是交代了,不讓我們開口說話么?”阿珂拉著阿棋的袖子小聲說道,看了看一本正經的看書的韋小寶。“如果讓其他人知道我們兩個是女的,那就麻煩了。韋大人冒險帶著我們,我們實在不能多給他添麻煩。況且你看韋大人在看書呢,你別打擾人家了。”
韋小寶心中暗道這個阿珂一直來的表現讓他感覺很好啊,并不似書中描寫的那么不堪啊?他哪里知道,此時阿珂并沒有碰到鄭克塽,而他也對待阿珂也不似正版韋小寶那般死纏爛打的巴結她,兩人認識時他更沒有占她的便宜,阿珂沒有把他當作色狼,此時自然不討厭他了。
“沒事的。”韋小寶將只是來回翻著的書放了下去,這個馬車沒有減震裝置,加上道路坎坷,一路顛簸的厲害,他哪能看的進去啊。他不過是借著看書之名小心的不時撇那阿珂幾眼,過過眼癮而已。他占了不少女子的身子,用的手段都不太光明。如今看到這冰清玉潔的阿珂,他心中下定主意,一定要先征服阿珂的心,再要她的身子。因此剛開始上路,韋小寶便在尋思怎么打開阿珂的心扉。“這個車子密封的嚴嚴實實的,你們說話也傳不到外邊的。”
“哦,那就好。”阿珂雖說見過的男子不多,但是這次跟著九難出來,見到的男子沒有不驚訝于她的美貌的。雖說大部分人都沒有表露出來,但是女子總是敏感一些,細微的動作表情她便知道那些男子的反應。只是韋小寶實在讓阿珂看不透,第一次見面居然根本沒跟她說話,甚至都沒正眼看她。(其實是韋小寶色瞇瞇看她時她沒發現)而且馬上便將她跟阿棋扔在一個地方,幾天都不聞不問。直到今天才突然將她們叫出來,說他要離開京城,讓她們兩個人跟著,說是將她們單獨留在京城怕出危險。“韋大人,我有些不明白。”
韋小寶見她欲言又止,笑著說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問吧。”
“那個,我師父極其痛恨朝廷官員,為何卻將我們兩人托付給你這個朝廷――命官?”
“你是想說狗官吧?”韋小寶笑道,“恐怕你是不相信我是受你師父所托吧?”
“不錯,”阿珂也不掩飾,抬頭說道。“若不是師姐聽到這個乃是師父親口所說,我才不會相信呢!”
“你們真的想知道?”兩女都是點了點頭。
韋小寶便故作神秘的向四下看看,以確定是不是有人。其實他此時聽力出眾,很輕松便知道沒有人在偷聽,他不過做個樣子,好讓她們知道此事機密,以勾起兩個女子的興趣罷了。“你們附耳過來。”
兩人見他這么神秘,忙將耳朵湊了過來。韋小寶看著阿珂光滑的肌膚,耳朵便如白玉般光亮,忍住心中想親吻的玉望,小聲說道:“其實我是天地會青木堂香主。”
“啊!”兩個女子同時驚呼起來,將頭轉過來看韋小寶。韋小寶將嘴湊在兩人耳朵處,自然很是偏向阿珂,就差沒貼在阿珂的耳朵上了。阿珂如今這么一轉頭,正好左臉在韋小寶唇邊滑過。如果不是阿珂反應快,趕忙將頭向后退了下,恐怕她的嘴唇也難逃厄運了。阿珂頓時覺得順著剛才韋小寶嘴唇滑過的痕跡,一股熱流迅速擴散到她的整個臉頰,跟著她的整個身子都燒了起來。她地下頭,不敢正眼看韋小寶,偷偷斜眼一看發現阿棋似乎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再看韋小寶也是若無其事的說著話,她心中不由松了口氣,只是瞬間又感到有些失落。
“噓!”韋小寶小聲道,“千萬別傳出去!”
“你,這個事情這么重要,你就這么告訴我們?”阿棋有些驚慌的向四周看看,心中有些惶恐。
韋小寶看了下阿珂,那羞紅的臉上也是帶著疑問。阿珂看到韋小寶看她,忙將頭低下。韋小寶故作瀟灑的微微一笑,小聲道:“我相信你們!”
這一句話阿珂與阿棋聽著很是受用,臉上表情堅決,自然是向韋小寶示意她們死也不會說出去的。
“你們餓了吧?”韋小寶問道,從抽屜里拿出點心,遞給她們兩個。“來,嘗嘗,這些都是大內皇上吃的。”
按照前世的經驗,韋小寶認定女孩子都是對零食沒有免疫力的。他曾在沐王府二女身上做過試驗,所得結論是這個光榮的傳統歷經絕對是歷經了千年也沒有失傳的。如今帶著阿珂,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巴結人的好機會了。
阿棋跟阿珂畢竟都是小女孩兒,對于零食天生沒有免疫力,看到韋小寶拿出的點心頓時眼睛一亮。再聽韋小寶說這個乃是皇上御用的,更是知道這些東西的美味與難得,心中早已食指打動。只是由于韋小寶在場,她們也不好表現的太不淑女。兩人推脫著,似乎誰都不愿第一個拿起來,韋小寶一樂說道:“你們兩人不會是想讓我喂你們吧?”
兩個女子大羞,這才拿起點心吃起來。一償之下兩人頓時大呼過癮,美味讓兩人忘記了矜持,爭搶著吃起來。韋小寶看著兩人吃的香甜的樣子,便知道她們兩個自小跟著九難,定然吃喝都很是粗糙,似這等美味,她們恐怕從來沒吃過。九難雖說是前朝公主,但是畢竟只會吃不會做,加上后來投身佛門,對于吃這些東西越加不講究。加之阿珂乃是九難仇人的女兒,她又怎能好好對待阿珂呢?
韋小寶看著阿珂的饞樣微微嘆了口氣,如果不是九難,這個阿珂定然在平西王府享受著公主般的待遇,哪里會淪落到這個樣子啊。
阿珂從小便受到九難的不公平待遇,心中卻也很有傲氣,不愿受人施舍,更是不愿受人輕視。她對于其他人對自己的反應很是敏感,此時看到韋小寶微微嘆氣,眼神中帶著絲憐惜,她便忍住點心的誘惑,說道:“你怎么不吃啊?”
韋小寶笑了笑,開玩笑,他怎么可能吃那些點心呢?他如今連伸下舌頭添自己嘴唇都不愿,生怕將那唇邊的一縷清香給弄沒了。這縷清香讓他知道剛才那觸電的感覺不是做夢,讓他不斷回味那光滑的肌膚,他怎么舍得讓一些所謂的點心將這種美妙的感覺給葬送了呢?“沒事,你們吃吧。這些東西我帶了很多,你們想吃多少便吃多少。實在不行,等我們路過些大城鎮,便再買一些,如何?況且這些東西我都吃過了,所以啊,你們放心大膽的吃。只是你們要知道,這些點心有很多種味道,可是每種味道卻只有幾個,如果沒了在京城以外可是買不到的啊!”
聽到這句話阿珂再也顧不得矜持,開始與阿棋搶著吃起來,馬車內充滿了兩個女子的嬌呼聲。
“師姐,你剛才吃了這種味道的,這個該是我的了。”
“胡說,我沒有,這個是我的。”
韋小寶很是欣慰的坐在那里,看著這難得一見的二美爭食鬧劇。
“大人,屬下張康年有事稟報!”張康年突然在車外大聲叫道,里面兩個女子聞言頓時醒悟外邊還有上千清兵,趕忙住嘴。
“什么事?”韋小寶打開窗戶問道。
“遠處山林間傳來打斗聲,派出去探察的侍衛說是一群女子在纏斗!下官怕這些人有什么不軌企圖,因此特來請示大人!”那張康年與趙齊賢從來沒有出京城辦過差事,這次韋小寶主動向康熙推薦他們,他們才能成為跟隨的官兵的首領。兩人感激韋小寶之余,更是決心將這件差事辦好。因此雖說如今四海生平,他們手下有著千余清兵而且如今還在京城之側,兩人還是派出斥候去前方偵察。他們這么做的主要目的,其實是為了怕錯過路上安歇的城鎮,怕讓韋小寶住在帳篷韋小寶不滿意。
“哦?我怎么沒聽到?”韋小寶奇道。
張康年面色有些尷尬,吞吞吐吐道:“剛才兩個――嗯,兩位夫人可能聲音太大,這才壓住了打斗的聲音。剛才屬下也是叫了大人好幾聲,大人才聽到的。”兩女想起剛才她們叫的那么大聲,被那些車外的侍衛聽到這些聲音,定然以為她們是韋小寶帶來的侍妾。想到這里,兩人頓時覺得嬌羞無比,這可讓她們怎么在下車見人啊?兩人不懂官場的事情,以為官兵們會嗤笑她們。可是她們哪里知道這些官兵巴結她們都來不及,怎么可能嗤笑她們呢?
韋小寶聽張康年將車內兩人稱為夫人,心中高興,看了看車內羞得說不出話的兩人,哈哈一笑,道:“張大哥說的好,我這便去看看。”
張康年被他夸得摸不著頭腦,他頂多事情做的好,怎么韋小寶卻夸他說得好呢?
本來他們出了京城應當直接向南走,這樣才是去少林寺的路。可是韋小寶卻要求先向西走,然后在折向南走。雖說韋小寶身邊帶著兩個女子,但是他還是想要探訪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莊家,將雙兒收到自己身邊當丫鬟。雖說家中有個丹兒,但是她畢竟不會武功,如果韋小寶出來辦事情,身邊便沒了照顧的丫鬟了。
“你們兩人在車內好好休息,暫時不要出來,外邊太冷。”韋小寶對著兩人交代道。
那張康年聞言更是肯定車內兩個女子便是韋小寶的侍妾。清朝行軍是不能帶女眷的,何況韋小寶此去還是替皇上出家,帶著兩個女子那成何體統?只是這韋小寶乃是張康年他們要巴結之人,怎么會觸這個眉頭呢!因此,他們自然都對這種情況視而不見了。
走出車外,韋小寶騎著馬跟著張康年來到遠處的山林間,只聽到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兵器碰撞的聲音。韋小寶心中納悶,忙帶著幾十名武功高強的侍衛,跟著回來稟報的斥候走入樹林。那樹林邊上便是一間搖搖欲墜的破廟,韋小寶心中一動,暗道:難道這便是莊家那些寡婦們居住的地方?再往里走,便看到山間一個小瀑布,瀑布之上的空地上站著幾十個女子正在圍攻一個女子。此處四周都是樹林,那些女子站在高處,又都全神貫注的在廝殺,也沒有發現下邊來人。
“大人!”呆在角落里觀察的一個斥候跑過來,小聲稟報道,“上面那個青衣女子武功甚高,周圍幾十個人都打她不過,已被那青衣女子殺了好幾個人了!因此屬下判定,這些人定然是在江湖廝殺,不是針對我們的。”
“嗯,知道了!”韋小寶答道,望著廝殺的雙方看去。那些人離他有幾十米的距離,韋小寶雖說眼力超群,卻也看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在下面也只聽到不斷傳來女子的慘叫聲,夾雜著一些怒罵聲。
韋小寶只看到圍攻的女子大都身穿白衣,他在仔細看著周圍的地形,更加肯定那些女子乃是莊家的人,于是便對著張康年說道:“張大哥,你快些調集人馬,小心從兩側包抄上去,我先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人,你一個人前去實在危險!”趙齊賢說道,“不如派些士兵先上去查看!”
韋小寶笑道:“趙大哥莫非以為我將滿洲第一武士鰲拜殺了,都是靠著運氣么?”
“屬下不敢!”趙齊賢慌忙低頭道,“只是讓大人只身犯險,是屬下無能!”
韋小寶一笑,說道:“如今,便讓你們看看我的功夫!”說著,他一個縱身跳到樹枝上,在樹林的庇護下飛速向瀑布頂奔去。
下面這幾十名侍衛頓時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心想這個韋大人整日和氣,絲毫看不出會武功的樣子。可是如今看他卻如鬼魅般跳起那么高,快速的在樹林中穿行,心中都是驚訝無比。如果現在不是白天,加上知道此人是他們的上司,這些侍衛恐怕都會以為自己是見鬼了呢。
“愣著干什么?”趙齊賢拍了拍張康年,“快些去調集人馬,從兩側包抄上去。我帶著這些人在此看著,萬一出了意外也好照應大人。”
張康年聞言點了點頭,這韋小寶雖說武功高強,可是畢竟上面打斗的人也不少,這個皇帝的寵臣如果出事,那他們以后也別想混了。
“還有,多留些人手,看好車內的兩個女子。”趙齊賢小聲對張康年說道。那張康年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兩人如果得到他的賞識,便有了個大大的靠山。如今正是好好巴結韋小寶的時候,他們怎么能不利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