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上帶著有些迷糊的輕輕上來。周福關好入口,皺眉聞了聞,仿佛發覺了什么一般撇了一眼香爐,悄然來到窗邊,伸手拉開了窗戶。
一股春日早晨特有的清馨的空氣撲面而來,很快吹薄了房間中彌漫的安息香氣。
被這涼風一吹,輕輕略有些清醒,感覺被人摟著十分不舒服,緩緩掙扎起來,卻是沒有掙開。
皇上皺眉看了看還在熟睡的月兒,道:“把她弄醒。”
只說月兒被周福刺激了穴道,悠悠轉醒,還未睜開眼,就迷迷糊糊地嘀咕道:“輕輕,你什么時候喝酒了?這一身酒氣的”話沒說完,就一眼看見房間中多了個人,還在想秦六怎么這么早就跑輕輕房間來了,定睛一看,短呼一聲,睡意全無,翻身下床。跪地道:“奴婢見過皇上!”
被月兒這一聲短呼,輕輕迷糊的腦袋總算想起了自己眼前的處境,她急急掙脫皇上的手臂,站在了月兒身前,道:“月兒她什么都不知道!真的!”說完又轉頭對月兒呵斥道:“月兒,你先下去。”
“慢!”
輕輕神色一變,心中悲痛,難道月兒也要被自己牽連不成?她堅定地站在月兒身前,狠狠地瞪著皇上。
只見皇上仿佛好笑般咧了咧嘴,一把住過輕輕,伸手將她身上的平民裝三下兩個扯下來,接住被扯的站立不穩的輕輕,將那破布爛衫丟給月兒,道:“將這個拿去燒了!什么玩意兒,這也是你能穿的?難看死了!”
可憐月兒還不知道眼前唱的是哪一出,滿腦袋直冒問號,但皇上的話她又不敢不聽,只好籠著頭上身上的衣衫小心翼翼地退下。見周福也退了出來,還在門邊守著,月兒正遲疑著是否上去問問,但周福斜了她一眼,道:“皇上的話,你沒聽見?還不快去!”
月兒嚇得膽兒一顫,再不敢耽擱,快步跑了。
再說這房間內,輕輕本就醉眼朦朧,頭昏腦脹。又被皇上毫不客氣地一通亂扯,更是站立不穩,口中喝道:“我怎么不能穿了!喂,喂,你要干什么!”但又見月兒被遣退,心道月兒眼看算是逃過了這一劫,心神一松,原本掙扎不停的嬌軀也停止了扭動:她實在是沒力氣了。
“朕要做什么,你馬上不就知道了?”皇上閉上眼,低頭陶醉一般地深深嗅了一口竹葉青的香醇,仿如品酒,他伸出舌頭試探般地在輕輕的粉頸上添了添,像是嘗到了美味,整個嘴唇印了上去
“你你混蛋”抗議的聲音實在有些微弱,掙扎的力度也顯得有些不濟
“混蛋么”皇上一手扶住輕輕,一手飛快地在她身上游走,不到片刻,她身上原本不多的衣衫消失不見。皇上再隨意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他身上也神奇地不著片縷“混蛋么怪只怪你這只醉貓居然還很誘人怪只怪你做了朕的女人,居然還想逃跑?嗯?”
“男人只懂征服女人的身體么”滾燙的身體已經開始發軟。口中猶自呢喃。險入了柔軟且熟悉的大床,輕輕已經不會思考。
皇上嘴角翹起一個好看的微笑,瞧見懷中已經迷失神志,開始回應自己的醉人兒,他咬著她的耳朵,輕聲道:“這不是征服這是懲罰”
輕輕只覺得自己身體內燙的像滾動的巖漿,而身體外卻是瑟瑟發冷,她下意識地抱緊身邊這又溫暖又清涼的東西,然后就開始做夢她夢見自己在大海中游泳在云朵中暢行在高山上遠眺在草原上奔跑她做了這么多美麗的夢,于是她在睡夢中微笑起來
輕輕茫然地睜開眼睛,只感覺口干舌燥,頭痛欲裂。
“醉酒果然要不得”輕輕嘟囔一句,又閉上了眼睛,眼角溢出一滴淚水。斑駁的房梁,薄荷色的床幔,月兒托腮守在一邊這熟悉的場景無不告訴她,她依然還在深宮
昨晚她想了起來。昨晚她背著行囊,一路幻想著廣闊的天地,跑了三個多小時,累的跟死狗似的,結果呢?結果在密道的那一端戲劇般地遇見了皇上!
扯淡!真他MA地扯淡!
還是深宮那她這么窮折騰是為了什么?命運專門找自己開玩笑嗎!真他MA的傻兮!呵呵,呵呵呵她開心地笑了起來,眼角的淚水也跟著流的更歡了
“輕輕,你醒來了!”聽見輕輕的動靜,月兒轉過臉,驚喜地叫道。
是呀,是該醒了對了,昨晚她出逃,遇見了皇上和小五。她記得自己喝了不少酒,自己被周福抓了回來然后呢?然后不記得了可自己怎么還安然地躺在梧桐院的床上?莫非那男人那么大度,輕飄飄地就將昨晚的事情給揭過去了?這個,這個有可能嗎?
“輕輕,你這是怎么了!”月兒責怪地為她擦試眼角,道:“你就算是開心,也用不著到喜極而泣的程度吧!”
“月兒你說啥?”喜極而泣?我還有什么可喜的!對了,今天是四月十五日,是殿試的日子“我哥哥考了第幾名?”輕輕睜開眼睛。若是哥哥依然榜上有名,那就意味著那個男人沒有因為自己而遷怒他人這樣真好,自我了斷的話也沒有了牽掛
“馮公子他點了探花!不過輕輕,你還是快點起床吧,時間快來不及了。在我面前你還有什么可害羞的?放心,月兒對你保證,絕不笑話你!”月兒歡快地起身,高聲叫道:“泉兒!泉兒!去告訴秦六,主子醒了,快將熱水送來!”
泉兒不知道在窗外何處歡快地應了一聲:“知道了!馬上來”
她們,恩,聽起來都很高興?輕輕有些迷惑,就算那男人放過自己,她們可什么都不知道,跟著瞎高興什么?莫非昨晚還發生了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她凝眉想了想。腦袋還是一片空白。輕輕疑惑地問道:“月兒,你很興奮?”
月兒喜道:“啊!輕輕,恭喜你!你現在是寶林娘子了!雙喜臨門,喜上加喜!回頭定要給我們封個厚點的紅包!從今往后,你也不算是別人口中說的那種‘無才無貌無依靠’的三無小御女了”
“無才無貌無依靠”,這個詞有夠貼切的也不知道是哪位發明的。慢著慢著,月兒剛剛說了啥來著?
“啥?寶林?!”不責罰自己已經是那男人大度了,這“獎勵”自己是怎么回事!輕輕吃驚之下,猛地坐起,“嘶”的痛吸一口氣,身上實在太酸太痛了!NN地。老娘若是逃過此劫,發誓終生再不沾酒了!
她艱難地抬起胳膊想揉一揉腿,卻突然瞪圓了眼睛:胳膊上光溜溜的!
再瞧見月兒捂著嘴吃吃的笑個不停,小臉上還有可疑的紅云輕輕突然意識到什么,尖叫一聲縮進被子她,她全身上下都是光溜溜的!
這個時候,她若是還不明白發生過什么,她上輩子白活了!“可恥!可恥!可恥!”輕輕整個人蒙在被子里,咬著牙碎罵不已。
“主子,水來了!”泉兒推開門,然后聽見“砰”的一聲,一只大木桶落在地上。
“行了,你們下去吧。泉兒,你注意看著廚房里的湯,主子沐浴之后要用。小六,你與小七快點將庫房裝箱這里有我就好。”月兒吩咐兩人下去后,關好門窗,將輕輕的被子扯開,嚴肅地道:“主子,快點兒。”只是那聲音中透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可恥!”輕輕狠狠咒罵一聲,由著月兒將自己扶進木桶中。走一步,痛一步;痛一步,罵一步
“林廷軒,你個可恥的男人,趁人之危,不要以為弄個寶林的名頭就能收買我!”
“馮輕輕,你個可恥的女人,賣身求榮!你就是個小丑!玩物!連金絲雀都不如!”
沉在熱水里,輕輕覺得罵累了,這才平靜下來,道:“月兒,取塊鏡子來。”
熱氣蒸騰著,鏡子里的臉蛋兒紅撲撲的。從耳根往下,布滿了一個一個細密地吻痕。再下面,不用鏡子也能看到青一塊紫一塊的這個變態暴力男!
冷靜,要冷靜仿佛心中的怨氣暫時隨著自己暴的粗口發泄掉了,輕輕決定開始思考。首先。要弄明白昨晚自己記憶的空白段到底發生過什么。
“月兒,我昨天喝的多了,你重新跟我說說,這什么寶林是怎么一回事?還有,我剛聽你說‘裝箱’是為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說說”輕輕將手里巴掌大的鏡子丟在地上,撩水擦洗了自己的身體。
“你自己不知道?”月兒聞言揚眉,狐疑地看了輕輕一眼。
“我知道的是我知道的!別打岔,快說!”輕輕佯怒。若是月兒非要追根刨底,她不敢肯定自己會不會真的發火。此刻,她的心情很糟糕。
好在月兒很快開口道:“其實我也說不大清楚。我昨晚醒來,發現你不知道什么時候喝的醉醺醺的,還有皇上與周總管居然也在。你說我怎么會睡的那么死?”
“肯定是你累了。或者是周福動了手腳,聽說會武功的人都會點穴的。恩,后來呢?”
“后來你與皇上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你說什么‘不關月兒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輕輕,我應該知道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知道再然后呢?”
“再然后,皇上他將你身上穿的衣服撕了丟給我,讓我拿去燒了。我就下去了,周福他就在門外守著。輕輕,你那衣服哪找的?可不是宮里的款式”
“恩,這你別管皇上什么時候走的?那寶林又是怎么回事?”
“皇上用過了早膳走的。早膳還是我給做的呢,皇上還夸我手藝不錯皇上走的時候笑瞇瞇的,看起來心情不錯,傳下口諭說升你為寶林,賜住挽星宮。說等你一醒就搬過去,恩,皇上還說了,他晚上要與你一起在挽星宮用膳。我剛才還著急呢,若你再不醒,咱們可就遲了!”
“恩”輕輕再也不語,木然地任由月兒擦洗身體,神色有些恍惚。
梧桐院自然不能再住了,這個密道怕也要封起來。
既然是提升自己為寶林,點了哥哥為探花,應該能說明那男人不再計較昨晚出逃之事。不用再擔心累及母親與大哥,不用擔心月兒等人挨板子,自己也不用“被自殺”,這是好事兒吧?不少字可自己為何就是高興不起來?
若說昨晚一場歡好是個意外,那男人又約自己一起晚餐是什么意思?輕輕才不會自戀地認為他是看上了自己,愛上了自己就自己這個姿色,額,不是自卑,比不上那些女人的十分之一若是小五,小五還可以說是自己與他志同道合,有共同語言;而皇上
內在美?說說都覺得滲的慌
或者是那男人因為自己“出逃”這種叛逆行為,一時興起,想玩一場叫“征服”的感情游戲?這種可能可能?不可能?
算了,不想了,撿回來一條小命,日后總還有機會
她才不相信,天意永遠站在與自己相反的那一邊!
月兒細心地為輕輕挑了一件高領的月白鑲藍邊的宮裝,遮住了她嫩白細頸上的春痕,扶著她在走廊上的藤椅上坐下后,招呼泉兒將廚房里煨著的八寶雞湯端上來,為輕輕盛了一碗,笑嘻嘻地道:“主子,你先喝點湯補補,說不定晚上還有的忙呢!我也去幫忙收拾,唉,要趕緊了”
“死丫頭”輕輕笑罵一聲,看著他們四個人腳不沾地地忙碌著。生活還要繼續,總不能一直在人前愁眉苦臉的。
庫房的東西從瓊華宮送來的時候基本上都沒有開箱,直接搬出來也就是了。寢室里的大件家具挽星宮應該都是現成的,只零碎的擺設和衣物首飾需要整理整理,也不是特別麻煩。只是梧桐院離挽星宮并不近,運送起來有些麻煩
輕輕小口小口地喝完湯,感覺空曠的胃舒服了一些,就站起身來,走下臺階,走進陽光里。
時間大概是下午…。四月里的陽光暖洋洋的,微風中也滿是醉人的熏香。輕輕揚起頭,閉上眼,默默地站著,希望陽光能照進心里去
許久,她緩緩地走到那塊麥田旁邊,伸手掐了一顆還是青綠色的麥穗,望了一眼上個月搬到那顆梧桐樹上的灰喜鵲一家,心中暗嘆一聲。當初自己費盡心機想遠離宮中是非,選了梧桐院住著,很成功,宮中至今怕也沒有幾個人認識馮御女是哪個可如今
那挽星宮,可不似梧桐院這般空曠,聽說里面亭臺樓閣,假山回廊樣樣不少,樹影摩挲,花團錦簇的,沒地方給自己種小麥了吧可惜了這一片小麥,不知道成熟的時候會不會有人來收,還是終究要肥了那些覓食的鳥雀
挽星宮那地兒,就算是自己想關起宮門過清凈日子怕是再不可能了
月兒扶著輕輕在空曠的房間里站了一會兒,秦六皺著眉頭跟在她們身后。泉兒和小七先行一步去了挽星宮。
“輕輕,真不用叫車攆?你撐的住?”月兒有些憂慮。
“不用麻煩了。放心,走的慢一些,能撐的住。”御女是沒有車攆可以乘坐的,無論到哪里,都要步行,以示身份。寶林,是可以請車攆了,但她一個新鮮出爐的寶林,別人是否得知這消息還不確定呢,何必費神去要什么車攆?
房間里空空蕩蕩的,仿佛最后一絲人氣也將已經隨著主人的搬走而消失。輕輕最后撇了一眼那面孔雀雙屏青銅鏡,嘆了一聲,道:“走吧。”說完帶頭走出房間,再走出院子。
院子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一排侍衛,見輕輕出來,行禮等待輕輕走過后,領頭的手一揮,指了兩個士兵守在門口,剩下的十來人魚貫進了院子
這是要把那密道口封起來吧。看樣子,連著這梧桐院,怕也要被一起封起來。梧桐院,從此怕不會再有人入住了。
輕輕一路行的很慢。不是她扮傷感,而是她的腿酸腳軟全身痛。昨晚她先是呼哧呼哧地小跑了近兩個時辰,醉酒后又被人在床上擺布就算她體質好,這一晚上的折騰,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歇過來的。
一路上遇見的宮女太監,看見輕輕的裝扮,無不行禮避讓。輕輕只用眼角的微光就能看到她們面上掩飾不住的疑惑,甚至,還不待她稍稍走遠,就能聽見身后的那些人相互詢問著“這是哪位主子”之類
“瞧自己混的”輕輕一陣自嘲。
所幸沒有遇見“姐姐妹妹”之類的。輕輕還算安穩地到了挽星宮。
皇宮的菊花以乾清宮為軸心,坐北朝南,麗正宮緊靠在乾清宮的后方,也就是所謂的中宮皇后所在。麗正宮的后面即是珍稀云集的御花園。御花園的左側,是一大片建筑群。瓊華宮、甘露殿、春和、景明再加上清涼殿等等宮殿都在那一側,統稱“東六宮”。除了輕輕原來住在西六宮的梧桐院外,當今圣上的嬪妃們都分住在左側的宮殿里。而且,如果讓新受封的妃子挑選住處,妃子們也會選擇住在東側的宮殿群里。
你問為什么?也許是因為人都有從眾心理;也許是因為日出東方,意喻吉祥;也許是因為西六宮曾是前朝太后太妃養老的地方
東六宮當然不止六座宮殿。挽星宮也是其中的一座宮殿。輕輕從皇宮的西北角,橫穿過西六宮,再穿過御花園,繞過了瓊華宮、甘露殿
看著眼前大開朱門的挽星宮,輕輕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暗嘆一聲“遭罪”,下次橫穿皇宮,說什么也要乘上車攆別人的背后議論又不能使自己掉塊皮,沒必要像現在這般自己找虐不過,卷縮在梧桐院幾個月,這一路倒算是養了眼睛,飽覽了光
“恭迎主子!”
輕輕進了挽星宮,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挪動著雙腿走到星月閣。泉兒趕緊遞上一把椅子。
星月閣位于挽星宮的西側稍后方向,格局與月暖閣相差無幾。只是沒有月暖閣華麗。
她現在也不過是個寶林,就算是她對宮規一知半解,也知道一宮的主殿不是一個寶林所能配的上的。
月兒心疼地看著輕輕累的臉色蒼白,心中有些自責。這么遠的路,早就該去叫個車攆備著!就算是輕輕開始的時候不想乘,但也有備無患不是?總好過于現在累的半死不活的!
眼看這挽星宮呼啦啦圍過好幾十號宮女太監,月兒皺眉,示意泉兒將事先準備好的紅包分發下去,道:“主子今兒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兒再說!請大家都先下去吧。”
眾人聞言,都拿眼看著領頭的一位姑姑。那姑姑擠出幾分笑容,上前一步道:“奴婢挽星宮掌宮姑姑楊玉蘭見過寶林娘子!”
月兒說話時,輕輕正端著形象小聲地喘息。月兒的意思,也是她的意思。她很累了,端著架子也是要力氣的,這些人該干嘛干嘛去
“這位,楊姑姑是吧,您還有事兒?”輕輕見這掌宮姑姑這個時候非要往前湊,心中就有些不爽,火氣噌噌地往上冒。
“主子,這是挽星宮一應物品陳設,這是宮人名冊,這是”掌宮楊姑姑取過身邊一個宮女手中的冊子,一樣一樣地開始介紹。
“停!”輕輕看看那宮女手中薄薄厚厚地不下數十本冊子,腦門上青筋直跳。“楊姑姑,這些都應該我管著?”
“是的。按理主子是應該過問的。”楊姑姑沉聲道。
輕輕是笑非笑地看了楊姑姑幾眼,道:“哦,你確定?”
楊姑姑神色變幻,咬牙說了聲“是。”
“既然你說該我過問,那都放著吧,我有空會看的。月兒——”見月兒把那些冊子都接了過來,輕輕也不想再看這姑姑那張又白又紅的老臉,無力地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原本做什么的,還繼續做什么。記住,等閑不要進我這院子。小七你守好院門。我這還要準備一下,晚上陪同皇上用膳。”
“瞧這鬧的。”見那那一眾宮人在楊姑姑的帶領下出了院子,只留下幾個原本負責月暖閣灑掃的粗使宮女,也被泉兒引了下去后,輕輕嘟囔一句,毫無形象地被月兒拖進了新的寢室,丟進了被子中,疲倦地睡了
輕輕發現自己又做了前幾年挨了板子后才會做的夢——她夢見自己在透藍的湖水中漂浮,清涼的湖水溫柔地按摩著她的身體,心中一片安詳。
看來這次“虧”的很了,連身體都被判斷為需要“療傷”
“月兒,別鬧。讓我再睡會兒。”輕輕伸手在自己的小臉蛋上撓了一把,嘟囔一聲,翻了個身想要繼續“療傷”。心中還不忘罵上一句,該死的月兒,沒事用頭發絲刷自己的臉做什么,癢癢死了
見輕輕正在睡意正酣,皇上揮退了想要叫醒輕輕的月兒等人,緩緩走到床邊坐下。“這個女人,倒是睡的著”
房間里很安靜,只能聽見眼前的睡人兒細密的呼吸聲。也沒有一絲熏香的氣味,干凈,清爽。望著輕輕安詳的睡顏,皇上感覺自己的心也神奇地跟著安寧下來,他忘記了紛繁吵雜的朝堂,忘記了那些虛情假意的微笑,忘記了
這種感覺很輕松,很好。皇上微笑著,伸手在輕輕鬢角牽了幾根散亂的發絲,輕拂著輕輕的小臉。
“月兒!”輕輕憤怒地醒來,正對著皇上笑意盈盈地眼睛。
“哦,是你呀。”輕輕逃避一般地打了個哈欠,轉身抓了一件衣服披上身坐起,低眉問道:“你是來吃飯的?不好意思,我這就去準備。”見皇上依然穩如泰山地坐在床沿上不動,輕輕猶豫道:“那個,我要穿衣服了,能不能請你先回避?”雖然與眼前這個男人,做都做過了,自己的身體他怕是早就看了個精光,但對于自己來說,兩次的經驗,一次猶如上刑場般慷慨赴死,一次,額,醉酒昏迷要在這男人面前穿衣,她還是有點兒做不出來。
皇上摸摸鼻子,笑呵呵地道:“周福會傳晚膳的,你不用操心。”說罷取過床頭月兒準備好的衣服抖了一抖,溫柔地道:“來,朕幫你。”
“哈?”輕輕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不轉了!這這男人真是個皇帝?
輕輕整個人仿佛被施了定身術,呆呆地任由皇上為她穿上衣服,罩上外套,系上裙帶
“鞋子我自己來!”輕輕眼看著皇上又彎腰還想為她穿鞋,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趕緊跳下床,三下兩下穿上鞋。開玩笑,穿衣還能說是閨房情趣,要再讓皇上彎腰為自己穿鞋,還不如直接來個閃電把自己劈死算了,說不定還能再穿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