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晶俒沒有坐電梯。她是走下樓的,樓梯好像那樣漫長,又這樣短暫,漫長得仿佛已然天荒地老,所有的前塵往事,不過是漫漫煙塵,撲上來,嗆得人沒頭沒腦,呼吸艱難。短暫的卻仿佛只是昨天,一切清晰歷歷在目,幾乎令人無法面對,一直到了昨夜里的那一切,她的眼淚一直在不停的流,她在為自己的放縱買單。
孟晶俒失魂落魄的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上去以后,司機問道:"去那?"
孟晶俒依舊有點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她木然的看著前方,司機又問了一遍:"去那。"語氣里已經有些不耐了,孟晶俒這才提了提精神,下意識的說了一個地址,說完她又愣住了。那是嚴可風在北京的住址。
孟晶俒魂不守舍的下了出租車,居然不記得給車費,司機伸出頭來嚷道:"小姐,你還沒付錢呢。"她這才回過神來,一拿包,包居然沒有拿,想來不是忘記在了南宮陌飛那,就是昨天丟在了KTV,然后她翻遍了全身的口袋,都沒有一分錢,想起脖子上的小金鏈,她下了下來遞給司機說道:"對不起,我沒帶錢,這個給你行嘛。"
司機狐疑的看著孟晶俒,她急的幾乎要哭了出來,看著她那副樣子,最終司機嘆了一口氣,自認倒霉的走了,孟晶俒捏著手里的小金鏈,她不敢上去,只是縮在墻角下,看著嚴可風住的那棟樓,就那樣坐在地上,天色有點陰暗,慢慢的下起了雨,她的身上都讓細雨潤濕了,只是她卻顧不得了。只是那樣依在墻角上坐著,好像一個流浪漢一樣,抱著自己,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溫暖一點,其實不是的,她依舊凍的全身都是麻木的.......
嚴可風一下車就看到這樣的情況,看見一個孟晶俒一個人蹲在墻角,好像一個流浪貓一樣,她的臉被胳膊擋住,完全看不到是什么表情,頭發隨意披在肩頭上,有晶瑩的雨珠從發梢沁出來,衣裳全濕透了,不知道她在這里待了多久。而她一動不動,就像沒有了任何生機一般。
嚴可風嚇了一跳,忽然想到,該不會真出事了吧?于是走過去探下身子,推了她一下。一觸手,才發現,她的身子都濕透了,而且凍的冰涼刺骨。嚴可風不由皺眉問道:"你不會在這待了一夜吧。"
孟晶俒似乎是睡著了,迷迷糊糊“嗯”了一聲,動彈了一下,看看她還是不做聲,他不由得動氣:“孟晶俒,你究竟怎么回事?你如果有什么事情來找我,你就直接給我電話。你在我家樓下待了一夜是什么意思?我昨天已經和你說清楚了,你覺得這樣做有意義嗎?”
孟晶俒抬起頭,從來沒見過嚴可風生氣的樣子,他嚴厲的語氣令她連唇上最后一抹顏色都失掉了,她怔怔看著他,就像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嚴可風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嚴勵的過份了,便緩了緩語氣,然后說道:"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孟晶俒勉強的站了起來,身子卻又晃了晃,嚴可風終是不忍心的扶了她一下,她卻就這樣依著他的氣味就了過去,那樣趴在他的胸前,再也不愿意動一下,只是依在他的胸前,然后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嚴可風愣住了,他不知道孟晶俒有什么對不起自己的地方,明明更多的是他在對不起她,想到這里,嚴可風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孟晶俒只是抬起頭,那樣看著她。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滾落,好像看不出來是淚還是雨。
嚴可風心里抽痛了一下,下意識的順手撫了一下她的額頭,好燙,在發燒。他皺了皺眉說道:"你發燒了,我送你去醫院。"
"不要,我不要給你添麻煩。"孟晶俒不依的掙扎著,但她那里掙的過嚴可風,他一把就拉住了她,拖著她下了地下停車場,他的車一直停在這里,拿了車就把她摔進了后車座,孟晶俒掙了一下,便不再動了,她真的太難受了。
嚴可風到了醫院,才發現孟晶俒已經暈睡過去了。他抱著她進了急診室,看見病床上的她臉色非常蒼白,眼睛微微陷下去,顯得非常憔悴。接診醫生問道:“你女朋友有什么慢性病或者藥物過敏史嗎?”
嚴可風愣了一下,搖了搖頭,然后說道:"我不知道。"拿出電話想給孟晶俒的父親打電話,最終還是停住了手。
護士讓嚴可風先去交費,在嚴可風劃價交費后。回到急診觀察室,接診醫生看見他說道:“基本檢查剛才都做了,就是血壓有點低,還有點低燒。”
不過幾天沒見,她的大眼睛已經深深地凹進去,嘴唇上起了碎皮,整個人就像彩漆剝落的木偶,顯得木訥而黯淡無光。她的手還擱在被子上,交錯綁住針頭的膠帶下可以清晰地看到血管,她最近瘦了很多。嚴可風心里微微一動,想起昨天她還給他打過電話。終于在電話里,他和她說:"我們還是做生死難忘的知已吧。"
她其實什么都知道吧,她曾經在無意中看過他的錢包里面有一張他用手機偷拍下來筱丹淳的照片。
正在嚴可風出神的時候,時候正好急診醫生拿著化驗單走進來:“驗血的報告已經出來了,血色素有點偏低,可能是缺鐵性貧血。以后要注意補血,多吃含鐵、銅等微量元素多的食物……反正平常飲食要注意營養。”他將病歷和一疊化驗單都交給嚴可風,然后說道:“應該沒什么大問題,對了,多注意休息,不要熬夜,對你女朋友好點。”
護士把孟晶俒推進了一側的小病房里,嚴可風看著她,她的身體突然微微一動,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眼睛先有些迷離,最后卻將目光落定在了這入目的白色里,然后輕輕說道:"對不起。"
“你沒吃早飯吧?”嚴可風突然覺得她很可憐,因為這樣他語氣平緩下來,淡淡的說道:“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吃。”
孟晶俒說不出話來,其實她什么都不想吃,雖然昨天連晚飯都沒吃,但她并不覺得餓,相反,胃里跟塞滿了石頭似的,沉甸甸的,根本再塞不下別的東西好看的小說:。她嘴唇微動,想要說什么,嚴可風已經走出去了。
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后,孟晶俒突然覺得,也許他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也許他只是找一個借口……就在她胡思亂想間,很快嚴可風就回來了,他手里拎著買來的雞肉粥,放在孟晶俒的床頭,可是孟晶俒還沒有歇一口氣,就聽嚴可風說道:"你吃點東西吧。我約了人談事,就不陪你了,我通知了我的助理,她呆會會過來照料你的。"
孟晶俒只能默默的看著嚴可風出去了,她想叫住他,但他的名字已經到了嘴邊,卻終究默然無聲.......
嚴可風確實約了人,只是他約的人是筱丹淳,筱丹淳原本不想見他,但嚴可風卻是淡淡的說著,便是不能成一對,也可以做朋友,難不成連救命恩人她也不想理了。
有了這樣的一句話,筱丹淳終是想了想,還是覺得兩人之間總要見個面說清楚才好,便應了。
嚴可風出了醫院,便開車去找筱丹淳,筱丹淳坐上嚴可風的車,嚴可風挑眉看了她一眼說道:"走吧,陪我去看一個人。"
筱丹淳愣了一下,結果嚴可風帶她一起去看望自己的保姆--譚媽媽。譚媽媽住在胡同深處一間四合院里。院子并不大,但很幽靜,天井里種著兩棵棗樹,夏天的時候一定是綠蔭遍地。杜曉蘇很少見到這樣的房子,裱糊得很干凈,舊家具也顯得漆色溫潤,仿佛有時光的印記。譚媽媽兩個孩子如今都在國外,只有一個人獨自住,所以見到她和嚴可風,樂得合不攏嘴,拉著她的手不肯放。
筱丹淳有點尷尬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坐,可風你陪筱丹淳坐,吃吃點心,我下廚房做菜去。你大哥今天也說過會兒就來,今天譚媽媽做你們最喜歡吃的菜。可風,我替你們燉了一鍋好湯,你這姑娘太瘦了,得好好補補。”
屋子里暖氣很足,筱丹淳拖了大衣,只穿了一件毛衣,還覺得有點熱,看著老人出去了,她才回過頭看著嚴可風說道:"你什么意思?"
"昨天,大哥把和你說的話,都告訴我了,包刮你回答他的話。"嚴可風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然后望著她說道:"我帶你來這里,就是想告訴你,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我會努力讓你來接觸我身邊的人,讓他們接納你。我們兄弟兩人從小都是譚媽媽照顧長大的。"
筱丹淳突然覺得有點無奈了,這個人怎么可以這樣自信,自信的以為,她一定是喜歡他的,只是有這些顧慮才不敢和他在一起,筱丹淳極度無語的看著他,然后說道:"與這些無關。"
"我不信。"嚴可風好像有些急了,他走過去拉著筱丹淳的手說道:"我不信。"
筱丹淳抬起頭,看著他,眸子里透著清冷的光,她輕聲說道:"我不知道怎么樣才能讓你信。"
兩人沉默了,就在這時候,屋外又響起了車鳴的聲音,是嚴可風的大哥來了,兩人互視了一眼,都自覺的退開了幾步,待到那個永遠一臉意氣風發而又有點冷冽的男人進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很規距的讓開了幾步,一起在看著墻上的壁掛中國結好看的小說:。
他走進來,看見筱丹淳明顯的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鎮定的做戲般的伸出手道:"你好,我是可風的大哥--嚴可良。"
筱丹淳勉強的笑了一下與他握了一下手,三人之間好像有一種暗火在燒一樣,大家都是不安的。
兩個男人都拖掉了西服外套,圍桌而坐,頓時都好似大男孩,乖乖等開飯的樣子。嚴可良是真的很疼愛這個弟弟,跟他說一些瑣事,問他的工作情況,亦并不冷落筱丹淳,偶爾若無其事地回過頭來,與她說說嚴可風小時候的笑話。筱丹淳本來很喜歡這種氣氛,仿佛是回家,但今天晚上總有點坐立不安,可是后來,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入戲太深,居然也就漸漸不在意之前的一切,說的有了笑容。
譚媽媽手藝很好,做的菜很好吃,泡了很好的梅子酒,幾個人都斟上了酒。譚媽媽摩挲著筱丹淳的頭發,呵呵地笑:“筱丹淳,多吃點菜,以后回北京,都要和可風來吃飯啊。”
筱丹淳剛想要反駁一句,抬起頭,看見譚媽媽笑的如菊花一樣的臉,終是不忍讓老人失望,沒有說話,嚴可良只是看著她,嘴角一直有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筱丹淳能明白,那是冷笑。
這頓飯吃到很晚,走出屋子時天早已經黑透了。嚴可良有司機來接,便先走了,臨行之前,只是若有深意的對嚴可風說道:"有空咱們好好談談。"
筱丹淳知道這一句,只怕也有幾分是對自己說的,卻也不在意。
兩人一起慢慢走出胡同,因為里面不好停車,所以嚴可風是把車停在胡同外的臨街上的。
初春的夜風,還是頗有幾分刺骨的寒意,嚴可風看她鼻尖已經凍得紅紅的,不由問:“冷不冷?”她很老實地答:“有點冷。”夜晚的空氣清冽,吸入肺中似乎隱隱生疼。因為冷,她的鼻尖已經凍得紅紅的,嚴可風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筱丹淳不滿意的睜大了雙眼,他卻只裝做不見,牽起她的手,一臉溫和的問她道:“你的手怎么這么冷?”他握著她的手,一起放到自己的口袋里取暖。他的手很大,掌心有著暖暖的溫度,指端一點點溫暖起來,她的心里突然覺得有點一種讓觸動的感覺。
因為手插在他的衣袋里,所以兩個人站得很近,他幾乎將她圈在懷中,這時候兩人已經走到了胡同口,他身后是高大的建筑,投燈、射燈、景映燈交織勾勒出華麗剔透的輪廓。兩個人沉默地佇立著,五光十色的燈光照進她的眼睛,仿佛寶石一樣,熠熠生輝。她只微仰著臉,望著他。
嚴可風也只是那樣注視著她,時間好像靜在那一刻,兩人一時都僵在那里,誰也沒有動,筱丹淳幾乎能感覺到自己心里好像有一層薄冰在慢慢的破裂。
就在這時候,嚴可風好像感覺到了有人在注視自己,他下意識的回頭,看見了孟晶俒,她臉色煞白的像雪一樣,看見嚴可風與筱丹淳這樣的親昵,她一動不動的看著,嚴可風愣了一下,孟晶俒看見嚴可風發現了自己,她下意識的往外跑,只是外面卻是街道,嚴可風總算發現了不對勁,他追了過去,他在后面叫她:"孟晶俒好看的小說:!"
可是孟晶俒聽在耳里,卻覺得遙遠的好像異世界的聲音一樣,筱丹淳看著這一幕,心突然好像讓人澆了一盆涼水一樣,之前的那一切溫暖都煙消云散了。
只在筱丹淳失神的這一瞬間,她突然看到了一片血色,好像又看見那個黑夜的晚一樣,只是現在躺在血泊里的人,換成了孟晶俒,她都嚇到了,是真的嚇到了。
正要追出去的嚴可風也嚇到了,他愣愣的看著孟晶俒,后面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劇幕里的一樣,救護車的鳴叫聲,行人的喧鬧聲,一切一切都是那樣的混亂。
“血壓80/40,心率72。”
“腦后有明顯外傷。”
“第六、第七根肋骨骨折。”
“CT片子出來了,顱內有出血。”
“脾臟破裂!”
“腹腔有大量積血……”
孟晶俒迷迷糊糊中聽到這樣的聲音,突然間她告訴自己,其實就這樣不要醒來也很好。半夢半醒間,這一切的發生就像是異常夢,夢里輕盈的雪花一朵朵落下,無聲無息,消失.........
不過是一場夢,飄飄墜墜,最后無聲地沉入水底。
她原來以為,只要她繼續留在嚴可風身邊,便會等到他來,分享余生的時光,分享余生的記憶,分享余生的幸福。她等了又等,卻沒等到。
而現在等到的結果,只是今生今世,無期無念的相思,而且,她連理直氣狀的去思念他的資格都沒有了,因為昨夜發生的一切,她已經不是一個純凈的女孩子。
嚴可風走到醫院的走廊里,掏出打火機和煙,剛點燃的時候,被嗆了一口,嗆得他咳嗽起來。他試著再吸了一口,還是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覺得手術室外的時間特別難熬,可是天還是讓熬亮了,一轉眼孟晶俒已經進去幾個小時了。
這時候有護士走過來了,一臉鄙視的說道:"不知道這是醫院,不準吸煙嘛。"
"對不起。"嚴可風說了一句對不起,便揉了揉臉,把煙掐熄了,扔進垃圾箱里。
他的心里還是很火,筱丹淳沒有走,只是她只站在離嚴可風很遠的地方,就那樣遙遙的看著他,好像這里的一切與她無關一樣,其實她來了,也確實幫不上什么忙,嚴可風想了想,總覺得有點什么是他沒有捉磨到位的,最后總算是想明白了,孟晶俒根本就不知道譚媽媽住的地方,更別提正好能找到自己啦。突然間他明白了一切,還有大哥臉上那若有若無的笑意,他突然間覺得很火,想罵人,可是卻又不敢,下意識的不敢,必竟從小他怕哥哥已經是一種習慣。
筱丹淳終于走了過來,他知道她是要來告別的,果然聽到筱丹淳說道:"你好好陪陪她吧,我先回家了,要不她醒來看見我,又會覺得難過的。"
嚴可風突然間很想發火,很想對筱丹淳說,你走了,我陪她,誰陪我呢。但終于及時地克制住心頭那股無名火,轉開臉去。手術室外頭人聲嘈雜,聽著很近,可是又很遠。
兩人靜默了一會子,嚴可風總算是從鼻子里嗯了一聲,筱丹淳望了他一眼說道:"有什么要幫忙的地方。"那樣的話客氣而又疏離,其實嚴可風寧可她對自己發火,質問自己,或是別的什么也好,就是不要這樣保持著客氣,讓他覺得很煩燥,可是卻又說不出來,最后他只能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走吧,回去吧。"
筱丹淳便不再說話,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嚴可風煩燥的轉過頭,只是盯著手術室上的燈發呆,她走路的腳步很輕,輕到他竟然沒有聽到,當她重新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都覺得不真實,只是恍惚地看著她。筱丹淳解釋著說道:“我出去就覺得餓了,想起來,你也沒吃,本來想買點面給你,但已經賣完了,只有這個了。小籠包子。”包子很燙,他拿在手里,只覺得燙。筱丹淳把筷子給他:“你先吃吧。不管什么事,吃完了再說。”嚴可風接過筷子,卻沒有吃東西,只是看著她,筱丹淳卻低下了頭緩緩說道:“那我走了。”
嚴可風只是木然的拿著筷子還有小籠包子,看著筱丹淳離開,有氤氳的熱氣,慢慢觸到鼻酸。
終于孟晶俒讓人從手術室里推到了病房,嚴可風看著點滴管里的藥水一滴滴落著,震動起輕微的漣漪,可是空氣卻漸漸地凝固起來,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漸漸地滲進來,然后,風化成泥,卻又細微地碎裂開去,龜裂成細小的碎片,扎進人的眼里,也扎進人的心里,令人覺得難受。
孟晶俒還沒有醒,嚴可風不敢走,也覺得不能走,可是坐里面,時間仿佛特別慢,半晌點滴的藥水才滴下一滴,卻又特別快,快得令他覺得無措,他不想讓自己再胡思亂想了,只好數點滴管里的藥水,一滴,兩滴,三滴……又記不清數到了哪里,只好從頭再數……一滴,兩滴,三滴……
他強迫自己將全部注意力集中起來,不再去想別的,可是那藥水還是很快的再滴下去,根本數不及時,突然卻覺得很冷,冷得像心里也開始結冰。很快那一瓶點滴已經快掛完了
孟晶俒依舊沒有醒來,長長的睫毛給眼圈投下淡淡的黑影。他站在那里看了一會兒,才去叫護士來換了一瓶點滴,這時候嚴可風的手機響了,他一看是嚴可良的電話,接起來只是木然的把醫院地址,還有孟晶俒出了車禍的事說了一遍,好像說別人的事一樣,嚴可良在電話對一邊也沉默了,他從來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只說了一句,馬上過來,就沒有說話。等嚴可良來了醫院問了一下孟晶俒的情況,他也有點煩燥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嚴可風卻是看見他煩了,突然有點冷嘲的笑了起來,不冷不熱的說道:"變成這樣,你開心了,你滿意了。"其實他也知道不是這樣的,事發突然,誰也不曾想會變成這樣,只是已經成了定局了。可是這時候,嚴可風就是心里堵的難受,他不知道要向誰去發泄,只是正好這時候嚴可良來了,便是他了。
嚴可良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怒氣卻是明顯的,他冷冷的說道:"你回去歇著吧,這里不用你管了。"嚴可風冷笑了一下,也不再多說什么,便拿著還沒有吃的小籠包子走了出去,出了醫院,找到自己的車,嚴可風坐進車里,卻又不知道還能去那,他不知道為什么孟晶俒會突然變的這么激動,她一向是溫婉的,可是她昨天夜里卻像瘋了一樣的沖出了馬路,還有早上她居然在雨里蹲在樓下等自己,嚴可風突然覺得頭很痛,他的心里不可謂不內疚,不可謂不自責,可是這一切的一切歸在一起,他卻茫然了,他不知道應該要怎么樣去面對孟晶俒,還有筱丹淳,想起她,嚴可風又看了一眼讓他丟在一側的小籠包子,他一直沒有吃,真的吃不下,想到昨天筱丹淳看著自己的眼神,從涼變暖,又從暖變涼,嚴可風只覺得很煩很燥,他終于發動了馬力,開車到了筱丹淳的樓下好看的小說:。
這時候筱丹淳剛下樓來買了機票,正準備回去,突然聽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聲音很遠,好像是幻覺,但終于,她還是聽出來了,那是嚴可風的聲音,這一瞬間,她下意識的感覺不想再面對這個人。
于是,筱丹淳不管不顧,一口氣沖上了臺階,只想裝是沒聽到一般,突然有只手拽住了她的胳膊,一回頭,果然是嚴可風,他追得太急,微微有點喘,他看著她,一字一頓的說道:“等我幾天時間,請你,等我幾天時間。讓我去弄明白一切。”
筱丹淳看著他偏過臉去,緩緩說道:"我明天就回杭州了。"
嚴可風愣住了,他緩緩的松開手,然后慢慢說道:"也好,我弄明白了一切以后,會去找你的,好嘛。"
筱丹淳搖了搖頭,然后不敢看他,卻還是拒絕道:"我害怕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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