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好月圓

第三十六章 誣陷(2)

這香姨娘打從懷第一個孩子開始,就一直在做一些小動作,所以這一次展寂衍直接懷疑她誣陷也不算是什么偏見,不過這一次宋初云倒不認為是香姨娘刻意陷害她,且她還總覺得展夫人今天的表現有些奇怪和反常……

所以聽了展寂衍的猜測后宋初云沒有立刻附和,而是把秋蓮拉到跟前、仔細的再問了一遍:“秋蓮,你確定香姨娘醒來后第一件事是問肚子里的孩子有沒有事,第二件事則是一口咬定是我把她推下水的?”

秋蓮答道:“對,在香姨娘屋里當差的小丫鬟是這般跟奴婢說的,那小丫鬟同奴婢的關系還算親厚,應該不會在這樣的小事上說謊騙奴婢。”

宋初云再進一步細問道:“你自己把那小丫鬟的話想清楚了,想清楚香姨娘說這兩件事時,這中間可有間隔一些思索時間或是這中間可有發生什么事兒?”

秋蓮搖了搖頭,道:“沒有,事關小姐的清白,所以奴婢特意拉著那個小丫鬟把事情打探得清清楚楚———香姨娘的確是一醒過來就先后說了這兩件事兒,這中間什么事兒都沒有發生,甚至連老爺都還沒到屋里探望香姨娘,那屋里只有香姨娘和幾個丫鬟。”

宋初云聽了秋蓮的陳述后,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沉思,展寂衍見宋初云突然不言不語心里不由急了起來,提醒道:“云兒你別一句話都不說啊,你倒是琢磨、琢磨那香姨娘一醒來就誣陷你,究竟抱著什么心思、懷了什么目的,別讓她輕易的將我們算計了去才是。”

展寂衍的焦急終于打斷了宋初云的沉思,只見她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我猜這一次并不是香姨娘耍什么花招想誣陷我,而是有人故意在香姨娘跟前上演了一場好戲,讓她不知不覺的鉆進別人設計好的圈套里,才會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一口咬定我是推她下水的兇手……”

宋初云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讓展寂衍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云兒你為何能夠如此篤定?可是發現了什么蛛絲馬跡?”

“倒是稱不上發現了什么蛛絲馬跡,只是我多了個心眼按著正常人的思維,把香姨娘的所作所為分析了一遍,得逞來的結論罷了。”

“哦?云兒你是怎么分析香姨娘的所作所為的,趕緊說來讓我聽聽,這樣好歹也能多一個人出主意!”

宋初云聽了點了點頭,理了理腦海中的思路后,慢慢的說道:“這香姨娘一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一開口自然是說出她最關心的事情,這一點從她一醒來就問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樣了,就能夠看出來,畢竟母子連心、再狠毒的母親心里也會牽掛著自己孩子的安危……”

宋初云說的這點乃是人之常情,所以展寂衍毫無異義的附和道:“對,香姨娘是發自內心的牽掛和擔心自己的孩子。”

“那是她的親骨肉她自然會牽掛和擔心了,只是為何香姨娘一得知孩子沒事,下一句話就是指責我是兇手呢?以秋蓮打探回來的消息來看,香姨娘明顯是沒有經過任何思考、像是依照著原本的事實來指責我般……這說明了什么呢?”

展寂衍也不笨,他一細想宋初云這番話,馬上得出了結論:“證明香姨娘她沒有說謊。”

宋初云贊許的看了展寂衍一眼,道:“對,夫君猜的沒錯,香姨娘她并沒有說謊,而她之所以會一醒來就說我是兇手,乃是因為她真的認為我是兇手!”

展寂衍畢竟是個男人,不似內宅那些女人、肚子里有著很多彎彎道道的心思,所以話一說到這里他就有些不明白了,問道:“可云兒你明明沒有把香姨娘推下水,為何她偏偏會認為你是兇手?”

“這一點就要牽扯到那些真正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有心人’了,”宋初云邊說邊隨意的舉了個例子:“比如有人穿了和我一樣的衣裳、假扮成我的模樣將香姨娘主仆推下水,想要一箭雙雕、借刀殺人;又比如有人先去香姨娘那兒告密說我想害她,然后第二天再尋個機會把香姨娘推下水……”

“這樣一來她們不就能輕而易舉的誣陷我了嗎?這些都是那些城府深、心機重的女人常做的事兒,所以我的猜測指不定還剛好猜了個正著……”

展寂衍多少知道內宅的女人會使些手段爭風吃醋,但他沒料到這些女人爭起來都是機關算盡、連人命都不當一回事,所以心里當下感到十分震驚,連連感嘆道:“幸好我心里只有云兒你一人,這輩子也沒有納妾的念頭,否則云兒你豈不是也要過上香姨娘她們那樣日日算計彼此的日子?”

展寂衍的話讓宋初云彎嘴笑了笑,道:“是啊,所以我要多些夫君沒有讓我變成那樣的女人。其實夫君你會對此事感到震驚也屬正常,畢竟以前父親只有香姨娘一個妾室,而香姨娘還沒替展家開枝散葉前,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服侍在母親左右,誰能料到她一懷上孩子就會徹頭徹尾的變成另外一個人?”

“是啊,想當初她可是日日都唯唯諾諾的在母親身旁伺候著,哪知現在卻一直拿著孩子來生事端,還變成一個事事都愛爭風頭的人……”

一旁的秋蓮見宋初云和展寂衍把話題越扯越遠,連忙出聲提醒道:“兩位好主子,你們就先別談論香姨娘的變化了,趕緊好好的琢磨下究竟誰才是躲在背后想誣陷小姐的人,這才是眼下最最重要的事兒!”

這件事宋初云心里其實早就有了答案,但她怕說出來會傷了展寂衍的心,所以才刻意避開這個話題沒有深究,不過這該來的事情始終會來、她就是想躲也躲不過,所以宋初云一見秋蓮催促,索性就順著她的話給出一個較為含蓄的答案:“除去香姨娘,府上就剩夫人和蘭姨娘了,想害我的人必定在這二人里頭。”

展夫人畢竟是展寂衍的生母,所以就算她之前已經有了種種不光彩的前科,展寂衍還是率先出言護住了她:“云兒你可是母親的嫡親媳婦兒,她老人家別的一些爭風吃醋的小事兒也許會鬧脾氣做上一些,但像此次這種謀害人命、栽贓嫁禍的事兒,母親她心里一定自有分寸決不會做。”

宋初云聰明的不反駁展寂衍的話,只順著他的意思往下猜測道:“那么夫君這番話的意思,是說這意圖栽贓誣陷我的人……是父親屋里新晉的蘭姨娘了?”

“這……”

沒有真憑實據展寂衍也不能一口咬定嫁禍之人就是蘭姨娘,所以他頓了頓最終退一步說道:“我想除了她應該不會有別人了,只是這事兒眼下無憑無據的我也不好下定論,我們還是得好好的徹查一番才是,只要我們用心思認真查了,我想真兇最后一定能夠被我們揪出來!”

宋初云聽了展寂衍這番義憤填膺的話語,滿心無奈的悄悄在心底嘆了口氣———若是展寂衍真的認真去查了,那結果只會讓他感到失望和難堪。

不過這些話兒宋初云并沒有說出口、也來不及說出口,因為這時展老爺已派人過來請他們夫婦到香姨娘屋里,說是要讓宋初云和已經從昏迷中醒來的香姨娘當面對質,好把香姨娘意外落水一事給查個水落石出。

宋初云很想看看那些“有心人”究竟玩了什么把戲、竟能讓香姨娘一口咬定她就是兇手,所以那丫鬟一傳完話,宋初云就拉著展寂衍往香姨娘屋里走去,一點遲疑或擔心害怕都沒。

哪知宋初云夫婦才剛剛踏進香姨娘屋里、一個軟枕頭就迎面飛來,若不是展寂衍反應快一把護住宋初云、再迅速的用手臂把那個軟枕頭擋落在地,那個枕頭就會不偏不倚的打到宋初云的臉上……

這才一進屋就受到了這樣驚悚的待遇,展寂衍就是脾氣再好也當場冷下了臉來,不悅的沖著扔枕頭的人質問道:“香姨娘你這是做什么?話都還沒說上一句你就扔東西砸人?!要是砸傷了云兒肚子里的孩子,你擔當得起嗎?!”

倚在床上的香姨娘聞言不但不感到愧疚,反而提高了嗓門罵道:“哼,我砸的就是那個推我下水的惡人!難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不金貴、就可以隨意被謀害去嗎?”

這時宋初云冷冷的開口說道:“香姨娘,你想砸的人是誰?你口中的惡人又是指誰?又是誰說你的孩子不金貴了?”

“我呸!”

宋初云的話讓香姨娘一臉厭惡的啐了她一口,罵道:“你就別假惺惺的在我面前裝腔作勢了,你既然有膽兒做下壞事就別沒膽兒承認!”

宋初云的氣勢絲毫不比香姨娘弱,只見她立馬反唇相譏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么,我向來敢作敢當從不畏首畏尾,你倒是說清楚我究竟做了什么事不敢承認了?”

這時坐在香姨娘身邊的展老爺開了口,質問道:“媳婦兒,香姨娘已記起你就是當日把她推下水的人,這受害的人都親口指出兇手了,你眼下還有什么話兒可狡辯?”

宋初云無畏的迎上展老爺質問的目光,一臉冷靜的說道:“試問我為何要推香姨娘下水?我與香姨娘是兩代人、是不同男主子屋里的女眷,我推她下水做什么?她孩子沒了,我能撈到什么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