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絢爛的燈火、晶瑩剔透的酒杯、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男人和婀娜多姿嫵媚動人的美女,這一切永遠不會消散,也許這邊已經散場,但總有一處還是剛剛開始,入夜的香港依然光華四射。
安然睡著了,可能是喝了些紅酒的緣故,男孩睡得很甜很香,輕微的鼻息在靜謐的房間里微微回響,床頭那盞朦朧的夜燈淡淡的透出些捉摸不定的光芒。
晚上宴會中的意外頗讓眾人掃興,不過大多數人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大老板發了火。記者一走該玩的還是要玩,該鬧的還是要鬧,一個好好的慶功會不可能被這種小事給攪了。
這件事情的后遺癥讓安然有點苦不堪言,小市民出身的宅男不喜歡被人圍繞的感覺,準確的說應該是不喜歡這種感覺。不想這事一出,原本沒有關注到他的男男女女們倒是上了心,都知道許先生和方總監特別在意這兩位大陸來的客人,是以男孩一個人安坐在角落里笑看紅塵的待遇不可能再有了。歌手、演員、導演等等在安然身邊絡繹不絕的來來去去,其中不少是他的記憶中的大腕一流。
衛蘭的情形比安然好些,畢竟她是一個成年女性,人們上來認識一番總是客客氣氣不會強人所難,不像安然還只是個孩子,大人們帶著輕視的心態這個來摸摸頭,那個來揪揪臉,這期間的痛苦當真不足為外人道也。
再難受也有過去的時候,時間永遠是向前走的,男孩只能是郁悶的等待著慶功會結束。不過這一次也不全是壞事,起碼圓了男孩一個過去曾經的夢想,那就是與不少現在和未來的大明星拍照合影。不要怪安然的小市民,與其站在那被人虐待,還不如照照相打發時間。
新的一天不遲不早準點到來,今天的安排去銀行開一個賬戶,然后和代理人林安卉律師商量一下和各國出版商的談判事宜,安然的香港之行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嗯,晚上要去黃沾先生家里做客,這是昨天晚上黃先生特意邀請的。
雖然和來時的目的有所偏差,可只要能夠解決問題,怎么操作都行。安然不在乎是不是一定要按照原定的計劃走,他在乎的是一個結果,能夠安全有效的實現目標,那么一切就很完美。
是的,這一次很多計劃中的事情沒有完成,計劃外的事情做了不少,但一樣是完美的。
日上三桿起床,等到安然懶洋洋的起床,老媽和周慧敏已經吃完早餐回來了。周慧敏昨天還是和衛蘭一起住,她被方同面授機宜一定要做好陪同工作。反正銀河唱片給安然母子開的是一個價格不菲的套房,每個房間里的床都大的出奇,別說睡兩個身材苗條的女性,就是同時躺著三個兩百斤的胖子也綽綽有余。
“起來啦?”老媽手里拎著個快餐盒,看樣子是打包回來的早餐。
安然嘿嘿傻笑幾聲,不客氣的接過來開始享受美餐。今天衛蘭沒有督促兒子起床,本來就是寒假期間,昨天又那么晚睡,母親總是希望孩子能多睡一會,養足些精神才好。
安然饑不擇食的吃相,讓衛蘭開心,讓周慧敏竊笑,讓剛剛進門的林安卉發呆。
“安然同學,要不要看看今天的報紙?”
安然疑問的抬頭,林安卉手里遞過來一打報紙:“你出名了,恭喜你。”
啊?安然連忙翻開,首入眼簾的是一張模糊的照片,幾個人從某個酒店門口走出,其中有一個孩子,在這個孩子的旁邊是銀河唱片的高層••••••
碩大的標題無比醒目:震驚!哈利波特的作者冉安真身已經破解,來自內地的中學生。
“這個,這個,”安然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除了慌張還是慌張:“怎么會這樣?許先生不是說已經把這件事情壓下來了,壹周刊同意不發有關于我們的事情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只能去問許先生。”林安卉搖頭,冷靜的回答道:“我在來的時候看見這份報紙,就順便帶來給你看看。”
“另外,”林安卉轉頭看著衛蘭和周慧敏說道:“我在酒店外面發現了不少記者,估計你們的住處已經被曝光了。”
兩個女人面面相覷,怎么會這樣?
“不會吧,我們回來的時候沒看見有什么可疑的人啊。”衛蘭大惑不解,她完全弄不懂是怎么回事,80年代末內地小市民怎么會知道記者是多可怕的生物?即便是上次她已經被記者堵在出版社一次,也無法理解那些人的用意。要知道那時候在國內,記者進行采訪可都是政治任務,接受采訪是非常光榮的事情。一般都會約好時間地點,送上寫好的臺詞,套公式般的一板一眼把戲演完。
在座的四個人中,也許最明白記者可怕之處,最恐懼出現這樣情況的只有安然了。衛蘭是無知者無畏,林安卉本就暴露于人前,工作需要無法避免;至于周慧敏••••••
說不定她渴望的就是被媒體炒作,心里正大聲疾呼讓攝像機來得更猛烈些吧!
不行,要馬上想個辦法!
安然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在起居室里來回盤旋。現在還不算嚴重,媒體尚且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姓字明誰。中國那么大,只要能夠悄無聲息的回到江南市,等個幾天這陣風波自然會過去。
他可以預想到被曝光之后的悲慘,香港媒體一炒,內地的電視臺報紙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新聞,屆時學校會知道,老師同學會知道,鄰居和父母的同事也會知道。閑看云起的日子不復再有,等待他的只有無邊的煩惱,不管走到哪都逃避不開人們好奇的眼睛。
“叮鈴鈴••••••”
電話鈴聲適時響起,安然一個箭步沖到電話機旁接起,他是真急了,這就是小看狗仔的下場。
“安然同學還是衛蘭女士?”是許鎮濤的聲音。
“我是安然。”
“很抱歉,安然同學,今天,”許鎮濤的話被安然打斷,這時候男孩心里早忘了什么叫做禮貌:“許先生,我知道您要說的是什么,我已經知道了,那份報紙就在我手上。”
“很慚愧,那個記者是壹周刊的,我已經和壹周刊的總編打過招呼,對方也同意不刊發你的消息,只是沒想到記者轉而投給其他媒體。”
安然心里一團亂麻,他不想再聽什么解釋,首先之急是解決現在的難題。
“許先生,這個事情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所住的酒店被記者們查到,現在樓下已經出現了攝像機。”
“我已經知道了。”許鎮濤比安然鎮靜很多,娛樂圈大亨在處理這種事情上的經驗無比豐富,比起安然這種粉嫩角色來說有天壤之別。
“安然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現在你們先換一家酒店,避開記者們就行了。”
“換酒店?”安然思索著,他不想換什么酒店了,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趕緊回家。反正留下來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與其等到明天離開還不如今天就走。
“不了許先生,我有個想法,希望得到您的幫助。”
“你盡管說,我能做到的話一定不會拒絕。”
“我想今天就離開香港回內地,香港的媒體神通廣大,就算是換了酒店也未必能夠擺脫。再說我這次來香港的事情已經辦得差不多了,你看這樣行不行?”
電話那邊沉默一會,許鎮濤似乎在思考。過了不久,許大亨開口回答:“你如果有這種想法,也是可以的。你準備什么時間離開?我會替你安排好一切,絕不會再讓人盯上你。”
“過兩個小時吧,我在這邊和林律師還有些工作需要交流。”
“OK,兩個小時內我們公司的人員會去接你,你先收拾一下行禮,真的很抱歉,安然同學,請代我向衛蘭女士致意。”
許鎮濤信誓旦旦的保證,讓安然放下了心:“沒關系,對了許先生,黃沾先生的邀請我無法赴約了,也請轉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