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那邊的行事,都是不會瞞著榮國府里的史夫人。看著心肝寶貝女兒出了事,雖恨其不知保養自己,但還是揉著腸子的疼。連帶著對于子肜也有些遷怒,雖然知道這事根本與她無關,而且當初還勸說過除了那禍害,是敏兒自個兒識人不清,自己也沒太注意,才縱容了那個賤人,可是人的心思就這么怪,還是怨著子肜。
子肜也知道太太這些日子看自己不順眼,可是又能怎么著?在這個規矩大如天的時代,子肜只能忍著。在娘家做閨女的時候還感覺可以,畢竟是自己的爹娘親哥哥,有著對自己的包容,可是嫁出門做媳婦就不同了,在婆婆面前立規矩,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對于婆婆身邊的人要客氣,連上人“屋里的貓啊狗啊都要愛護”,只有在自己的院子里才舒暢,怪到老話說,幾十年的媳婦熬成婆,原來在婆婆面前真是要熬的。而上輩子和自己婆婆像母女似的感情大概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吧。
賈政也知道她受了委屈,可是他也沒什么辦法,幫著子肜說話太太會更不高興,只能私下里安慰,他們倆人才是一體的,其他人的看法都別在意,對于太太,看在生了她親親老公肉/體、又真心實意疼愛賈政的份上,就耐下性子吧。子肜當然不是耍性子的人,那么些年的閱歷下來,面上還是做的滴水不漏。
雖然在太太的面前郁悶了點,但夫妻倆總體的日子還是不錯的。倆人手里的生意很順,雖然也有些不開眼的,但也容易收拾。橡膠那塊也開始有回報了,賈敦去年回了趟京,那財大氣粗的樣子可把他那個“母親”嚇了一跳,上趕著奉承,又拐彎抹角地打聽這幾年的際遇,又話里話外打聽他到底做什么生意,賈敦歷年了這么多年,這么個人豈在他眼里,三兩下就打發掉了。不過私下對賈政說,如果不是想念他們幾個兄弟,他真不愿意回來,京城,已是住不慣了,他早已把南邊當成了家。所以,才住了一個多月,賈敦就走了,不過這次不是回南邊,而是巡視各地的橡膠鋪子。想到他要離京時,他“母親”想要他帶幾個兄弟去幫襯他生意,話里話外透著這是他“親兄弟”,結果被賈敦瞪了回去,賈政就不免好笑。
子肜對這些賺了多少錢并不放在心上,雖然她是“財務總監”,但對于銀子她是沒什么執念的,沒錢的日子當然不好,現在有錢了,也不就是這樣嗎?她還是對輪胎更感興趣些,畢竟現在車子沒以前那么顛了。
外面臺面下的事順利,臺面上的事也不錯。賈政的官又升了,因交口稱贊他文才出眾,又是十六歲就進士及第,當今竟然提了他做了內閣侍讀學士,才二十五歲就是個從四品的官了。代善知道這未嘗不是今上保全他家的意思,畢竟奪嫡愈演愈烈,那個官倒隱隱可以摘了出來。賈政也吁了一口氣,他放松還有另一層意思,總算擺脫那個員外郎的命運了,話說,按書除了外放學政,那個人就一直是員外郎吧?自己算是擺脫了命運的桎梏了。
賈政的心情越加輕松了,私下里和子肜的恩愛就更頻繁了。兩具年輕的身子已經發育成熟,子肜經過生產哺乳更有了誘人的曲線,而對于理論與實踐上的知識倆人都是熟捻,于是這魚水之歡更是歡暢。不過,一切都是有代價的。才給子肜過了銷/魂的生辰,子肜身上一向準時的親戚這次失約了。子肜看著討喜乖巧的珠兒,兒子虛歲才三歲,擱現代才兩足歲,就要做哥哥了,自己虛歲才二十三,就又要揣包子了。好像倆孩子歲數緊了點,自己剛舒暢沒多久,就又要變成玻璃人兒了。都怪存周,誰讓他這么癲狂,得整治整治他。不過再怎么整治,他都是開心的吧?想像著賈政開心的樣子,子肜也眉毛彎彎了,點著小珠兒的小疙瘩鼻,“寶寶,你是喜歡弟弟還是妹妹啊?”
珠兒本就長得好,又趕上喜歡打扮他的娘,以及細心周到的飲食調理,那真是用玉童形容都俗氣了。這兒子天資大概是不錯的,不過這也沒法子驗查,再加上夫妻倆的刻意開發,小小年紀就渾身透著機靈,現在已經吐字清晰,還時不時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發表一些能噎人的看法。現在聽了母親這樣問,馬上來勁了,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問道:“娘,爹爹是不是出門撿娃娃去了?”
子肜被他問糊涂了,忙問他為什么這樣說。珠兒一本正經的回道:“上次我在太太房里聽到,璉哥哥的娘是生他才變沒有了,我害怕,怕娘也會像他娘一樣變沒有了,就問奶娘我是怎么生出來的,奶娘說,是爹出門撿了我,再放到娘肚子里養著,等我不耐煩在肚子里呆了,娘再把我拿了出來,娘拿我的時候很小心,所以不會變沒有了。剛剛娘問我喜歡弟弟還是妹妹,我就想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得先讓爹出門撿才行。不過,為什么得出門撿,家里沒有嗎?外面是不是有很多小娃娃等著人去撿?”
子肜聽到這兒已經繃不住笑了,摟過兒子一通猛親,最后才在兒子不舒服的扭動中止住了笑。然后子肜才開口,先好好的撫慰了兒子:“乖寶寶,娘和爹不會變沒有的,我們會陪著你很久很久,等到娘的頭發都白了,爹和娘還陪著你,好不好?”珠兒聽了,露了個大大的笑臉,開心的笑道:“嗯,一定!娘不能變沒有,娘頭發白了也要陪著珠兒。娘,以后珠兒給你梳頭,一定很小心,不讓它變白。”子肜又笑了,“珠兒現在還小,還不會梳頭,不過娘的頭發沒那么容易白,人老了以后頭發才變白。以后等珠兒長大了,長得像爹爹那么大,娘的頭發才會變白。”“那如果珠兒不長大,娘是不是就不會老?”“那是時間的規矩,人不能不長大,也不能不變老。不過,那要等很久很久以后,珠兒現在不用想這些。”
子肜不想再繼續著這走向嚴肅的話題,忙岔開話說:“珠兒以后有問題就來問娘,問爹也可以,知道嗎?這弟弟妹妹不是爹出門撿的,外面也沒有娃娃等著人撿。是爹和娘一起向上天求了顆種子在娘肚子里,然后這個種子在娘肚子里慢慢長大,等長好了,就生出來了。娘生的時候會很仔細的,一點事也沒有,珠兒不用擔心。”子肜不知道在現在的規矩下怎么進行這生育知識教育,在現代她孫子在幼兒園就有教受/精/卵/了,不過這樣講應該沒錯吧?
“娘現在肚子里有一顆種子了,不過不知道他會長成弟弟還是妹妹。它現在很弱,咱們要很小心的保護它,珠兒當初在娘肚子里的時候咱們大家都很小心的保護你,愛惜你。你也要這樣對它,明白嗎?”珠兒認真的點了點頭,又仔細的看著子肜的肚子,一臉緊張的樣子說道:“嗯,珠兒一定會保護弟弟妹妹的。不過,娘,它現在在哪里,珠兒怎么看不到?”子肜笑了,比劃了一下小手指甲蓋給珠兒看:“它啊,現在只有這樣一半的大,所以珠兒看不到,等以后,他會一天一天長大,娘的肚子會一點點鼓起來,珠兒就看得到了。”小珠兒似懂非懂:“這么小,那一定很弱,娘放心,珠兒一定會保護它的,嗯,還得叫爹爹不要老抱著娘,會壓到它的。”子肜又忍不住噴了。
直到賈政回來,這娘倆兒還在說話。看著賈政回來,珠兒倒是很有規矩的先行禮問好。等賈政受了,才興高采烈的向賈政通報喜訊。聽了兒子的話,賈政又顛了,連聲向子肜求證。等得到了肯定的答復,賈政那是見牙不見眼了。
等著晚上安排了兒子睡覺了,賈政才偷著空抱住了子肜,親了又親,稀罕了又稀罕,還不罷手。子肜又把那個壓到的話學給賈政聽了,賈政厚臉皮,倒是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又親了一陣,才說:“還得告訴太太,讓太太也高興高興。”
子肜聽了,不由得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這話,還是你去說吧。太太現在還看我不順心著呢。現在這話告訴她,也不知道會不會扯著她想起你妹妹那事,到時候是高興還是難過還真說不定。你去,不管怎樣她不會給你臉子看。我啊,就不去撞這個問號箱了。不過,不管怎樣,還是先等上一段時間再說,等日子久一點,也省得請了兩次大夫。”
賈政想了想,不同意:“別等了,早點說了你也好早點開始養胎,你不是不喜歡立規矩嗎?再說了我也不放心你立這些規矩,累著了怎么辦?哦,還有,關鍵是那些個家務事也可以早些卸了。更何況,珠兒已經知道了,估計已經在他屋里嚷嚷開了。我明天就給太太說去,定不會讓你去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