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毅站起來大聲回答!“報告總司令,屬下對第二軍團眺二是很了解,只能簡單匯報一下第五軍團的敵我態勢及備戰情況。”
“咦?你們兩個軍團一東一西緊密相連,本應相互了解相互協作才是,我此次前來,也要解決這一問題。好吧,既然你對第三軍團的戰局有所保留,那么就談談你們第五軍團的情況。”
蔣介石有些驚訝地看了安毅一眼,想了想點點頭,同意了安毅的請求。這種難得的寬容讓滿堂將領體會到他對安毅的偏愛。
安毅大聲致謝,隨即將自己的計劃緩緩道來:“屬下與第五軍團同僚們經過反復討論,也進行過長達一個半月的針對性演習,決定立玄拿下西北軍暫編第七師裴景文部霸占的老河口,吞掉這個孤軍深入毫無顧忌占據鄂西北老河口幾達半年之久的狂妄之敵,從而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將敵軍第三路軍龐炳勛部死死地牽制在南陽一線,再想辦法一點點吃掉它,讓我們的馮煥章將軍睡覺時都想到南陽一線,也為側翼第三軍團友軍面對的豫南戰區分擔點壓力。”
眾將帥沒想到安毅的對策居然是這樣,相互間熱烈地討論起來。
何成淡似乎想到了什么,轉向蔣介石低語了幾句,蔣介石頻頻點頭。再次問道:“你的意思是,在雙方都采取守勢的西線再開辟一個戰場?”
“總司令明鑒,屬下等人正是這樣想的,非此無法緩解第三軍團面臨的壓力。”安毅回答完畢,滿堂的議論更為激烈,贊成和反對都有,似乎沒有哪一方占上風。
蔣介石沉思了一會兒,委決不下,干脆轉過頭問機要秘書拿來安毅數日前上報的作戰計劃,再次從頭到尾細細讀了一遍,合上文件冥思苦想,但依然下不了御。
在之前舉行的多次作戰會議上,隴海線中段南北地區及津浦線中段東西一線作為主戰場已經獲得了上下一致共識,如果鄂西與豫西南這片地勢復雜、不利于大兵團作戰的地區再成為主戰場,將會大大地加重本就超負荷運轉的后勤供給壓力,一旦其中任何一個戰場出現敗局,都無法從別的地方抽調出兵力馳援,僅有的三個師仍需要駐守江西的東西兩側,反共防共,朱紹良的第六路軍兩個師仍然陷在兩廣,與李宗仁部激戰之中。此前第五軍團的作戰計哉也是采取積極防御的對策,并沒有提出北上攻打豫西南地區的計發。雖然提出要在適當的時候一舉收復老河口的行動目標,但也沒有詳細的行動計發和對此戰之后可能出現的各種變化所作的分析。
蔣介石輕咳一聲,滿堂隨之肅靜,他抬起頭才記得安毅仍在筆直站著沒有坐下,點點頭再次問道:
“安毅,你考慮過可能存在的風險和面對后勤補給不利等方面的困難了嗎?”
“第五軍團司令部是通過反復推演才慎重做出計戈上報的,考慮到戰局瞬息萬變和友軍第三軍團戰事進度無法把握等諸多原因,屬下沒有將更為具體的行動方案成文上報。
如果要說后勤保障的艱苦,目前只能一日兩餐稀粥加一塊半燒餅的西北軍比我軍各部更苦,以占據老河口的裴景文師七千二百余官兵為例。經過半年來的盤錄,老河口已經被他們吃空了,而且該師士兵人均槍彈保有量還不到一百發,六門老掉牙的一分鐘只能發射四枚炮彈的火炮有兩個月沒用了,分散在城區南北的兩斤,團如今用手榴彈炸魚都可能被槍斃,因為他們手里的手榴彈已經很少了。
反觀我軍,相比之下簡直是大亨,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有什么理由抱怨后勤和物資不足?至于存在的風險,就是襄樊二城被敵所奪,從而使得敵人順利地自漢水攻向隨州、荊州兩地,進而危及到武漢的安全。可是,以西北軍二十七萬左右的兵力計算,第三、第二軍團承受了其中的十九萬,魯豫一線開去了四萬,第五軍團面對之敵滿打滿算也僅為五萬,還要分布在兩百公里戰區的七個縣城區域,而第五戰區僅四斤,主力師也達到了五萬將士,如果屬下指揮五萬將士仍被敵人攻陷襄典,屬下只能自裁殉國、無臉芶活于世上。”
安毅的話音雖然平淡,但是每一句話都說得很絕,沒有給自己留下絲毫余地。
眾將帥面面相覷,隨即全都驚訝的望向信心十足的安毅,何應欽不屑一顧,低哼一聲輕聲說道:
“關系到全盤戰局、黨國偉業之大事,不是簡簡單單幾句市井賭咒掉個把腦袋就能剃民人的。”
安毅怒目圓睜,立刻反唇相譏:“這總比某些人既要總攬軍權又不敢承擔責任光明磊落得多,至少鄙人能夠提頭證明自己,某個自詡為“名將。之人卻連丁點責任也不敢肩負,相比之下,還是市井之徒要高尚一些。”
滿堂一片驚愕,眾將想笑又不敢笑,安毅身邊幾個要好的高參臉都憋紅了忍得很辛苦,只有何應欽氣的臉色鐵青,真不知如何與安毅這種小人爭論。
“嘩放肆!”
蔣介石發火了,一掌擊在桌面上,把眾將嚇了一大跳:“休會半小時,安毅,留下!”
將領們噤若寒蟬,站起來同情地瞥了安毅一眼,悄然離去,安毅仍然筆直地站在那里,目光直視一動不動,眼角的余光看到蔣介石拉住何成淡留下,和顏悅色地安撫了何應欽幾句,何應欽氣惱地搖搖頭說上下洗手間出去透透氣便離開了。
“你過來!”
蔣介石等到安毅來到自己面前立正,沉下臉低聲呵斥:“目無尊長成何體統?你這么快就把禮、義、忠、智、信的示忘了嗎?”
安毅低下頭,誠懇道歉:“對不起,校長,學生一時糊涂。口不擇言,懇請校長責罰!”
“責罰個屁!娘希匹,上次你也是這樣說的”蔣介石氣得想踹安毅一腳。
何成淡笑著打起了圓場:“總司令,既然安將軍已經認錯,這事就算了。屬下以為,安將軍剛才似
“忠訖未盡,也許是安將軍心有顧有把倉部想法說出柬。…點將軍剛才所提到的老河口裴景文師如此詳細的情報看,安將軍他們是下了番苦功的,這會兒沒其他人,我們不妨好好聽聽安將軍的意見,或許對我第三軍團有所助益也未可知啊!”
蔣介石臉色好看了一些,盯著安毅的眼睛,冷冰冰下令:
“是!”
安毅壓低聲音,對給自己搬來椅子的何成淡彎腰致謝,不過仍然站著就要匯報,看到蔣介石搖搖頭指了指椅子才敢座下。何成俊看在眼里又是會心一笑,覺得安毅不是一般的聰明,揣摩蔣介石心思的功夫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擬的。
安毅身子微微前傾,低聲細細道來:“校長、何長官,從整個戰局敵我雙方態勢來看,壓力最大的就是何長官的第三軍團和劉長官的第二軍團,從雙方力量對比以及數年來各軍戰力分析,這將是一場非常艱苦的拉鋸戰,弄不好各方不戰死百萬人恐怕分不出輸贏來,大戰打到眼紅的時候,精神力有時候遠比武器裝備更為重要,這是屬下從軍幾年來的深刻體會。
因此,必須在另外一個地方再開辟一個戰場來,以分散密集于兩斤,主戰場的兵力,從而能通過第三戰場的戰事,改變敵我雙方的均衡之勢。讓我軍從中獲得士氣獲得信心,這,就是屬下為何建議開辟第三戰場的根本原因之所在。”
蔣介石和何成俊相視一眼,安毅接著說道:“下面屬下就詳細說明一下滿懷信心的理由,首先,豫西南和鄂西一線湖泊河流遍布,兼之止。勢起伏延綿百里,騎兵、炮兵等兵種都無法得到最好運用,加上我第五軍團以裝備、后勤等方面的優勢占據漢水流域,兵力不足的馮煥章將軍他們才不敢再開辟荊襄一線戰場。老將龐炳勛的幾個師并非馮煥章之嫡系,在西北軍眼里純屬偏師,至少在戰局膠著或者我方出現動搖之前。這幾個師和屬下的四個師一樣。成了擺設,有點兒麻桿打狼兩頭怕的味道。而屬下率領的第五軍團四個主力師,除范小泉將軍五十一師之外,其他各師都有一個精于山地作戰的山地旅”
“明白了!明白了,,我早該想到了!”蔣介石以手撫額,頻頻感以勛
“校長日理萬機,日夜輾轉。學生也沒有在報告上詳細說明。”安毅適時為蔣介石解困。
蔣介石向前移動了下椅子,看著安毅的眼睛,鄭重地問道:“恐怕不只是報告上的短期目標吧?”
安毅點點頭:“校長慧眼如炬。的確不止拿下老河口那么簡單,學生的目的是:以兩個師的兵力包圍老河口,先來個猛烈沖擊消耗敵人兵力,在即將攻下之時立即撤退,圍而不攻,等待龐炳勛派出的援軍。充分利用我三個主力師所部山的旅翻山越嶺行動快速火力強大的優勢。擇地設伏消滅其援軍,這招就是軍校傳授的圍城打援之計,目的是消滅對方之有生力量,為下一步行動鋪平道路。學生的想法是,不打則已,要打就打疼他,導其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好計策!”
何成俊的夸贊脫口而出。
安毅謙遜一笑:“這只是屬下計劃的第一步,第二步,屬下將請求校長允許征調湘西四十四軍教導二師暫時接防宜昌周邊各縣防務,將宜昌警備部隊九個團組成一個主力師。與現已征調的四十四軍新九師、教導一師、尹繼南十六師、顧長風四十四師、朱世貴十七師一起,以最為堅決、最為迅速的大規模進攻,沖破龐炳勛部戰線,迅速通過兵力相對空虛的豫陜邊境,兵分兩路,毫不動搖地直取潢關!”
蔣介石聽愕熱血豁然站起。呆呆地望著膽大包天的安毅好一會兒。何成俊坐在椅子上震驚不已。
安毅低聲說道:“校長,這一招雖然很冒險,但是很奏效,哪怕我軍拿不下兵力幾乎被抽調一空的潢關,對敵人士氣的打擊也不是一般的大。
其次,由于中央黨部和總司令部各部門的鼎力支持,使得西北數省學生和各界民眾游行抗議不斷,西北豫陜各地人民暴動此起彼伏,西北軍已髏完全喪失了民心。
學生說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只需一路高呼安毅的部隊是奉中央之命來解救萬民,要打通道路送來糧食藥品,拯救黎民于水深火熱之中,估計一路上從者如云,還怕什么西北軍?人心都是肉長的,何況,學生從美國訂購來的百萬噸糧食確實已經陸續到來,校長只需命令中央賑災部門統籌規劃,向千萬民眾宣布我中央政府心懷天下的仁德,還怕學生站不穩腳跟嗎?”
“值得冒險,值得冒險!原來從年初開始,你就已經為這一天做努力了,很好!很好,不愧為我的好學生!”
蔣介石感慨萬千,伸手連拍安毅的肩膀以示嘉獎。
安毅謙恭地致謝:“那么,安毅懇請校長、何長官暫時保密,這一計劃就是對我的參謀長也沒有細說。自從屬下從鄂西揪出那幾批各方勢力的奸細之后,屬下再也不敢大意了!校長如果同意,散會回去學生就著手準備,并在三日內將三階段具體方案上呈校長審核。”
蔣介石走出幾步,來來回回踱步數分鐘,回到安毅面前低聲說道:“準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老河口戰役一旦打響,恐怕整個戰局就會發生微妙變化,從目前看來,你們攻打老河口的行動越快越好。別讓我那把兄馮煥章將軍太過舒服”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啊?”
“稟校長,估計這個時候老河口之戰已經打響了。
安毅笑道。
“什么
蔣介石和何成淡同時驚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