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登枝

第二四九章 怪異療法

第二四九章怪異療法

第二四九章怪異療法

行曄趴在繆鳳舞的后背上。感覺到她皮膚的溫度在慢慢地變涼,便直起身來,在地上抓起自己的衣服,幾下子穿了上去。

繆鳳舞轉過身,坐在了龍椅上,將雙腿縮到胸前抱著,望著地上自己那已經成了碎片的衣衫,不由地犯了愁。

行曄將自己的袍子披好了,轉頭看她蜷縮在龍椅上,不知所措的樣子。

他低頭看了看她穿來的那一身被自己撕壞的衣服,便邁步出了書房。他本來是要吩咐茂春,往寢殿去取一身繆鳳舞的衣服送過來。

茂春卻早就抱著一身繆鳳舞留在萬泰宮的衣裳,等在了集墨齋的門口。

行曄取了那身衣服,回到書房中,也不說話,只是將衣服往繆鳳舞的身上一丟。

剛才還是那樣火熱的歡愛,眼前的他卻仿佛懶怠見到她,更吝于開口跟她說哪怕一個字。繆鳳舞尚還在熾熱的一顆心,一瞬間就掉進了冰窖里。

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趕緊從龍椅上下去,背對著他站著。將衣衫裙子一件一件往自己的身上穿。眼眶里的霧氣越來越重,逐漸凝結成了水滴,滾落下來,洇入她手中那件蔥綠的裙面上。

她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抽泣的聲音。夏天的衣衫本來很簡潔,繆鳳舞卻弄了好一會兒,將穿齊整了。

等她再轉過身來面對行曄時,她已經平靜了下來,眼淚也偷偷地擦干凈了。

她往前走了幾步,離行曄近了些,輕提裙裾跪了下去:“皇上可好些了嗎?”

行曄正站在窗前,透過窗子正中央的那一塊透明琉璃,看夜空里的星星。他一直在捕捉著身后的聲音,連她細微的吸鼻子的聲音都沒有躲過他的耳朵。

直到她踩著滿地的紙片,悉悉索索地走過來,他還以為接下來會是一個深情的擁抱,她會從他的身后抱住他,將臉貼在他的背上,跟他說對不起,求他的原諒。

卻不料那樣溫存的場景并沒有發生,她的腳步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竟然停了下來,她開口說話,聲音是從低處發出來的。

他有些懊惱,左手的手指在右手的掌心中用車地蜷成了一個拳頭。他沒有轉身,只是反問一句:“什么好不好?”

繆鳳舞聽他的聲音像是很不耐煩的樣子,低頭略一想。答道:“臣妾聽茂公公說,皇上最近上了火,視物有點兒模糊,不知道皇上現在可好些了?”

“……”行曄恨不能回身抱起她來,在她的肩上狠狠地咬一口。他這個視物上的毛病,不正是在她早產的那天晚上得來的?

那天他知道了她兄長的事,心里別提多惱火了。可是沒等他沖她發泄出那些火氣來,太后就闖進去,事情就鬧了開來。

而他這一雙眼睛,就是被她昏倒在地時,身下流出的那一灘血給染紅了,這么多天過去了,他看什么都像是蒙著一層紅紗。

在她走進這個房間之前,他的世界仍然是紅朦朦的。剛才那一陣的激情狂歡,卻像對準了他的癥狀下的藥。他雖然沒留意到自己的眼睛是從哪一刻開始好起來的,可是當他走到窗前,看向夜空里的繁星時,他看到星輝是銀白色的亮光。

他的眼睛好了,可是他仍然在生氣。到底氣她些什么,他自己也有些弄不清楚。

是氣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將重要的事情隱瞞著他?還是氣她有一個身為叛黨的兄長?亦或是僅僅因為她沒走上前來,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

總之他的心里很惱她。便捏了捏拳頭,不答她的話,反而轉頭沖著門外喚道:“茂春……”

茂春應聲進來:“皇上有何吩咐?”

“把她送回去!”行曄說這話的時候,鼻音很重,聽起來像是他要火起來了。

茂春偷眼瞧了瞧屋里的情形,桌翻椅歪的樣子,像是剛才有人在這屋子里打了一架。他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走到繆鳳舞跟前,伸手去扶她:“娘娘,老奴送你回去吧。”

繆鳳舞再也忍不住傷心,眼淚刷刷地流下來,跪在那里不肯動。

茂春被她哭得手足無措,忍不住想替她求一求行曄,便松開她的手臂,說道:“皇上……”

他剛一開口,行曄就一甩袍袖:“好吧,你留在這里,我走……”

繆鳳舞淚眼朦朧之間,看到他真的往門口走去,她也顧不得許多了,跳起來撲上去,扯住他的手臂:“皇上……”

行曄被她扯住,站在那里,回頭看她。

她拽著他的袖子復又跪下,哭求道:“臣妾自知有罪,不敢向皇上求恕,只有一件事,希望皇上對臣妾開恩。臣妾想知道……孩子……孩子……”

她不知道自己會得到一個什么樣的答案,不禁害怕起來。惶惶然仰著臉看行曄。

行曄朝她掛滿淚水的臉上看了一眼,手腕一抖,就將自己的衣袖從她的手中掙了出來。他繼續往屋外去,沒有停下腳步。

就在繆鳳舞感到絕望的時候,突然聽到他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茂春,帶她去看看……”

繆鳳舞正傷心不支,往地上癱坐的時候,聽了這一句,人激靈一下子,蹦了起來,撲到茂春的跟前,扯著他問:“還活著?還活著!對不對?”

茂春扶住她的手肘,帶著她往外去:“娘娘就不要問老奴了,你自己看過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繆鳳舞剛落下的心,因茂春這一句話,又提了上來。

“在后頭暖春閣,幾步就到的,娘娘隨我來吧。”茂春依舊不肯明說,只是引著繆鳳舞,往暖春閣的方向去。

這語氣,分明就在告訴繆鳳舞,情形是很不妙的。她的腿一下子軟了,好在有茂春扶住她。磕磕絆絆地,總算是來到了暖春閣。

站在暖春閣的門口,繆鳳舞的心都不跳了。茂春已經開了門,她卻僵在那里,抬起腳來邁進去。

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了,若是孩子好好地活著,為什么茂春是那副表情?不肯明著告訴她?當暖春閣里的燈光撲照她身上時,她哆嗦了一下子,突然在心里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會不會……會不會是孩子已經不在了,行曄卻一直舍不得將孩子下葬,而是把那具小身體保存在這暖春閣里?

繆鳳舞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嚇得白了臉。一只手死死地抓著門框,雙腳卻依舊釘在原地,想挪也挪不了。

如果真的是那樣,她見了之后,一定會瘋掉。

茂春見她不動,便催了一句:“娘娘請進,小皇子在寢房里呢。”

寢房……還好,孩子是活的,若是孩子不在了,就不會被安置在寢房里,不是嗎?

繆鳳舞撫著胸口,緩過氣來,邁步進了暖春閣。

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像是有人在這樣的大夏天里,在這間屋子里生了炭爐。繆鳳舞一進來就冒了汗,卻聽到茂春在她身后將門關嚴實了。

屋子里有四五個宮人在忙碌,都是一頭一臉的汗珠,見了繆鳳舞走進來,怔愕了片刻,紛紛走過來跪下:“娘娘萬福。”

繆鳳舞問其中一位:“這屋子里怎么這樣熱?”

“回娘娘的話,寢房里生著爐子呢,常先生說,這樣小皇子才會覺得自己還沒有離開娘胎,他才會安心地睡覺吃東西。”那宮人答她的話。

繆鳳舞從她的話里聽到了“睡覺”、“吃東西”、“常先生”這樣的詞,一下子就興奮起來,也感覺不到悶熱了,轉身就沖進了寢房里。

一樣的悶熱,繆鳳舞懷著喜悅與期待的心情,卻也不覺得有多難過了。

一進寢房,她沒有看到嬰孩睡的那種小床,目光茫然地搜索著,見所有的人都圍著屋中央一只半人高的粉彩百子圖大魚缸子在忙活。

她還看見了常先生,就坐在魚缸邊上,一手拿著一方濕手巾,另一手端著一杯涼茶,一邊擦汗,一邊喝著茶水。還不時地低頭往那魚缸里瞧,好像在賞魚的樣子。

繆鳳舞不明狀況,愣在那里。宮人們見了她,紛紛上前來行禮,常先生循聲望過來,便看見了她。

他也沒有過來跪禮,像是見了老熟人一般,沖著繆鳳舞招招手:“總算看到孩子的娘了,我早就說過,要把孩子的娘弄來,坐在這里跟孩子說說話,是他熟悉的聲音,他聽著也高興呢。”

雖然情形太過詭異,但是繆鳳舞也不得不相信,她兒子正養在那只魚缸子里呢。

她緊張地干咽了幾下,沖著常先生擠出一個勉強的笑意來,小心地走了過去。她很擔心自己會看到缸子里是一條魚在游,而常先生指著那條魚告訴她:“這是你兒子……”

幾步遠的路,她走得很艱難。終于站在魚缸的邊上,她鼓足勇氣,低頭看過去。

老天保佑!缸子里漂浮著一個孩子,而不是一條魚。

只見他臉色紅撲撲的,小鼻子小嘴巴,眼睛閉著,嘴巴卻在不停地嚅動著。繆鳳舞夜夜夢見他,都看見他在嚅著嘴唇找吃的,就是眼前這個樣子。

繆鳳舞又是悲又是喜,哭一下笑一下,臉上的表情真是復雜糾結。她伸出自己的手指,在他的小嘴巴點了點,他毫不猶豫地張開嘴巴,就要去含她的手指。

她怕自己的手臟,趕緊縮了回來。小家伙一下子撲了空,不滿意地哼了一聲。

“他不高興了!”繆鳳舞高興地眼淚直流,“他皺了眉頭呢,他在怨我騙他……”

常先生又擦了一把汗,喝了一口茶,說道:“他應該是高興的才對,你的聲音對他來說,是一個安全的信號。”

繆鳳舞哭得稀里嘩啦,淚水蒙了眼睛,她看不清自己的兒子了,趕緊抬起袖子來,毫無形象地亂抹一氣,再湊上去接著看。

她的兒子還很小,現在看起來,也只是剛生下的嬰孩那般大小。他蜷著小胳膊小腿兒,緊緊地握著小拳頭,勾著他的小腳丫,團成一個肉團,漂浮在缸子里那半透明的不明液體之中。

他的脖子上圍了幾圈大氣泡一樣的東西,繆鳳舞湊近了仔細一看,是一些充了氣的魚膘。正是這些魚膘托住了小家伙的頭,讓他的頭部在液體表面以上呼吸。

她伸手碰了碰那缸里的不明液體,溫溫熱熱,跟這屋子里的溫度差不多。將蘸了液體的手指湊到鼻端一嗅,有一股腥甜的味道。

“這是什么?”這味道令她不舒服,她便開口問了一句。

站在她身后的茂春正一把一把地擦汗呢,聽見她的問話,答道:“這是遵從常先生的醫囑,從臨產的孕婦那里收集到的羊水……”

繆鳳舞雖不太懂醫術,但是她也悟得出這其中的道理。常先生顯然是在給小家伙營造一種假象,令他以為自己還在娘胎里。小家伙生得太早,小身子適應不了娘胎外面的環境。這樣漂在溫暖的羊水之中,會令他身心都感覺到舒適安全。

這真是一個絕妙的主意!大概也只有常先生這樣的神醫才想得出來。她的兒子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常先生逆天再造了她兒子的性命!

她沒有辦法表達自己對常先生的感激,一轉身就跪在了他的面前:“常先生對小兒的再造之恩,鳳舞實在是不知如何償報……”

別看常先生沒跪她,但是她跪了下來,常先生還是挺慌張的。他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干脆就跪在了繆鳳舞的對面:“娘娘快起來,這可真是折煞老朽了。老朽也沒有做什么,情急之智,沒想到竟是管用的,對于一個醫者來說,一輩子有這么一遭經驗,也是一樁幸事呢。”

茂春上前將繆鳳舞扶了起來,常先生才站起身來,使勁地又擦了一把汗,說道:“我那天來的時候,小皇子已經渾身發紫,氣息弱到察覺不出來。皇上薅著我的脖領子,惡狠狠地對我說,你要是救不回我兒子的命,我就砸了你醫圣的招牌!取了你這顆騙人的腦袋!”

“我們常家世代行醫,命可以不要,招牌卻不能倒的!要是常家的招牌被皇上給砸了,我就是甘心情愿地死了,也沒臉去見列祖列宗呀!”

“情急之下,我就想了這么一個主意。這屋子里兩個月就沒斷過爐火,這個溫度我們覺得熱不可耐,對于小皇子來說,卻是令他最舒適的,因為娘胎里也是這樣熱的……”

常先生一生行醫,這大概是他最得意的一次出診經歷。就算他在家里時給幫人接上斷了的腸子,也沒有救活一個早產瀕死的嬰孩來得高明。

因此他滔滔不絕地向繆鳳舞講述著他救治小皇子的方法和經過。

繆鳳舞微笑著聽他說,目光在卻她兒子的臉上流連著,用自己的手指在他的小臉蛋兒上輕輕地摩挲著。小家伙便一直以為是有人在喂他吃東西,使勁地動著嘴巴去夠她的手指。

夠了半天,也沒有夠著,他吭哧了兩聲,突然就睜開了眼睛。

繆鳳舞看到他烏黑的眼珠,驚喜地叫了起來:“他睜眼睛了!常先生快看!他睜眼睛了!他在看我呢!”

常先生正講得起勁,聽她突然喊這一嗓子,低頭看時,小皇子果然在轉著他烏漆漆的眼睛。他也很高興,不過他本著醫者天生的嚴謹態度,對繆鳳舞解釋了一句:“娘娘,小皇子雖然睜了眼睛,可是他現在還看不見……”

茂春扯了扯常先生的袖子,常先生這才醒悟,趕緊轉了語氣:“瞧瞧,我一直就說要是親娘陪著,對小皇子一定更好的。看看吧,娘娘來了,小皇子眼睛也睜開了……”

“他什么時候能從這缸子里出來?我可不可以抱一抱他?”繆鳳舞從兒子黑亮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心里被母愛充盈得滿滿地,就想伸手把他抱出來。

常先生怕她下手去抱,趕緊說道:“據老朽從太醫院那里查到的記錄,娘娘正常的產期應該在三天以后,所以小皇子三天后就可以從脫離羊水的保護,像一個新生嬰孩一樣生活了。”

繆鳳舞遺憾地嘆了口氣,俯下身去,在兒子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這個時候,有一個從外頭太醫走了進來,手里端著一只蓋碗:“常先生,是不是到了喂食的時間了?”

“對,正是時候。”常先生招手讓他走近。

那太醫走過來后,才發現站在缸邊的女人是繆鳳舞。他小心地端著手里的腕,鞠了一躬:“娘娘恕罪,小皇子需要進食了,這東西要快些喂給小皇子,恕臣不能全禮了。”

繆鳳舞趕緊閃身讓地方,那太醫便在缸邊坐好,打開碗蓋,用一只精薄的小銀匙舀著碗里粘稠的東西,喂到小家伙的嘴巴里。

繆鳳舞在旁邊看著,覺得那東西其實挺惡心的。她忍了忍,還是沒能忍下好奇心,問常先生:“先生,給小皇子吃的這是什么東西?”

常先生看了茂春一眼,茂春便扶著繆鳳舞的肘:“娘娘,你往外間坐一會兒,要是沒看夠,待小皇子進食之后,咱們再進來。”

這一會兒的功夫,繆鳳舞情緒上大悲大喜,屋子里又熱,她也有些虛脫,便順著茂春的意思,出了寢房,在外間的桌子邊上坐下來。

有宮人給她遞一盞涼茶,她喝了一口,感覺人也精神了不少。

常先生也跟了出來,坐在了繆鳳舞的對面:“這兩個月小皇子一直在服用胎盤血,其中我又加了幾味溫補的藥劑,就是娘娘剛才看到的那個東西。”

繆鳳舞吃驚道:“哪里來的那么多胎盤血?”

茂春答:“皇上密令昂州附近各府縣將臨產的孕婦都集中到一個地方生產,給她們銀兩補貼。這樣每天都會有產婦臨盆,宮里的太醫散下去各府縣,取了產婦的胎盤血之后,快馬運到宮里來……”

“羊水也是這樣取來的?”繆鳳舞推斷道。

“是的,羊水和胎盤血,每天都要有新鮮的,這是常先生的吩咐。”茂春看常先生的眼神,仿佛是看見了神仙下凡一樣。

“這可真是太容易了……”繆鳳舞不由地感慨,“我該怎么謝過那些給了我兒子生命的產婦?我都不知道她們叫什么名字。”

“這事進行得很保密,不能讓外面知道的,否則一定會被那些人抓住把柄,拿來妖言惑眾。但是娘娘放心,皇上給了這些產婦一大筆補貼銀子,不會虧了她們。”茂春答。

繆鳳舞明白茂春說的他們是誰,她便不再問這件事了。

她喝了一口茶,突然想起一件要緊事來,便問常先生:“先生,正好在這里遇上你,我有一件事不明,請先生解疑。”

“什么事,娘娘只管說,只要老朽能解答,一定知無不言。”常先生客氣道。

繆鳳舞便問:“就是關于皇上的病,他堅持按照常先生的方子服藥,從來不曾懈怠過,怎么今晚的情形,倒像是反復了的樣子。可不可以請常先生明日給皇上再診一診,看一看是否需要加大藥的劑量。”

常先生聽他這樣問,想了想,搖頭笑道:“老朽也不怕砍頭,今日就把實情告訴娘娘吧。上次皇上與娘娘喬裝到老朽那里,老朽給皇上開出來的藥方,里面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藥,只是一些男人日常溫補之藥罷了。”

“不會吧?”繆鳳舞和茂春同時驚得睜大眼睛。尤其是茂春,當那是仙方一般供著,親自去給行曄抓藥,親手熬煎,連太醫院他都不肯相信。弄了半天,那卻是普通的溫補藥方,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娘娘莫急,公公莫急,你們兩個聽我解釋。”常先生放下茶杯,慢條斯理地解釋起來,“并非老朽我存心騙銀子,其實皇上的身體好著呢,不需要吃任何藥。他的心里藏著一只鬼,那只鬼經常鬧騰,他才會不安穩……”

“什么鬼?”繆鳳舞皺了眉頭,眼前這位老先生是神醫,她絕對相信。可是他此刻說到這種怪力亂神的事,她就不太滿意了。

“心鬼呀!皇上怕那只鬼,那只鬼一出來做怪,皇上就難以安生。我給了皇上一張黃紙,告訴他那是鎮妖的符,皇上信了,就靠他自己的毅志力,將那只鬼壓服了。”常先生心安理得,臉不紅心不跳。

“那他今晚怎么又不好了?”繆鳳舞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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