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說出徐長青母親的名字后,神色變得黯然,接著說道:“當時祖父聘請了一個世交子弟來周莊擔任書院先生,教授周家的子弟讀書,而我那小妹也在書院教書。兩人才華相近,學識相通,小妹逐漸對他產生情愫,而那個男人也投其所好,攏其芳心,兩人就順其自然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其實我周家雖然是詩書世家,但卻不信奉那朱程理學,也對那些繁文縟節嗤之以鼻,既然兩人做出這等事情,只需辦一場嫁娶便沒有任何事。然而在辦理婚事的時候,你父親卻無意中發現那男人來周家以及接近小妹的目的,完全是為了那件鎮壓我周家氣運的寶物。”
“啊!”周清嵐輕聲叫了一下,站在上面的徐長青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因為那人并未找到那件寶物,最開始我覺得應該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將其掩蓋起來,讓小妹先有個正式的名份再說。可你也知道你父親是那種火爆脾氣,加上他向來與小妹不合,我前面剛剛說完,他后面就立刻把事情給捅了出來。當時祖父就氣得立刻把那個男人趕了出去,并且與那多年世交斷交絕義,而小妹也被關在了寒月小苑里。”老人跟著又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不過事情還沒完,幾個月過后,小妹的肚子逐漸大了起來,這時我們才知道小妹已經懷孕了。當時祖父的意思是打掉這個孩子,可小妹不同意,她在貼身丫頭的幫助下跑出了周莊,去南京見那人。誰曾想那人已經另娶了一個官宦之女,而且翻臉無情,將你小姑在大雨天趕了出去,若不是我及時趕到,或許她已經凍死在南京街頭了。”
“后來呢?”周清嵐已經被這段家族往事給吸引住了,急聲詢問,而站在房梁上的徐長青渾身殺氣肆意。眼中露出了兇光。
“后來我將你小姑偷偷的接回到了家中,就這樣把事情隱瞞下來,不讓家中老人知道,”說著,老人忽然用力一拍房間的祭案,怒聲說道:“誰曾想那個沈家如此可惡,竟然將小妹去南京的事情大肆宣揚,弄得家中親友人盡皆知,全都跑來問祖父原因。祖父當場氣得全身癱瘓。父親迫于家中各系長輩的壓力,將小妹趕出了家門,并且革除了宗籍。當時我按照母親的意思將小妹暫時安置在鎮子里的客棧中,準備等事情平靜下來,再把她接回來。可是第二天再去客棧小妹已經不見蹤影,只留下了一封給母親地書信,聽客棧的伙計說。她是被你三表叔羞辱,最終氣走的。所以直到今日。我們家這一脈人和你三表叔那一脈人之間的關系一直不好,最初的原因就是這件事。”
“真是可惡!這樣落井下石。”周清嵐也為之憤怒。跟著關切的問道:“那后來大伯和父親又去尋找小姑沒有?”
“怎么可能沒找?”老人苦苦一笑,說道:“只是你這個小姑從小為人就聰慧機智,如果她想要躲著我們,我們是絕對找不到的。所以直到現在都沒有她的音訊。”
“原來家中還有這樣一段往事?唉,紅顏薄命啊!”周清嵐嘆了口氣,跟著又愣了一愣,瞪大了眼睛。看著老人說道:“大伯是懷疑徐先生就是小姑的兒子?”
老人點了點頭,說道:“你也知道大伯我只有幾個女兒,沒有子嗣,你大哥是從你父親那里過繼過來地,而你父親和小妹又是龍鳳胎,如果說那位徐先生和你大哥長得很像、歲數又很接近的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就是你父親在外面有女人……”
“這絕不可能,”周清嵐連忙搖頭,說道:“父親那么敬愛母親怎么可能再找別的女人?”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他是你小姑的兒子。”老人抽絲剝繭的分析道。
“的確也只有這種可能了。”周清嵐點了點頭,隨后又疑惑地問道:“只不過既然知道徐先生是小姑的兒子,讓他認祖歸宗豈不是正好!我每次在家都見到奶奶經常會前往寒月小苑,想來也是想念小姑,何不……”
“不行!”老人連忙反對道:“如果他是堂堂正正地過來倒沒什么,可是他卻這樣無聲無息的進了周莊內宅,事情絕不是一個認祖歸宗可以解決地。如果說小妹最怨恨的人,自然當屬沈家那人,但是你父親也是當年那件事的源頭,還有羞辱她的三表叔也難保不會被她怨恨。要是這股怨恨傳到了他兒子身上,那么他來周莊就極有可能是想要報復我們周家,而報復最好地方法自然是從正麟身上下手,所以我才說不要再讓他接近正麟了。另外你奶奶也不要讓他接近,以免被認出來后,你奶奶將對小妹的感情加在他的身上,那時他更容易報復家里其他人了。”
“徐先生,應該不會是那種人!”自從昨晚聽完徐長青講道之后,周清嵐就差不多將徐長青當做了自己的半個師父,于是為其辯解道:“其實奶奶昨日就已經要見徐先生了,只不過徐先生推辭了,如果徐先生真地是大伯說的那人的話,他應該答應才是。”
“這或許是欲擒先縱之計,總之小心才是。”老人顯然已經有了很深的先入為主的觀念,一切都被他想到了壞處。
周清嵐也不準備跟他爭辯,但是對于限制徐長青行動這件事情,她卻沒有半分把握。別說徐長青,就算是黃家兄妹如果要走的話,也不是她能夠阻攔的。雖然她有著不少的顧慮,但是還是依舊應承下來這件事,答應盡量把徐長青看嚴實點,不讓他接近周正麟和周家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