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烈二人雖然知道這不會傷害自己,但是見到這種詭舊把兩人嚇得面目失色,連連后退了七八米才停下腳步。而那條巨蟒則逐漸凝結成形,在其蟒身表面更是覆蓋了一層鱗片,裸露出來的頭骨在其眼眶部位閃爍著森森綠光,在這黑夜之中格外醒目。所幸在船的后甲板除了他們三個以外,再無其他人,否則定然又要引起不小的騷動。
當蛇頭骨上的獨角完全消失,化作了巨蟒的蟒身之時,這條巨蟒已經有了二十幾米,在半空中浮游猶如一條小蛟龍一般。徐長青手掐劍訣,口中念誦法咒,隨后劍指朝船尾黑暗的海面上一揮,沉聲道:“疾!”
那條浮在半空中的巨蟒立刻順著徐長青的劍指朝漆黑的大海中沖了過去,遵循著煉蠱盅原主人的獨特氣息,在海洋中尋找著它的目標。在巨蟒沖出之后,徐長青站在船尾,靜靜的感受著周圍的元氣波動,沒過多久,就感覺到在船后三四海里的地方,兩股邪煞之氣激烈的纏斗,隨后一聲極為凄厲的慘叫穿過海面傳到了船上,令一些不知情的人以為遇上了什么海怪之類的東西,結果又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那個跳入海里的降頭師已經死了,現在你們應該安全了。”徐長青轉過身,走到癱軟的坐在地上的安德烈二人身旁,拍了怕他們的肩膀,說道:“希望你們能夠記住你們的承諾,否則……”
徐長青的話沒有說完,但其中地威懾之意已經讓二人為之心悚。當他們清醒過來的時候,徐長青早已經離開了甲板回到了艙房之內。
之后的郵輪的航行再也未曾遇到什么意外,郵輪只在上海停留了半天,補充完燃料和貨物,通報了一下船上發生的事故后,就繼續啟航前往香港。
原本安德烈和瑪麗要停留幾日領略一下這個東方魔都的風姿,可惜船上發生的事情已經令他們失去了游玩的興趣,唯一的念頭就是盡快回國,所以船靠岸之后。他們二人都沒有下船。
徐長青來上海地消息,早在日前便已經通過電報通知這邊了,不過陳德尚深知徐長青不喜歡張揚。便沒有親自過來迎接他,而是派了府邸的管家在碼頭守候。即便是如此。徐長青一行人依然備受上海碼頭上的各方勢力注目。畢竟陳家地勢力擺在那里,所謂宰相門前三品官,即便是一個府邸管家在上海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人物。讓這樣一個人物在大清早來此等候一天地人想不引人注目都難。加上陳府管家對徐長青的恭敬樣子,令到上海市的各方勢力紛紛對他地身份進行猜測。
郵輪停泊的港口在吳區,距離陳府所在的閘北區還間隔了三四個區,徐長青上岸后,并沒有和常人一樣做火車進入市區,而是改為乘坐馬車。黃家兄妹這兩個小家伙經過一天一夜的休息,精力恢復了過來,又變得生龍活虎起來,上了馬車后,便坐在前面車夫的旁邊。黃山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兩旁的風景和建筑,不時的發出驚嘆聲,一邊為自己的妹妹細細的講解。為了照顧兩個小家伙。陳府管家特別讓車夫選了一條最繁華地道路行駛。
“先生,這是第一次來上海吧!”在車廂里。陳府管家安莊舉止恭敬的詢問道。
“不,以前來過一次,大概是十年前吧!”徐長青看著車窗外,刷刷而過的高聳建筑不禁感嘆道:“上海變化真大,當年我來地時候,這里還只是一片農田荒地。”
“的確變化很大!”安莊微微地點了點頭,更著又皺眉說道:“只不過這些繁華情景只在洋人租界里面看得到,出了租界,只怕比先生在十年前看到的還要慘。唉!國弱民欺啊!”
馬車駛過幾條小巷時,徐長青見到了不少賣兒賣女的場景,神色也略顯暗淡,但很快便有恢復常色,淺笑道:“想不到安管家也是一個憂國憂民之人,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安莊連忙謙虛還禮,說道:“小的只是有感而發,知道得多了,自然也就想得多了。”
能夠成為陳家府邸的上海總管,這個安莊自然不是一個普通人物,從其談吐來看,絲毫沒有一點下人的樣式,而且對事務有著自己的觀點。這樣一個人物自然也就引起了徐長青的注意,他仔細的看了看安莊的面相,見其命入武庫,又紫氣轉承印綬,過不了幾年必然可以為官,而眉心蘊含正氣這顯然不是一個下人該有的氣質。在心存疑慮之時,他運用自己的天羅斗數掐指算了算安莊的命格,很快眉頭微微一皺,沉聲說道:“安管家是同盟會的人?”
安莊臉上表情微微一愣,略顯驚訝,但卻也沒有否認,點頭道:“是的!”
徐長青眼睛微微一瞇,說道:“陳翁知道你的身份嗎?”
“我想應該知道!”安莊如實說道:“老爺在我第一天上任的時候,就有意無意的警告過我一次了。”
徐長青聽后微微的點了點頭,心中明白這是陳德尚在接受了自己的建議后,兩年都向同盟會為主的革命軍主動示好。讓一個同盟會的人成為陳府在上海府邸的管家,必然是為了方便和同盟會的高層商談時局要務。其中,陳德尚必然和同盟會的高層有一番交易,畢竟有了陳家的背景,同盟會想要在上海做什么事也方便很多,而交易的內容很可能就是陳凡未來的職位。
雖然徐長青對于以同盟會為首的革命軍也頗有好感,但是卻因為自身原因不能接觸太多,在得知安莊的身份后,也失去了和他繼續聊下去的心情。在之后的路程里,兩人都沉默不語,靜靜的看著外面,徐長青是不想多說,而安莊則是感覺到了徐長青對他的排斥,不知該如何與之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