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的身份對于一小部分同盟會的高層來說已經不是在得知徐長青要來上海之時,同盟會在上海的負責人陳其美就立刻派人傳信給安莊,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和徐長青接觸,盡量把他拉到同盟會這邊來。只不過從徐長青現在的態度看來,這個任務對于安莊來說有了不少的難度。
在馬車駛入了北站區之后,人流車流陡然增多,馬路寬敞了不少,馬路兩旁的建筑也變得更加高大,來往的行人多出了不少西裝革履的華人,行色匆匆,顯得格外忙碌。
“把車停一下!”在馬車經過一個小廣場花園時,徐長青忽然吩咐道。
馬車立刻被拉停在路邊,這時徐長青眼睛看著花園中正在排演的一出革命話劇,而主要的扮演者之中有個熟人,就是董家大小姐董芳。
“先生,認識董家大小姐董芳?”感覺到徐長青的視線所在,安莊輕聲問道。
徐長青臉色平淡的說道:“有數面之緣。”
安莊微微一笑,語氣頗為贊賞的說道:“雖然她的歲數還小,但是也頗有見識,而且也是一個少有的熱血青年,會里已經有人推薦,想要讓她入會。”
“熱血和無知盲目往往只有一線之差!”徐長青不屑的冷笑了一聲,隨后問道:“她不是應該在天津嗎?為什么會來上海?”
“一個月前京城地局勢變得有些詭異。天津也被殃及,氣氛很緊張,隨時都會打起來似的,所以董家決定把部分產業南移上海。”安莊沒有對徐長青的不屑表示任何不滿,表情平靜的細心解釋道:“現在董家老一輩在天津守著那里的產業。而董震宇夫婦就來上海開拓事業,董芳也是那時候轉校到上海圣馬利亞女中就讀。不過這丫頭真是個惹事地主,才來沒多久就已經被租界巡捕房警告了三次。雖然這里是租界區,但是這樣大肆張揚的宣傳反清,讓租界上層很是為難,若不是董家在上海還有些地位,只怕這丫頭早就被租界領事扔給清廷了。”
徐長青又問道:“董家在上海拓展的生意如何?”
“嘿嘿!”安莊笑了笑,說道:“雖然董家在天津衛算得上華商的一把交椅。但是在上海可沒有他們的位置,而且上海的龍蛇混雜可不是天津衛能夠與之相比的。剛來的時候,董震宇就被幾個白相人給騙了一大筆錢,若不是他老婆機敏買下了一個舊紡織廠,并且為董震宇在法租界商薰會找了一個位置。只怕薰家還沒站穩腳跟,就已經回天津去了。”
徐長青淡然說道:“想必陳翁在這件事事情上也幫襯了他們一下吧!”
“如您所料!”安莊笑道:“老爺說董家和我們陳家有些淵源,所以派人拉了一些商董會地人幫了董家一把,也貸了一筆款,幫董家把紡織廠辦了起來。”
徐長青點了一下頭,似乎對陳德尚的做法表示贊同。這時花園的話劇已經演到了一半。周圍也聚集了不少的人,而從另外一條小巷里,忽然走跑出了十幾個華捕和印度巡捕,將舞臺給團團圍住,并驅散周圍的人群,其中一個看上去像是頭目地人正要抓捕董芳等幾個主要的演員。
見到徐長青這時眉頭微微皺起,安莊立刻明白自己該做什么,吩咐車夫將那名巡捕頭目叫了過來,神色倨傲的朝那人。說道:“笑面虎,今天你帶隊嗎?”
“喲!這不是安爺嗎?小的給您見禮了。”原本一臉不耐煩的巡捕頭目見到安莊臉色驟然一變,表情舉止十足的奴才樣,上前作揖行禮道:“今天原本是三哥帶隊,只不過昨晚三哥在飄香樓小桃紅那里耍弄了一晚上,沒了精神,所以才讓小地出來抖抖威風的。”
“你小子也算是混出頭來了!”安莊笑了笑,然后指著花園舞臺上,說道:“只是出來抖威風。至于把動靜鬧得這么大嗎?”
笑面虎連忙解釋道:“呵呵!您老是不知道,這小丫頭片子這些天都在這里鬧事。
已經驚動了清廷,現在清廷向上頭施壓,要上頭處理這件事,否則小的又哪有這閑功夫來管這件事呀。”
“處理有大有小,把他們驅散開就可以了,何必抓人呢?董家和我家老爺有些關系,我既然看見了也不能不管。”安莊說著,從衣袖里掏出一張莊票,遞給笑面虎,說道:“這些錢就是給兄弟們的辛苦費,你們拿去分了他們吧!”
“勞您破費,這怎么好意思呀!”笑面虎雖然嘴上說不好意思,但手卻一點也不慢,連忙接過莊票塞到衣服里,跟著行禮道:“小的知道怎么做了,您老就放心吧!”
說完,便轉身快步回到花園里,朝周圍的那些巡捕吆喝了幾句,然后收走了幾樣舞臺道具,便轉身離開了。這樣虎頭蛇尾的草草收場,弄得原本準備拼死抗爭的那些年青學子們感到莫明其妙,只有少數幾個人注意到了馬車這邊。
“走吧!”徐長青見事情解決了,但又不想再接觸董家人,于是吩咐繼續啟程。
陳家在上海的府邸座落在閘北蘇州河旁,對岸便是江寧區,這一條路上大部分地別墅公館都是住著華商,這里雖然屬于公共租界,但卻也歸法租界公董會管。在清晨的時候,這一線的別墅都能夠聽到江面上船家的號子聲和漁歌聲,頗有一番田園風格。
這座陳公館是一座最常見的法式花園別墅,三座一模一樣的小洋樓成品字形建造在一大片空地之上,中間部分則是一個頗大的人工花園,其中還有一座用一人高的灌木叢所組成的迷宮。這棟別墅是徐長青在繼任義莊主人后,為陳家做地第一件事,從選址到擴建,都是徐長青在幕后操作,特別是那個灌木迷宮下面他埋下了十二根生肖黃金拄,組成了一座正元寶華聚財陣,為陳家聚集上海的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