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斗在隋末

第九十三章 烏學士的煩惱

第九十三章烏學士的煩惱

第九十三章烏學士的煩惱

烏中道最近有點煩。很是有點煩,去年科考,他仗著自己的舅舅武功縣令韓知致是裴寂的學生的關系,很是在閱卷學士里風光了一把,只是當日那郭松伙同侯岳霍飛白二人削了他的臉面,讓他好一陣子不快活,好在,事后,士子們的謝師禮讓他狠撈了一筆倒解了他心中一絲怨氣。

隨后,烏中道又同侯岳霍飛白等人同進武德律編修組,職分對校和抄錄,而因為舅舅的關系,他被裴寂任命為對校抄錄組的組令,那心里便想借此機會,狠狠的整侯學士等人一把,出一口胸中悶氣,可不料,那侯岳居然整出個活學印刷的東西,反把風頭出足了,更是在今恩科時爬上的副主考的位置,反倒成了他的領導。烏中道一口氣差點沒憋死,實在是恨,于是就想出了個陰損的主意,要讓侯岳身敗名裂。

那閱卷室的火是他買通一個侍從放的,又找了兩個給自己行卷的士子在士子之間煽動,這眼看著快要成功了,卻沒想,輿論的風頭更上一層,居然扯到了秦王的身上,這烏中道雖然人品陰暗了點,可他即然能爬上學士之位,那也不完全是草包啊,他看得出,這次事件被有心人給利用了,利用來對付秦王,而之間免不了就是權利斗爭,而這不是他一個小小學士能介入的,可現在行勢已經失去控制,他脫身不得,只得去找舅舅韓知致想辦法。

武功縣縣衙后堂。

“你這渾小子,也太膽大妄為了,如今該如何收場?搞不好,我也要被你拖下水。”韓知致說著,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他沒有想到,這場科考起火案居然是自己這個寶貝外甥nòng出來的,心恨平日對烏中道疏于管教。姐姐姐夫去逝早,若大個業留給這小子一人,自己又因為姐姐姐夫的關系不忍太過嚴厲,沒想卻縱容得他更無法無天。

“舅舅,事情已經做了,你說現在該怎么做?”烏中道有些無措的道。

“怎么做?你現在就是什么也別做,反正事情發展到現在最初煽動的人已經無從找起,你給我回家安心的呆著,別出來攪混。”韓知致道。

烏中道還想說什么,卻被韓知致瞪了回去,只得帶著兩個隨從回家,事情的發展已經到了讓他怕的地步,這會兒,也只得閉mén在家讀書。

然而,有些事情,只要起頭,你想退出,那卻是身不由已的。

這天,烏中道正在家里調戲著使女,管家來報,說是有人找。烏中道看了看帖子,心中一顫,是那個文學閣放火的侍從,別人他可以不理,可這人不行,他手上抓著烏中道的命mén。

讓下人請了進書房。

那侍從一見烏中道就道:“烏大人,可不妙了,今早大理寺將所有士子的卷子公開,由士子們自己評定。那侯秀更是邀了幾個士子上告有人誣陷侯學士,皇上下令,一要找到放火之人,這么下去,我怕我頂不住啊。”那侍從苦著一張臉,對之前放火的事后悔不已。

“怎么會這樣,那天閱卷室里的東西不是全燒光了嗎?”烏中道猛的站起來。

“我哪知道啊,那試卷根本就沒放在閱卷室,而是放在樓下,什么事也沒有,真邪mén了,就好象有人知道我要放火,把東西提前轉移了似的。”那侍從道。

烏中道如今已是六神無主,哪里想的出好辦法,只得先花點錢打發了侍從離開,然后騎了馬又去武功縣找韓知致韓大人。

那韓大人一聽烏中道說的事,差點沒氣吐血,拿著一本書就往烏中道頭上砸:“你做事怎么就沒一點決斷,事情到了這一步,那侍從留不得,你知道嗎?”

“舅舅是說。讓我想辦法殺了那個侍從?”烏中道臉發白了,他雖然小肚激腸,做事也挺陰損,但到底是一個文人,如這種赤果果的殺人之事還是從來不敢想的。

韓知致看著烏中道,心中嘆氣,這個外甥實在不是干大事的料,如今,自試卷公布后,事態的發展,就象有一只手在背后推著,那個侍從怕是逃不過,也罷,事情到了這一步,唯有坦白,當然,韓知致這么想,更重要的是要撇清自己,而且,坦白,象誰坦白,這里面也是很有學問的,當然不可能去向大理寺坦白。而坦白些什么內容更是大有學問,這里面必須虛實實。

于是,韓知致就低低的在烏中道耳中說了一通。

烏中道越聽那臉sè就越難道:“舅舅,這樣說,行嗎?”

“為什么不行,幕后的人即然利用這事件攻擊秦王,你同樣可以利用這些幕后之人。”韓知致道。

于是韓知致帶著烏中道去了裴府,烏中道承認了自己陷害侯岳的事情,但原因卻并不是因為自己嫉妒,而是說有人指使,而這指使之人嘛。自然是你知我知大家知,但卻是不能宣諸于口的。這就是之前韓知致教他的虛虛實實。

那裴寂狠狠的訓了烏中道一頓,然后打發了烏中道回家,就匆匆進了宮。

而那侍從自離開烏家后,如韓知致所料般,就被大理寺的人請去喝茶了……至于,大理事為什么這么巧出現,當然是神秘人士的推動,這烏家早被渠少等人盯上了,那侍從一出現,自然就會有人把消息送出。

而此時,侯岳卻在家里大擺著流水席,今天是寶貝女兒小丑丫滿月的日子,又趕上臘月十五后的年假,霍飛白,郭松,閻立本,褚遂良等好友一個也不少,男人們喝酒聊天,女人們就全都擠在后院,看著漂亮的讓人驚嘆的小丑丫,一個兩個的,都要訂起娃娃親來。

“要不,把小丑丫許給我家昭兒吧。”李靖夫人紅拂笑著道,抱著小丑丫舍不得放手。他身邊一個七八歲的男孩穿著短裝,一身利落,男孩定定的看著上丑丫,丑丫也睜著黑柒柒的眼睛看著他,畫面倒象是定格了似的。

這男孩是李靖最小的兒子,叫李昭,自上回李夫人將西直巷的屋子轉給季爹后,季小淘就拿了兩罐茶葉去感謝人家,兩個女人都是直爽的xìng子,那紅拂年輕時敢作敢為,雖說如今人到中年,xìng子平和了不少,但同小淘聊起來。卻覺投機的很,因此,雖然兩家男人沒啥交往,兩個女人倒是常常走動。

“那可不行,要嫁也嫁我家小忠哥,還可以親上加親呢。”坐在李夫人對面的侯云不干了,立馬叫開,對這小丑丫她也是喜歡的緊。

小淘被侯云的話雷了一下,這個親可不能加親,便道:“咱們家開明,小丑丫的夫君得以后她自己選。”

就在這時,小寶哥拉著小忠哥過來,后面還跟著越來越有小淑女模樣的小鎖兒,小寶哥手里還拿著棍小圓棍,這小子,膽大包天,也不想著他那小身板只到李昭的腰,就同小忠哥一起,推推攘攘的,將李昭擠到一邊,那李昭見兩個四五歲的小娃兒,也不敢用勁,順勢退了開去。

“寶兒,你在干什么,太沒禮貌,還不快向李昭哥哥道歉。”小淘虎了臉,這小子被大家寵壞了,從來就沒有個怕的。

小寶哥被小淘吼的有些委屈,便嘟著嘴回道:“爸爸說的,妹妹以后是個大美女,為了妹妹的安全,幫妹妹趕走身邊的大sè狼小sè狼是我這個做哥哥的責任。”

小寶哥這話,讓周圍一干婦人笑到肚子痛,那霍家娘子道:“還是寶哥兒可愛,有責任心,這樣,如果嬸子生的是女娃,那給寶哥兒做娘子好不好。”霍家娘子指著微隆起的肚子道,她已懷孕四個月了。

“那她有妹妹這么漂亮嗎?”小寶兒一本正經的問道。

小淘無語的拍了拍額頭,還說別人小sè狼,他自個兒也差不離,連忙喚了鵝兒來,帶小寶哥下去,又看小丑丫皺巴著俏臉,按時辰來看,是有些餓了,便喚了奶媽七娘抱下去喂奶,哄著睡覺。

李昭遠遠的看著小丑丫,移不開眼。

“兒子,幫你母親爭口氣,等大了,把小丑丫娶回家。”那李夫人一拍小李昭的頭,很有氣勢的道。那小李昭看著自己的娘親,居然重重的點點頭,很有君子一諾的氣勢。

眾人不覺莞爾。

不提后院這些婦人鬧著,再說前院,侯岳跟他那幫朋友互相灌著酒。

“侯兄,我算是服了你,這外面天都要捅破了,你居然還能穩坐家中,這份定力不簡單哪?”閻大大話語里有些擔憂的道。

侯岳摸了摸鼻尖道:“閻弟你過獎,你兄弟我啊是豁出去了,只要問心無愧,其它的,便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它去了。”

“要我看,侯兄不必擔心,那些卷子沒事,誰都知道侯兄是被人陷害的,而且我聽說那閱卷室放火的人找到了,順騰摸瓜這下,這事情背后的真相也要揭了,到時,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后搗鬼。”褚遂良喝的滿臉通紅,也在一邊勸慰。

可是事情真有這么簡章嗎?

看慣了后世電影電視小說的侯岳,對于權利斗爭有著更深一層的理解,有時真相往往是最不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