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第三條是什么?”莫錦顏面無表情的盯著靈奴。
靈奴見計謀得逞,嘴角蕩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沒有第三條了,從此以后我不會為難你,若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也會幫你,哼,其實你也不應該再做什么徒勞的掙扎,莫府千金,將軍小姐,庭王側妃,這等榮耀也不是人人得之,我想。。。你也沒什么可反抗的了吧。”她輕蔑的看著為了生存下去而吞掉那枚丹藥的莫錦顏。
莫錦顏微微一笑:“你覺得一個死過一次的人還會怕死么?你實在有些小看我,我之所以答應你的條件,卻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靈奴,路還很長,我們慢慢走著瞧就是了。”她眼角微挑,有些挑釁的看著靈奴。
靈奴秀眉一揚,十幾歲女子的軀體中,說出這樣穩穩的語言,確實有點叫人覺得驚訝,她到忽然對這個莫錦顏好奇了。
“那個。。。你貴庚?”靈奴將這個與話無關的問題拋給莫錦顏。
針鋒相對的場合被這一句話砸的差點碎成粉,莫錦顏穩定了下有點抽搐的臉,淡淡的答道:“二十有四。”
“哦。。。怪不得智商看起來不是很白癡。”靈奴嘴角一揚,輕聲戲謔道:“你比常人還多活十幾年,有何不好?”
莫錦顏悶哼道:“若是覺得好,你大可可以試下我現在的處境,辛辛苦苦的長了幾十年,一下縮回未成年,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一言一語之間,兩人之間復雜的敵對情緒顯然淡化去了不少,靈奴袖袍一揮,被隱匿在黑暗中的房間再次現出了它本來的面目,那久違的陽光竟然刺的莫錦顏眼一酸。她微微一嘆,怕是這玲瓏人生,又要重頭走一遭了。其中苦楚,又有誰能體會?
莫錦顏一轉身間,宿命之盤,就此逆轉。
莫錦顏花了好幾天的功夫終于鬧清楚了自己這具新軀體的身份,她是邊南將軍府,莫寧將軍的獨女,時年僅十三有余,奉父命,北上遠嫁庭王爺為妃以示手握重兵的莫寧將軍不會心有二異,她初至楚中那日,被項谷庭拒之門外三天三夜,顏面掃盡尊嚴全無,淪為全楚中皇城的笑話,她自知無法再回邊南將軍府,只得哭求庭王爺賞以憐憫,賜有一席之地安度殘年,可不知道新婚之夜又受了什么樣的刺激,竟然想不開要自殺,而她那一尺白綾,又是從何而來?眼看著之前的那弱小女子也不像是抱了必死決心嫁來的啊。
莫錦顏背著手,一游三晃蕩的渡步在庭王府后宅內,古時園林建筑果然別具一格,水榭長廊頗具風韻,柔中帶鋼又略顯張揚,流心與流情寸步不離的跟在她的身后,她們隨著莫錦顏遠嫁楚中庭王府,除了莫錦顏之外,最熟的就只有靈奴了,靈奴性子冷淡,自然是關照不著她們什么,現在眼前這個很不著調的主子就成了她們在這陌生環境里唯一的心靈依靠。
一陣嘻笑聲從假山后高亭上隱隱傳出,莫錦顏驀地止步,豎耳一聽,那聲音顯然是沖著自己的方向而來的,她納悶的順著聲音回頭望去,只見亭中斜倚休散的坐了幾個年輕女子,大都約莫十幾歲的年紀,歲是比自己大些,但是也是青嫩盡顯,那些女子中間,圍坐著一個略顯大些的女子,隔的遠了,自然是看不清楚,但是也可以看得出她不屑的眼神,莫錦顏上下的打量了下自己,滿頭的問號,那股強烈的敵意她是感覺的到的,只是不知道這個初入庭王府的小妃子,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那個媚眼如絲的女子。
楞神功夫,只聽得對方嘲諷道:“瞧這不要臉的,大好的風景一下就被抹殺了,空空的養了一上午的心情怎么一下子就惡了呢?”
旁邊女子忙嘻笑道:“雪姐姐別答理那臟物,一會回房拿釉子水再洗洗眼才是。”
“是啊是啊,不要臉得見得多了,如此這般的才真是頭回見。就這副模樣的還想要做庭王妃,也虧了王爺大度忍了,換了旁人,可不早早的就惡心死。”
一幫女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輕蔑的看著莫錦顏,莫錦顏聽了幾句是明白了,靠。。。何著這是罵我呢啊。
莫錦顏臉一陰,身后的流心和流情立刻就感覺到了主子的情緒變化,忙悄悄拉扯道:“小姐,這里風大,您身子又弱,還是回房歇了罷?”
莫錦顏輕甩開流心的手,淺笑道:“怕什么風大?某些人舌頭都沒閃了,我這身子莫非還不如人家那舌頭根硬了么?”
流心和流情萬萬沒有想到性子懦弱的莫錦顏會如此針鋒相對的把話丟回去,要知道,亭子里的那個女子可是庭王爺青梅竹馬的慕思雪,當今丞相的女兒,就連庭王爺都寵讓她幾份,莫錦顏如此一罵,怕是要惹的她肝火大怒才是。
果然,亭中的人怒眼一瞪,聲音高揚道:“小賤人,你再說一遍!”
莫錦顏輕蔑的一撇:“小賤人罵誰呢?”
慕思雪絲毫沒琢磨,順口接道:“小賤人罵你呢!”
“喲,這么有自知之明啊,知道自己是小賤人?這自我認知程度可真深。”她譏笑著反嘲了回去。
聞言,慕思雪氣的滿臉通紅,玉指一揚:“你。。。你敢罵我,你給我等著!我這就告訴庭哥哥去!”語罷,她氣哼哼的將手一甩,躲腳離開了高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