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今天沒更新,原來是俺忘記定時發布了。歉
星移睡得很沉,疲累之后身不由己的沉浸于睡眠之中,算是得到了短暫的放松。可是趴著睡畢竟不舒服,胸口太悶,稍稍側著又覺得后背牽著痛。
因此天稍微一亮,她就醒了。睜開眼,看見蕭律人起身下床。
她也跟著坐起來,吸了吸氣,披上衣服,跟著下了床。蕭律人正在著衣,一扭頭見是星移,問:“吵到你了?”
星移搖頭,說:“沒有,我——奴婢習慣了,早上空氣好,我出去轉轉。”看來看是沒有將奴性烙到骨子里。星移一邊自若的改了口,一邊暗暗發誓,哪怕是說夢話,也要記得開口時自稱不是“我”,而是“奴婢”。
說著便來替蕭律人著衣。她并不比他靈巧多少,可是這種近身之事的打理,總是一種態度。
她纖長的手指頗有些不順的系著他衣上扣子。
他就那么靜靜的低頭看她。他的下巴離她的頭頂很近,能聞到她發上暗幽的清香。想起昨夜的旖旎,也想起了別的不該想的。沒控制住,他臉上的神色暗了下來,問:“海潮是誰?”
星移呆怔了一下,不知所措的抬頭看他。海潮是誰?誰是海潮?
這回他躲了,沒撞著下巴,可是神色還是那么復雜難猜。星移心跳加速,有點慌亂的問:“什么海潮?”
見鬼的,難道昨夜她說夢話了?不然他怎么知道海潮?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夢囈的毛病。什么時候夢囈不好,說什么不好,干嗎要在這個敏感時期說這個名字呢?她并未取得他的信任呵。
星移懊悔不迭,眼神有些漂移,終于只落在自己的手上。那已經是最后一個盤扣了。可是再怎么用力,也系不上。手指微微有些抖,她只好放棄。
蕭律人從星移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惶神色中聽見了自己失落的心跳。
原來真有這么一個人,而且是如假包換與她關系不同尋常的男人。否則她為什么會念著這個名字時神情是那么痛苦?這會秘密被揭穿她又是如此的驚懼?
不應該問的,可是他還是沒忍住。活該自取其辱。她壓根就不是值得他相信和喜歡的女子。對她多一分憐惜都是多余。
他不想再做無意義的追問,抬腳就要往外走。星移一急,伸手就攬住了他的腰,說:“等等。”
蕭律人感覺得到那纖細胳膊的力量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可是他沒動,沒有毫不猶豫的將她甩出去。他在等她說話,哪怕是編造一個謊言呢。
星移轉到他的身前,說:“還有一個扣子。”
蕭律人卻推開了她的手,說:“不管它。”這個時候,扣子的問題不是問題。
她的力量是如此的單薄,以至于她能感覺到自己手指被他的衣服勒得發緊。但凡他略一使力,她的指間便會什么都不剩下。
哪怕只一縷薄薄的衣衫。
現在,這是他和她之間唯一的聯系。
他可以屬于她,但不是她以為,而是他愿意把他自己留在她的指縫之間,就像現在。可如果他毫不留戀的走了,她連挽回的余力都沒有。
男人都是這樣吧。就像海潮,他可以出軌得毫不慚愧,只因為他一直認為可以自由的在她指間來去。
蕭律人不動,意味著他還愿意聽她解釋。所以,她必須解釋。
星移垂下手,站在蕭律人面前,仰頭看他。他比她要高一頭,怕看他的眼睛還是要看,所以只能吃力的微微仰頭。她琢磨著措詞,盡量不觸怒他,緩慢的說:“他姓江,叫江海潮,我們,曾經相知,我以為我會嫁給他,可是……”還是分開了。
再度垂下雙睫,星移握緊了自己的手。沒什么可說的了。如果曾經有悔恨,也只是悔恨自己太過于輕易的就為了那樣一個男人拋棄了自己的生命。不知道為什么夢里會叫他的名字,可事實上,他之于她,只是成了心頭一道疤。
沒法說風淡云輕,過去了就再也不痛。
可是她和他,的確是不會再有任何關聯了。即使她現在回到了最初,她也不會再去想著找他問個明白。
蕭律人托起星移的下巴,指間粗糙硌著她的柔嫩,說:“蘇星移,你不相信我。”
星移沒說話。這是事實。可更深的源源是,他拿什么讓她相信?
他手下用力,非要逼星移說話。
星移凝緊了眉,說:“是啊,不信,奴婢怎么相信?奴婢究竟沒有失身于蕭老爺,怕是沒有誰比少爺更清楚。可你還是肆意侮辱我,甚至默許整個蕭府把臟水都潑到我身上。少爺明知道少夫人根本沒懷孕,可是你還是配合著她演這出小產的戲。少爺和少夫人有什么分別?不就是要逼奴婢走投無路真心真意的屈服投降嗎。現在,奴婢降了,奴婢也認了,少爺還要趕盡殺絕?”
她如果相信他們,算不算與虎謀皮?也許下一刻她可能就會被他們拆穿入腹成了他們的食物。相信二字,不覺得很諷刺嗎?
她的語氣是極清淡的,與她臉上的表情配合的天衣無縫。沒有憤怒,沒有指責,沒有怨恨。可是這份平靜和淡定反倒是讓人抓狂。他寧愿她哭著罵著委屈著。
他最初的初衷,可不就是要看她受了磨折,而后屈服嗎?
蕭律人的心顫了下。他瞇眼仔細打量著星移,不得不承認,她實在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子。她的聰明,不在于她能看得懂這些事情的外表,而在于她有一顆聰慧的心。她說的都是實話,是他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的實話。
她竟然看透了人性。
看穿之后并不氣餒,也不懈怠,而是主動的積極的要改變她自己的處境。她怎么可以藏得那么深?深得讓他一點都觸摸不到她的心。雖然昨夜才那么無間親密,可是睜開眼醒來,她還是她。口口聲聲自稱奴婢,卻并沒有因此而顯得更卑微。卑鄙的人是他。
蕭律人惱羞成怒,卻發作不得,半晌才道:“江海潮,我記住了,不希望下一次再聽到關于這個名字的一切。”
似乎只有抓著她的小辮子他才會好受些。
星移倒輕松了許多,應聲是,退在一邊送他出門。他終究連一句解釋一個抱歉都沒有。她和他,根本沒有平等的概念和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