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Y與王英登記結了婚。婚假已經早就透支了,王英沒有請假。MARY有一個月的休養假期。兩人真刀真槍過起了日子。
王英每天清晨開車去上班,中午休息的時候,他會按時給MARY打一個電話。下班的時候,他會開車去超市或者商場購買果蔬食品,回到家后,兩個人就有滋有味地在廚房里做起飯來。
有時候,MARY的母親與王英的父親結伴來看他們,一起吃晚餐。偶爾,兩位老人會提一下是否生育后代的事情,但他們都不太關注這個事情。
王英與MARY甚至提議父親是否與MARY母親來一段黃昏婚姻。
兩人都開心地笑了說:“我們這把年紀,已經不需要婚姻了,我們只需要自由戀愛。我們在戀愛,不過不是你們年青人的轟烈烈的戀愛,我們君子之戀淡如水。”
王英與MARY一起在窗前看著兩個老人在小區的花園里散步的樣子,不禁相視一笑。
生活就是這樣平靜而淡然地度過。
王英時刻小心地關注著MARY的病情。
結婚之后,他給MARY訂了一個規律的生活日程表,難度不高,讓她有能力實現。比如讓她10起床,吃完王英給她準備的早餐。讓她12點從家里步行到小區外的報刊亭買一份《參考消息》與一份英文報紙,其實王英并不太需要這樣兩份報紙,但是他得讓MARY出去曬曬太陽,讓她走動走動。
下午的時候,MARY自由安排她的事務。她有時候陪著母親去上老年大學,有時候,她就在家里彈一個下午的鋼琴。公寓不夠大,她跳舞的話,是不夠面積的。但是很奇怪,她竟然也沒有跳舞的強烈意愿。
晚上的時間,她就又陪著王英到小區一條河邊散步。回到屋內,兩人分頭干點家務。
MARY做任何事情,都沒有強烈意愿。但是王英給她安排的事務,比較簡單,她每天都能按部就班地進行。
但王英也發現MARY與兩個月前有巨大的改變。在他們準備結婚前,MARY對這個家總是有一些非常細小的創意,養一盤吊蘭,買一條地毯,換一個浴室毛巾架,她自己樂在其中。
而這回結婚之后,MARY雖然生活在這個房子里,但似乎看不到這個房子中的一切東西。吊蘭枯萎了,她沒有想到要噴一下水,王英只能把葉子黃了的吊蘭扔到垃圾箱中。她打開鋼琴彈琴之后,就不再把鋼琴蓋蓋上。
一天晚上,兩人一起吃飯時,王英說:“這陣子,你好像胖一點了。”
MARY遲緩地笑了笑,也沒有減肥或者要控制體重的想法。
王英約了林危之出來見面。
林危之拍拍他的背說:“新婚快樂。”
王英說:“婚姻確實是一份安定劑,我感覺家中有個親人。”
林危之聽完MARY的情況,說:“很不錯了。情志平穩。不過她可能要比較長的時間來恢復,她學校的工作,你們怎么處理。”
王英說:“MARY現在基本不思考。其實明天她就應該正式上班了。但她現在的狀態,生活尚能自理,真讓她去上課,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我準備給她辦病休,讓她長休了。直到她把身體調養好。”
林危之說:“難為你了,這確實是一項長期任務。一結婚就接了個包袱能接受嗎?”
王英說:“還行。我們出去散步,路上盡是艷羨的目光哪。”
林危之說:“美妻俊夫哪。婚姻就是這樣,內容只有自己知道。”
王英問:“像MARY這樣的情況,估計以后情況會如何發展。”
林危之說:“你自己也是學醫的。MARY的情況,其實病程積累很長時間了。她為什么有成為明星的機會,她沒有動力?為什么在與你結婚之前突然失蹤?為什么她社交生活就是她的職業生活?為什么她對追求她富貴者非常冷漠?你可以說這是她的性格甚至人格。但是她一直有強烈的憂郁癥狀,只是她自己沒有察覺。而胡公子的不平常的愛情,傷了她至少兩回。所以這種十多年的積累就暴發了。她的情況,這樣就算好了。你想讓她重回原來的活力與優雅不太可能。不過,她現在還是優雅的,這是天生的。”
王英說:“我希望她能好起來。我會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