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沖過去抱起何溪醉,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臉蛋,總算是把何溪醉給弄醒了。
坐在回家的出租車上,小西依然心有余悸,“我說,你還真想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啊!剛才嚇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
何溪醉吃著小西在附近便利店買的巧克力,不好意思地說:“嘻嘻,沒事啦,只不過是午飯晚飯都沒吃,有點低血糖,再加上剛才蹲在地上找一款布料找了好久,猛一下站起來有點頭暈……”
小西板著臉,“不管怎樣,你必須馬上給我雇人!你要是不舍得錢,工人薪水我出!”
望著好友假裝生氣的側臉,何溪醉心里一陣感動。她挽起小西的胳膊,把頭輕輕倚靠在他肩頭:“算了吧,你的錢還是攢著買你的古琦包包吧……你說,我要是把我媽叫來幫忙怎樣?我媽手很巧的。”
“呃……你要是不怕累著你媽,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不過,到時候你怎么解釋和我同居的事?你老媽思想夠開放嗎?”
經小西這么一提醒,心里剛剛燃起一絲希望之火的何溪醉,頓時又心灰意冷,“算了,當我沒說吧……我爸媽一直都以為和我一起買房住的人是個女孩呢!要是看見你的真容,估計你們全家都有同時住院三個月的危險。唉,還是聽你的,雇人吧,我明天就貼招聘廣告。”
然而,招聘廣告貼出去三天了,居然一個來應聘的都沒有!
第四天早晨,著急上火得口腔潰瘍的何溪醉坐在餐桌前,完全沒有了食欲。“都三天了,你說怎么沒人來應聘呢……”
小西一邊吃著煎荷包蛋,一邊幫何溪醉分析,“我覺得是你沒找對路子——你想,你在同城網站上貼廣告,可是加工工人誰整天有空上網呢?雖然店門口也貼了招聘啟示,但是路過的人畢竟太少啊……”
對于小西的分析,何溪醉深以為然,“嗯,英雄所見略同……看來我得改變一下策略了……”何溪醉沉思了一會兒,猛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來,“無毒不丈夫!做生意就必須心狠手辣!我決定了……”
“干嘛!你要砍人啊!”小西仰望著閨蜜臉上惡狠狠的表情。
“哼!我要去挖別人墻角!”何溪醉躊躇滿志,“我今天豁出去一天時間不工作了,專門到別的窗簾店去挖墻角,我就不信挖不來一兩個工人!”
上午,何溪醉跑到K市最大的窗簾布藝市場,裝作顧客四處打探。她專找一些位置偏,生意清冷的店詢問,自稱自己想做幾幅樣式比較復雜的高檔面料窗簾,因為擔心樣式不能達到預期效果,所以想和加工工人直接溝通。大概是她的表演十分逼真,有兩三家店主對她的話信以為真,以為終于遇到個難得的客戶,所以毫無戒備地把加工工人的電話留給了她。還有家窗簾店的加工工人正好在店后小車間干活,所以何溪醉還順利“面試”了兩位工人。
等晚上回到家的時候,何溪醉的手機里已經記了好幾位工人的電話。
“普遍撒網,還是集中攻破?”小西看看何溪醉在紙上羅列出的幾個工人姓名、電話,問道。
“我想先試試這個。”何溪醉指著寫在第一個“羅師傅”的名字。“這位阿姨看起來很面善,而且我觀察她做活,既快又靈巧,也比較細致。;另外和她說事情也比較好溝通,感覺她情商挺高的,不是那種只會機械做活兒的笨人。”
于是,和小西一起醞釀好久,何溪醉終于編出了一篇誠懇、真切的“挖墻角”短信來——
“羅師傅,您好,我是白天和您溝通過那款復雜樣式窗簾的小何。您還在加班嗎?希望沒有打擾到您。我有件事想冒昧地和您談談——目前我正在經營一家窗簾店,現在業務比較繁忙,需要找一兩個加工師傅幫忙。今天雖然是第一次和您見面,但我覺得您手藝很好,并且細致耐心,同時,你我之間很容易溝通,我們能很快明白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所以對我的小店來說,如果能夠得到您的幫助,將是件非常幸運的事情。不知您是否愿意考慮到我這里工作?或是分出一部分精力,幫助我加工完成一些訂單?待遇方面我們可以詳談,相信不會讓您失望。我覺得,如果我們能夠合作,一定會相處得十分愉快。等待您的回復。”
望著手機屏幕上的“信息已發送”字樣,何溪醉心里惴惴不安:“唉,不知道結果會怎樣,要是被一口回絕,那可就太郁悶了……”
“萬事開頭難嘛。”小西拍拍閨蜜的肩膀,鼓勵她道:“偷偷挖別人墻腳本來就是項艱苦而猥瑣的事業,所以你要做好面對各種困難的心理準備——被對方一口回絕算什么,萬一被對方老板發現,跑到你店門口罵街你也得受得了啊……”
何溪醉被小西安慰得心里發毛,正在腦海中幻想如果有人找上門來打架,自己如何應對之事,手機突然響起。
小西趕緊湊過來一看,“哇!人家回電話啦!看來有戲!”
何溪醉的心臟一通亂跳,她做了個深呼吸,按下接聽鍵,“喂?羅師傅您好……”
羅師傅居然答應何溪醉可以在她店里兼職工作!而且,還推薦了一個正在找工作的朋友,到她店里全職上班!
掛上電話后,何溪醉激動得抱著小西又蹦又跳。“成功啦!天哪!挖墻角原來這么容易!看來老天爺還是憐憫我滴!”
等何溪醉終于平靜下來,她才把電話內容詳細講給小西聽。
羅師傅和何溪醉媽媽的年紀差不多,因為丈夫去年突然中風,失去勞動能力,唯一的女兒大學又沒畢業,所以家庭重擔都壓在了她一個人肩上。由于現在雇主店里的生意一般,所以羅師傅正想再找點別的活兒干,以掙錢補貼家用,沒想到正好何溪醉找上門來,因此兩人一拍即合。
師傅還有個表妹,也是心靈手巧之人。以前她也在K市當窗簾加工工人,去年回老家生孩子了。如今,這位表妹剛剛返回K市,正在找工作。她聽說何溪醉的窗簾店需要人手,同時表姐馬上會在這里兼職,而且薪水也可以,所以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一天之內就把店里人手緊缺的重大問題解決了,何溪醉興奮得忘乎所以,“家里有沒有酒啊?咱們倆好好慶祝一番!”
好久沒有見到閨蜜這樣開心了,小西也高興得不得了,“走!咱們這就下樓去旁邊7——11買幾瓶啤酒去!反正明天周末,咱們姐們倆一醉方休!”
這天晚上,何溪醉和小西邊喝邊聊天,一共喝光了七罐啤酒。聊天聊到凌晨兩點半,兩人終于不勝酒力,踩著云彩飄回各自臥室倒頭就睡。
第二天上午,何溪醉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上午十點四十了。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向衛生間走去,何溪醉心里暗自慶幸——幸好昨天和羅師傅約的是下午在店里見面,不然肯定誤了大事……
衛生間門反鎖著,聽著里面嘩啦啦的淋浴聲,何溪醉有氣無力走到沙發旁重重跌下。看來小西這家伙也是剛剛睡醒……
眼皮越來越重,何溪醉正想蜷縮在沙發上再睡個回籠覺,衛生間門開了一條縫,小西的聲音傳來:“喂,小溪?你起來了吧?幫我拿瓶新的護發精華過來吧?就在昨天晚上從7-11拎回來的袋子里。多謝嘍!”
何溪醉懶洋洋的實在不愿起身,“你先用舊的不行嗎?我起不來呀……”
“舊的一點都不剩啦!快點!我站在門口說話很冷的。”
沒有辦法,何溪醉只好不情愿地爬起來,四處找昨天的購物袋。好不容易從沙發一角下的塑料袋里翻出護發精華,她還沒站起身,一陣門鈴聲突然響起。
“誰啊?小西,你又在網上買東西了?”說著,何溪醉拿著護發精華向門口走去。
“喂!你先把護發精華給我呀!”小西在衛生間門縫里慘叫。
“我簽收了包裹就給你送!真是的……”何溪醉沒好氣地拉開大門,惺忪睡眼頓時瞪大了!
門外站著的不是快遞員,而是邱烽!
“你!你!你怎么總是突然出現啊!”何溪醉驚叫道,“你怎么知道我家!”
望著頭發蓬亂,還穿著睡衣的何溪醉,邱烽滿臉被她打敗的神情,“拜托!是您老人家發短信告訴我的呀!你什么記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