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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個!
訥敏一進屋,看到年氏的情形,心下并不覺得驚奇,這樣將夭折的孩兒放到身邊,用來博取四阿哥憐惜的招數,年氏前生也用過,當然,那時候是起作用的,可今生嘛一
訥敏掩下嘴角的冷笑,眼睛里透出關切的看著年氏,“年妹妹一”
年氏慢慢的抬起頭來,目光在訥敏身上一略而過,卻視若無物,只定定的看住了四阿哥,仰起的臉上雖然狼狽,雖然零亂,卻呈現出了一種凄然之美,尤其是頰上那一抹應該是從所落之沾取的血污,更是如胭脂一般畫龍點睛。()
訥敏前世見多了生產過后,或是落胎之后婦人的容貌,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年氏此時的形態是經過修飾的,本來應該吩咐人將那所落之胎抱走的話,就沒說出口,只靜靜的站在那里,看著她接下來要進行的表演。
四阿哥也沒出聲,目光在年氏枕畔的小包裹上停了停,就挪開了,心里卻是在隱隱的作著痛,這個夭折的孩子,也是自己的骨肉,雖然早知道他不大容易保全,可真正見到失去了,還是難免黯然。
年氏猜到了四阿哥會不作聲,可沒想到訥敏也不作聲,本來她還想著等訥敏吩咐人抱走孩子時,發作一場的,不過,沒關系,她不作聲,自己也照樣可以發揮。
“爺?”年氏定定的、癡癡的看了四阿哥有好一會兒,才用不可置信的語氣開口叫了他一聲然后又不相信似的猛眨了幾下眼睛,然后,就開始落淚了,一滴一滴的,順著臉龐滑下來,她也不去拭,而是又再叫了幾聲四阿哥,聲音一次比一次高,語氣一次比一次慘“爺,爺,爺!您回來了?您怎么才回來?您回來的晚了!”
四阿哥看著年氏這樣,心下也有些惻然,雖然她總時時攪出一些讓自己煩心的事,還有年羹堯也一直不是很讓自己能放心使用,都讓自己對年氏生不出太多感情,可畢竟自己是在知道她身子狀況之后,還依然沒制止她懷有身孕,心中也自是難免有幾分歉疚于是輕嘆了一聲,溫和著語氣說道,“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也別太一”
“爺,”年氏打斷了四阿哥的勸慰之語,抱起身邊的襁褓掙扎著支起身子往四阿哥這邊送,“爺,您看看,這是我們的孩子,這是我們的兒子可憐他還這么小,就去了,都是妾身沒用如果我能再堅持些時候,再多防備些時候,讓他能再長大些時候,就算是還依然會再遭此害,這個孩子說不定也能保住一條命,這都怨我,這都怪我,我實在不是一個好母親失了一個女兒還不夠都躲到這兒來了,還是護不住兒子。
聽著年氏可謂是指控的話四阿哥微微皺了皺眉,卻依舊用溫和的語氣說道“你別想太多了,好好休養吧¨”又喝斥著侍立在旁的下人們,“你們是怎么侍候的?還不趕緊將小阿哥抱下去。”
“是我要留他在這兒的,”年氏抱緊了襁褓不撒手,又抬著懇切的看著四阿哥,“爺,他是我們的兒子,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我一定要給他討一個公道。”
“公道?”訥敏這時候開口了,“年妹妹說出此言,可是發現有什么不妥了?”
“有沒有不妥,我不知道,”年氏沒看訥敏,目光依然放在四阿哥臉上,“我只知道,我小產時,那個穩婆回話語焉不清,動作鬼鬼祟祟,我不知道她有沒有不妥,但為了保住自己的一條命,還是命人將她看起來了,又讓我的嬤嬤額涅,將這屋里的其他人都盯緊了,這才能得以平安到現在。”
“爺,”訥敏微皺著眉說道,“既然年妹妹這么說了,那就對她小產時在這屋子里侍候的人做一番查問吧。”
“行,你看著辦吧。”四阿哥覺得這個時候順些年氏的意也好。
年氏卻睜大了眼睛,自己話都已經說這么明了,爺怎么還能把這樣的事兒交給四福金去辦,她去了,還有什么可辦的?必是所有的嫌疑、痕跡全都一體抹平了,說不定還可能栽贓給自己些什么。
“爺,”年氏見四阿哥信任四福金太過,只好另辟說法,“妾身自到這里來之后,雖然時刻小心注意,身子卻還是日漸衰弱,以致到最后沒能保住爺的子嗣,由此可見,要對妾身不利,對爺子嗣不利的人,必是隱藏的很深,也并不見得只是一個兩個,適才那些侍候在屋子里的人自是有嫌疑,別院里的其他人,也未必就沒有,還有一應能進到我的屋子,來到我身前的人,也都難保干系,這樣多的牽連,這樣深的關礙,只怕福金的人是難能查得明白的,妾身斗膽,還請爺讓您的人出手,您的人出手了,才能將此事查得水落石出,才能防止爺以的子嗣不再平白的隕落。”
“這樣也好,”訥敏對四阿哥說話的聲音里帶著些疲憊,也帶著些無奈,“反正自年妹妹到別院休養時,這里的一切都是由她全權做主的,人也是由她自行任用的,能近在她身邊的,更多是她娘家之人,我對這些人并沒有了解,查問起來也不是很方便,爺若能過問,倒是讓我可得省心了。”
此時屋子里就有年家派來侍候年氏身子的人,聽得自家姑娘的話時,心里都是暗自叫苦不迭,本以為是趟美差的,自家姑娘可是雍親王府的側福金,侍候著她好好生下小阿哥或是小格格,賞賜多少尚且不論,說不定還有機會自此就留在王府里,成為王府的下人,身份和地位一下子就高出了一大截。
可沒想到,自家原本只是有些嬌氣傲氣的姑娘,當了幾年側福金之后,就變得愛疑神疑鬼起來,雖說正室欺壓側室的多了,雍親王福金對自家姑娘也肯定不會真心喜歡和歡迎,但就自己這些人眼里所見,她對自家姑娘的態度還是很寬厚的,送來的東西也俱都是好的,而那個太醫,行事也看不出有什么差錯。
但自家姑娘偏不信這話,偏認為他們都是包藏了禍心的,認為他們送來的東西必然是有動過手腳的,自己等人沒發現,是見識不夠、才能不高,后來更是變本加厲,不只是雍親王府送來的東西,就連年家送來的東西,自家姑娘也會有所懷疑,懷疑年家里會不會有人被收買,懷疑東西在運來的途中會不會被人借機動了手腳。
年家下人不知道自家姑娘是怎么了,懷疑雍親王福金也罷了,雖然她已經生有四個嫡子,看起來象是自家姑娘就算此次生下的是小阿哥,對她也造不成多大影響,但畢竟自家姑娘的家世比雍親王其他女人都高,自家二少爺現在又正得圣寵,主政一方,雍親王福金怕自家姑娘生下小阿哥后會更得寵,因而要對其施以暗算,也能說得過,況且自家姑娘和她身邊的人也說,雍親王福金從自家姑娘一入府就與她不對
但連那個太醫也懷疑,就有些沒道理了,那太醫,可是宮里的德妃娘娘派來的,而德妃娘娘又是雍親王的生母,是自家姑娘肚子里這個孩子的親奶奶,雖然自己等人也聽說了德妃娘娘好象是更喜歡她的小兒子十四貝子多一些,但也應該不至于害大兒子的子嗣,那可是她自己的孫子或是孫女呢,就算再退一步講,德妃娘娘就偏心到根本不念及與雍親王府的這份骨肉親情了,可她也沒有理由做這種事。
可自家姑娘卻不只是懷疑雍親王福金,懷疑德妃派來的太醫,更是連自家人也懷疑起來了,就她這樣成日里總是緊張過度的樣子,別說是正懷著孕了,就是好人,身子也會受不了的,更兼她還不聽太醫的話,太醫讓她用的藥,她堅持不用,太醫讓她要多注意休息,她卻偏要勉強著堅持多走動,說是這樣將來才會有體力生下孩子,這話并不是不對,只是也要量力而為,就自家姑娘那孱弱不堪的體格,每天躺在榻上,還未必保險呢,哪里是能隨意逞強的?此一回小產,十之就是她任性造成的,卻被她非說成是被人陰謀陷害,唉!就不知有多少人要為此而倒霉了。
四阿哥此時卻是失望了,本來對年氏的一分憐惜,也因為她的執拗而變得厭煩,福金和年氏之間的糾葛,他心里自然是有數的,福金雖用了些手段,卻并無陰私,就算是識破和阻止了年氏的一些小動作,也并沒有趁勢得理不饒人,正是一派大家主母的寬宏風范,也是為自己的前程打算。
反觀年氏,卻是太小家子氣了,對福金也是猜忌過甚,先前自己以為她這樣可能是因為在年家看到或是受到過什么,現在再看,卻是要想想她是不是另起什么心思了。記得自她入雍親王府開始,就有借機挑撥自己與福金生隙之事,再之后,更是屢次生事,每有身體不適,就總要暗指福金對其有所苛待,她這般的與福金過不去,難不成,當自己這個親王的側福金,她還不滿足,還想著要再進一步不成?
“你也是糊涂了,”四阿哥皺著眉薄責著訥敏,“既說了是年家之人,咱們怎么好隨意處置?雖說是自己門下的,到底也不能傷了他們的體面。”
“是我想差了,”訥敏從善如流的認錯道,“那就將他們送交回去,由年家嚴加查問,年家是年妹妹的娘家,必然會給咱們府和年妹妹一個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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