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和鳴

27、有眼不識泰山

27、有眼不識泰山

27、有眼不識泰山

畢竟是自己先打的招呼,總不好把對方晾著,張夫人沒話找話地對宋梨花問道:“你們是剛來桐城的嗎?”

宋梨花待要張口回答,那邊李夫人卻已搶先道:“這不是明擺著,從來沒見過的生面孔,當然是剛來桐城的外鄉人。”

張夫人愈發尷尬。

宋梨花對她溫和地說道:“我們從北方來的,到桐城才沒幾天。”

張夫人感激地笑笑,知道她是在為自己解圍。

這時,有云家的丫鬟過來,要為扶搖取下披風,扶搖起身解開了胸前的系帶。

當她脫掉淺藍色的披風,露出了一身月光瀉地一般的黃玉色長裙時,李夫人和張夫人的眼睛立時就直了。

就連宋梨花,也驚艷地張大了眼睛。

云家的下人顯然訓練有素,并沒有任何失態,托著披風便退下了。

張夫人瞠目結舌道:“這,這難道是煙籠月紡所制?”

扶搖微微笑道:“夫人好眼光,正是煙籠月。”

她乖巧地在宋梨花旁邊坐下,跟張夫人笑語晏晏,張夫人驚嘆地贊美著她的衣物。

盡管李夫人極力裝作不在意,但扶搖還是幾次捕捉到了她偷偷看過來的目光,還有目光中那一絲的驚艷。

名不見經傳的兩個鄉巴佬,居然穿得起這么名貴的料子,李夫人暗暗腹誹,開始驚疑不定地猜測宋梨花和蘇扶搖的身份。

扶搖一面拉著宋梨花跟張夫人說話,一面偷偷注意著李夫人的舉動,見她雖然臉扭在一邊,耳朵卻豎得高高的,不由好笑。

不經意見門口進來兩個年輕女孩子,正是李真真拉著蘇雪華,兩人有說有笑,許是太投入了,竟沒有在第一時間瞧見她。

李真真進屋就直接向母親走去。

“娘,娘?”

她一連叫了幾聲,李夫人才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裝作咳嗽地掩飾,眼角又帶了一下,瞥見蘇扶搖嘴角剛收斂下去的笑意。

李真真見母親神色有異,便向這邊望過來,這才發現了蘇扶搖。

“哎,你不是……”

她剛想叫出扶搖的名字身份,胳膊上卻被人拉了一把,一回頭見蘇雪華正蹙眉沖她打眼色。

“怎么?”

蘇雪華只是瞥了蘇扶搖一眼,什么話也沒說,就跟不認識她似的,只對李真真微微搖了搖頭。

李真真說是傻呢,倒也有些小聰明,她見蘇雪華面色有異,稍微想了想,見宋梨花和蘇扶搖坐的位子幾乎已經是最下首,而蘇雪華的母親林春喬卻坐在最前面,自以為明白了蘇雪華的暗示,立刻閉上了嘴。

蘇雪華也不跟她多說,徑直便去了母親林春喬那里。

李夫人拉著李真真,低聲道:“怎么,你認識這對母女?”她用手在袖子底下暗暗地指了指蘇扶搖和宋梨花。

李真真故作無知,微微搖頭,末了還加了一句道:“面生得很,新來的?”

李夫人這才釋然道:“誰知道是哪個小地方來的。”

她用眼角看了一眼宋梨花和蘇扶搖,見她們跟張夫人相談甚歡,不屑地哼了一聲,拉著女兒李真真在旁邊坐了,興高采烈地跟坐在她上首的、她認為家世高貴的婦人們攀談。

屋內熙熙攘攘,不同的人都形成了各自的小圈子,或輕聲細語,或討論激烈。

“云夫人來了!”

有人突然歡呼了一句,眾人立時都向門口看去。

從門口進來兩個婦人,一個年近中旬,五官雖然十分普通,卻渾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大家風范;另一個年輕的少婦,卻是面如滿月,雪骨豐肌。

“咦?那不是云家大小姐?”

“是啊,聽說她新婚不久丈夫就暴斃了,婆家給她寫了放妻書呢。”

“原來真的回來了……”

“當年也是桐城的一枝花,可惜了呢……”

一時間,刻意壓低了聲音的議論,嗡嗡地在扶搖耳邊響起。她這才知道,原來云子規在這些貴婦們眼中,也是一個極富話題的人物。

云子規卻仿佛什么也沒聽見,跟著母親云夫人進來,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在屋內眾人臉上掃了一圈,當看見蘇扶搖時,雙眼立時一亮。

“扶搖,你也來了!”

她逶迤行來,一把握住了蘇扶搖的手,滿臉驚喜。

扶搖忙行平輩禮道:“子規姐。”

云子規道:“當日匆匆一見,雖覺投緣,卻有許多話都來不及說,今兒可喜你來了,咱們可得好好說說話。”

她異常的熱情讓扶搖受寵若驚。

張夫人悄悄拉了宋梨花道:“還說什么小門小戶,怎的你家小姐與云大小姐如此相熟?”

她跟宋梨花說了幾句話,便自覺熟稔,語氣中竟帶了一絲不滿。

宋梨花卻只是苦笑一下。

我可從來沒說自家是小門小戶,都是你們自己在猜測。

李夫人尤為驚奇,見云子規對扶搖如此熱絡,顯然不是一般的交情,這對母女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這時,云夫人走過來,飛快地將扶搖從頭到腳看一眼,阻止了想要為她介紹的云子規,笑道:“若我猜得不錯,這位就是將軍府的大小姐扶搖吧?”

蘇扶搖有些吃驚道:“夫人怎知是我?”

云夫人笑道:“你這身煙籠月,還是我送的呢。”

扶搖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的衣裙。

坐在她身后的宋梨花及時站起道:“原來這樣千金難求的料子竟是云夫人所送,蘇宋氏替小女謝過云夫人厚禮。”

云夫人忙道:“將軍夫人切莫多禮,這可要折煞我了。”

她中年喪夫,云家內有家務,外有生意,全是她一人打理,應酬頻繁,交際廣博,早就形成了一套待人接物的手段。此時雖然跟宋梨花是第一次見面,但她的語氣神態卻仿佛已經是老朋友一般,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做作。

云夫人拉住了宋梨花的手便道:“下人無狀,有眼不識泰山,竟讓將軍夫人屈坐此處,真是該罰。夫人快隨我到首位就座。”

宋梨花自然應允。

于是云夫人跟宋梨花手拉手,云子規則跟蘇扶搖手拉手,兩對母女在眾目睽睽之下,怡然往主位和首位走去。

眾人聽得云家母女說什么將軍夫人、將軍府的大小姐,都是驚訝連連,這才紛紛議論起最近關于將軍府更換女主人的傳言,少不得就有人對林春喬投以猜疑的目光。

而至于剛剛跟宋梨花認識的張夫人,已經是又驚又喜。

李夫人卻恰恰相反,完全是目瞪口呆。

這對她看不起的小門小戶的母女,竟然是將軍府的大夫人和大小姐!那方才她還多次出言嘲諷,萬一對方懷恨在心,這蘇北岳將軍可是桐城的土皇帝,若是因此對李家有了什么成見……

她越想越是后怕,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娘,你怎么啦?”李真真感覺到母親的手變涼,疑惑地問道。

李夫人看一眼女兒的臉,忽然想起方才李真真還和蘇雪華一起跟宋梨花母女打了照面,一把抓緊了她的手,緊張地問道:“你不知道那是將軍府的大夫人和大小姐嗎?”

李真真手指發疼,被母親感染地緊張兮兮道:“我,我知道呀……”

“那你怎么不告訴我?”李夫人雙眼瞪大,臉上顯出怒氣。

李真真委屈道:“我想告訴你,可是雪華沖我打眼色,不讓我說呀。”

李夫人頓時又是一驚。

若不是蘇雪華阻止真真提醒她,她怎么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宋梨花和蘇扶搖冷嘲熱諷?那林春喬明知宋梨花的身份尤在她之上,居然只顧自己在首位上端坐,完全不作說明?如果不是她們母女別有居心,她又怎么會這樣貿貿然就得罪了宋梨花和蘇扶搖!

李夫人腦中瞬間劃過各種念頭,一方面為得罪了將軍府的大夫人和大小姐而惴惴不安,一方面也對林春喬和蘇雪華產生了懷疑和怨氣。

這時,云夫人已經向眾人介紹了宋梨花和蘇扶搖的身份,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這兩個生面孔,一個是蘇北岳將軍的發妻,如今將軍府真正的女主人,蘇家大夫人宋梨花;一個是蘇北岳的大女兒,如今將軍府真正的大小姐蘇扶搖。

“喲!我才想起來,前兒我家丫頭才說起的,說蘇家兩位小姐可是桐城雙明珠呀!依我看,雪華小姐我們固然是已經熟悉了,扶搖大小姐可真真是個美人,不愧是桐城大明珠呢!”一個紅衣婦人爽朗地笑起來。

經過云夫人的介紹,扶搖和宋梨花才知道,對方就是桐城縣令賈思道的夫人,賈傅君的母親。

扶搖也才知道,原來那次在海神廟不歡而散之后,那些紈绔子弟竟然并沒有記恨她,而是將她跟蘇雪華并稱為桐城雙明珠。

她下意識地往蘇雪華那邊看了一眼,果然,那妮子的臉色一點也不好看。

眾人正在紛紛夸贊蘇扶搖的美貌,林春喬高聲笑道:“云夫人,今兒你可是請我們賞花來的呀,聽說你得了幾盆好牡丹,都是千金難求的珍貴品種,還不快搬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

云夫人點了點她,笑道:“二夫人就是心急,也不容我們多說會兒話。”

大家都笑起來。

“來人,去大公子那,把我的幾盆牡丹都搬過來,給眾位夫人小姐鑒賞。”

云夫人話音一落,林春喬眉梢一挑,忙問道:“怎么,大公子也在別院里?”

她這一問,在場的夫人小姐們,有許多人都喜形于色。

今兒的賞花宴,大部分人可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了這么久的話,這會兒才扯到了正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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