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農與商
{shUkej}就去……書客居&
到晚上房里一片歡笑聲,心里常常是悲傷的瓊枝姑娘對著蓮菂也是哭笑不得。{shuKej}就去……書客)居有哪一家的房里人象她這樣,說起話來從來不拿安公子當一回事情。而且她此時,正把從安公子那里拿來的圍棋子兒當拋子兒扔。
“啪”地又是一聲響,留弟在一旁拍手:“有些準了。”小楓和畫角從房里出來,放一個大墊子鋪在地上。蓮菂姑娘再拿白玉棋子兒當飛鏢打,也就不會落在地上是清脆的一聲。要知道這棋子兒已經摔碎了好幾個。
對著蓮菂的全然不當一回事,瓊枝想起來人說她是個佃農家姑娘,雖然她自己會偽裝,性子上來還是可以看出來象是個野人,瓊枝滿腹心事都想笑:“公子明天說要這圍棋,姑娘可怎么還給他?”
“藍橋,把那碎的也收好,一起還公子,就說我,”蓮菂眼珠子一轉,主意就出來:“就說我下棋太用力,按在棋盤上就碎了。”蓮菂笑得和藹可親:“我一向有些指力,公子他也知道。”
丫頭們都掩口笑,瓊枝不經意地搖搖頭,對宋姑娘大方是打五分;對于她說起話來不把公子放在心上,瓊枝覺得這以后公子娶親,妻妾有得斗了。
蓮菂對林姑娘,由初到的時候興趣濃厚,過上這幾天就意興闌珊。明天安公子要請客,要鎖這院子門,這是為何,一個疑點?林姑娘自來到以后,可以看出來心事重重,象藏著海一樣深的心事,這是一個疑點?都說林夫人病重,林姑娘對著自己從不提起擔心母親……
疑點太多疑點重重,蓮菂姑娘還是只管自己和留弟,再就是想著自由身。手里拿著圍棋子兒出氣的蓮菂眼角瞄瞄瓊枝,又不懷好意地說出來:“林姑娘不用為我擔心,我家公子最是和氣的一個人,對人又好又會心疼人。”
地上站著的三個丫頭一起在心中呻吟,蓮菂姑娘又開始了。她每天必對著林姑娘說公子怎么怎么好,大有安公子無人要往別人懷里推的架勢。
聽在耳朵里的瓊枝是很認真,這位未來如夫人說來說去都不是瓊枝要聽的話,瓊枝只想知道安公子是不是一個正義的人。
兩個人一個談東,一個說西,說到要睡覺的時候就分開各自回房。瓊枝睡下來只想著明天安家的客人是不是桑大人,再想的就是桑大人在這城里,自己報仇或許有望,要是回京里去,那就難上加難,我該怎么辦呢?瓊枝姑娘一夜沒有好生睡。
倒頭就睡得香甜的蓮菂管不了許多,明天只能呆在院子里,對著那個一會兒悲傷一會兒強顏歡笑的林姑娘,蓮菂覺得想多了就頭疼,冰人只能見時機說話,硬推卻是不行。
一覺起來,看外面欄桿上,都有霜凍,但是天色一早就是晴朗,小楓歡喜地說一句:“今天象是要出日頭,畫角藍橋記得把房里幾盆水仙花兒搬出來曬曬,姑娘說還不開花,曬一曬就開花早。”
這院子是一進,三間正房一間做房。小小的院子小小的亭臺都關在月洞門里面。在楓樹下指點留弟打拳的蓮菂,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商媽媽,我們送早飯來了。”隨著敲門聲就是門環聲和銅鎖聲響。
商媽媽應聲從門房里走出來,先對著蓮菂行個禮陪笑臉:“姑娘夜來不舒服呢,還是回房里去吧。”噘著嘴的蓮菂只得進房中來,被人鎖在院子里不說,還要說我病沒好。
看到蓮菂進屋里去,商媽媽才把兩扇黑漆門拉開,從門縫里可以看到門環上拴著一把大銅鎖,鎖外面是站著送早飯的兩個廚房上的婆子。
用鑰匙打開門,接進紅漆食盒來,兩個廚房上的婆子好心詢問一句:“說姑娘又不舒服了?”商媽媽苦著臉道:“可不是,昨兒還能出院子逛逛,一定是外面受了風,公子說今天家里又有客,而且亂走動不好,外面的人進來過病氣給我們也不好,我們是要鎖門鎖幾天的。”
婆子們很是同情:“難為宋姑娘,以前是外面跑慣的,乍進到家里守這規矩,是要過些日子才習慣。”送飯的媽媽們說這一句,就笑著道:“一會兒我們再來收食盒。”這才轉身離去。
商媽媽重新先鎖好院門,把兩扇門闔好,同著另外一個封媽媽把早飯送進來。飯畢小楓送留弟出去上學,依然是開鎖再鎖上門這一套工續不少。
心中發虛的先是瓊枝,她覺得安公子是為著不讓自己出門才這樣做,瓊枝會針指,就幫著丫頭們做針指;蓮菂伏在桌子上寫字,讓她學圍棋學這些古人覺得高雅的玩意兒,蓮菂不喜歡。她更愿意出門和人交流,在這古代有自己一席之地。她還是寫她的字認她的字。
關于鎖院門這樣沒有解釋不公平的待遇,蓮菂覺得從自己遇到安公子,沒有人權的地方就說不完道不盡,也犯不著為這一件事情難過。至于林姑娘如何想,蓮菂都懶得管。
今天是好天氣,等到日頭出來,枝葉霜凍化凈的時候,藍橋和畫角把房中水仙花兒搬出去放在廊下曬太陽。瓊枝對著水仙花旁站著的安五看看,雖然覺得突兀,還是問出來:“外面那人是誰?”內宅里大模大樣出現一個外面男人,京里小姐出身的瓊枝姑娘是不習慣,而且也覺得褻瀆宋姑娘才是。
蓮菂這一會兒只會撇嘴:“護院安五,”說到這里,蓮菂笑逐顏開對瓊枝道:“你看我早上打拳,說我功夫好,外面那個才是厲害人,你要學跟他學去吧。”蓮菂再加上一句:“他還能打傷人呢。”
對著一位姑娘說男人,瓊枝是不自在,蓮菂哪里能想起來男女避諱。她低下頭對著自己剛寫的字端詳,聽著瓊枝低聲回一句:“我只想跟著宋姑娘你學,只是不知道我現在學,還來不來得及?”
“你學了打算做什么來不及?”蓮菂不假思索反問一句,問得瓊枝慌亂了:“我,我只是想著應該身強體壯。”
這話讓蓮菂心里不高興,對著廊外站著的安五翻一眼,我本來是身強體壯的,現在倒好,每天一早提氣,都提不起來。蓮菂悶悶不樂:“也不一定,只能算是找件玩意兒不閑著罷了。”
瓊枝又做了幾針,引得藍橋來看:“林姑娘好手藝,”藍橋對著蓮菂笑瞇瞇:“姑娘寫累了,做會兒活倒是好的。寫字念書是外面男人們的事情,咱們還是做些活計的好。”
這話蓮菂最不愛聽,房里丫頭們就是小楓也是不時勸著:“學學活計吧,這才是女孩子要做的事情。”蓮菂姑娘正不高興,把手中筆放下,對著藍橋笑著道:“外面男人很了不起嗎?他們能掙錢,你不是也在掙錢。”
畫角對這句話很喜歡聽:“姑娘說的是,我媽常說我哥哥不中用,還不如我和姐姐。我和姐姐都在二門里侍候,每個月的月銀都給我媽放著,我哥哥跟著管事的出門經商,都二十出頭,還沒有當上管事的呢,不能往家里拿多少錢回來,也算是一個不用人。”
乍聽到這樣的言論,對古代重男輕女制度不滿的蓮菂可以說是激動:“對,你說的很對。”蓮菂姑娘此時附庸小婢,用滿是希冀地眼光看著她,你是一個可教之才,姑娘我喜歡你。
這樣的人才蓮菂要器重她,不管她是打定主意走,還是同安公子談判,給他當管事的,蓮菂姑娘需要自己的人。蒼蠅不盯無縫的蛋,剛這樣想,蓮菂立即在心里“呸呸呸”,我不是蒼蠅,畫角也不是有縫的蛋。那她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停下針的瓊枝想到自己的心事,也道:“其實有什么,男人能做的,女人又能差到哪里去?”藍橋以一對三,也不氣餒不愿意讓步。她努力地想出來一句:“男人可以支應門戶,可以養家。”
“那你的月銀是留著打算做什么?”蓮菂好笑地問一句,藍橋這就回答得很快:“我自己放著,到時候讓我媽給我……”說到這里,藍橋說不下去了。
“外頭男人做的事情,我們也能做,”蓮菂姑娘開始演講,地上兩個小婢地上一個姑娘,都瞪著黑眸看著她。收到這樣的眼光,蓮菂精神頭來了:“他們能掙錢,我們也能掙,對不對?”丫頭們和瓊枝覺得這句話有理,都點點頭,針指也一樣能賺錢。
感覺良好的蓮菂姑娘繼續下去,眉目間都煥發出光彩,象是使者對著三個信徒:“男人掙錢是為什么?”藍橋小聲道:“養家。”
“那女人掙錢呢?”蓮菂眼睛發亮問出來,畫角和瓊枝一起紅了臉,藍橋也低下頭不說話。蓮菂良好地感覺到此斷掉,斷得她不甘心:“怎么了,你們掙錢是為什么都沒有想過,”蓮菂趕著畫角問她:“你拿月銀就是為著交給你家人的嗎?”。
畫角被逼無奈紅著臉回話道:“我媽幫我放著,也是以后給我辦……”下面的話低不可聞,畫角也和藍橋一樣,說不下去。{shUkej}就去……書客居&不放過的蓮菂從榻上往前探著身子支起來耳朵:“是什么?”
“嫁妝,”藍橋紅著臉幫著回話:“是給她辦嫁妝。”真是羞死人,姑娘好生生問這個。蓮菂想當然聽不到藍橋的心里話,再往下問:“辦過嫁妝以后呢?”
廊下站著的安五為著怕林姑娘亂說話,才側耳聽一聽,聽到這兒決定里面的話不能再聽了,想想家里不少人說宋姑娘通身的氣派不象佃農家里的姑娘,安五此時心想,聽起來象極了。
瓊枝也紅著臉,不知道蓮菂下面要問什么。畫角面上更是紅得象要滴水,更是聲若蚊訥:“訂親事,”
“訂過親事呢?”面對蓮菂如追窮寇的追問,藍橋一氣回答出來:“畫角姐姐訂親事就成親,成過親后就有娃。”畫角嚶嚀一聲,對著藍橋道:“當著姑娘,我不好罵你。”然后避到房門外去,一出房門,就看到安五。因房里有火盆向來溫暖,蓮菂心中悶悶素喜闊朗,門簾向來是高打起來。
畫角對著安五的面無表情,擔心打著門簾他什么話都聽到了,更是恨不能地上有條縫才好,畫角倉皇奔到自己房里去害羞一會兒。
“這有什么好害羞的,”蓮菂還嘀咕一句:“說一句自己掙錢也養家有這么難。”榻上坐著的蓮菂還不滿意,轉而來開導藍橋:“掙錢就為著辦嫁妝找個男人成親有娃,”藍橋呻吟一聲:“姑娘你,說話小聲些。”蓮菂嘆氣,真是榆木腦袋:“我們也可以養家,何必要事事以相公為主?”
這才是蓮菂姑娘洗腦的重點,自己最強大,我們最厲害。藍橋傻了眼,瓊枝羞澀地提醒道:“三從四德。”
蓮菂皺眉頭:“不對的就不聽。”房里不再是呻吟聲,而是兩道響亮的吸氣聲。廊下的安五搖搖頭,公子要好好管教宋姑娘才行,這不是性子擰的問題,而是她野慣了,一個人帶著妹妹當家慣了,她見識上就以自己為主。
還要趁熱打鐵繼續對著藍橋洗腦的蓮菂,對面一位姑娘地上一個丫頭都紅著臉是要避開她的表情,蓮菂姑娘心中悶悶不樂。
掙錢為什么,打嫁妝找男人然后給他生娃,房中滿目錦繡,在蓮菂看來都是死氣沉沉的魚眼睛,讓她更是煩悶。
重新又悶悶的蓮菂繼續寫她的字,和這里的姑娘們說來說去,她們活著就是為著打嫁妝找男人然后給他生娃,蓮菂時時想同丫頭們洗洗腦袋,到最后只想撞墻。
蓮菂覺得瓊枝疑點多多,瓊枝覺得蓮菂身上新奇多多。看著蓮菂伏身子寫字,從面容可以看出來她很是用功。瓊枝是好奇:“這么用心學這個是為什么?”這認真讓人覺得她有原因。
“為以后,”蓮菂回答過,看到瓊枝不解的面容,再找一個理由出來:“不會寫字不會認字,出門沒有路走。”
害羞過重新進來的畫角撲哧一聲笑出來。蓮菂放低聲音不無哀怨:“我說錯了嗎?”。畫角自進來,揣摩宋姑娘性子其實是個討喜的人,對公子除外。宋姑娘愛和人說話,有話也不藏著,有話也能說得中聽。畫角也慢慢地敢說幾句玩笑逗她喜歡。
“姑娘不用出門,就出門也是人跟著,”畫角這樣問一句,蓮菂扁扁嘴,嘴硬一下:“那我也自己會認字心里舒服。”畫角陪笑哄她:“可不是,公子是才子,姑娘是才女才是。”
一聽安公子,蓮菂皺皺眉:“是嗎?才子,什么柴?”蓮菂姑娘心中暗笑,廢劈柴吧,還柴子。
沒有聽出來的瓊枝是知道蓮菂認字有限,忙用手指在小桌子上比劃著給蓮菂看:“才字是這樣寫,是說看書多文章好的人。”
蓮菂是恍然大悟,然后笑得很是難為情,提起筆來寫上一個柴字給瓊枝看:“我還以為是這個柴,正想問是老榆木的還是黃楊木的。”
安五在外面忍不住咧咧嘴,他雖然不知道宋姑娘肚子里墨水多少,但是一直服侍她到現在,對她會裝憨的性子多少明白一些。安五覺得宋姑娘在諷刺公子。
房中瓊枝笑容滿面,這也是她探問安公子的一個機會,瓊枝不看丫頭,只是對著蓮菂笑:“宋姑娘學認字原來不是公子教的,我聽說公子有才名,還以為姑娘學字是為著公子喜歡?”
“要是風雅我才附庸,”蓮菂最要跳的就是別人說她討安公子歡心,忍不住就溜出來一句。瓊枝掩口笑:“那你學字認字,是附庸什么?”
口水戰對蓮菂這樣無聊的人來說,可以點燃她的激情。蓮菂放下筆,擺出來認真辯論的姿勢,先清清嗓子打算來個開場白:“學字認字是為著做個明白人,”
瓊枝也要失笑了,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制度下長大的瓊枝姑娘打趣道:“姑娘說我們呢。”蓮菂笑容滿面打哈哈:“啊,不是不是,你們不認字也是明白人。”
辯論尚未開始,就此有夭折地趨勢。倒是瓊枝嘆氣:“宋姑娘說的原也對,廟堂之上為什么是男人,不過就是他們有才學。”瓊枝姑娘深恨,我要是男兒身,父仇一定得報。
蓮菂姑娘眼睛亮晶晶,又笑得賊兮兮:“廟堂之上的都是楠木柴禾吧?不少字”安五偶然一聽,這位姑娘越來越胡說八道,可以推想出來,她剛才問公子什么柴,此柴不是彼才。
院外響起來鑼鼓點子聲響,蓮菂愣了一下:“外面在做什么?”
“家里請客,外面找了小戲班子來在唱戲。”藍橋聽著鑼鼓聲,向往地道:“姑娘你愛聽哪一出,偏是咱們不能出去聽,要是能出去聽,坐在戲臺下面抱著手爐吃瓜子聽戲,那才是樂呢。”
藍橋對著蓮菂是詢問的眼光,你又得罪公子了吧?不少字
蓮菂也心癢癢的:“有戲聽?真是的,為什么我們不能去聽?”房外傳來安五忍無可忍的聲音:“宋姑娘您不是病著呢。”
“帶著我玩,或許我好得快。”蓮菂轉轉眼珠子,對藍橋道:“咱們到院墻根子那里聽聽去,這樣也不行?”轉過臉來再看瓊枝,蓮菂期待她答應,大家一起去。
瓊枝不想聽戲,卻想聽聽外面請的是什么人?就是蓮菂不說,她還在想主意掇著蓮菂能出院子看看才好。反正桑大人沒有見過自己,瓊枝可以肯定自己露一面,不會連累到安公子。
“帶上我也去,我也喜歡聽戲,”瓊枝裝出來很是迷戲,和蓮菂藍橋同時站起身來。安五對著石徑上日頭看看,就沒有阻攔,只對藍橋道:“加件厚衣服。”這樣說過,安五去搬高幾椅子,在院墻根下有日頭的地方布置起來。
蓮菂重新加一件嬌黃色的披風,瓊枝是一件淺藍色的錦袍。藍橋畫角都跟在身后,四個人剛到墻根下面,聽著外面又有打門聲,是當車的聲音:“商媽媽,公子讓我送點心來。”
門環響過門鎖響,蓮菂覺得開個門這個費勁兒,小楓現在都是陪著留弟在學里,放學才回來,不然這回來開門,門環和門鎖加上商媽媽又要費一次事。
點心放在幾上,旁邊是暖罩子,里面是熱茶。蓮菂懶洋洋地聽著戲文,其實她也聽不懂,只是聽熱鬧罷了。戲曲停下來一會兒,蓮菂也沒有聽出來,日頭曬得她瞇著眼睛只是要睡不睡,耳邊又傳來說話聲,是哈哈地大笑:“安公子,這里是藏嬌的金屋否?”
這是桑大人的聲音,瓊枝沒有聽過,她只是有所感應地身子一僵,然后是安公子帶笑的聲音:“這宅子新蓋不久,這里面堆放的是雜亂東西不中看。”蓮菂撇撇嘴,你才是雜亂東西不中看呢。
院外安公子笑語繼續道:“前面亭臺梅花大開,請大人那里去品題一二,或有梅香浮動處,還請大人賜筆墨為幸。”蓮菂又撇撇嘴,不要寫得雞搔狗刨,比我還不如。聽著安公子話里這巴結樣,蓮菂看他不起。就知道壓著別人臣服他,然后他再臣服別人,這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地生物鏈,公子倒是樂在其中。
“永年公子,這園子不錯,公子房中美姬也應該佳人才是。”挖出來五通的事情,讓為官多年的桑大人,明白此時是自己為所欲為的時候,眼前這些人敢說半個不字,就把這事回京里添油加醋回報去。桑大人對著安公子說話不客氣。
田公公對著左大人,有給安公子做媒的意思,當然田公公要做媒的名士太多了,不下上百個,不過桑大人嫉恨之余,再為著田公公有話,就只和安公子的寵姬過不去。
蓮菂騰地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一下子明白安公子把自己鎖在院中的含意。再聽外面是安公子不卑不亢地聲音:“小妾丑陋,怕驚到大人,再說她一直就病著,祖母說她病重,幾日前就送到城外養病去了。大人請這邊走,今天請的是翠煙樓紅牌桃紅柳綠……”
腳步聲漸遠去,站著生氣的蓮菂踩著椅子就趴著墻頭往外面看,一定要看看這是哪個混蛋大人。“姑娘,”畫角和藍橋小聲拉著她下來,安五兩步就到了近前,壓低聲音不滿地道:“宋姑娘你安生吧,公子一片心思護你。”
瓊枝適時的插了一句話:“桑大人好女色。”安五默然,瓊枝眼睛一亮,弄明白外面就是桑大人,他好女色是不是,我大仇可以報了,瓊枝心里浮現出來一個主意,這主意也不會連累到安公子。
“這個桑大人是誰?”爬墻頭沒有爬成的蓮菂問安五,安五對她滿臉不豫的面色只是搖頭:“姑娘消停會兒吧,外面有天大的事情,也是公子擔著,您安生養病安生呆著安生就行。”
對著這一堆安生,蓮菂故意露出笑容:“我不安生你要怎么樣,幾時我好了再同你比試比試。”安五搖頭轉身走開,一聲長嘆讓蓮菂紅了臉。安五事后那表情,一直當自己是三腳貓。
重新再坐下來,蓮菂還在生氣:“什么混蛋大人,”瓊枝在旁邊只是看著勸。桑大人一行是看戲中出來走走散悶,現在他們回去,不一會兒戲臺上又開始熱鬧起來。蓮菂聽得氣悶,看瓊枝倒是眉梢輕揚,氣色比以前要好許多。
中午門環和門鎖又響上一次,是小楓帶著送午飯的人進來,留弟卻不在。午飯就擺在院子里,小楓道:“小姑娘隨著老夫人看戲去了,”對著蓮菂沉悶地嗯一聲,小楓眉開眼笑地道:“我知道姑娘悶呢,我打聽過了,這位客人后天就離開,公子這幾天事情多,就是為著應酬這位大人。”
“后天就要走?”瓊枝吃了一驚,心里剛想出來一個主意,桑大人這就要離開。瓊枝的吃驚看在蓮菂和小楓眼里,小楓把碗箸安放在蓮菂面前,帶笑問一句:“林姑娘倒想著他多住幾天?這可使不得。”
陪著留弟上學的小楓在二門外面問的清楚:“都說這位大人伸手就只會要錢,要過錢還要……”說到這里,小楓覺得失言,不過兩位姑娘都能聽明白是要什么。
小楓繼續道:“說是城外面亂了一陣,亂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街上調來好些兵,”瓊枝心里跳一跳道:“是查什么人嗎?”。
“不是,是要蓋什么祠堂,”小楓說到這里,被安五聽到,安五咳上一聲,小楓這就一笑停下來:“我也不懂,為著姑娘關著悶,我才問上兩句。”
接下來小楓再也不肯說了,蓮菂撇撇嘴亂猜一氣:“他要死了嗎?立祠堂。”瓊枝一下子想起來:“是立生祠吧?不少字”立生祠的說法早在去年就有了,瓊枝雖然不得出門,也聽家里的丫頭們說過。丫頭們當然是從鐘離大人和官員們的談話中聽到一句半句。要說大家子人多,如果家里下人管得不嚴,傳起話很是迅速。
“生祠是什么?”蓮菂看看安五,再小小聲問瓊枝,瓊枝也看看安五,再小聲道:“給活人立祠堂。”似懂非懂的蓮菂看到安五又看過來,心中更是悶氣,我是囚犯嗎?聽句話兒說句話兒都不行。
飯后蓮菂氣得睡覺去了,瓊枝姑娘裝著聽戲,在院墻根下面踱步,想著桑大人好色,想著自己如何能到桑大人面前去。身旁是兩道緊緊盯著的眼光,瓊枝苦笑,這位安五護院,他竟然是寸步不松。
重新回到房中來的瓊枝,看到留弟已經回來,蓮菂生氣自己象囚犯,睡著還不肯起來。聽到瓊枝在外面問:“午時也過了兩刻鐘,宋姑娘可以請起了,只是睡晚上可怎么辦?”
小楓和畫角藍橋一起擺手:“能睡著就好,我們姑娘有頭疼病兒,要是犯起來只是睡不著。”外面這樣說話,蓮菂不得不起來,就起來也是不喜歡,為著有客人在,面上是勉強的笑容。
這位客人偏偏抓住這一條兒不放,瓊枝含笑道:“這一天關的,不要說是宋姑娘,就是我也悶得緊。想來桑大人能呆一天不成?家里現請的小戲子,晚上要是演,咱們也得去聽聽才好。”
蓮菂對著外面努努嘴:“他要是走了,我也想聽戲去。”留弟再插一句:“姐,好聽呢。”黑了臉的蓮菂黯然嗯一聲,心中想想安公子是為護自己,不過全不感激,人家好好地知道我是誰,為來為去是因為公子加之青眼,蓮菂懷壁其罪。
瓊枝一心想聳著蓮菂出去,對她低聲笑:“桑大人不穩當,咱們就出去也不往他面前去,姑娘何不讓人對公子說說,咱們站得遠些聽聽也是好的。”
前后幾句話一說,蓮菂起了疑心,這個一會兒要悲傷一下的人,不問母親的病,卻把聽戲放在首位,蓮菂不動聲色地裝懊惱,本來她就真懊惱:“公子不是好說話的人。”
“姑娘不是天天說,公子如何溫和如何會疼人?”瓊枝笑容滿面激她一將:“關上一天了,象是犯人。”
對著激將法,蓮菂心里最穩當。要是覺得別人耍她,蓮菂拿手是裝憨,對著瓊枝殷切地面龐,蓮菂故意嘆口氣:“公子溫和會疼人,應該是對著他以后的妻子,我是什么樣的人,與公子毫無瓜葛的一個人。”
先表明心跡的蓮菂再笑嘻嘻:“倒是林姑娘你,是遠客,你也被關在這里當犯人,我為你鳴不平。姑娘你要心里明白,男人是不可以相讓的,讓他一步他要進十步,成親以前有手段要先拿下來才行。”
三個丫頭低頭裝聽不到,如果不是安公子說過,不讓林姑娘和蓮菂姑娘單獨在說話,三個丫頭也想避出房去,此時只能裝作聽不到。
瓊枝飛紅面龐,宋姑娘對著我,時常就說公子好在哪里,今天這話更是透徹,她一個未來房里人,倒為著公子牽線搭橋,瓊枝想想安公子溫文儒雅,心中剛是一動,再被父仇壓下去,我這清白身子要給人,也給一個能為我報父仇的人。
情勢扭轉過來,變成蓮菂聳著瓊枝去說:“我其實是借住在這里,我說話不管用,林姑娘去說最合適,晚上看不看成戲,就全看林姑娘的了。”
瓊枝有些咬牙:“宋姑娘,你只是借住?你那一匣子東西,倒是討人喜歡。”提起來金匣子紅豆,蓮菂笑得百依百順:“你喜歡,我送給你。”
“不,不,”瓊枝被嚇到,趕快擺著雙手只會說不字。蓮菂一時沒有玩夠,還舍不得給她,看她嚇成這樣,蓮菂抿著嘴兒笑:“那這樣吧,你去說一次,我去說一次,咱們兩個都想出去,都得出點兒力氣。”
一旁寫字的留弟笑逐顏開:“我也去說一次。”頭上就被蓮菂敲一記,然后斥責道:“沒有你的事情,寫你的字。”留弟小姑娘骨嘟著嘴,低下頭來寫自己的字。
三個丫頭對著瓊枝姑娘都想怒目而視,好好的挑事情。瓊枝苦笑著同小楓商議,覺得她最年長應該不會給自己釘子碰:“麻煩小楓姑娘去對公子說一聲,我和宋姑娘悶得很,晚上出去看看熱鬧可使得。”
安公子還在陪桑大人,幸好請來小桃紅小柳綠兩個名ji,這兩個ji女是別處請來的,還不是這城里的。桑大人好色,安公子針對此人,早早就約下兩個名ji有備無患。
算一算這一次花了不少錢,安公子在熱鬧戲臺下,正在心里盤算,得讓我旁邊這個山羊胡子給我找回來才行,公子我不是吃虧的人。
臺上旦角正咿咿呀,身后安步悄聲回話:“小楓來回話,說林姑娘想出來看戲,”安公子不耐煩:“回她說不行,”難道她不知道不行,安三去了京中左大人處沒有回來,安公子心想不然讓安權再去一趟,給左大人帶封信,我這兒也不能久呆,這位姑娘看著要生事情,以后也不會是安生人。
又過了一會兒,當車又來到身后:“宋姑娘要出來聽戲,說她悶著要生病,她一生病就頭疼,一頭疼就……”安公子聽過道:“送條繩索給她去,對著她說公子的話。”
當車來到蓮菂房里,蓮菂似笑非笑聽著安公子的話:“再鬧捆起來扔到柴房去。”瓊枝不說話了,三個丫頭也不說話了,留弟在后面悄悄的拉拉蓮菂:“姐,你安生一會兒吧。”
對著那繩索看的蓮菂突然道:“把繩索留下來,幾時我不安生了,我自己捆自己。”當車把繩索交給小楓,對著蓮菂也沒有好臉色,桑大人席間提過你多次,要讓你出來敬酒,話里話外的意思是不相信你在城外養病。當車走出院門心想,從來就是不識好歹,公子為護你花盡心思。
陪著瓊枝雙雙碰個釘子,蓮菂瞥瞥林姑娘,安生許多,這就沒有能耐了。蓮菂心里氣上來,停上一會兒再對著小楓道:“你去問問公子,柴房在哪里,我今天晚上要住在柴房里。”
小楓不肯去,留弟也拉長聲音勸:“姐,你別說話了。”蓮菂想想,我還不如繼續睡覺不起來呢,當下站起來:“我還睡覺去。”
一覺睡到晚上,也不起來吃晚飯。當車從前面送飯來,再就是問小楓:“公子掛念呢,說又該鬧別扭了。”小楓心想公子向來知道人心事,對著當車小楓瞞了一下:“不許出去,又睡覺去了。”
當車撇嘴:“這還不是鬧別扭嗎?”。小楓翻了臉:“你才鬧別扭呢,冬天冷睡著不好嗎?”。當車后退兩步,看著瞪眼睛的小楓:“你兇什么,都是你們不好,不勸著才會這樣,你才好意思兇得出來。”
小楓沒了脾氣,再喊當車近前兩步小聲問:“林姑娘是怎么人,她幾時才走。”當車得了意:“你還有求我的時候,告訴你吧,我不說。”當車洋洋得意而去,回安公子:“宋姑娘睡了。”
當車覺得自己還算是好心人,至少沒上她的眼藥。
安公子得到回話,知道是在鬧別扭,眼前沒有心思去管她,這位桑大人說這宅子好,晚上要在這里下榻一夜。五通只堵住生祠,別的一切堵不住,田公公要是知道,反而可能是一場禍事。安公子忍氣吞聲留下桑大人,讓人去他留凈室香褥,方便他晚上在家里招J。
戲臺上的鑼鼓聲一直鬧到深夜,蓮菂是一直就睡著,生氣晚飯都沒有吃。睡到半夜里,肚子里骨碌碌,不想喊小楓起來,自己披著起夜穿的錦襖兒,走到外面找點心吃。
小楓聽到動靜跟出來,揉著眼睛送茶過來,又道:“晚上公子送來的新鮮點心,等我去拿。”走出來的小楓在月明下,看到院墻上有一個人,小楓嚇得“媽呀”一聲跑進來,在房里喊著:“安五。”
安五也站在院墻下在,就是小楓沒有看到他,只看到抓院墻的瓊枝。聽著小楓的聲音,安五無奈:“林姑娘,你下來吧,我去回公子。”房內跳出來只披著小襖的蓮菂,出來就喊一聲:“是誰?”
蓮菂叉腰站在廊下威風凜凜,瓊枝被她這一嗓子鬧的一驚,反而發抖。小楓躲在蓮菂身后探頭,這才松一口氣:“原來是林姑娘。”
安五總算是可以插上話,對著小楓橫眉怒目:“進去。”威風凜凜的蓮菂看到安五怒目,也怒目了:“你在這里做什么?”小楓蓮菂對著安五和瓊枝一通看,月下的瓊枝是著意打扮過,秀雅動人有施脂粉。
“快進去”安五從牙縫里迸出來這句話,小楓未必亂想,就是宋姑娘那面上表情,好似在抓奸。真是虧她想得出來。
打不過安五從此心里就弱他一頭的蓮菂這才嚇一跳:“進來就進來,你兇什么?”主仆兩個人走進來,蓮菂問小楓:“什么情況?”小楓攤開手:“我也不知道。”
安五把上夜的畫角喊進來,還教訓了她兩句:“林姑娘醒了,你就只睡著。”畫角心中恨得不行,聽安五說去回公子,畫角心中鄙視,半夜三更的打扮這么俏麗,她想干什么
蒼白著面龐的瓊枝,看不到畫角眼角的鄙視,她只坐著等著。直到聽院門有響動,瓊枝趕快站起來往外面看,畫角看著她那個著急樣子,心里又是一通看不起。
院門上來的果然是安公子,他一聽這位不安生的姑娘夜里爬院墻,他就趕快過來。走到廊下看到菂姐兒房里有動靜,安公子先打起蓮菂房中門簾,緩聲問道:“怎么還不睡?”
進來以后就笑一笑,蓮菂頭發散亂披著翠色繡金線的一件小襖,坐在榻上正在吃。看到安公子進來,蓮菂毫不掩飾地白眼他,用手指指隔壁:“林姑娘等你。”是幾時半夜三更鶯鶯小姐要跳粉墻,這張生來得太晚。
“讓她等會兒吧,你肯起來吃飯了,還以為你打算餓上兩天。”安公子在對面坐下來就調侃蓮菂。小楓垂手含笑退下去,姑娘睡妝凌亂,公子就這么坐下來,小楓不糊涂,趕快出來的好。
蓮菂嘴里塞得滿滿的,對著安公子還要嘴硬:“柴房在哪里,我吃飽了好去柴房。”安公子好笑:“你不是送過柴,還在原來的地方蓋著柴房,你要去,等除夕晚上去,住到明年也好算天數。”
“哼”蓮菂哼一聲,安公子又要笑:“吃得一臉都是,留弟都比你吃相好看。”蓮菂繼續埋頭苦吃,看到安公子還不走,好心地提醒道:“都鬧到跳粉墻了,你還不快去。”
安公子一愣:“你聽過西廂記?”蓮菂搖頭晃腦:“你再不去,就要上演書房里傳信了,只是你怎么不給她一個丫頭呢,沒有紅娘這可怎么演。”
“自從你對我說過不能白養人,我想想你說的對,我白養著她都覺得浪費,何必再給她丫頭。”安公子從懷里取出絲巾遞過來:“擦擦你的臉吧,象花臉貓。”
蓮菂接過來在面頰上一通亂擦,看著絲巾變成棕色這就丟下來,繼續小聲取笑安公子,睡飽了精神足的蓮菂道:“人家是你親戚,怎么算是白養人,你難道不會待客之道?”
安公子故作受教狀:“你說得很是,你也說過白養著你也不好,明兒給你改個名字叫紅娘,你服侍她去吧。”站起來的安公子往房外去,一面漫聲道:“若共你家小姐同鴛帳,怎舍得讓你疊被鋪床,紅娘,你說是也不是?”
“無恥”蓮菂拿起絲帕在后面扔過來,看著安公子不慌不忙走出去,蓮菂憤憤不解氣,把你送給魏王去,給你改個名字叫龍陽君,看你臉白白,很有當男寵的先天條件。
吃飽喝足的蓮菂在燭光下醞釀自己的好奇心。小楓重新進來請她去睡,蓮菂不想去睡,悄悄同小楓商議:“咱們去聽聽吧?不少字”
小楓是一臉正色地勸她:“姑娘請放心,公子和她清白著呢。”蓮菂姑娘笑逐顏開打個哈哈:“也不用太清白,剛強易折,清白者易染。”小楓裝作沒有聽到,只是笑容可掬再一次請蓮菂去睡。
隔壁上演戲碼兒,蓮菂舍不得去睡,又不能出去,就支著耳朵努力地聽隔壁動靜。小楓根據自己一直以來和蓮菂打交道的經驗,笑嘻嘻悄聲道:“姑娘是要等公子走才肯睡是不是,當然這是禮節。”
“禮節?”蓮菂大吃一驚,然后若無其事:“那我就禮節一回吧。”主仆兩個人在這里胡扯互相笑,隔壁房里則是水深火熱之中。
安公子是很生氣,為著不吵到蓮菂,他壓低聲音但是憤怒,雙眸中閃動著的是陰沉:“林姑娘,你又想干什么?”畫角讓她回房去,安五門外守著,房里只有瓊枝一人,瓊枝跪下來:“求公子把我當成丫頭送給那桑奸賊去。”說到這里,瓊枝失聲痛哭起來。
怒形與色的安公子恨聲道:“你要是我親妹子,我給你窩心腳糊涂,你真是糊涂無知婦人。”瓊枝淚流滿面,這是自父親出事以后,她第一次當著人落淚:“我想過了,不會連累公子,只是求公子以后照顧我母親,瓊枝這輩子不能報答,下輩子當牛作馬報答公子。”
外面響起安五的聲音:“姑娘,公子同林姑娘說過話,就去看你,你先睡也行。”安公子走出來,對著蓮菂是無奈:“睡去吧,我說話要一會兒,我走的時候去看你。”
“我睡了你就不用進來。”偷聽的蓮菂什么也沒有聽到,只得悻悻回來,小楓笑得象是早知道會這樣:“姑娘您再等會兒?公子同林姑娘只是說話是不是?”
蓮菂又捧腮坐了一會兒,覺得今天什么也聽不到,這才不情愿地去睡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樂子,也沒有樂成。
隔壁房里,安公子對著瓊枝說話已經近尾聲,全部的談話就是瓊枝哭個不停,求安公子把自己當成丫頭送給桑大人。安公子耐心地等著她伏在地上哭,也沒有喊她起來,如果這是一個男人,安公子真的會給他一腳,這是個女人就只能忍著。
“天晚了,你我男女有別,為著姑娘名聲,有話明天再說吧。”安公子最后道:“明天你到我書房里來,我對你細細地說。”
讓安五重新喊進畫角來,安公子親自交待她:“好生服侍,”這才走出來,往蓮菂房里去。身后瓊枝淚眼婆娑看著安公子的背影,畫角抽動一下嘴角,我們姑娘待你多客氣,你半夜里玩這一手。
最快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