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大叔,讓我去吧,怎么了?”劉梅寶問道。
“沒事,沒事,那地方你不方便去。”宋郎中笑道,面上有些尷尬。
“大叔,你這就讓我有些難做了,送藥而已有什么不方便的。”劉梅寶苦笑道,“我拿了工錢,難道只是來這里白歇著了?要是這樣,我還怎么好意思做下去?昨天你還說不見外,今日你這不是見外了?”
宋郎中被她說得笑起來。
“你這孩子啊。”他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沉吟一刻道,“是去花園子里送藥,你看,那里畢竟不方便你去。”
如今沒了青丫,也沒人給她這個掉包的劉梅寶講解日常常識,因此她根本不知道宋郎中說的是什么地方,不過她已經不會再隨便的詢問了。
“大叔,你也說了嘛,是送藥而已,哪里有那么多避諱。”劉梅寶笑道,一面走出柜臺,接過宋郎中手里的藥。
說這話,門外有一個漢子扶著一個老者,口里唉幺唉幺的進來了。
“大夫快瞧瞧,我爹頭疼的厲害,好看的小說:觀音渡。”漢子焦急的說道。
“大叔,你快去吧。”劉梅寶再不容他遲疑,拿過藥說道。
宋郎中點點頭,也不再堅持。
“你記得到門口,讓人送進去就成了,說是給香姐兒的藥,不用自己進去的。”他又囑咐道。
劉梅寶點點頭,走到門口還是回頭又問了句花園子在哪里。
問了這句話,見那等著看病的老者還有漢子都看過來,似乎聽到什么稀罕事。
“你過了關帝廟向東走。走到街口向右,走幾步就看到了。”宋郎中面色有些尷尬,咳了一聲加重聲音特意要讓別人聽到又道,“送了藥快點回來。”
劉梅寶應了聲,這才高高興興的出來了。
按照宋郎中指的方向,劉梅寶很快就到了,站在街口張望一刻,并沒有見到有明顯的酒幌子。
花園子,在她的理解,應該是個酒樓。
雖然進城有一段時間了。但由于每日忙著做工,又沒了青丫作伴,便很少來逛街,因此最熟悉的也就是家瓦市藥鋪這一條路線,左右看不到酒幌子。劉梅寶只怕自己走錯了路。
“這位大姐。”她便問身旁走過的一個女子,“花園子在哪里?”
卻見那女子面色一紅,竟然沒回答她腳步加快走了。
“是害羞不與生人說話?”劉梅寶一頭霧水。只得沿著街慢慢走過去,這邊的商鋪多是油鹽醬醋雜貨鋪,再者就是一些路邊搭著棚子的茶寮小吃,街上人來人往,金剛兔兔全方閱讀。很是熱鬧。
她并沒有再問,慢慢走來。看著兩邊的商鋪,終于在走到中間時停下來。
花園,街邊二樓門店上懸掛著黑底金字,只不過與其他店鋪不同的是,這時候已經不早了,門卻還是沒有開。
劉梅寶站在門前,抬頭看著門匾,這時的酒樓也是中午才迎客嗎?
“這位小哥。”她遲疑一刻又喚住一個路過挎著一籃子的小后生。
“大姐兒,要油餅子嗎?新做的,香噴噴熱騰騰。三文錢一個..”小后生立刻說道。
這是一個賣油餅的小販,劉梅寶忙笑道:“不是,小哥。我就是問一下,這里就是花園子吧?”
小后生瞪眼打量她。
“你一個姑娘家。來這里做什么?”他問道。
“我是藥鋪的,來送藥。”劉梅寶晃晃了手里的兩包藥,說道。
小后生這才哦了聲。
“我說呢..”他笑嘻嘻的說道,一面用下巴往上邊抬了抬,“對,這里就是,咱們縣最有名的花園子….”
說罷眼睛一轉,“大姐兒,我來幫你叫門。”
說著不待劉梅寶應聲就蹬蹬跑過去,砰砰拍門。
“這么早!”門內有不耐煩的聲音傳來,踢打的腳步聲在門后停下,隔著門縫有人看過來,一眼看到門外站著的二人,門里的氣勢立刻大漲。
“油餅猴!你叫喪呢!”門猛地被打開了,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站出來喊道,“我告訴你,少來這里鬼頭鬼腦的混,沒得便宜讓你占,孜孜無倦。”
“什么呀,我才沒有..”油餅小哥笑嘻嘻的說道,一面沖劉梅寶招手,“來,這里就是,送藥去吧。”
“送什么?”那漢子堵著門不讓,看劉梅寶。
“這位大哥,我是千金堂的,宋郎中讓我給香姐兒送藥。”劉梅寶忙說道,視線不由越過這漢子,向內探望。
這里好像不是酒樓吧…..
聽她這一說,漢子面色緩和下來。
“宋大夫藥鋪的,宋大夫忙著呢?”他一行問,一面讓開身子,“你是他女兒?哎?他什么時候有個女兒了?”
“不是,我是幫工的。”劉梅寶答道,便要將手里的藥遞給他,還沒說話請他送進去,那賣油餅的小哥就已經擠著進去了,同時將她一拉。
“是香姐兒要的東西啊,快送過去吧。”他口中說道。
“你個油猴,誰讓你進去的。”漢子不提放,忙喝道,一面伸手去扯他。
那小后生早一溜煙的跑進去了,口里喊著“新鮮的油餅,香噴噴熱騰騰,哪位姐姐要吃?”
漢子啐罵這追上去。
劉梅寶站在門口,這下,連個接藥的人都沒了。
她這才將視線看過來,這是一個通廊,一頭垂著珠簾,因為這二人方才的通過而亂晃,發出唰唰的聲音。
這是青樓!劉梅寶瞬時明白了,再看那油餅小哥已經蹬蹬上了二樓,叫賣聲驚動了屋子里的人,一轉眼間便涌出來七八個花枝招展的女子,或揮著手絹或手掩著嘴打哈欠,一時間鶯聲燕語熱鬧無比。
“油餅猴,來,給我一張餅嘗嘗。”不斷有女子笑道。
那油餅后生便顛顛的過去,在女子中間亂鉆。少不得一頓揩油,女子們笑罵著。
那油餅小哥終于被漢子捉住,拎著往樓下拽。
“香姐兒,香姐兒,找你有事吶。”油餅猴扯著嗓子喊道。
“油餅猴。想見香姐兒,你的油餅還不夠..”女子們吃吃笑著打趣道。
“誰要見我啊?”一聲嬌語從樓正中的門內傳來,接著門開了。走出一個水汪汪嬌嫩嫩的女子,一副剛睡醒的樣子,慵懶的如同貓兒。
看到她出來,那油餅猴都看呆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眾女子們更是笑聲更大。就在這熱鬧里,一個聲音怯怯的響起。
“這是千金堂送來的藥,哪位接一下?”劉梅寶問道,一面將手里的藥包遞過來。
眾人這才都看過來。
“是千金堂宋大夫開的藥嗎?”那位剛睡醒的女子問道,一面將身子往欄桿上倚了,看著劉梅寶問道。
“是。”劉梅寶答道。
“那你拿上來吧。”女子說道,一面撩這烏黑油亮的頭發裊裊進屋子去了。
劉梅寶哦了聲,只得上樓來,其他書友正在看:織心。
“姐兒,你拿得動唄?我幫你拿…”油餅猴又忙忙說道。
這次大漢看的緊,沒容他動作。一把拎起來罵著就拽出去了,又引得女子們一頓嬉笑。
劉梅寶從這些女子旁穿過,雙方都互相打量。
“你是宋大夫的女兒嗎?”好幾人都這樣問著。
“不是。”劉梅寶搖頭答道。并沒有刻意回避。
見她答話,這些女子們都有些高興。
“那你是?”她們便又問道。
“我是幫工的。”劉梅寶答道。一面沖她們笑了笑。
“拿進來吧,有什么可聊的。”香姐兒在屋子里說道。
劉梅寶不敢再停留,忙進去了,屋子里亦是香氣濃濃,她忍不住好奇的四下看了眼。
“放桌上吧。”香姐兒在梳妝臺前坐著描眉,從昏昏的銅鏡里看著她說道。
劉梅寶應了聲,便走到屋中的鋪著紅桌布的圓桌前,將藥包放上去,便看到桌上也鋪著一個包藥的那種麻紙,上面放著兩塊阿膠。
這阿膠….劉梅寶不由瞇起眼看。
“不認得吧。”香姐兒從鏡子看到,用懶洋洋的聲調道,“這也是藥材呢,不過很名貴,你們藥鋪大概從來沒有過吧。”
阿膠的確自古以來都是名品,劉梅寶點點頭,不過,眼前這個阿膠。
“你這阿膠是從哪里買的?”她忍不住問道,其他書友正在看:騙人的愛情全方閱讀。
“哎,你認得啊。”香姐兒有些意外的回過身,不過旋即又笑了,“咱們這兒沒的買,這啊,是正宗的山東阿膠,是一個藥材商送我的,他親自從山東買來的,說這個吃了大補…”
她說這話染得紅紅的手指甲在臉頰兩邊晃了晃,目光落在這姑娘臉上。
劉梅寶哦了聲,目光還是在這阿膠上盤旋。
香姐兒見她聽了這話并沒有露出絲毫鄙視或者厭棄的神情,心內不自覺的有些高興,只當她是見了這阿膠新奇喜歡,便笑咪咪的站起來,從盒子里隨手抓起幾個錢。
“這個太貴重了,不能給你。”她說道,將手里的錢一遞,“喏,這幾個錢給你買果子吃吧,多謝你替我送藥來。”
劉梅寶這才抬起頭,笑著搖頭。
“不用,不用,這是我們藥鋪該做的。”她說道。
香姐兒卻是臉一拉,帶著幾分不悅。
“你是嫌棄我的錢嘍?”她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道。
“不是,不是。”劉梅寶忙搖頭,欲言又止。
“怎么?”香姐兒看出她有話說,便問道。
“你這阿膠,還是別吃的好。”劉梅寶遲疑一刻,還是說道。
“為什么?難道我不配這好東西?”香姐兒面帶不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