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龍榻,俏妃誘邪帝

【129】逃不掉【萬字++】

129逃不掉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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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中光線昏暗,血腥味兒極濃,那人背光而來,可越無雪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白鶴軒!

“快走。大文學”

白鶴軒拿出匕首,利落的削掉鎖,快步走去拉起了越無雪丫。

“帶上阿羅。”

越無雪立刻說。

白鶴軒深吸一口氣,沉聲說:

“你先走,我背上他。”

越無雪點頭,快步往牢門邊跑。

白鶴軒過去背上了阿羅,二人快步往牢門邊走。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傳過來,越無雪抬頭,只見薩珊玖夜帶著人圍過來,一臉關切地問媲:

“大哥傷得可重?”

“沒事。”

白鶴軒低聲說著,背著阿羅就往外走。

薩珊玖夜又看越無雪,更關切地問:

“越小姐沒事吧?能走嗎?”

“快走吧。”

越無雪有些不耐,他這不是拖延時間吧?她埋頭往前沖,一群男人緊跟其后。外面正有侍衛在激戰,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每個王朝的前后更替,都會有暗風血雨,生在皇族,又不想當皇帝的人簡直太少了。

焱國的錯,錯在太皇太后專權,她想立誰就立誰,所以皇子人人自危,不得不加緊招驀兵馬,導致兵戈相向。

薩珊國的錯,錯在沒有早早立下繼承人,又把毫無根基的阿羅叫回來平衡爭斗。

要知道,大妃的兒子并不止阿羅一人,大王、大妃想讓各方勢力無話可說,卻又太低估了這些人的野心。

至高無上的權力,足可以讓小白兔變成大惡狼,短尾巴變成奪命索。

薩珊玖夜是阿羅的親生弟弟,他搬來的正是大妃的娘家人,和薩珊英庭的人已經撕殺了一個多時辰,大妃的母族勢力確實強大,薩珊英庭已經漸漸不能抵抗,退了又退。

越無雪一直沿著院墻跑,突然,她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了薩珊玖夜。他的救兵,來得不免太快了一些!他一定早知今晚的叛亂,故意不提醒一直信任他的阿羅,任他被推進了死局……

只要阿羅一死,薩珊玖夜平亂有功,他是是薩珊的王了!她被這個殘酷的現實擊潰,她知道,若白鶴軒不救,阿羅今晚就難逃一死——就算不死,也會被薩珊玖夜控制住,為他所用,成為他的傀儡。

“帶他走,我在后面留了一匹馬,我斷后。”

白鶴軒顯然也明白現在的局勢,把阿羅推到了越無雪的身上,轉身迎向圍過來的兇猛士兵們。

這是生死的搏斗,越無雪無暇再去管白鶴軒是什么心態,又是否早知今日之事。她只想早早帶著阿羅離開,阿羅救她一回,今日她拼死也會救阿羅離開這虎穴狼窩。

他很重,越無雪勉強拖著他,跌跌撞撞往后面跑。

那匹凡塵踏雪,正站在怒放著大紅花朵的木棉樹下,那么刺耳恐怖的殺戮之聲,居然沒有驚動這馬兒!

越無雪拍著凡塵踏雪,讓它跪下來,然后把阿羅龐大的身軀放了上去。

凡塵踏雪輕松地站了起來,馱著二人往前奔去,在宮墻邊時,突然高高躍起,帶著二人躍出了高墻,帶著二人沖向了已陷進恐怖黑幕中的草原。

“白鶴軒你放跑他!”

薩珊玖夜氣急敗壞的追過來,把刀刺向白鶴軒的胸膛,怒氣沖沖地吼,

“你壞了我的好事!”

“我是救你。”

白鶴軒敏捷地一閃身,躲開了他的刀鋒,淡淡地說:

“你若殺阿羅,霸占越無雪,會把焱極天引來,你猜猜,胡域國是會出手相救,還是再捅一刀,瓜分了你的領土?”

薩珊玖夜恨恨地收了刀,盯著他,陰陽怪氣地說:

“我看是你在外面還埋了圈套,想越無雪跌進你的懷里吧?白鶴軒,你我可是歃血盟誓,要平分天下的,如果你背叛我們的盟誓,只怕天下也沒有什么地方可以容得下你!”

“隨便你怎么想。”

白鶴軒臉色還是平淡,站在一片血污里,就像站在草原上一樣。或者他們這種人,早看慣了血色,這些場景于他來說,簡直不算什么。

薩珊玖夜盯著他看了半晌,一聲怪笑,舉起了手里的圓月刀,大聲喝斥,

“來人,去追阿羅王,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那個女的就賞給你們了,死活勿論。”

白鶴軒一言不發地轉身,慢步往王宮外走,踏著血腥,踩著斷骨,一步一步的,走得很穩,一點都不懼怕身后這些虎狼一樣的惡人,要知道,只要薩珊玖夜一聲令下,就會有千支箭、萬把刀刺向他。

可薩珊玖夜沒有充下動手,他拎著那把圓刀,狠狠地砍向身邊的一棵花樹,樹應聲而斷了,花瓣亂飛,在血色殘月里,妖艷嬌冶,一如現在他泛著血絲的雙瞳,令人不寒而栗。

薩珊玖夜一直沒看懂白鶴軒,他最初去收買白鶴軒的時候,只報了百分之一的把握,畢竟白家世代為護國大將,傳至他這一代,榮寵倍至,又晉封了侯爺,真想不到他背叛焱國的理由。

可是當他砸下不可思議的重金之后,白鶴軒真的來見他了,接觸之后,他見白鶴軒從未拒絕過他的金銀,便以為這一個胃口極大,金銀珍寶喂不飽的男人,可是慢慢的,他發現白鶴軒是真的很難琢磨的一個人,他看不透他的心思,若說他想造反,他又遲遲不動,若說他沒有反心,卻給他一切焱朝邊境的防御地形圖,以至于他都以為那些圖是假的——他派人去查,這些圖和實際防御果然一模一樣。

他又嘗試和白鶴軒結為異姓兄弟,歃血為盟,約好將來平分天下,白鶴軒也不拒絕——可他又不肯出兵,助他登上薩珊國的王座。

他對這男人,又氣又恨又想仰仗,這種復雜的情緒,讓他對白鶴軒隱隱生起了一絲忌憚之意,越看不清心,就越可怕,白鶴軒一天目的不明,一天就會是他將來最大的敵人。大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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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塵踏雪馱著二人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后有追兵一直在窮追不舍,利箭不時從手臂上、頭頂上擦過,越無雪只能死死地趴在阿羅的身上,用力抓緊了韁繩,腿在馬肚子上用力踢打,促它跑得更快。

“站住……”

后面的追兵又射出一輪箭雨,有一支箭擦過了越無雪的頭發,一縷青絲隨風而落。馬蹄聲愈近,凡塵踏雪再快,快不過如疾電般的彩羽箭!

她抬頭看了看星星,辯了一下方向,心一橫,在凡塵踏雪耳邊低吼:

“好馬兒,你不要停,使勁跑,絕對不許停。”

她吼完,抱著阿羅往下一滾,被摔出了老遠,骨頭都要碎光了,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阿羅龐大的身軀就摔在不遠處,她才爬過去,那些追兵就來了。

茂盛、高及人膝的草藏住兩個人的身影,馬蹄幾乎從腿邊踏過,她強忍驚恐,用力咬著拳頭,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直到那些人一直追出老遠,才跪坐起來,用力地拖起了阿羅,往東邊的方向拖去。

只要能到鎮上,她就能從鞋底取出銀票,變成現銀,送阿羅離開。阿羅不適合這險惡的宮廷,他應該去過更輕松愜意的日子。她想把欠阿羅的還給他,這之后她不會再去牽連任何人。天下浩大,江湖浩瀚,總有她能落腳的地方,她以后就一個人走,一直走到走不動的那一天為止。

阿羅實在太重了,她拖了百多米,就耗費了全身的力氣,全身虛脫,大汗濕透每一層衣,腳重得無法再多邁一步。

可就在這樣險惡的時刻,她居然看到了幽幽綠光——

狼群!

綠光慢慢逼近,似乎是在探究獵物是否容易捕捉。低忍的狼的粗喘聲,讓越無雪屏住了呼吸,心都懸緊了!

奶奶的,要不要這樣背?

阿羅滿身是血,狼群一定是聞到了血腥味,才追逐而來。它們可比那些侍衛更難對付!它們的利爪將她和阿羅撕得粉碎,最后連骨頭也吃干凈——她要不要死得這樣慘啊?

“小雪,拿我、拿我胸口的哨子……”

阿羅醒了,大手握過來,緊緊地在她的手上握了一下,然后松開,低喘著說。

“好。”

越無雪連忙從他的胸口摸出一枚碧翠的哨子,小聲問:

“要我吹嗎?”

“一次只能吹一聲,狼害怕這種聲音。”

阿羅又說。

越無雪連忙把哨子放進了嘴里,用力吹了一下。

對面的狼群出現了簡短的sao亂,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草響,狼群在后撤,可越無雪聽得出它們并未跑遠,而是在這里等著機會。

“你一面吹,一面走,你自己走,快。但是切記不要亂吹,吹多了狼群會亂,會進攻,你間隔時間長一點,足夠你跑出一段路,不要管我了,趕緊跑。”

阿羅又推推她的手,小聲說。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阿羅,我們是朋友,你是我這在這里第一個異性的朋友,第一個對我傾心相對的朋友,做朋友的,兩肋插刀,我萬死不辭。”

越無雪把哨子含進嘴里,雙手從他的腋下叉過去,用力地拖住他,慢慢往后退,退上十米,她會吹一下哨子,給自己鼓勁壯膽,如果是被狼吃了,這也算是給自己放了鞭炮,免得死得孤單清冷。

“小雪是我沒用,我保護不了你。”

阿羅又低低說了句,奮力動了一下,似乎是想靠自己的力量,讓越無雪減輕一點負擔,可惜有兩箭射中他的臏骨,將骨頭擊得粉碎,他根本不可能用力。

劇痛讓他大汗淋漓,卻硬是一聲未哼。

“小雪你放下我,你自己走。”

阿羅又說。

“一起走,你帶我來,我帶你走,很公平。”

越無雪喘著,一句話都分了好幾回才說完整。

慘淡的星光照在她的臉上,汗水把她的頭發粘在了臉頰上,雙腿已經開始顫抖,力氣已經快流光,她眼前有些黑,覺得自己快暈了,可是她不能暈啊,阿羅的命還在她的手里抓著的……

她開始叨叨,不停地叨叨。

“阿羅,我很后悔,若非我逞一時之氣,激起你的斗心,不會讓你陷入到這般境地。你不適合這樣的生活,你應該去當馬場的主人,愛馬,販馬,騎著馬天下逍遙。阿羅,你我朋友一場,能這樣死在一塊兒也行,我們結個伴兒,起碼在黃泉路上,我還能幫你物色個好姑娘,讓你好好享受老婆的溫柔,你還能陪我喝酒,幫我打欺負我的惡鬼。”

阿羅想看她,可是脖子有些僵,月輝星光,青草飄香,他看不到他心愛的姑娘……

他眼皮子有些重,想睜開,卻怎么也睜不開……

“小雪,我還是喜歡你……我不想你死……”

他含糊地說了一句,眼睛閉上了。

“阿羅,你堅持住啊。”

越無雪察覺到他的僵硬,喉嚨越來越緊,幾乎是尖叫起來。

“在這里!”

突然,急促的馬蹄聲又急促地傳過來了,越無雪扭頭看,只見那群薩珊國的追兵,面目猙獰的殺人犯們,正惡狠狠地沖她們撲來。

越無雪又扭頭看那些狼,它們聽到馬蹄聲,開始蜇伏不動,就躲在草叢中,狡滑得令人咋舌。

越無雪拿起哨子,狠狠地一頓亂吹,哨子的聲音尖銳刺耳,激得狼群亢奮,又站了起來,嗷嗷地長嚎。大文學

戰馬被狼嚎聲驚擾到,開始亂掉亂奔,一時間追兵們就有些亂了,狼群撲過來,越無雪也被撲到了地上,雙手緊緊地抱住了頭,等著血盆大口咬下……

它的大口是壓下來了,可是一動不動,血腥從狼身上涌出來,淋了越無雪一頭。

很快的,草原上就靜了,就像什么也沒發生過。

越無雪推開了狼,抬眼看,只見數十名身著焱國衣飾的軍士騎于馬上,中間那人銀甲加身,威風凜凜。

那是焱極天。

她躺著,他在馬上,對望片刻,焱極天轉頭就走。

侍衛們一言不發地過來,抬起了阿羅和她,往馬上一放,往回疾馳而去。越無雪心里百味雜陳,大難不死,卻偏是焱極天所救……

讓她如何面對他?

一日一夜的奔襲,一刻也沒停過。

越無雪最后支撐不住,昏了過去,迷迷糊糊,似是被人丟到了哪里,身下硌得慌,像是馬車,又像是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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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

有人拍她的臉,她睜眼看,是一個圓臉盤的女人,內著暗色抹胸,外罩醬色短衫,梳著雙螺髻,正擰眉看著她。

“快洗洗,吃飯了”

女人見她醒了,匆匆說了一句,轉身走開。

越無雪坐起來,環顧四周,只見自己睡在一個簡易的大帳里,里面鋪著一張通鋪。看樣子住著不少人。

她身上的衣裳還沒換,血污滿身。她連忙起來,腳踏到地上時,一陣虛軟,差點沒栽倒,勉強撐了一會兒,才站直了雙腿,慢慢往大帳邊走去。

那里放著一桶水,她脫了臟衣,取了一方帕子,用力擦洗著身上的血污,又把頭發浸進去,用力地揉搓。

正洗得努力時,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猛地抬頭,只見焱極天高大的身影站在帳門處,背光而立,表情沉靜地看著她。

對望片刻,越無雪小聲說:

“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焱極天不出聲,慢步過來,伸手掐起她的小臉,迫她和自己繼續對望著。

這種眼神,有幾分憎惡,幾分火熱,幾分銳利,幾分寒冽,總之……是說不出的復雜!越無雪沒動,她身上只著了一條綢褲,剛剛擦身上的血污,把衣裳脫掉了。被帕子搓紅的皮膚,在這微熱的空氣里,又開始微微冒汗。

“越無雪,找死的事,好玩嗎?”

焱極天終于開口了,冷冷地問。

越無雪不知如何回答,她低估薩珊國爭權奪利的險惡和殘酷,和阿羅去薩珊國,是她這輩子做的最愚蠢的事,應該在那個小鎮上就和阿羅分手,從此各不相干,起碼那些人不會這么快逮到了機會,陷害阿羅。要知道,她是焱極天的妃子,僅憑這一點,那些人就足能把她和阿羅定成焱極天派去的刺客。

“朕給你寵妃的路你不走,你說,朕以后應該怎么對你?”

焱極天又問。

越無雪低垂下了長睫,呼吸微微急促了。

“越無雪,朕真想殺了你!”

他的語氣突然就凌厲起來,手指用力扣住她的咽喉,狠狠一鎖,越無雪就無法呼吸了,被他往摁著往后退,一直退到了榻邊,重重倒下去,臉憋得青紫,腦中又漸漸的一片空白。

可被他打的日子,真的就好過了嗎?

若不是那天他強行整她,她又如何會再生逃走之心?

越無雪的眼角微微有淚光,可很快就忍回去了。她寧死也不說話的繼續沉默,讓焱極天的呼吸更重了。

“越無雪,朕對你,仁至、義盡!以后好自為之。”

他終于松開了手,空氣往她的肺里灌去,她大聲咳嗽了起來。

“就不能放我走嗎?我也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眼見他就要離開了,越無雪急急問了一句。

“不能。”

他冷笑一聲,不客氣地說:

“你如今欠朕一條命,什么時候還清了,什么時候再說,你對朕還算有一些用處。”

他說完就走。越無雪咬緊下唇,開始穿衣,簡單地梳好了頭發,出去吃飯。

這是焱軍駐在胡域邊境的大軍后營,他的王帳離這里有些遠,只能看到王旗在王帳上方飄搖,放眼看,密密都是墨色的大帳。

她所處的地方,應該是下等奴役們所在的地方,因為四周都是正在干活的奴役們,身上的衣服,背上印著偌大一個奴字,官奴!

還好,不是官ji。

焱極天只怕還不會大方到,讓伺侯過他的女人被千人壓萬人枕,也算是對她的恩典。

只是,不知道阿羅在哪里,傷勢怎么樣了。

越無雪拉住了剛剛叫自己吃飯的女人,想打聽一句,她扭過頭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小聲說:

“我只是個奴才,怎么知道這樣的事?你干嗎問這個?”

越無雪見她一臉不解,只能走開,去放著粥鍋的地方,自己舀粥吃。

“每人只能吃一碗,吃多了會挨打的。”

那女人在她身后又提醒了一句,越無雪餓得想吃光這鍋粥,卻不得不聽從忠告,只吃了一小碗能照出人影的稀粥。

菜是別想的,都成奴才了,還想吃菜?作夢!

她知道焱極天這回是下狠心了,罷了,就這樣。

剛放下小碗,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慢吞吞地過來了,左顧右盼的,讓她眼中一熱。

“天真。”

“哎呀,小祖宗!可算找到你了。”

天真一見她,立刻往這邊快步過來,越無雪發現他的腳有些跛,難道上回焱極天踢的那一腳還沒好?

“你腿怎么了?”

“被那啥移魂蟲咬的,就在馬車上,御醫不知道咋治,給我割了兩刀子,放了好些血,可痛死我了。”

天真咧嘴,一臉痛苦,上下打量了她又說:

“你好了?”

“嗯,燒了那蟲子,沖了酒喝就好了,你沒這樣弄嗎?”

“放了血才讓我喝,哎喲,那些沒用的御醫!”

天真又咧嘴,似是在回憶當時的痛苦。

“坐。”

越無雪拉天真坐。

四周有人往這邊張望,天真穿著是真絲綢緞,拿的拂塵也不凡,所以倒沒人敢來問他是誰,也沒人立刻叫越無雪去干活。

“阿羅可好?”

越無雪壓低聲音問。

“還好,正在養傷。”

天真猶豫了一下,點頭。

越無雪立刻知道情況不妙,連忙問:

“你說實話,他怎么樣了?”

“哎,你和他這一跑,皇上惱上了,怎么可能會還像以前一樣對他呢?皇上對他也算有情有義,他要回薩珊國,皇上便派一萬鐵騎護送,要保他登位,以永久和薩珊國修好,可是你跟著跑去了,皇上一怒之下把軍隊召回,這才讓薩珊玖夜之流有了可趁之機。

現在薩珊玖夜以清王側的旗號住進王宮,代行王權,肅殺英庭一派,薩珊大妃也在他的手中,一直昏迷不醒,他便日夜衣不解帶,隨身伺侯,大妃后戚一族都稱他有孝心,要擁立他為新王。

無雪,你雖生得伶俐,卻不懂這宮中權謀之術的陰險厲害,稍有一步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他也是從血雨里這樣一步步過來的,自然懂得,所以才不許你和阿羅繼續來往。如今阿羅王身受重傷,就算回國,也再無掌權的可能,皇上不得不和薩珊玖夜打交道,那可是只惡狼,萬一哪日反咬過來,就是個大禍害。”

“是我的錯。”

越無雪輕喃一聲。

天真又安慰道:

“也不能全怪你,哪個女子會懂這些?我也是跟在皇上身邊久了,才知道這些,皇上最初封為王爺時,也不懂這些,都是一步步摔過來的。而且你們女子也不要懂這些,太狠了,太臟了,把人的心都弄臟了,人人都是利用,人人都想往上爬,什么兄弟父母,都可以不要,這是什么世道?”

天真說著,又抬眼看她,沉默了會兒,小聲說:

“我只怕你今后日子不好過……要不要我安排一下,你去給他認認錯,你放柔和一點,他罵幾句,打幾鞭子你就忍下來,不過疼那么一會兒,讓他出了氣就好了……”

“他剛來過了,只怕沒那么容易放過我,我看……他恨不得想我死呢。”

越無雪搖頭,輕輕地說了句。

“也不是讓你死……只怕他會把你交給薩珊玖夜,那邊派人來了,還是堅稱你是刺客……”

二人一起沉默著,過了好久,天真才站起來,輕嘆道: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總之我說過我會盡力護住你,只要我能辦到……”

“天真……謝謝你。”

越無雪感動地拉住他的袖子,仰頭看他。

“不必謝我,我開始也是想借你的手去除去仇人,如今雖不是我直接利用你,他也是為了你,記恨上了連家,也算是你幫了我。”

天真苦笑,搖搖頭,轉身叫過一個管事模樣的人,交待了幾句,讓他不要安排越無雪干重活。

天真身著大總管的衣裳,那人哪敢不聽,連連應了,恭敬地送他離開。

這就是現實啊,雖然都是奴才,天真還是個太監,可是他是總管,是焱極天身邊的人,所以人人見了他,都是客氣一點,連那些將軍、大臣們都一樣。

越無雪一直看著他走遠了,才緩緩站起來,仰頭看向藍天,眼睛里刺痛得厲害,身上每塊骨頭也痛。

她要的自由,只怕真的只能從另一個途徑得到了,要么去死,要么服從于焱極天,從此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和那些女人一樣,用盡手段,搏他一寵……

夜深了。

越無雪無法入睡,一個人坐在帳外發呆。篝火正熊熊燃燒著,上面吊著幾只鐵壺,里面燒著熱水。

隔不遠處就是軍ji營,那些聲音聲聲傳來,讓她麻木。

女人想在這里得到自由和幸福,為什么這么難呢?男人們主宰著這個天下,她們像那些戰馬一樣,被他們的雙手緊緊揪住了命運,他們要騎就騎,要打就打……

“嗨,你!”

突然有一個急急的聲音響起,她抬頭看,只見一個年輕侍衛正在指她。

“快點燒水,多燒一點。”

越無雪站起來,拎起水桶往壺里加水。

“燒完送到王帳去。”

侍衛又交待一句,轉身走開。

越無雪擰擰眉,這活不是男人干嗎?她剛想叫一邊的那幾個男奴,其中一個不耐煩地瞪她一眼,指著一邊送水的小獨輪車,陰陽怪氣地說:

“你新來的不知規矩啊?你送!”

瞧,老奴才也欺新奴才的!

越無雪不想爭執,這種事也爭,傳進焱極天耳中,再惹他一回,她就可以改名……死得快。

她把開水從勾子上勾過來,倒進木桶中,再搬到小獨輪車上,推著往前走。

其實這些活兒她還真不怕,初建她的小商鋪的時候,那些活都她和伙計們一起干的。

從奴才們住的地方到他住的王帳,要走一盞茶的功夫,她吱吱嘎嘎地推著小車,往王旗靜立的方向前行。

王帳外守的侍衛都是新人,越無雪居然一個都不認得。上回連渭出賣她,在路上截殺的全是焱極天最鐵血的近衛,只能新換上這一批。

有一個過來,幫越無雪從小三輪車上拎下水桶,低聲說:

“皇上勞累一天,要泡個腳,你進去伺侯著。”

“啊?可我是下等的奴才啊。”

越無雪一怔,只怕這些人不知道她是誰,到時候又連累他們。

可是侍衛卻只看她一眼,一言不發地把桶往地上一放,走到一邊去站崗了。

越無雪只能硬著頭皮進去。

焱極天正坐在簡易搭起的榻邊看折子,腿邊還堆了一大疊,燭就點在一邊的凳子上,照到他略顯疲憊的臉上。

越無雪把水桶放到他的榻邊,轉頭想出去。

焱極天抬眼看來,目光陡然銳利起來。

“誰讓你進來的?”

越無雪轉身,還沒出聲,又聽他喝斥,

“跪下。”

越無雪僵立了幾秒,緩緩跪了下去。

焱極天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抄起手里的折子就往她的臉上丟來,硬硬的折子一角砸在她的額上,她猛地抬頭,捂著額想說什么,卻又硬生生地忍回去了。天真說,讓他出了氣就好了,省得會一直折磨她。

“爬過來。”

焱極天似乎是故意,就是要挑釁她,那滿臉的冷笑,讓越無雪又急又怒,卻又只能用膝蓋挪著過去。

“給朕脫靴,洗腳。”

他又冷冷地說。

“皇上……”

越無雪才說了兩個字,就被他一把掐住了小臉,狠狠地一捏。

“越無雪,朕去草原上帶你回來,不是想再給你寵愛,是要你為朕辦事的,你能讓朕得到好處,朕就讓你得到好處,這樣很公平。”

越無雪想著天真的話,默默地垂下長睫,抬手給他脫靴。

他故意抬著腳,不肯配合,越無雪脫了好幾下,也沒能所靴子給脫下來,再用力,卻被他用腳一踢,雖然不重,但足能讓她跌坐在地上。

“起來。”

他又用腳去踢她的小腿。

越無雪抬眼看他,坐起來,抄著他的腳用力一扯,終于把靴子給扯了下來。跟打仗似的,把水倒進水盆,再好容易把他一雙腳放進水盆里,他又發難了,一雙腳狠狠踩在她的小手上,用力碾了幾下,痛得她輕呼起來。

“別這樣,皇上,痛……”

“這也叫痛?”

焱極天冷笑,松開了雙腳,盯著她說:

“你只是反賊越雷之女,犯下欺君之罪在前,朕保你賤命,封你為妃,你就這樣回報朕,跟著別人私奔!朕可以將你點天燈,凌遲……”

越無雪的胸口悶悶疼得厲害,她無法反駁他的話,可真的,若非那天在馬車上他那樣對她,又去打了天真,她真不會心灰意冷。

如今看他的這架勢,她更心灰意冷了。她爬起來,捂著胸口就往外走。

“你殺我吧,這樣被你一回回打過了,真不想再活下去。”

她匆匆說完,步子更快。

她這輩子,上輩子,最恨被人打……上學的時候被同學扔磚頭,笑她是殺人犯的女兒,對方親屬找上門來,也揪著她打,男友推她下懸崖前,也打她一耳光,說她不知好歹……男人打女人,罪無可恕!

焱極天躍起來,幾步趕上她,抓著她的肩重重地往一邊的方桌上掀,那臉色鐵青得可怕。越無雪瞪著他,臉越漲越紅,突然間眼淚就從眼中涌出來了。

反正她越來越喜歡哭,尤其是面對焱極天的時候。

焱極天也總有本事,把她整哭,不管是打是折騰,總能讓她痛死。

她真懷念以前在尼姑庵里那無憂無慮的日子,她怎么會走到了今天這地步呢?難道女人渴求尊重和自由是罪孽?

焱極天也不說話,幾把撕開她的裙子,冷笑說:

“跑了這么久,朕來看看,是不是被人玩松了,別人玩的時候,會不會也喊痛。”

“你說過以后都不會打我的,也不許這樣侮辱我,你以為天下的男人和你一樣,都這樣色字上頭?”越無雪聽著他的話,氣得哆嗦起來。

“那就看看是不是天下男人都這樣。”焱極天說著,狠狠推開她的腿,覆著繭的手指粗魯地拔開她的柔軟,一碗茶潑上去,腰上用力,重重地往里面刺。

越無雪渾身繃緊,痛得大汗急涌,嗚咽著想推開他。

焱極天停下來了,手指在她的眉眼上輕輕地撫摸著,好久,才啞著聲音說:

“越無雪,對朕好一點,不和朕對著來,有那么難嗎?”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