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神廟,借著白二爺的特殊身世,以及從它那里學出幾招粗淺的神域技藝,她成功的混了進來,并受到了神廟里道士們的熱情款待。
只是,眼看著明珠落在他們的手里,哭得直讓她揪心欲碎,卻又不得不生生咬牙忍下救人地沖動。
今天夜里,就是十五月圓丫。
但愿,燕和黑鷹他們已經在神廟外做好了一切準備。
將她帶到神廟的師兄弟直接將明珠和她一起帶著去見了神廟的執法長老靈虛,經過一番估算,神廟中的誅魔人除了在外面見到的那些,這廟中沒剩多少人,這也讓她暗自松了口氣,人數不多,他們得手的勝算就大些。
只是這其中最難對付的便是這執法長老靈虛了,看著年過百歲,頭發全白,面容卻并未有多蒼白,那是真正的一身仙風道骨的模樣,與桃源谷那老酒鬼是天壤之別。
靈虛將明珠接過,左眼華光閃耀望進孩子的孩子,而后眉間頓時寒冽的殺意,“果真是那妖孽的魂靈。”
楚蕎低垂著頭在一旁站著,垂在袖中的手暗自緊握成拳。
“師傅,這位姑娘帶著神王殿白仙君前來求助,而且,白仙君是被從困龍淵逃脫的紫狐妖所傷。”帶他回來的灰袍道人稟報道媲。
“紫狐妖?”靈虛聲音瞬地沉冷如鐵,“虛迷幻境的震動,也是他?”
“當年就是他破開虛迷幻境將那妖女帶出來,這世間能破開幻境的除了白止神王,就只有那紫狐妖。”
“師尊也說虛迷幻境出現的是魔族的氣息,應該就是那紫狐妖,藏了這么多年,他又出來了,當年是白止神王將他關入了困龍淵,如今神王已經失蹤多年,若不及早將這妖女和紫狐妖誅滅,只怕后患無窮。”
靈虛聞言理了白色長須,點了點頭,“待今夜處置了這妖女,再尋那紫狐妖!”
“是,師尊。”幾名弟子齊聲回道。
靈虛望了望一直沉默的楚蕎,揮手讓弟子們退下。
“你只是凡人之軀,如何習得了神域術法?”靈虛道長目光冷冷地盯著她,不放過面上任何一絲神情的變化。
楚蕎淡笑,“小女有幸遇到白仙君,蒙它教導學了些術法,但次質愚鈍,并未學到多少。”論察顏觀色,她一向是個中高手,又豈會在他人面前泄露自己的真實情緒。
“老道來看看它吧!”白虛道長說道。
楚蕎將白二爺從袖中小心拿了出來,放到桌上,雖然只是權宜之計帶白二爺過來,但也希望能從這幫道士口中能夠打聽出救它和諸葛無塵的方法。
“它已經從神王殿失蹤三百年,你是何時遇上它的?”靈虛道長一邊查探著白二爺的傷勢,一邊問道。
“九年前,他和幾名誅魔人在沙漠追上紫狐妖大戰,小女路過機緣巧合救了它。”楚蕎平靜回道。
事實是,當年白二爺和商容被誅魔人追上,一起合伙把人宰了埋在沙漠里。
“它受傷之前,發生了何事?”靈虛道長繼續追問道。
“它說是尋到了白止神王的蹤跡與我告別了,之后我再尋到它時,已經是這般了。”楚蕎望了望還重傷昏迷的白二爺,說道,“我已用很多藥物試過給他醫治一直不得其法,想起之前它跟我說起過雪域神廟,便尋來試試。”
“它受得傷,雖未危及性命,但雪域神廟還救不了它。”靈虛道長搖頭嘆道。
他雖是誅魔人,但論及修為,還不能算是神域中人。
楚蕎將小心將白二爺收起,又打聽道,“那要怎么才能救它。”
“除非白止神王,或是尋到神王遺物。”靈虛道長說著,望了望她,道,“你且在神廟住下,待我們處置了那妖女,我自會設法稟報神域,自會有人前來設法醫治它,神域尋找白止神王已經數百年,如今唯一知道神王下落的便是它,自會全力救治于它。
“那便多謝了。”楚蕎淡笑低頭,卻又皺了皺眉,提醒道,“方才聽道長說這妖女與紫狐妖有關,還是小心為上,若讓他尋到了這里……”
“堂堂神廟,還容不得他來撒野,便是他來了,竭盡我神廟上下也會將他送入化魔池,讓他永世不得超生。”靈虛道長說著,一身殺氣盡現。
楚蕎沉默而笑,告別了靈虛道長,打著參觀的名義,熟悉了神廟的地形,繞到與黑鷹和燕約好的碰頭地點。
“情況如何?”燕開門見山問道。
楚蕎蹲下地,簡單畫出神廟的地形,說道,“還有兩個時辰,這些人都會聚集到化魔池這邊,黑鷹你的就埋伏在這里,那里是最好的伏擊點,趁著現在那邊還沒人,你帶人提前過去,記住第一個要打的就是那個白袍的道士,他最棘手。”
“是。”黑鷹點了點頭。
楚蕎抬頭望向燕,“你的人,等黑鷹得手再下手,這些不是常人,不好應付。”
“好。”燕點頭應道,隨即又問,“孩子怎么辦?”
“等到他們行刑的時候動手,孩子一救回,黑鷹會立即派人送到沁兒和溫大夫那里,而這里的人……”她說著望了望暮色中的雪域神廟,目光冷如刀鋒,“一個都不能留。”
燕看著這般殺伐決斷的女子不由愣了愣,應聲道,“只是你要在他們身邊奪回孩子,怕不容易。”
“事在人為。”楚蕎起身冷然道。
黑鷹將帶來的黑匣子交給她,“你的東西。”
楚蕎接過一邊向兩人說著前往化魔池的安全路線,一邊將各種暗器,機關裝到自己的手腳,動作熟練而迅捷。
燕亦漸漸明了,這么制作精良的暗器,當世除了神兵山莊不會有第二個,而這些人又對她這般恭敬,楚蕎的身份,便已然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你們小心。”楚蕎囑咐完,便準備離開。
燕一把拉住她,將一個小包袱遞過,“這件金絲軟甲,你帶著。”
楚蕎沉默了片刻,還是接了過去,“多謝。”
兩個時辰后,夜幕降臨,圓月升空。神廟上下的人都紛紛趕往化魔池,楚蕎亦受邀前行觀摩行刑,她不動聲色站到離他們較遠,卻又最好下手的一方。
化魔池雖然聽起來嚇人,機關一開,只是一池有如仙泉的碧水,而楚蕎只是站在邊上,便已感覺到池中滲出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圓月當空,一行道人站在池邊默念著什么經文咒語,靈虛將孩子雙手托起,口中念念有詞,化魔池瞬時變幻成了深不見底漩渦,帶著吞噬一切的力量。
楚蕎手心都沁出冷汗,看著孩子從靈虛手中脫落墜入池中的瞬間,按下了手上煙火訊號的機關,另一手的機關射出一張天蠶絲網,將孩子接住帶到了自己懷里,所有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
與此同時,早已埋伏在周圍的烏衣騎,當世唯一一支火槍隊,已經發出攻擊,雖然大部分都一擊成攻,但靈虛比她想象中還要難以對付,火槍都被他輕易躲。
幾乎是在孩子回到她懷中的同時,他也逼近了身前,“原來你是為妖女而來,找死!”
說著,一掌擊出將楚蕎連同孩子一起向化魔池中,楚蕎胸口琉璃倆突然之間光芒驟起,仿佛在她周圍筑起了一道天然的保護屏障。
靈虛見狀一怔,喝道“你到底是何人?”
這樣能夠抗擊任何術法攻擊的神符,非白止神王和天尊一般的神域中人才會有,如何會出現在這一介凡人身上。
原來燕祈然給她的護身符是這樣,正思量著,懷中的孩子已經漸漸止住了哭泣,她低頭一看,頓時呼吸一窒,那神符是護住了她,孩子卻被那掌力震得已經七竅流血。
“那神符護得住你,卻護不了這妖孽。”靈虛冷笑喝道。
“黑鷹,送孩子下山。”楚蕎沉聲喝道。
“是。”黑鷹立即帶人上前接走了孩子。
楚蕎目光森冷地望著靈虛,“你要我的孩子死,我便要你償命。”有神符護身,她自是不懼他的那些術法攻擊。
激戰整整一夜,雪域神廟的人一個不剩死在他們手中。
只是此刻,山下客棧,她拼死救出的孩子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