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宗師

第三十六章 林中迷路

被稱作小段的高瘦男人揮手猛推了我一把,并冷聲喝道:“剛殺了我們三個人還敢擺臭架子,說不準你身上的東西都是偷盜而來的,臭小子,如果讓我發現你騙了我們,我第一個宰了你。”

我一個踉蹌疾走兩步,頓時被手腕上的繩子一把拉回,甩了甩頭,我輕嘆一聲,道:“倒是不知誰喜歡擺臭架子,你那么高大偉岸,為什么不敢松開我手上的繩子,你就對自己那么沒自信。”

“你,。”

小段咬牙切齒地伸手指著我,但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李睿頓了頓手中的繩頭,秀眉微蹙,道:“我們雖然不殺你,但你也不要耍什么花樣,我們雖有公職在身不能做殺人犯法的事,但如果你不老實,讓你吃點苦頭還是可以的。”

我轉過身,揚了揚手腕上的繩子,冷笑一聲:“犯人什么樣我什么樣,我現在這個樣子,怎么耍花樣,不過話說過來,我如果能在你們八個人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樣,那說明你們幾個還真是蠢到家了。”

“你說什么,。”

“你再敢說一遍,。”

“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

眾人聽了我的話,頓時炸開了鍋,皆是瞪著倆大眼怒氣沖沖地指責著我,倒是領隊的李睿,也是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好了,都別說了。”

李睿一揮手,將眾人的憤憤不平壓制下來,并扭頭看向我,道:“你說你能找到干凈的水源供我們飲用,現在就發揮一下你的特殊能力,如果這點小事你都辦不成,那我們留著你也沒什么用了,你說是么,。”

“對,讓他找水源。”

“找不到水源宰了這個混小子。”

我暗自一樂,其實有很多不被注意到的水源是可以飲用的,經常穿梭在深山大川之間,一些最基本的生存能力我還是有的,不過就算我判斷錯誤,至少還有媚兒為我臨時糾正,要說這生存的問題,在我看來已經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主人,要不要我現身擊退他們,恐怕你和他們在一起越久,危險就越大。”

我皺了皺眉:“不用,他們都是普通人,你若在普通人面前隨便現身,這世道還不亂了,倒是剛才我差點被這個瘋女人削死,那會兒你為什么不現身。”

“嘻嘻,因為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會死在他們手里,他們那么做也只是嚇唬你而已,對于這群人我們不必有什么防范,倒是玄墓派的陰師就在四周暗中尾隨著我們,難保他不會伺機而動,對于那個人的道行,主人還是深有了解的,所以不得不防。”

“嗯。”我微微點頭,暗道:“這個也是我最為擔心的,這里是悶死人不償命的干飯盆,到處都透著滲人的古怪,出任何事都不足為奇,如果他想在這里對付我,我必然落個下風……”

暗中和媚兒短暫的交談后,我的心情放松許多,立刻指著遠處的山嶺道:“我們去那里看看,說不定就會有水源。”

其實我還有另一個打算,此地巨木參天,地面又有灌木橫生,如果暗中隱藏個人,簡直是輕而易舉之事,如果我想盡可能的帶著眾人逃生,就務必尋找暴露一些的山地前行,

李睿聽了我的話,立刻招呼身后的一人,就是先前被人喚作“螞蟻”的青年男人,道:“把地圖拿出來。”

“還有地圖。”

我眼睛一亮,不免咧嘴笑了起來……“看來你們準備的倒是挺齊全的呢,呵呵。”

那個叫螞蟻的青年立刻掏出一份破舊的紙張,上前遞到李睿的手中,李睿沒有理會我,不過緊接著自言自語道:“這是根據干飯盆周邊的當地人口述描繪出來的,雖然太多簡易模糊,但很多大的地點還是有清楚的標記。”

看了看地圖,李睿思忖片刻,才開口道:“前面是五嶺坡,被人稱作‘小盆兒’的想必就是它,如果我們要走那里,恐怕更要小心應對了。”

我認真地聽著,接著問道:“什么是‘小盆兒’難道一個干飯盆還不夠,其中還有大盆兒小盆兒不成。”

李睿這次沒有忽視我的問話,轉身看向我道:“不錯,根據我們之前收集到的資料來看,這一帶并非只有一個大的干飯盆,其中大盆套小盆,才是此地的最大特點,老百姓俗稱春夏秋冬分為九九節氣,而這一帶的小盆兒,也足有八十一個之多。”

我恍然明白一事,先前媚兒曾感應到此地有很多個氣場重疊在一起,強大而不可撼動,如此說來,媚兒的感應沒錯,這里有那么多的小盆兒,自然是有著很多的氣場融合重疊,不過若真是這樣,那眼下的路就會更加麻煩了啊,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默不作聲的“螞蚱”突然開了口:“等等,領隊,我怎么感覺有點不對啊。”

眾人臉色一變,李睿也是慎重地四下掃視一眼,道:“你覺得怎么不對。”

螞蚱抓了抓后腦勺,道:“我怎么感覺這條路我們先前走過了呢,你看四周的樹還有四周的光線,雖然昏暗,但還是很容易辨認的,沒錯,我們的確走過這里,大家快看,這是小段在樹干上面做的記號。”

“咦。”我緊緊盯著樹干上的刀痕,然后和大家一樣,齊刷刷地看向一旁的小段,小段面色一驚,伸手摸了摸那痕跡,然后重重點頭:“嗯,這是我做的記號,領隊,這么說……我們又迷路了。”

我四下看了一眼,發覺空氣中莫名多了一層什么東西,很像是一種灰色的霧氣,但我知道這些氣體并不是霧氣,更像是某種東西散發出來的氣息,我皺了皺眉,果不其然,四周隱約飄蕩著一股腐臭之氣,很像曾經遇到過的沼澤所散發出來的味道,

李睿雖然行事沉穩老練,但面對這個悶人像燜菜一樣的干飯盆,她似乎也亂了方寸,最后,她的視線不自覺地看向我,雖然沒有說什么,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她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支撐,哪怕是一句話,

我沒有再拖大,直截了當地道:“我們不能呆在這里,必須馬上走。”

一旁的小段大步走到我身前,怒氣沖沖地說道:“你說的話等于放屁,我們哪個不想盡快離開這里,可現在這個情況怎么走,。”

小段手背上有老繭,而且走路很規范,每一步走出的距離都是相等的,所以我判斷他應該是當過兵,不過他比起同樣當過兵的魏勇,除了脾氣更倔一點,其他地方并不比魏勇強多少,

李睿立刻呵斥道:“小段你說什么呢,他現在又沒有被判刑,何況就算是判了刑也有說話的權利,初七先生你繼續說,我想聽聽你的具體看法。”

小段不著痕跡地向我抖了抖臉上的橫肉,然后一扭頭走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