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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居然說狗都不吃!你當是狗不理啊!”
常樂端著漆盤,一氣走得老遠,猶自氣憤不已。這個趙容毅,每次跟她說話都這么硬邦邦冷冰冰,不是嘲諷她就是嫌棄她,好像八字犯沖一樣。
“我就不信有這么難吃。”
她對趙容毅的評價充滿了質疑,決定自己親自嘗嘗。拿起一塊粉紅色的糕點咬了一口,用力咀嚼了兩下。
“呸呸!”
她忙不迭地吐掉嘴里的點心,不敢置信地舉起自己手里的糕點,從咬過一口的地方可以看到點心中間的面粉沒完全熟,還是白色的生的狀態。
“怎么會這樣……”
原來趙容毅真的沒說謊,因為少放了糖的緣故,點心不僅寡淡無味,而且中間的面粉還是生的,吃在嘴里一股子澀味。
站在柳樹下的常樂端著漆盤,滿臉都是挫敗。
一條白色的狗兒顛顛地跑了過來,跑到她腳邊,拱著她的裙擺。
常樂低頭看了一眼,認得是尹淑妃宮里華容公主養的,因為毛色純白,起名叫雪絨。
“干脆給你吃吧。”
對自己的點心已經失望的常樂,自暴自棄,決定真的給狗吃算了。她蹲下身子,摸著雪絨的腦袋道:“雪絨,雖然很難吃,可是拜托你給點面子,一定要吃下去哦,別真的讓那個家伙說的變成現實啊!”
她哄著雪絨,感覺已經跟對方做好約定了,才將漆盤小心翼翼地向雪絨遞過去。
點心畢竟有香甜的味道,雪絨似乎被吸引了,鼻子一聳一聳地,張開嘴想去舔。
旁邊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將漆盤給搶走了。
常樂手中一空。愕然抬頭:“趙容毅?!”
趙容毅居高臨下,面色不善道:“誰允許你給狗吃了。”
常樂一見他就想起剛才批評她的點心,雖然點心的確難吃,可是他也沒必要當著傅月環的面嘛,害得她一點面子也沒有,肯定被人笑死了。
“關你什么事!你不是嫌它難吃嗎,我給狗吃還不行!”
常樂伸手就要奪回漆盤,趙容毅將手一躲。
“你是想讓雪絨吃壞肚子嗎。”他嘲諷道。
常樂怒:“你說什么?!”
趙容毅面無表情:“為了避免華容公主為雪絨傷心,這點心我沒收處理了。”
他從懷里拿出一塊手帕,將點心倒在帕子上。包好放回懷中,然后將漆盤扔在常樂懷里。
常樂嘴唇動了動,到底因為對自己做出這種點心十分慚愧。干脆任由他處理了。
趙容毅道:“你看你的樣子。”
常樂沒精打采:“我樣子怎么了?”
“像只斗敗的公雞。”
常樂斜著眼瞪他。
趙容毅道:“你沒有下廚的天分,以后不要糟蹋糧食了。”
“什么?!”常樂睜大了眼睛,心虛地撒謊,“這點心不是我做的!”
趙容毅哦了一聲:“我說是做的了?”
“你……”
不打自招了。
惱羞成怒的常樂發起了脾氣:“誰說我沒有下廚的天分!我現在不會做點心,不代表以后也不會做。我還要做!還要做很多很多!做得很好吃很好吃!比傅月環做的好吃一百倍!”
她一面大叫。一面手舞足蹈,以示自己堅定的決心。
趙容毅用小手指撓了兩下耳朵:“做就做,喊這么大聲干什么。耳朵都要被你震聾了。”
常樂叉腰瞪他,怒氣沖沖,兩只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
趙容毅無視她的憤怒,道:“為防別人吃了你的點心拉肚子。以后你的點心就都由本王接管,不許給別的人吃。”
“憑什么!”
“憑本王是皇子殿下,你要做個聽話的宮女。別成天紅眉毛綠眼睛的,沒點淑女氣質。”趙容毅點評她的茶壺造型,“看看你現在,像個市井潑婦一樣。”
“趙容毅!!!!!”常樂終于忍不住,從剛才一直積累的怒氣頓時如同火山爆發。“我跟你拼了!!!!!”
她張牙舞爪,像發狂的野貓一樣向趙容毅撲去。
趙容毅哪會被她撓著。立刻繞著柳樹躲起來,常樂就在后面追。可惜趙容毅人高馬大,她這個小短腿怎么追也追不著,手指總是離人家還有一絲的距離。
“你給我站住!”
“說你兩句就發脾氣,皇上怎么忍受你這么久的。”
“你再說你再說!”
傅月環和丫鬟遠遠地站在桃樹下,看著柳樹下的兩個人一面拌嘴一面繞著樹干玩你追我逃的游戲。
丫鬟站在傅月環身后,小聲道:“這顧常樂真是大膽,居然敢對二皇子殿下動手動腳。怪不得殿下對她冷嘲熱諷的,原來奴婢看錯了,殿下一點也不喜歡她。”
“你懂什么……”
傅月環無力地說了一句,扶著桃樹的樹干,一顆心慢慢地往下沉。
趙容毅看似對顧常樂毒舌,可是你可曾見過他對別人如此?他平日總是一副冷冰冰不茍言笑的樣子,惜字如金,每句話只有簡短的幾個字。可是對著顧常樂,他卻能不斷地說出那么多話來。
而且顧常樂身為宮女,身份懸殊,卻能跟趙容毅這樣開玩笑打鬧,換了別的奴婢,早就被打發出去了,趙容毅卻每次都故意氣她故意鬧她,分明是故意逗弄她玩。兩個人得熟悉到什么程度,才能雙方都毫不顧忌身份地位的差異,打成一片。
傅月環咬著嘴唇,眼眶發熱。
殿下,他從未對我這樣過……
她多希望,他對她也能這樣想說就說想鬧就鬧,而不是用彬彬有禮的面具隔出距離,將她拒在心門之外。
回到大慶宮的時候,常樂猶自怒氣未斂。
“回稟皇上,皇上賜下的吃食。奴婢已經全部送給二皇子殿下和工匠們了。”
她沖榻上的趙晟躬身回報。
秦國公就坐在另一邊,在她進來之前,皇帝正跟他商議要事。
趙晟今日心情不錯,見了她眉宇之間有些憤憤,便問道:“怎么了?看你的樣子,好像受了誰的氣。”
常樂撅嘴,陰陽怪氣道:“誰敢給奴婢氣受啊。”
趙晟失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跟在她身后的小鈴鐺。
小鈴鐺忍著笑道:“回皇上,是二皇子殿下,說常樂姐姐做的點心太難吃了。狗都嫌棄。”
趙晟張了張嘴,跟秦國公對視一眼,哈哈笑起來。
常樂憤憤道:“二皇子殿下一張嘴真是能氣死人。”
趙晟用手指點了點她道:“你這個糊涂的丫頭。也不想想,二皇子除了你,還會嘲諷誰。”
常樂猶自未覺,仰著腦袋道:“就是啊!奴婢也不知哪里沖撞了二皇子,他老是針對奴婢。對奴婢嫌這嫌那,挑三揀四,皇上還老說二皇子面冷心熱,奴婢可沒感覺。”
趙晟哭笑不得,只有搖頭。
連站在旁邊的顧太平都看不下去地苦笑起來。
常樂卻渾不覺得自己有哪里不對。
哎,就她這個漫長又遲鈍的感情反射弧。怪不得快被羅子驍分手了都還不知道,一心以為人家帶著她去旅游是要甜甜蜜蜜呢,要不是那場地震將他們震到大庸王朝來。還不知會是什么結果。
趙晟揮手讓她下去泡茶,對秦國公道:“這丫頭有時候聰明,但在自己的事情上卻又遲鈍得厲害。”
秦國公雖只聽了只字片語,但他老而精明,已經聽出一個大概了。略帶詫異地道:“皇上是說,二皇子看上這丫頭了?”
趙晟道:“容毅那孩子倒是沒說。不過朕看著,他像是對這丫頭有意思。只是這丫頭迷糊,沒看出來。”
秦國公笑道:“二皇子如今的年紀,也早該談婚論嫁了。”
趙晟道:“他為父守孝,耽誤了三年。如今倒有傅騰的女兒中意他,可惜他看不上。”
“是那個叫傅月環的女孩兒吧,她的癡情之名已經傳遍京城了。”
趙晟苦笑點頭:“是,傅月環鐘情他多年,朕還試圖做媒,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傅月環卻癡心不改,一味地等著。”
秦國公道:“二皇子將來是要做大事的,婚配一事也需慎重。”
“嗯。”趙晟認同道,“朕也有意為他考慮婚事,他如今的身份和局勢,他的妻室最好是能為他提供助力的。只是這孩子性子十分執拗,有時近乎偏執,在男女感情上,若非他自愿,誰也強迫不得,所以朕才遲遲不敢賜婚,以免弄僵了局面,弄巧成拙。”
秦國公心下認同。
趙晟說完幾句話,頓了頓,嘆息道:“至于常樂這丫頭,畢竟只是個宮女,身份低微了些,好在是朕宮里出去的,總算比別人有體面。若是容毅真中意她,朕便賞賜給他做個侍妾,將來容毅登基,說不定也能封她個美人、婕妤,也算這丫頭的福氣了。”
秦國公聽著,心中忽然一動,道:“我記得,這丫頭,姓顧是吧?”
趙晟沒注意他語氣的異常,隨意道:“是姓顧,倒是跟你家一個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秦國公眼珠一轉,若有所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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