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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三人不到五更便起來了,這會兒天還沒亮。元老太太也起來為她們張羅了早飯,又要換衣裳跟著去,卻聽羅莞笑道:“外婆留在家里,別的不說,那些果子我可不放心,舅舅舅媽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會兒想起佃戶少,讓我們去種地,說不定就是打著這果子的主意呢。”
元老太太滿不在乎道:“無妨,那地窖門不是都鎖著呢嗎?他們雖不孝,也不至于就下作到要把門給撬開了去偷那些果子。”
羅莞冷笑道:“這誰能保準呢?如今外面果子賣的可貴了,以我舅舅舅媽的貪心,保不齊頭腦一熱,利欲熏心之下就做出什么沒臉的事,外婆在這里,他們就算生了這個心,也總要顧忌一下。”
一時間蔣秋娘和羅孚也勸元老太太不要去山上,最后老太太沒辦法,只好點頭道:“罷了罷了,你們都不讓我去,那我就不去,本來這把老骨頭,走十里路還真是有些夠嗆。只是你們幾個也別一味傻傻的埋頭苦干,差不多就行了,如莞兒說的,到了秋收時,那糧食咱們也得不到一粒。”
蔣秋娘答應下來,羅莞在老太太身邊豎起大拇指,高興道:“外婆,真是好樣的,外孫女兒我太欣賞您這種‘恩怨分明’的人生態度了,我也一直奇怪我這樣剛強到底是像誰,如今知道了,原來我是像您啊。”
“什么……什么人生態度?那是什么?”元老太太讓這名詞兒給弄暈了,接著又忍不住笑罵道:“你這鬼靈精,是真的喜歡外婆‘恩怨分明’?我怎么聽著這么像諷刺呢?”
“沒有。絕對沒有。”羅莞連忙下保證,忽聽蔣秋娘在身旁道:“行了行了,還貧嘴,咱們快走吧,這會兒天剛亮,已經能看見路了。”
三人扛著鋤頭鐵鍬出門,這個時節恰是該種地的時候兒,因此出了門來。村中那些小道上已是熱鬧無比,都是要去種田的村民們,看見他們幾個,便有人笑道:“怎么?難道連蔣家娘子和羅姑娘也要去種田?不是我說,你那哥哥嫂子也忒不像話了吧?”
蔣秋娘只覺著臉發燙,羅莞卻是心中暗喜,于是不等出村子。眾人便都知道了:那蔣家夫婦不是人,用著妹子的時候兒,便點頭哈腰的去請,到底把人請回去。如今用完了,竟然就丟在一邊不說,還要把人當佃戶來用,一時間。蔣明德夫婦過河拆橋的形象又一次深入人心。就有人笑道:“大伙兒可聽見了?今年他們家草垛再著火的時候兒,就算是蔣家娘子求咱們幫忙,咱們也別幫了,這樣過河拆橋的,可不敢沾惹。”
一句話引來哄笑聲一片,羅莞也覺得心情愉快,暗自好笑道:就是該這樣,哼!折騰我們?既然敢折騰,那我也不能叫你們舒服了。也讓你們知道知道,本姑娘可不是好惹的省油燈。
十里路。對于如今的蔣秋娘和羅莞羅孚來說,還真算不上什么,只是到了大雁嶺時,天也已經大亮了,這地好在已經是犁好的,她們今天只要將手里種子播撒完畢就行,其它的,卻要等種子發芽再說了。
雖是現代穿越女。但羅莞在種地方面,那也絕對是一把好手,嫻熟動作只看得蔣秋娘目瞪口呆,喃喃道:“我從前也跟著爹爹下過地撒過種子。只是如今過了這么些年,卻也有些忘了,怎么莞兒你卻是這樣厲害?你……你明明沒有種過地啊,你看你弟弟,就是一竅不通的模樣。”
羅莞這才意識到一時間把這重大問題給忘了,不過想想將來自己的金手指總是要發光發熱的,瞞得過一時也瞞不過一世去。因此便假裝滿不在乎道:“娘忘了?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嗎?咱們被趕出去的那天晚上,我都去鬼門關溜達了一圈,后來閻王爺才放我還陽的。那段期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不過溜達了一會兒,竟就學了許多東西,如今不過是撒點種子罷了,娘親就驚奇?將來還有的是讓你驚奇的。”
她說完,羅孚也在旁邊幫腔道:“沒錯,從前聽那些神話故事,都說幽冥那邊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神通,姐姐想來是學到了其中一樣,娘,這可是大造化。”
蔣秋娘含笑點頭,合掌道:“如今看來,老天爺倒是眷顧咱們的,讓莞兒能因禍得福。”話音剛落,就聽女兒笑道:“娘先別忙著拜天感謝神佛了,趕緊把這些種子種下去,不然若是趕天黑還種不完,我想舅舅舅媽可不會像老天爺那般好脾氣的眷顧你。”
一句話說的蔣秋娘也忍不住笑了,于是三人再不說話,只認真撒種。
大雁嶺上多是肥沃土地,恰因為如此,所以大多數地都是被周圍一些大地主給包了。蔣家這一塊在其中實在有些不起眼,統共不過幾米寬,卻是夠長,一眼望不到頭。
三人一直干到晌午,才總算是看見了地頭,羅莞直起身伸了個懶腰,忽然“咦”的一聲,看著前方笑道:“真有趣兒,這里的土地肥沃,種糧食是最劃算的,怎么反而有人在這里種果樹?就算是以現有的果子行情,他在這里種的那幾棵果樹,也抵不上種糧的收入吧?”
蔣秋娘和羅孚聽她這樣一說,連忙也都直起腰向前方看去,果然,就見在她們這塊地的地頭,隔著一條小道,對面的土地上,種著稀稀疏疏幾十棵果樹,上面開滿了白色花朵。
“姐姐,那是什么果樹啊?”羅孚立刻就好奇上了,卻見羅莞笑道:“應該是蘋果樹,我看遠處大概還有幾棵梨樹和棗子樹,這人真好笑,這些樹種在這里,浪費了一大塊地不說。就算到時碩果累累,被人你摘一個我摘一個,只怕也剩不下多少了,難道他還要為了這么幾十棵果樹專門雇人看著不成?那就更不值得。”
“這卻也不是咱們該管的。”蔣秋娘抹了把頭上汗水,看看太陽道:“天晌午了,莞兒,且把飯拿出來,咱們就在這地頭吃吧。吃完了歇一回,再把這剩下兩壟地撒完種,就可以回家了。”
“好。”羅莞也只是一時好奇,聽見母親這話,便將身后包袱解下來,從里面拿出窩頭和咸蘿卜條子,一家三口就在地頭上用了晌飯。接著坐在那里歇息。
這大雁嶺上地雖多,然而她們附近這些地卻沒人過來,看模樣那些地也未曾犁過,大概是哪個大地主家,準備集中幾日連犁田帶播種一波干完。因此她們周圍竟是渺無人煙,一眼望去,天高野闊。當真令人心曠神怡。
三人在地頭歇著,那四周景色雖好,看了一會兒也覺沒什么新奇了,恰在此時,就見從小路盡頭悠悠走來一個人,那人越走越近,蔣秋娘和羅莞羅孚在這里看著,心中都是十分驚訝。
那是個約莫三十多歲的男子,模樣極為俊秀,身穿素色長衫。腰中斜插著一把翠綠玉笛,看樣子就如同是個悠游自在的讀書人,然而讀書人又怎會出現在此處?這里不過是大雁嶺,又不是名山大川,或是名勝古跡。
那俊秀男子須臾間已經是走到了她們面前,有意無意向這邊看了兩眼,目中也露出些驚奇神色,微笑打招呼道:“幾位是這山上的新佃戶嗎?從前沒見過你們。”
三人一聽:好嘛。敢情這并非是什么讀書人迷路,走到這里來了。人家這語氣,顯然是地頭蛇級別的,瞧瞧對這環境人物多熟悉啊。一張嘴便是“從沒見過你們”,可不是從沒見過呢,她們今天才是第一天上工。
蔣秋娘性格羞怯軟弱,這又是個青年男子,她自然不好說話。羅莞卻沒有這些顧忌,站起身笑著答了那男子的話。男子似是沒想到這少女竟會這般大方,上下打量了幾眼,微微點頭,目中露出贊許之色。
不過是萍水相逢,打個招呼也就罷了,俊秀男子接著轉身就進了那片稀疏果樹林,羅孚低聲道:“姐姐,原來這果樹竟是他家的。”
羅莞笑道:“若是他家的,那這里種果樹也就不稀奇了。”
“為什么不稀奇?”羅孚問,就聽姐姐笑道:“有什么稀奇的?你看他穿著打扮就知道,該是個讀書人,讀書人偶爾腦子里興出些天馬行空的想法,那是最平常不過了。只是像他這般竟把這份異想天開用到種果樹上,倒是不多見。”
她說完,便拍了拍身上塵土,對羅孚道:“好了,咱們該干活了,早點干完早點回去。”說完蔣秋娘也道:“莞兒說的沒錯,咱們快點吧,原本在這里歇息的時間就不短,再耽擱下去,天黑前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
三人繼續播種,而那俊秀男子則徜徉在自己的“果林”里愁眉苦臉,時不時就嘆一口氣。
幾天后再上大雁嶺,羅莞等人種下的玉米種子已經發芽,此時這大雁嶺上便熱鬧起來,各家各戶的佃戶基本上都到齊了。她們也看見了那俊秀男子,果然這是個地頭蛇,和所有佃戶都極熟識的,看見她們,也微笑道:“你們過來了?我看你們地里這種子長得不錯,發出的苗比別家都水靈,只是不如別家那般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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