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兩輛載重卡車就駛到暗火大門。車上裝的全是南宮戰隊的人,只不過個個帶傷,被捆得結結實實,其中還有幾具尸體。
宋虎這才明白,宋子寧是要他布置一處審問室。只是他無論如何都難掩心中震驚,就算宋子寧已是戰將,那也是新晉,怎么如此之快就將整個南宮戰隊一網打盡,這簡直就是橫掃。
片刻之后,審問室已經布置完畢。
這已經不是審問室了,而是一間審判大廳,因為要把南宮戰隊三十來號人和五具尸體都放進去。另外宋虎也擔心宋子寧的安全,更是安排了整整一個連的最精銳戰士作為警衛。這么多人塞在一處,最后把暗火總部最大一個會議廳騰了出來,才算安置好。
直到一切安排妥當,宋子寧才在數名年輕貌美少女的簇擁下,施施然出現,邁著方步,走上高臺,從容坐下。左右立刻送上茶點水果,忙個不停。
宋子寧居高臨下,睨了下方眾人一眼,淡淡地道:“下面綁著的都是什么人啊?”
這句明知故問,頓時激怒了南宮戰隊的人。
為首一人怒道:“宋子寧!你要殺就殺,我南宮康要是皺一皺眉頭,那就是你養的。何必這樣羞辱人?你宋閥勢大,我南宮世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宋子寧又是一笑,往嘴里扔了片水果,道:“我可沒覺得宋閥勢大了。要是真的勢大,怎么會被你們給欺上頭來?”
南宮康臉色一變,道:“七少這話就不對了,我們可沒得罪過宋閥。”
宋子寧向腳下一指,笑道:“現在知道也不晚。這個地方,我可是有入股的。你們無故砸我的產業,殺我的人,這不是欺壓我宋閥,又是什么?”
南宮康臉色再變,他們可不知道暗火中居然還有宋子寧的份額。不過南宮世家已徹底站到帝黨一方,連趙閥都敢得罪,宋閥也不算什么。何況在南宮康看來,宋子寧就是純粹找岔,無非想要敲詐些好處而已。
當下他冷笑道:“這事還真是秘密。不過七少說得對,現在知道也不晚。既然七少已經將我等拿下,那就可和南宮世家交涉,要錢要地,盡管開口就是,想必家主會給七少一個滿意答復的。”
宋子寧微笑搖頭,道:“何必那么麻煩?我年紀大了,最近記性不好,就喜歡簡簡單單,有仇當場就報了!宋虎,我們死了幾個人?”
宋虎在旁邊道:“七少,一共十七人。”
“那好,我殺了他們五個人,還少十二個,你隨便挑十二個,把腦袋都砍了吧!用我這把,刀快。”說著,宋子寧就摘下佩刀,扔給了宋虎。
饒是宋虎經過不少大事,此刻臉色也不禁變了。殺十二個外圍戰士,以宋子寧的地位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事,但是公然斬殺性質就完全不同了,等如是在向南宮世家宣戰!
這是何等瘋狂,宋虎很難相信這個決定是出自城府極深,為人處事向來滴水不漏的七少之口。不過命令已下,他惟有服從。當下宋虎拔刀在手,來到一眾南宮戰士身后,手起刀落,轉眼間已是十余顆人頭落地。
宋虎顧不上身上濺滿鮮血,回到宋子寧身邊,道:“七少,人頭已斬,寶刀奉還!”
宋子寧刷地一下打開折扇,遮住了臉,擺手道:“拿遠點拿遠點!瞧你們弄得,到處都是血。我可是最怕見血了!”
聽到這話,宋虎當場愕然,一眾年輕侍女則紛紛掩口嬌笑。宋子寧收的這幾個小丫頭看來也不簡單,至少見了這等血腥場面,還個個談笑自若。
下面南宮康卻目眥欲裂,拼命掙扎,嘶吼道:“宋子寧!你敢殺我弟兄,早晚有一天,我必要把你五馬分尸,挫骨揚灰!只要我一天不死,你就別想睡得安穩!”
聽了這話,宋子寧似是一怔,“這這可如何是好?”隨即露出害怕表情,慢悠悠地道:“那只好請你也去死了。”
說話間,一片原力勾勒出的楓葉就憑空出現在宋子寧手中。
窗外忽然傳來一聲斷喝:“住手!”
可是宋子寧就象沒有聽到一樣,手中楓葉如電射出,南宮康人頭頓時高高飛起。
“你敢!”窗外的人又驚又怒,沒想到宋子寧說動手就動手,一點也不拖泥帶水,他再想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落地長窗無風自開,走進一個年輕人,他目光銳利如劍,盯著宋子寧,一字一句地道:“早聽說我們這一屆有位子寧師弟才華橫溢,今日一見,沒想到手段也這般出眾。只是你下手如此狠辣,就不為日后留點余地嗎?”
子寧矜持一笑,道:“我那點成就,和師兄怎么比?許浪師兄可是黃泉前后數屆的第一人,就別笑話我了。你看,我連見血都害怕,怎么會是心狠手辣的人呢?”
許浪一窒,臉色立刻不善。這宋子寧輕飄飄的就命人斬了十幾號人,自己還剛剛揮手之間取人首級,此刻卻在這里說不敢見血,矯揉造作,堪稱登峰造極。
宋子寧折扇一張,笑道:“難道說這些人背后原來是師兄?”
許浪根本沒接話頭,如此明顯的語言陷阱,他怎么會跳?
他重重哼了一聲,譏諷道:“高門大閥子弟,果然與眾不同。不過,我聽說這暗火份額中師弟只占小頭。為一點蠅頭小利,就得罪南宮世家,真的值得?師弟還是不要強自出頭,代人受過的好!”
許浪這番話,威脅之意已經很明顯了。可是宋子寧卻毫不在意,淡道:“門閥相爭,錯綜復雜。許兄一介白身,走到今日實屬不易,還是不要輕易趟這混水為好。今天我就在這里,但諒你也不敢動手。就算我不是你對手,還有兄弟,還有長輩,宋閥養著那么多高手,也不是吃白飯的,總有人把這場子找回來。師兄想要教訓我的話,過個三五年再說吧!”
許浪臉色難看,冷笑道:“門閥弟子,果然都是好氣魄!除了倚多為勝,一擁而上之外,就不會點別的了嗎?”
聽了這話,宋子寧卻是笑得歡暢,折扇搖得輕快,笑道:“門閥子弟也就這點好處了,不用白不用!”
見宋子寧如此無賴,而且南宮家的人也已被殺得差不多了,許浪心中再怒,也無處發作。當下面若寒霜,道:“子寧果然好手段,今天師兄領教了。不過其它人可沒有子寧這般好背/景,特別是千夜師弟,今后出門,可要千萬小心才是。”
宋子寧又是一陣輕笑,道:“師兄是說千夜那個禍害啊!沒關系,師兄若是遇見了,盡管教訓!說實話,我也看他不順眼很久了。”
許浪只哼了一聲,知道在口舌上絕對占不到便宜,當下轉身就走,身影瞬間消失。
許浪走后,房間忽然撲撲通通,暗火的戰士成片倒下,片刻后才掙扎著爬起。剛剛許浪在時,大廳中隱隱多了種無形威壓,這些戰士都是拼命才能保持站立。許浪這一走,壓力一消,這些戰士就再也支持不住,紛紛倒下,只有實力強的軍官還能無事。
宋虎心下也不禁駭然,這許浪年紀輕輕,實力竟是深不可測,似乎就連宋子寧都在他面前處于下風,只能自保,卻護不住滿廳的戰士。
“七少,剩下這些人該如何處理?”
宋子寧依然是有些輕浮地笑著,目光掃過下方南宮世家眾人,忽道:“我本想留幾個人給南宮遠博傳句話的。但既然師兄來了,也就沒這必要,都殺了吧!”
“這恐怕不太好吧?”宋虎大吃一驚,小心翼翼地道:“七少,這種殺法有些狠了,說出去名聲不好聽。另外,這批人一殺,接下來可就是要和南宮世家真刀真/槍的打一場了。”
宋子寧淡淡一笑,終是收起輕浮,“不狠。我可不象千夜那樣容易心軟。這次就是要讓那些人知道,只要有我在這里,暗火,就是有進無出!”
“那南宮世家的大軍”
宋子寧從容道:“他們敢來,我就敢打,也正好讓他們看看我宋子寧行軍布陣的本事。”
“七少的本事,自然是極好的。”旁邊一位侍女輕笑著接話。
宋子寧當即哈哈大笑,道:“這倒不是謙虛,論帶兵打仗,連千夜都不是我的對手。”
另一位侍女好奇道:“七少和千大人對過陣嗎?”
“當然沒有真的打過。不過我卻是在沙盤中推演過數次,結果都是一樣。”
“什么結果?”不光眾侍女,眾暗火戰士,就連宋虎也有些好奇了。在宋虎眼中,宋子寧無疑是天縱之才,而與千夜相處久了,卻是越來越看不透。這兩人要是對上,誰勝誰負倒還真的很難說。
面對眾人好奇目光,宋子寧折扇一合,豪氣干云地道:“當然是本少用兵如神,揮軍直進,直接就滅了千夜那禍害的大軍。然后”
“然后怎樣?”眾人齊問。
宋子寧咬牙道:“然后那禍害孤身攻破中軍,摘了本少腦袋!”
小半日的功夫,南宮戰隊眾人尸體就被掛到木架上,在黑流城中示眾。一時之間,黑流城中各方勢力全都安靜下來,各自蟄伏,不敢稍動。
現在誰都知道千夜久久不歸,必有變故。可走了千夜,來了宋子寧,反而更加難以對付。以宋子寧此刻身份,一般平民士族沖撞到他,說殺也就殺了。連南宮世家的人挑事都被殺了個干凈,他們這些人又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