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鼎1617

第五百二十四章 晉商!雙重帶路黨!

既然睡了人家的老婆女兒,少不得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23守漢還不算是那種吃完喝完抹抹嘴不認賬的人物。

少不得具一副全帖,將黃云發請到府中來重新敘敘。

兩邊落座,李守漢面色一紅,慚愧的說:“昨日之事本伯荒唐,愧對黃先生,不過事已發生,先生若能原諒,何種補償,盡管開口。”

黃云發微微一笑說:“寧遠伯此言差矣,所謂男子漢大丈夫志在千里,兒女情長不過小事,若寧遠伯喜好此道,商民日后還可再送。至于說補償,那就更加不敢當了。不過商民倒是有一件事懇求寧遠伯,不過事先聲明,是請求。寧遠伯是否恩準,商民都不敢有二話。”

李守漢聽完臉上依然微笑,心里卻暗暗汗顏,你妹的,果然是資本的逐利性是與生俱來的啊!早就對于商人的貪利無恥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今日一見卻是大開眼界。當年爺爺講過的,建國之初,那些無良資本家揚言,為了拿到政府合同哪怕是搭上老婆女兒姨太太也是在所不惜,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當年主席要搞三反五反。罷了罷了!你他娘的還志在千里,無非是賣國于千里之外吧。不過這些話沒法現在說,畢竟剛剛上完人家的老婆女兒,總不能提上褲子就揍武大郎兼岳父吧?

想到這,李守漢說:“黃先生,你也知我南中法度,就算是本伯自己。也不能任意違法。不過本伯可以保證,若所求之事合理合法,本伯絕不為難。”

黃云發聞聽此言,卻也不多說,立刻起身拜謝李守漢,李守漢連忙攔住黃云發說:“黃先生這是干嘛,你還沒說,怎知我一定就會答應?”

黃云露出了商人特有的笑容說:“伯爺,此事對伯爺有天大的好處。”

“商民黃云發不才,不敢學圣人兼利天下。但也愿為天下出力一分。所以商民有個想法。現在市面上,大宗交易依然是銀子為主,小民則使用各種通寶。若從小號開始,收購貨物只用銀元。支付腳夫伙計薪俸工錢采購貨色之類只用南中通寶。則數年之后。天下銀錢可歸于一也。為確保這點,商民愿意先將小號手里的銀子兌換成伯爺的銀元,日后若有其他商號想要兌換。希望伯爺也能俯允讓黃某代為操辦。伯爺盡管放心,兌換銀元,黃某絕不占伯爺便宜,不知伯爺以為如何?”

你個該死的!

守漢心中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這個滿臉笑容的家伙,有心將他推出去斬了,可是這話又說不出口。自己的房中還有人家的外宅和女兒,傳揚出去,未免有些好說不好聽的話。

“寧遠伯為了霸占商人黃云發的姨太太的女兒,隨便尋了個借口將黃某給殺了。”

這樣的話,朝中和江南的那些恨透了守漢的家伙們絕對能夠說得出來,少不得會像湘軍指使張文祥刺殺馬新貽之后,也編寫出點戲文、評話之類的文藝作品在各地上演,那樣一來,不但寧遠伯的名字上面多了幾分西門大官人的色彩,只怕南粵軍的旗號也會被這些人搞臭。

不過,黃云發提出來的這個主張,也確實如他自己所說,是給李守漢和南粵軍帶來了巨大的好處。

守漢很清楚,黃云發此番前來,絕對不是他一家的意思,而是整個晉商集團的要求。

整個晉商集團發出來的聲音,便是守漢和他的南粵軍、南中集團也要仔細的掂量一下。

充當南粵軍的金融帶路黨。這就是晉商集團的要求。

“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盤!一面同建奴有勾結,大肆的出售糧米物資,幫助建奴將他們在內地劫掠而來的財物銷贓,另一面和九邊各鎮,朝廷大員,讀書士子關系良好。如今又投到主公麾下要和主公做什么銀錢匯兌的生意,果然是好生意!”

守漢借口茲事體大,要和隆盛行的諸多管事掌柜們商議一二,很是敷衍了一番這個黃云發。看著恭恭敬敬行禮之后退出行轅的那個身影,守漢突然覺得自己很是無力。

明明知道眼前這個人和他背后那個龐然大物的危害,卻又不能對其痛下殺手,唉!誰讓自己一時老大管不住老二,讓這個家伙成了自己的便宜老丈人,順手,自己又給人頭頂上送了一頂環保標志帽子?

無可奈何之下,守漢只得召集左近的商號掌柜們進行利弊分析,看看究竟同晉商開展金融合作,此事究竟可行不可行。

陳國熹先聽得旁人放了一炮,卻也是面上滿是笑容。在他看來,這話說的未免太有些書生意氣了。說起同朝廷之敵做生意,隆盛行做得還少嗎?

他也不多說話,只管悄悄的示意守漢,門外還站著一個王安,那個家伙可是宮中太監。

“好了,王安,你去告訴她們,把先生們的午飯開到這里來,本伯便在這里陪先生們用飯,晚上再回去同她們一起用飯。”

口中說著,心中不由得想起其木格的豐韻,黃氏的青澀,這對母女,一個仿佛是熟透了的水蜜桃,咬一口甜美多汁,另一個則是剛剛步入成熟期的果實,微微有些酸甜。

但是,眼神的余光之中似乎看到在場眾人的臉色有些尷尬,守漢不由得臉上一熱,揮手便讓王安退了下去。

“唉!看看人家寧遠伯,再看看咱們那位皇上。”王安在心中暗自嘀咕。

“兩個人年歲也差不多,似乎伯爺還要大些。可是你看看伯爺的精氣神,臉色紅潤,聲音洪亮,說話底氣十足。每日里起居豪奢,服飾飲食無不精美。便是在床第之間也是威風凜凜,殺得那娘兒們兩個哀告不止。可是再看看咱們那位皇爺。同他一比,可是一個苦哈哈的鄉下小老頭了。多少日子也未見得臨幸一下妃嬪。”

腦海中電光火石的一轉,王安悄悄的提醒自己,“咱們已經不是崇禎皇爺的奴婢了,咱們如今是寧遠伯府的奴婢。無論如何,這個身份得記得清楚。”

“。。。。。。主公,元代已經有軋花機了,王禎的農書中有記載。不過國朝之初,太祖立國之時天下大亂,此物失傳了。好在十余年前上海徐光啟徐相國又把它重新“發明”出來了。屬下以為。此物可以大力在各處田莊之中推廣。今之攪車。以一人當三人矣。其中句容式,一人可當四人;太倉式,兩人可當八人。”

身后有人向守漢建議使用軋花機來提高一下棉花的加工效率。

對于農業機械的推廣,南粵軍向來是不遺余力的。何況。這個東西已經有了成功的先例。當下守漢便點頭許可。不過心中卻也是在暗自嘀咕。此物雖然在農政全書中有記載,不過這玩意也不太好用,真正好用的。又不受動力情況限制的,還是惠特曼的軋花機。不過,眼下有這個也是聊勝于無了。

眼見得王安的身影消失不見,眾人又開始商談心中的大事。

對于自家的銀錢具有何等的競爭力和殺傷力,在場的人們那都是心知肚明。自從江陵相公張居正開始推行一條鞭法,征收賦稅只收銀子之后,各地的府庫便成了銀庫。不過,受經濟發展水平和技術條件的限制,漫說全國,便是各省之間的銀錢也是含量不同、規制不一。什么馬蹄寶、官寶,細絲馃子等等,不一而足。大體而言,像江浙江南一帶的銀子,因為地方富庶,成色和規制都較為統一,而四川、貴州、甚至更加遙遠的烏斯藏等處,銀子便粗糙許多。

而我們熟悉的銀元,大規模流通使用則是開始于清末,清代沿襲元明以來的習慣,銀兩鑄成錠形使用,按其形狀和重量,大致分為四種:一是“元寶”,也叫“寶銀”,重五十兩,形狀為長圓形,兩端上翹,狀如小船,扣過來又形似馬蹄,故又稱“馬蹄銀”。各地流通的寶銀形狀多種多樣,所以還有長槽,方槽,單傾,雙傾等名色。二是中錠,重十兩,或七八兩不等,一般做成錘形,也有做成寶銀形,稱為“小元寶”。三是錁子,也叫小錁,小錠,重一至五兩不等,多做成小饅頭形狀,四是滴珠,又稱福珠,為一兩以下的散碎小粒銀。清代熔鑄銀兩的行業或機構稱為銀輔,也叫爐房,銀爐。銀鋪有官營,私營兩種,官銀鋪大都是財政機構的附屬機構,如各級政府的府庫等。私營開銀鋪需得到官府認可,由官府發執照,商民使用的銀兩,可以任意到銀爐熔鑄。銀爐則要在所鑄銀錠上鑄上銀爐所在地,字號和銀匠的名字,以便對所鑄銀錠的重量,成色負責。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又規定,各省解送中央的地丁元寶,除了鑄上州縣,銀匠姓名之外,還得鑄上年月以便于查核。若成色不足,或者元寶的底面與上部銀色不一,除了懲辦承辦者,還要將銀兩收回,重新熔鑄后再交納。

銀兩流通中的兩大主要問題是銀兩的成色和重量。明清官方所發銀兩——“紋銀”,雖有“足銀”之稱,成色被定為十成,其實達不到十成純銀,含銀量只有九成。而各地商民所行使的銀兩成色不同,成色不一,形狀各異,因而也就名目繁多,如有江南,浙江的元絲,湖廣,江西等地的鹽撒;四川的土槽,柳槽,茴香;山西的西槽,水絲,陜甘地區的元槽;云貴的石槽,茶花,廣西的北流等,總共不下幾百種。雖然各地銀錠成色不一,名目各異,但在交易時都需按照官府規定的十成足紋為標準折算其純銀重量。清代,銀兩的稱量標準為“平”,它是指天平稱量時某一單位(一般是指兩)砝碼的重量標準,所以也稱“平砝”。全國所用之“平”有幾百種之多,主要的有庫平,漕平,關平,市平四種,庫平是康熙年間制定的,是政府征收賦稅和出納銀兩的所用重要標準。中央的庫平與各地政府的庫平不盡相同。其中廣東庫平最大,寧波最小。

而且當時假銀極多,什么藥水煮銅錫鉛、鑿孔注入銅鉛、將銅鉛鑄成錠然后外包白銀的比比皆是防不勝防,稍微一個不小心立馬就著道了。(關于假銀子的事情,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馮夢龍先生的三言二拍,還有二月河的雍正皇帝,里面都有描寫。如果不是要防范假銀子,同時匯兌零散銀子,那些大商家也就不會備上夾剪用來檢驗、切割銀子。小說里和影視作品里一錠元寶支付一頓酒飯賬的事情,基本上是扯淡。)

“你們看。將銀元和咱們自己的通寶與黃云發匯兌之事。應該控制在一個何等規模上?”守漢思忖了片刻,開口向眾人相詢。

這無疑是將討論的問題控制在了技術層面,我決定要和晉商展開合作,你們給我拿個主意。看看控制在什么規模級別上。

陳國熹這班人哪個不是人堆里滾出來的人精?當下便明白了主公的意思。

“這樣也好!反正咱們的銀元和通寶如果都在南中一處使用。未免有些浪費。還得想法避免錢多物價騰貴,頭疼給農戶工人各種補貼,倒不如將銀元向內地轉移!”

幾個在山東河南登萊一帶做生意的隆盛行掌柜和執事們心中暗自盤算。

“主公。以屬下愚見,便以第一筆交易與黃家商號兌換百萬銀元和相當百萬銀元的通寶如何?之后每年或是按照約定的期限逐年增加便是?”

陳國熹稍加思索,提出了一個方案。

“這些,本伯便不管了。爾等都是精于此道,切記,莫要傷了我南中的根本,莫要損害了內地百姓。”

“屬下等謹記主公教誨。”

“好了,開飯!”

豐豐盛盛的用過了一頓讓王安等人暗自垂淚的午飯,陳國熹施施然的帶著幾個助手到了大明湖畔黃云發的一處宅院當中。

“黃大掌柜,果然是好手段,好算計。兩個女人便讓我家主公那般英雄了得的人物進退不得,欲罷不能。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束手就范。”

見了黃云發的面,陳國熹冷笑兩聲,的丟給黃云發夾槍帶棒的幾句話。

“彼此彼此。大家做生意,總是要有些手段是不足為外人道的。比如說陳先生您,能夠在百萬流賊當中往來自如,被各處流賊待為上賓,這點本事,便是黃某要學上數十年的。”

聽了黃云發不動聲色的揭了自己的老底,拆穿了陳國熹與目下圍困開封的李自成、羅汝才所部農民軍之間的關系,陳國熹倒也不覺得意外,晉商與陜西農民軍之間,也是往來密切,以秦晉兩省大同鄉的關系互相暗地里交通消息,也是公開的秘密。不見自從高迎祥之后,有哪個大股的農民軍隊伍是從山西進出中原流竄各地的?不都是走的別的路徑?你也可以說是宣大軍馬守御有功,但是,真的是純粹的軍事原因嗎?

“大掌柜的如此一來,以后各地官家怕是火耗收的更多,中原百姓的日子,更加的不好過了啊!”陳國熹換了一份口吻,語調有所緩和,話語中滿是悲天憫人的情懷。

“陳大掌柜這話是說到了點子上!那日俄去面見伯爺時,說的此事對他有天大的好處,也正是因為這!大掌柜,俄們都是走南闖北的生意人,便打開天窗說亮話。此事成了,各地官府的火耗照收,甚至收的更多那是必然的。但是這樣一來,伯爺的移民大計才好進行,您在開封城外的朋友,才有源源不斷的兵員!”

兩個家伙對視了半晌,各自無話,只是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接著,雙方便開始了商務談判。

陳國熹代表南粵軍集團,同黃云發的晉商系統就授權晉商系統匯兌南中銀元、通寶之事達成一致意見,但是,在匯兌規模和數量上,雙方卻是出現了激烈的討論。

“才兩百萬?好俄那陳大掌柜啊!這點數目未免也太少了些吧?”

聽了陳國熹的開出的盤子,黃云發不由得嘴一咧。開始叫苦不迭。如果只是能夠有兩百萬銀元的匯兌額度,那他這筆生意可算是賠到了家。兩百萬元聽上去不少,但是,晉商八家平均一分,每家才不過二十余萬,何況,八家下面還有那許多的大小相與也要分配一些,如此一番下來,只怕他們八家每家手上有十萬便不錯了。

看著黃云發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陳國熹便如同三伏天吃了一碗桂花刨冰那樣舒爽。饒你是個積年老狐貍。在我們的絕對實力面前,也要乖乖的嘬癟!

“黃大東家,萬事開頭難,這是咱們兩家剛剛開始做這樁生意。大家謹慎些也是應該的。不過。某家也是向主公討了一個底來。”

陳國熹有意的賣了一個關子。但是卻不揭破,只管同黃云發討價還價,糾結在銀子與銀元的兌換價格上。

黃云發索性便不再詢問。只管耐著性子同陳國熹仔細的磨著價錢。

兩撥人從未時一直商討到了酉時。

“大掌柜,便是這樣了!足色紋銀一兩,換貴方的一塊銀元。”

談判談論的有些筋疲力盡的人們,重復著剛才的結果。

“好!某家便以這個價錢上報我家主公,貴方的銀子,便照著這個價錢,我們有多少銀子便兌多少銀元!”

陳國熹有意的將最后一句話加重了些語氣。

“當真?!”

黃云發不由得大喜過望。有多少銀子便換多少銀元要是能夠有這樣的條件,便是讓他把家里的幾個妻妾女兒洗干凈再送給寧遠伯,他也是敲鑼打鼓的送去了。

山西商人們別的沒有,銀子卻是有的是。百年幾代人的積累下來,別人不說,單是八家商人,那個不是庫房里動輒便是數百斤的金冬瓜銀冬瓜沒奈何的?

如今這些壓倉的金銀能夠變成可以流動的資金,如何不讓黃云發興奮?有了這些銀元作為唯一貨幣,當日范永斗等人商議的票號和匯兌業務便可以開展起來。

那樣一來,比起頂風冒雪跋涉千里穿越草原沙漠運輸走私貨物給蒙古建奴可是要利潤大得多,風險也低得多。

“出門時,我家伯爺特意交代在下,日前之事,多承黃大掌柜的美意,無以回報。便請黃先生受累,總攬貴同鄉與我隆盛行兌換銀錢之事。”

守漢也是惠而不費的還了一個人情給黃云發,把他頭上的環保標志換成一頂金燦燦的帽子。

想象著日后如潮水般的銀子要從自己手上過,黃云發似乎已經迷醉在銀子的甜香味道之中。

“以后銀錢兌換,便由我家送至陳先生處交接,至于返還多少銀元,陳先生定,俄信得過陳先生!”

投之以桃李報之以瓊瑤。黃云發也是很大度的給了陳國熹一個大大的餡餅,反正都不用自己掏腰包。

“不敢當,老東家可有什么話和物件交給府中家人帶給黃姑娘?”

陳國熹將王喜推到黃云發面前,開口相詢。

這話的意思,黃云發很明白,咱們的生意做完了,你和你獻上的那兩個活寶之間的聯系也要切斷了,否則日后大家面上都有些不好看。

當下,黃云發命人將其木格母女二人的一切日常應用之物,衣服首飾細軟打點了裝入箱籠交由王喜帶回。內中少不得又塞進了些金銀首飾頭面等物,畢竟夫妻一場,總要有些香火之情,誰知道日后是否還有要借助這母女二人的枕頭風的去處?

一樁讓南粵軍、晉商、朝中文武地方官員,甚至是李自成、張獻忠、羅汝才等人都獲利頗多的交易就此達成。

不過,苦了的唯有大明各地的百姓。正如黃云發所說,使用了銀元之后,各地的火耗照收不誤,甚至收的更多,將無數茍延殘喘掙扎在死亡線上的農民變成了饑民,變成了流民,或是進入了李自成的農民軍大營,或是上了李守漢的大船南下墾荒。

當陳國熹等人的車輛沿著大明湖畔的青石板路往德王府行轅行走之際,從西門風馳電掣般馳過數個騎兵,口中不住的高喊。

“大捷!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