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羅‘門’之戒’從神秘學的角度上來說,是一種可以人工制作的道具。不過這枚戒指的確是以‘色’列之王,所羅‘門’大帝佩戴的戒指。戒面上刻著七十二柱惡魔的真名。”
在和大惡魔們短暫的談判過后,路夢瑤和那個態度的‘女’‘性’羊角惡魔“巴風特”獨占了一間休息室,這會兒巴風特處于完全放松的狀態,斟了一杯酒遞給魔法學者。
“我想知道的是,你從哪里搞到的這東西。”路夢瑤接過酒杯,淺淺抿了一口,“在我原先的預想中,這七十二個惡魔才是最棘手的阻礙,我制定了一系列戰略,計劃將它們一個個拔除。”
“所羅‘門’和地獄眾魔之王貝利爾簽訂了契約,貝利爾是比曼杜斯這種突然崛起的強者更為正統的地獄七王之一。他用自己的靈魂為代價換取了驅使七十二位惡魔大貴族的權力。而‘貝利爾’這個名字幾經轉手后,現在叫做‘貝利亞’。前段時間我們還見過。”
名為巴風特的惡魔微笑起來,她與蘇蘿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容與身姿。在進入這支隊伍后,蘇蘿從沒有展現出自己的完全形態,都是以普通的人類少‘女’身姿出現。現在這個姿態像是只有蘇荊見識過的完全體的一個……投影。純粹的惡魔化身。
“所以你現在這個身份是怎么回事?”魔法學者翻開自己的魔導書,津島修治的真名以人類難以理解的文符記在其中一頁上,在名字上方還有一個具體而微的小小人物墨水素描。隨著時間推移,這個用詭異紅‘色’墨水描畫的人物頭像似乎還在紙上微微移動。
“你可以把這當做是一個‘化身’。無限多元宇宙中的全數惡魔譜系,總的來說都是無盡地獄背后的黑暗之神的一小部分力量。而取得了‘巴風特’的名字的我,同時也成為了所有世界中的‘巴風特’。”惡魔少‘女’把自己的腳擱在一張矮幾上,“只是我因為轉換了形態,所以才沒有一進入這個世界就取得巴風特的身份。直到短暫地回復八星級力量后,才‘花’了一個閃念的時間重新取得這個身份。”
“這會是一張好牌。”
“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蘇蘿(巴風特)突然有些尷尬地搓著手指問。
“有話直說。”路夢瑤端著杯子的手停頓了一下。
蘇蘿抿著嘴沉默了兩秒鐘,下定決心說:“我們能做好朋友嗎?”
魔法學者微微錯動自己手上的戒指,這個蠢到幼稚的問題一時間讓她難以回答。
“你是覺得蘇荊會不高興嗎?”她反問。
“……是的。”
“這個問題太蠢了。我高度懷疑,你和他的人際關系到底是靠情商還是臉來維持。”路夢瑤斷言。
“不過我覺得,答案是……可以。”
路夢瑤緩緩把手上的酒杯伸向她,兩人以有點僵硬的姿勢碰了一下杯。
“提醒一句,我只是承認有這種可能而已,不代表這會真正實現。”魔法學者補充道。
“那我可以……”
“我拒絕。”
“我還沒說到底是……”
“不。”
“……好吧。”
在半個地球外的日本東京,蘇蘿唉聲嘆氣地從酒店的‘床’上爬起來。蘇荊坐在窗邊的寫字臺上,膝蓋上擺著一臺筆記本,他正用一只手托著下巴,另一只手在鍵盤上敲敲打打。
“……怎么了?”
只穿著t恤的少‘女’‘揉’了‘揉’自己的一頭‘亂’發,眼神茫然地說:“我只是覺得有種……玩GaLGamE的時候,選哪個對話支都無法提升好感度的挫敗感。”
“為什么你一定要努力取悅她……你是對她一見傾心了么?”蘇荊端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口。
“她確實蠻可愛的。不過這不是主要原因。我只是因為一件事而對她產生了無限的好奇心。”
“什么事?”
“哥哥,你為什么會與她相愛呢?”
這句疑問讓蘇荊停下了敲打鍵盤的手指,他瞥向坐在‘床’上的蘇蘿,后者以刻意松弛的眼神回瞪他。
“只有一件事,我每次回想都會覺得很悲傷,那就是生命中有一段漫長的時間與哥哥分別。我……沒能和你并肩前行。對于我來說,這是一段生命的缺失。對你這段時間的經歷,我……非常希望知道。路小姐從什么時候開始進入你的生活,又怎樣改變了你……我真的很想知道。”
她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
“阿蘿……”
我又何曾不想知道你的故事呢?阿蘿。只是你如此明顯地試圖擺脫往日的‘陰’影,我就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就像你還是四年前的阿蘿一樣。就像我們從未分別。
蘇荊端起杯子,用咖啡的熱氣遮住自己的臉。
山村貞子站在客房的‘門’外,輕輕地嘆息。想敲‘門’,又把手輕輕放下。
我心愛的,年輕的烏鴉啊。有什么能夠平復你心中的傷痕呢?還是這個世界真的和你說的一樣,我們借由經受的傷痕才能長大?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希望你永遠不要長大。
這支隊伍里的成員就像是一群受傷的孩子。除了我之外的每一個人,都聰明而容易受傷,只能互相依偎在一起取暖。一只只不知道怎么互相接近的刺猬,只能以怪異的方式彼此結合在一起。
我希望大家可以得到幸福。
你知道“巴風特”嗎?
“你說的是哪個巴風特?”拉撒路此刻正赤足行走在雨林中,煉氣士用手杖撥開從樹枝上垂下的‘花’斑蟒蛇,紅‘色’的頭發在褐‘色’與綠‘色’‘交’雜的生命世界中微妙地產生了和諧感。
當然是無盡地獄的那個“巴風特”。如果要提醒一下的話,兩年前無盡地獄和神圣天堂之間的那次局部沖突。
“……我聽說了一部分小道消息,七天使中死了四個。”拉撒路沉‘吟’片刻,“你是商人,知道的應該比我更多。不要賣關子了,有話就直說。”
隊伍頻道中,范紐文的聲音腔調有些怪異。
我的確有我的消息渠道。流言稍有夸大,那次事件不是四個圍攻一個,而是四個追殺一個。“巴風特”在被追殺的途中殺了兩個,導致神圣天堂不得不派出兩位大天使共同追殺它。巴風特和這兩人在某個世界中決戰。而結果是巴風特活了下來。
“你想表達什么?”
聽著,指向“巴風特”身份的線索只導向某些非常淺顯的懷疑。但是我的內幕消息是,它應該是來自于赤紅武力。因為有……目擊者認為,它的流派是赤紅武力的磁場武學,而使用的招數是磁場武學中的……“最強招”。
“你在逗我玩嗎?還是你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拉撒路直起了腰,“那招不是在整個無限宇宙中的冒險者中,只有‘武神’會用么?就算是赤紅武力里那么多追求力量的瘋子,也沒有第二個人瘋狂到能夠練成那一招。每個流派都有瘋狂到沒人修煉成功的路,為什么會認為是那一招?”
我接觸到了一些情景還原,看見了很明顯的……特征。仔細考慮,只有磁場武學中號稱“宇宙第一強招”的“地獄戰神”,才能讓一個剛進七星級的人,獨力與四個實力起碼與它平齊的高手決斗,并一一戰而勝之。猜猜最后那次沖突是怎么平息的?
“我聽說的是,在沖突發生后,新一代的梅塔特隆向巴風特發出決斗要求。然后巴風特這個名字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以通常的邏輯推理,巴風特應該是在決斗中身死,不然以它的戰績,足以被擢升地獄七王之列。”
拉撒路的表情因為這個傳聞而嚴肅起來。隨著他心情的變化,方圓數十里的天空云層都微微地產生了扭曲。
絕大多數人,包括我,一開始也是這樣推測的。不過后來我把那個時期赤紅武力崛起的新生代高手以及他們的人際關系圖譜做了一個分析,接著我推斷,巴風特很有可能還沒有死。甚至以另一個名字——它的真正名字——為我們所知。而這個名單上,有一個排得很前的名字這次和我們在同一個世界里。需要我繼續嗎?
“如果是她的話。”
拉撒路沉默了很久。
還原的情景中,“戰神”的形象依稀是一個男人。你記得蘇荊嗎?這個看上去很輕浮的男人,我看到他的第一瞬間就沒來由的脊背發寒,我想了好幾個小時才想起來原因,他長得和巴風特的“戰神”幾乎一模一樣,唯一的差別就是……神態。
“你的建議是?”
我們如果要翻臉的話,一定要不留后患。范紐文的聲音低沉下去,如果我們看見的是一個黃金級高手做出來的化身,我們需要封閉整個宇宙的位面通道。如果這是她的本體……我們需要仔細籌劃。把她當做比曼杜斯更危險的對手,需要我們出盡底牌才能取勝的怪物。
“……風險與收益太不成比例了。”
但是我們已經身處巨大風險中了,那個姓路的‘女’人加上她,風險之高已經超過了我的底線。沒有一個人能比資本家更理解另一個資本家,如果她沒有一口吞掉我們,那是因為她不確定勝利的把握是否超過50。如果不是因為地獄方面開出的條件,我寧愿賠錢也不想參與這個任務。我知道,你的底牌還遠遠沒有出盡,我也是一樣。但就算是面對血公主。我,范紐文。你,老祖。加上詹米。我們三個人加起來,面對她的勝率是多少?
“……45。聽著,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能夠活得比許多人都長命的很大一個原因,就是我很謹慎,不會被人當槍使。”紅發的煉氣士單方面切斷了通信,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樣一支互相之間不懷好意的隊伍……
老祖在他漫長的生命中學會了一件事:人類不會像故事書上寫的那樣,因為來自外界的強大壓力而團結起來,正相反,他們會崩潰得更快。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