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偶天成

第一百五十六章 燒豬

見遠山頻頻看著羅天珵,卻紅著臉不說話,甄妙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世子,遠山的小日子你知道?”

羅天珵真要忍不住打人了。

他知道個屁啊,他都一年沒進這些通房的門了。

不對,就是換作前一世,他也沒費心記過這些好不好!

甄妙真不知道這人又氣什么,包容的笑笑,看向遠山:“遠山,世子可能真的不知道,你自個兒莫非記不住嗎?”

要是真的記不住,她可不打算安排侍寢了。

雖說目前這些通房應該會喝避子湯,可她葵水未至,要是過個三四年肚子還沒動靜,難保老夫人就免了她們的避子湯。

要真是搞出個庶長子來,她真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

“不說就滾出去!”羅天珵沒法跟甄妙發火,還不能跟一個小通房發火嗎,當下就怒了。

遠山身子搖了搖,顫巍巍道:“婢子,婢子小日子是月中。”

“呃,你呢?”甄妙看向下一個。

那丫鬟盈盈一禮:“回大奶奶,婢子叫垂星,小日子是月初。”

第三個報了名字叫綺月,第四個叫靜水,都說了各自的小日子。

甄妙默算了一下,找出筆就在宣紙上寫了四人侍寢的日子,都是在她們安全期內。

只是這幾人名字雖雅致,卻有些拗口,甄妙聽一遍也沒記全,從第一個開始,直接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取代了,然后吹干了墨汁,滿意地遞給羅天珵:“世子看這個成不?”

“這是什么?”羅天珵總覺得沒好事,抖了抖手中紙。

甄妙指向站在最左邊的遠山:“我覺得她們名字不太好記,從左邊開始以后就叫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了,后面寫的是她們服侍你的日子,一人三天。呃,世子要是覺得不夠,可以再加,不過我覺得,世子也不要太累了吧?”

話說完,羅天珵臉色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

十二天,他就那么弱嗎?

不對,這不是生氣的重點,重點是他只是讓她安排這幾個丫鬟一些事做,省得有事沒事惦記他,她這到底是干了什么!

以為他是當今圣上嗎,還翻綠頭牌不成!

四個通房卻是一臉喜悅,齊聲道:“謝過大奶奶!”

綺月,如今改叫閉月的,心中暗暗歡喜。

往日世子總歇在她屋子里不錯,可一次都沒碰過她。

可世子分明又是想的,她琢磨著,恐怕是世子守規矩,為未過門的大奶奶守著呢。

如今大奶奶親自開了口,哪有貓兒不沾腥的,世子總不會再自個兒動手了吧。

其他三人就更欣喜了。

要知道世子可是整整一年沒踏進她們房門了,大奶奶真是菩薩下凡啊!

“別謝了。”一個聲音響起。

四個通房臉上還掛著掩飾不住的喜色,聞言剛想再次表達謝意和忠心,卻很快反應過來,不對,這是世子的聲音!

羅天珵強忍著怒火把那張紙撕個粉碎,然后直接扔到了窗外。

迎風一吹,碎紙片猶如無數紙蝴蝶,飄飄揚揚的散了。

四個通房臉色同時變得慘白。

羅天珵卻是看都沒看一眼,對著甄妙道:“我大半時間都在外面,這個就不必費心安排了。”

不安排?

甄妙臉色也不好看了。

亂去可不行啊,有了孩子怎么辦?

“世子,沒有規矩,那個不成方圓,還是,還是安排一下吧。”察覺對方目光越來越冷,甄妙硬著頭皮道。

羅天珵氣樂了:“甄四,我只聽說寵妾滅妻是壞了規矩,沒聽說不睡通房,還壞了規矩的!”

“不睡?”甄妙眨眨眼。

她是不是聽錯了什么?

羅天珵眼中閃過玩味。

他怎么忘了這是個總犯迷糊的笨蛋,她是不是又胡琢磨什么了?

抬手一揮:“你們都下去吧。”

“世子——”四人都沒動。

“出去。”羅天珵目光冷若寒冰,從四人身上掃過,四人像浸在寒潭里似的,齊齊打了個哆嗦,狼狽的行了個禮退出去了。

屋里那些服侍的丫鬟們見狀跟著退了出去。

一時之間,屋里只剩下了甄妙二人。

“世子,你剛剛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甄妙忐忑的又問一遍。

如果世子不像她想的那樣輪流睡的話,被他睡一睡,似乎也能接受?

臉紅了紅,暗暗唾棄自己越來越沒節操了。

好吧,只要能活得舒坦,將來還有個可愛的娃娃養,節操是什么,能當肉吃嗎?

甄妙又心安理得起來。

“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見甄妙臉紅,羅天珵中邪似的,耳根跟著紅了。

“啥?”

“就是我只打算睡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懂了嗎?”羅天珵嘆了口氣,豁出去道。

“什么?”甄妙呆呆的,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還有這好事?

蒼天大地啊,難道她真的是傳說中的瑪麗蘇女主嗎?

“難道是做夢?”甄妙伸手掐了一把,失望嘆口氣,嘀咕道,“一點不疼,我就說沒有這種好事嘛!”

羅天珵冷抽口氣,咬牙切齒地道:“你當然不疼,你掐的是我!”

“啊,抱歉。”甄妙低頭一看,忙把手松開,然后小心翼翼地問,“疼嗎?”

羅天珵伸出胳膊,一字一頓道:“都青了,你說疼嗎?”

他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甄妙松了口氣,露出大大的笑容:“疼就好,我就省得再掐自己一下了。”

臥槽!

羅天珵差點就罵了出來。

他現在知道為什么每次見了那只八哥,總有種想撕了它的沖動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跟著這樣的主人,能養出什么好貨嗎?

“世子,你看我打的絡子怎么樣?”甄妙拿起打出一個花瓣的絡子給羅天珵看。

她又不傻,羅天珵能說出這種話,不管能不能做到,至少聽著舒坦不是。

既然如此,她也樂得和人友好相處的,尤其這人還是她將來孩子的爹。

羅天珵打量好半天,實在看不出甄妙編的是什么,違心道:“不錯。”

針腳還挺平整的。

只是剛打了個開頭就問他,真的不是為難人嗎?

“那就好,我打個絡子把玉佩編起來,然后給你戴。”甄妙松口氣,低了頭,手指靈活如飛的打絡子。

這種上懸梅花結,下面正反是一個蝙蝠圖案的絡子很是復雜,還是溫雅涵教她的。

要想編好,恐怕很要幾日工夫。

“什么玉佩?”

“就是祖父今日送我的,我看了,那個適合男人戴呢。”

羅天珵一下子沉默了。

那塊玉佩上,一面雕虎,一面刻豹,小時候和祖父在一起,他就喜歡摸,還問祖父討要過。

記得當時祖父說,等他長大了,就把這玉佩給他。

可還沒等到他成長起來,祖父卻出事了,這玉佩也被他遺忘到了腦后。

沒想到兜兜轉轉,竟是由甄妙送到了自己手里。

這感覺,還真是奇妙啊。

二人一個低頭打絡子,一個想著心事,雖然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卻是難得的融合。

轉日一早,再次檢查回門禮的婆子發出一聲尖叫,跌跌撞撞的去稟告管家的二夫人田氏。

二夫人聽了,帶著那婆子就去見老夫人了。

知道今日回門,甄妙特意起了個大早,由羅天珵陪著去給老國公、老夫人請安,并且帶了酸甜的果子茶。

老國公還沒起,只有老夫人見了他們,見甄妙真的帶了果子茶來,點點頭:“大郎媳婦,你有心了。這茶等老國公醒了,我就讓他嘗嘗。”

甄妙笑瞇瞇的道了謝,嬌聲道:“祖母,祖父要是喜歡,您可記得告訴我,我還給祖父做。”

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聲音又嬌又軟,笑容干干凈凈的,老夫人之前對甄妙再有偏見,此時見了真人也淡上幾分,當下露出笑容:“好,等東西收拾好了,你們就快點過去吧,記得回來吃晚飯。”

三朝回門,是不能在娘家過夜的。

正說著,二夫人田氏帶著個婆子就走了進來。

那婆子一臉驚恐的模樣,老夫人見了就不喜,問田氏:“這是怎么回事兒?”

二夫人田氏一臉心有余悸的樣子:“老夫人,您還是聽這婆子說吧。”

“大郎,大郎媳婦,你們先回吧。”

田氏欲言又止:“老夫人,這事兒還跟大郎他們有點關系——”

“說,到底什么事?”老夫人目光如炬,看向那婆子。

那婆子戰戰兢兢開口道:“老夫人,老奴是負責準備這次回門禮的,今兒一早又檢查一次,看有什么疏漏的,誰知道,誰知道一揭開那盛放燒豬的匣子,卻發現燒豬的七竅爬滿了蟲蟻!”

老夫人皺了眉,卻并沒有失態,沉聲問道:“別的呢?”

那婆子忙道:“老夫人,說來也怪,別的都沒事,就是那燒豬出了問題。”

說到這,不自覺看甄妙一眼。

燒豬可是象征了新娘子的貞潔。

別的都沒問題,偏偏這燒豬七竅爬滿了蟲蟻,實在不得不讓人多想啊。

“把那燒豬呈上來。”

“老夫人,那燒豬看起來可怖得很,您是金貴人兒,可見不得那個。”婆子勸道。

要是嚇著了主子,她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只是燒豬事關重大,又沒法瞞下來。

“呈上來。”老夫人不容置疑地道。

早年她兩副錘頭,連敵人腦袋瓜子都敲過,還怕一只豬頭不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