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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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侯一想起長安侯世子的事情,就頭腦發脹。

更是最近一聽見府中說起這客居一品的事情,就開始焦躁,煩悶不已。他在府中來回的轉折,卻也發現并沒有什么事情可做,想要把客居一品奪回來,需要從長計議,短時間內卻也想不出方法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長安侯雖然心里很不得把顧家的人都給折騰的不行,卻也礙于現在自己沒有什么辦法,所以只能是憋在府中,不想要聽見現在客居一品興隆的消息。

長安侯世子和長安侯夫人被禁足,不能夠出來,長安侯今日都在慧娘的院子里呆著。府上的那些丫鬟,自然是見慣了這種情形,會見風使舵,便是處處恭維慧娘,給送的吃食都是極好的。

“奴婢倒是恭喜姨娘了,這長安侯夫人已經失勢,尤其是老夫人如今已經回來坐鎮,看來她是沒有翻身的時候了,姨娘啊,您的好日子可是要到了!”長久跟在慧娘身邊的丫鬟這樣開口說著。

可是慧娘卻在臉上看不出表情的只是默默的摸著旁邊的那個小胖娃娃,說:“這事情,風云變幻的很,我不著急,只是靜待著屬于我的東西到來便可,就算是長安侯夫人仍舊得寵,也無妨,我只需要在這長安侯府中,找到一片屬于我的地方便可!”

“慧娘倒是聰明人!”丫鬟這樣贊嘆著說,這府中。若是說想要出人頭地,可是困難的很,但是若想要求得風平浪靜。倒是也不容易。慧娘這么多年,隱忍的做出賢惠的樣子,跟長安侯如此親昵,倒是也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機會!

午后,長安侯無事,便又來到了慧娘這里,看見躺在床榻之上閉著眼睛正假寐的慧娘。開口淡淡的說道:“已經休憩了?若是不歡迎我,我便是改日再來?”長安侯雖然這樣說著。但卻早就坐在了床榻邊上。

用手指輕輕的挑起慧娘的一縷頭發絲,輕輕的在手里把玩著。慧娘感覺到如此,睜開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眸,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長安侯。說:“侯爺,您這又是來做什么?夫人如今已經被禁足,你若是一直來到我這里,旁人誤會了,可怎么辦?”

“誤會?有什么好誤會的!”長安侯有些怒氣,看著周圍的那些丫鬟,聲音不由自主的有些變大,可是慧娘卻拍打了他的肩膀一下,輕聲的說:“侯爺。您小聲點,我們的孩子剛剛睡著呢。”

長安侯聽見她這么說,有些心疼和喜悅的看著那仍舊不會說話的胖嘟嘟的小娃娃。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這個孩子,可是自己最后的一絲希望了,長安侯世子辜負了自己的期待,如今變成這樣,若是長安侯到了他的手中,怕是自己百年之后。什么都不會剩下。

還不如把自己的長安侯世子之位,給這個孩子。自己寵愛慧娘,也相信她能夠教導出一個比長安侯世子還要優秀的孩子。這想法若是放在幾天前,長安侯可能還會有點兒猶豫,可是放在如今,他倒是已經確定了。

“慧娘,我要把這個孩子,立為長安侯世子……”長安侯這樣,并不是詢問,而是一種決定了的架勢。慧娘聽見之后,雖然心中一動,很是歡喜,卻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為長安侯著想的說:“如今這樣子,你若是動了世子,怕是會府中大亂,這孩子還小,不用著急去立世子……”

可是慧娘的話,卻并沒有讓長安侯打消自己的想法,倒是更加堅定了想法,便是一拍旁邊的床榻,開口說:“就這樣決定了。”廢世子倒是也不容易,著手準備了很長時間,長安侯才決定,便是也通知了府上的所有人。

知道這個消息之后,長安侯夫人不負眾望的開始撒潑,直接沖到了慧娘的院子里,指著她的臉,大聲的斥罵著說:“你這是如何!你這個賤人,我就知道你從進入這長安侯府的時候,就不懷好心,如今你倒是好,把我兒的世子之位給搶走了,給這個小雜種!”

“夫人,你這話說的,倒是讓慧娘有些不樂意聽了,這孩子也是長安侯的孩子,你怎能說是小雜種呢?”慧娘聽見自己的兒子被人罵了,倒是也憤怒的起身,本身就柔弱的她,此刻更是看起來楚楚可憐,就算是外人看見了,也都會覺得長安侯夫人無理取鬧。

更別提剛剛進門的長安侯了,他看見慧娘臉色蒼白,整個人像是搖搖欲墜,就要昏迷過去的樣子,更是心疼,推開站著的長安侯夫人,大聲的斥責著,說:“你這個潑婦,如今到這里,鬧什么?”

“我鬧什么?你難道不知道嗎?這個小賤人也不知道是說了什么,竟然讓你把長安侯世子給廢了?你知不知道,長安侯世子是你的兒啊,只是因為一個區區的客居一品?我不是都跟你說過,這客居一品,是顧家的那些賤人來算計的,不是我兒的問題……”

長安侯夫人此刻的心中,想著的都是,若是長安侯世子這世子之位保不住,這以后自己長安侯夫人的位置,倒是也不能夠保證,這慧娘若是直接爬到自己的頭上,這以后府中的日子,還能過了嗎?所以這時候,她是絕對不能夠放棄的,就算是鬧,也要大鬧一場,搞得盡人皆知。

這長安猴是個好面子的人,若是鬧到那種程度,他定然是不會廢了世子的!長安侯夫人這樣的想著,也開口,指著慧娘,說:“你這個小賤人,我平日放著你不管,你如今倒是祈禱我的頭上來了!侯爺,你倒是睜開眼睛看看,這狐貍精可是在算計你的家產呢!這世子之位。怎么能夠給一個還不會開口說話的娃娃!”

“恒兒不是也從這個時候,開始身上背著世子之位的嗎?”長安侯冷冷的說著,看著長安侯夫人。淡淡的說:“我讓你思過,你居然一路沖了過來,如今看著你這幅模樣,我是更沒有辦法讓恒兒當這世子了。”

有這樣的一個母親,若是日后真的成為長安侯,還不定會作出多大的妖呢!長安侯看了一眼慧娘,摟著她的肩膀。輕輕的安慰著說:“你沒事吧?別怕……”

別怕?長安侯夫人聽見這話,更是氣的火冒三丈。長安侯從來沒有對自己這般的溫柔過,那眼神中的那絲眷戀,還有那輕輕的手,多久都沒有撫摸到自己身上了?長安侯夫人想到這兒。更是眼淚鼻涕一大把,直接坐在了地上,拍打著地面,哀嚎著說:“這糟糠之妻,真是不如狐貍精啊!”

“若是我早知道,便是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愚蠢選擇了,我跟了你,算是錯了!”長安侯夫人睜開眼睛看著長安侯已經開始有些變色的臉,繼續大聲的哀嚎著說:“這日子算是沒有辦法繼續過下去了。我的兒啊……”

看見她這樣,長安侯剛想要大聲的斥責,卻聽見們哭傳來一個聲音。他抬頭看著長安侯世子也是一臉的淚痕,沖到了長安侯夫人的身邊,想要把她給拉起來,長安侯夫人聽見他的聲音,連忙在腦海中閃了幾個畫面,伸出手摸著長安侯世子的臉。說:“我的兒啊,你父親這是不要你了。不要咱們娘親的命了啊……”

“母親,你起來吧!”長安侯世子用力的拉著長安侯夫人,可是長安侯夫人卻坐在地上,穩坐不動,看見她這樣,長安侯世子索性甩手,聲音中帶著一些怒意的說:“母親,你難道還嫌我如今不夠難看嗎?”

兒子竟然也跟自己如此說話,長安侯夫人不敢相信的抬起頭,看著長安侯世子那臉色。而長安侯和慧娘站在一邊,并沒有說話。只是長安侯世子臉上還流著淚,鼻涕眼淚一大把,說:“母親,我已經如此,這客居一品是因為我才丟了的,我應該要付出代價,我這世子的身份,不要也罷了,你這樣,又是做什么?”

“我的傻兒子,這世子之位你怎么能不要,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長安侯夫人指著那床上的胖娃娃,說:“你就甘心,世子之位就給這個小雜種?你難道不知道,你身上本來背負著的就是世子的位置,你做的又算是什么錯事,你就是被算計的而已!”

算計,他若是沒有進入賭坊,沒有興起想要贏了顧清澤的心思,他就不會輸到這種程度,起了心,便是他的錯。這也怪不得別人,只能是把一切的苦果都自己承擔,這樣,他也算是罪有應得。

“母親,這孩子也是父親的孩兒,怎能說是小雜種呢?這不是在罵父親大人嗎?這事情,我便是也接受了,世子之位,父親,我不要了……”長安侯世子這樣說完之后,看著長安侯,眼神堅定。

長安侯其實一直都在旁邊看著長安侯世子,聽他這樣一說,想起過去那些年里,自己對他的寵愛,他雖然一直囂張跋扈,但卻也并未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自己每年的誕辰,他也是盡心竭力,也對自己十分的孝道,這如今,若是說就這樣把他的世子之位給奪了……

“你這個傻孩子啊,你可是要氣死我了!”長安侯夫人捶打著地面,這樣憤怒的模樣,可是長安侯卻在旁邊,開口輕聲的說:“你帶著她先回去吧,立世子的事情,改日再說……”長安侯世子聽見這話,臉色并沒有什么改變。

不過聽見的人,倒是也心中明鏡一般,這是世子之位又保住了一些,這若是近日沒有什么風吹草動,便是也不會出現問題了!眾人可憐的看了一眼慧娘,明明是已經來到手邊的機會,卻又丟了,不得不說,這世子倒是有點兒手段。

以退為進,便是也讓長安侯心軟了。看著世子那有些佝僂的后背,長安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慧娘,輕描淡寫地說:“這恒兒,也算是我捧在手心上,疼愛了多年的。這一夕之間……”

“我懂,侯爺,慧娘想要的不是這名分和位置。慧娘想要的只是侯爺在慧娘的身邊就可以了!”慧娘窩在長安侯的懷中,這樣的說著。本來還擔心她會多想的長安侯,看見她如此的貼心,便是對她的寵愛又多了一份。

心中想到那潑辣的長安侯夫人,便是也開始煩悶起來,這世子之位若是保住,總要想著。把這長安侯夫人給換了,不是糟糠之妻。只是那女人,太潑辣!不如慧娘來的暖心,能夠開解心情。

“侯爺如今還因為何事在煩悶啊?”慧娘這樣開口說著,躺在床榻上。長安侯色迷迷的看著她那膚如凝脂的樣子。心中一動,也放松了幾分,開口說道:“這顧家,便是擺明了針對我們,這客居一品,我遲早是要奪回來的!可是這找不到其他的法門,便是有點兒急躁。”

慧娘看見他那般的樣子,也用一雙纖細的小手,撫摸著他的心口。輕柔的說:“侯爺不用太過的著急,這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得來的,侯爺不如放寬心。慧娘去給你做點兒吃食,如何?”

“這自然是好,慧娘的手藝,我倒是很久都沒有嘗過了!”長安侯臉上帶著些許的笑意,這樣的說完之后,看著身邊躺著的那個胖娃娃。總是想著那換世子的心思,長安侯世子這若是再不長進。自己的這個孩子,等他長大成人之后,便是也要換了這世子之位,讓慧娘跟著自己,好歹也有一個盼頭。

對于慧娘,長安侯倒是也用情至深,這心思也花了不少。

“老夫人,這前院剛才又開始鬧起來了!”有奴婢來到了老夫人這里通報,而老夫人聽見這話,淡淡轉著自己手里的佛珠,說:“這又是如何了?怎么每日都沒個安寧的日子?”

奴婢開口,輕聲道說著:“這次,又是換世子的事情,鬧的不行,不過剛才算是平靜下來了,我看著大夫人,也不是個什么容易對付的善茬,不如老夫人就……”這個奴婢老嬤嬤是跟在老夫人身邊很久的人,自然是知道她心中的心思,這府中已經烏煙瘴氣很久了,便是也該肅清一下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那潑婦,如今不是收拾的時候,恒兒我不在府中的這幾年,到底都做了什么?”老夫人以前雖然不喜這大夫人,但是因為仗著他有長安侯世子,便是也對她稍微的和顏悅色一些,可是沒想到,自己出去的這幾年時間里,長安侯世子竟然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老夫人的話剛說完,奴婢就在旁邊,輕聲開口,道:“這幾年,世子倒是也做了不少的荒唐事,囂張跋扈,外面也有很多的耳聞,說是世子的為人,如今長安侯府在外面的名聲,可是已經不如當年了……”

“竟然如此,恒兒子也太過讓我失望了!”老夫人從地上起來,旁邊的奴婢趕緊從旁邊扶著,看著那眼前的佛像,轉折手中的佛珠,老夫人眼睛一轉,想了想,開口說:“把大夫人給我叫來,我有些事情跟她說……”

這長安侯不忍心做的事情,她倒是也要提點這大夫人一番,不能夠讓她認為,這長安侯府是她能夠胡作非為的地方!這樣想著,老夫人轉了轉自己手中的佛珠,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看著外面蔚藍的天,用力的攥緊手中的佛珠。

“大夫人,老夫人來話,說是讓你過去!”大夫人身邊的奴婢這樣的說著,倒是讓大夫人心里一抖,這老夫人雖然說看著十分慈祥善良,可是城府極深,她一直都看自己不順眼!這時候,她要找自己,肯定是沒有什么好事

她雖然是不聰明,但是卻也不傻

“來人,去給我回絕了,說我身子不舒服,就不去了,改日身子好了,請安!”大夫人揮揮手,卻也有些不耐煩。大夫人身邊的奴婢剛要出門回話,卻聽見門口老夫人身邊的奴婢直接沖著里面說:“大夫人最好還是跟奴婢走一趟,若是沒有辦法,奴婢就去讓老夫人過來看您吧!”

這雖然是客套的話,但是說出來,誰能夠敢讓老夫人走過來?不是活膩歪了?長安侯夫人聽見這話。也只能是起來,看著旁邊的那丫鬟,點點頭。示意她跟外面的奴婢說:“大夫人說了,收拾收拾便是去了,您先請回吧!”

“那奴婢就先回去告訴老夫人了,省的她老人家還擔心您不來!”老夫人身邊的奴婢這樣的走完之后,大夫人狠狠的把自己手邊的那茶碗給摔在了地上,狠狠的說:“這老太婆,一回來便是要找我的麻煩!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想要說什么!”

一路上,周圍的丫鬟和小廝。看著長安侯夫人的臉色,都不比往常,這人走茶涼,出了客居一品的事情。看樣子大家對于長安侯世子世子的這個位置,倒是也都不怎么確定了,看見他們的眼神,長安侯夫人倒是也憤憤的咬著牙念叨著,說:“這群狗奴才,如今便是狗眼看人低,有他們后悔的一天!”

長安侯世子是長安侯府的世子,這是皇上皇后都知道的,若是這變了。可不是長安侯一句話說說就行了!這要看宮里的意思,允許不允許!長安侯夫人想到這兒,便是又挺了挺胸膛。說:“你們跟著我,到時候不要說話!”

“是……”幾個奴婢當然是有眼力價的,而長安侯夫人,在這府中能夠囂張跋扈這么多年,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她看著周圍的那些人。紛紛看向自己的眼神,也都了然一二。她看著正襟危坐的那老太婆。雖然心里不喜,但卻也跪下,說:“給老夫人請安了!”

老夫人看見她那張臉,便是就有些煩悶,直接揮揮手,那敷衍的態度倒是也不言而喻。她看著大夫人,便是直接開口:“你剛才又鬧什么?這府中倒是讓你弄得,一日安寧日子都沒有了!若是不能夠在這府中繼續呆著,便是讓長安侯給你在遠郊弄一個地方,你搬過去住算了!”

“老夫人這可不是我的錯啊!”大夫人聽見她這么說,連忙跪在地上,不敢抬頭。這可不是小事,誰都知道,這老夫人說的話,長安侯是聽的,若是她真的跟長安侯說上兩句,自己這安生日子算是到頭了

大夫人惶恐的跪在地上,嘴里也說不出什么了。老夫人看見她這樣,心頭一陣厭惡,她并不是真的要讓這個女人出去,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就算是在家里鬧成這樣,外面也是不知道為妙,老夫人此舉,只是想要警告一下這個女人,不要在她眼皮子底下這般的鬧著,她可不是長安侯,可不能忍這胡鬧的樣子

“你走吧,我不愿意看著你!”老夫人也不算是撕破臉皮,只是有些不耐煩的說著。大夫人也不敢多言一句,趕緊灰溜溜的走了。等出了門的時候,她便是看著自己身后的那院子,惡狠狠的說:“這老太婆,到底還有幾天的活頭,我看她到底是先閉眼,還是我先閉眼!”

大夫人這樣說著,雖然大逆不道,但是周遭卻仍舊沒有一個人敢出聲,看見她這樣,奴婢們也都是習慣了!老夫人看著她走了的樣子,也算是松了一口氣,旁邊跟隨著許久的老嬤嬤說:“這大夫人若是繼續鬧事,是不是……”

老夫人沒有說話,轉動著自己手中的佛珠,像是在算計著什么。這客居一品,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顧家,又是怎么一回事,她倒是要弄個清楚。

能夠在她老太婆的家里動手腳的,她倒是不會放過的!

白云寺里。

眾人都跟著劉太后跪在佛前,聽著住持帶著和尚誦經,只是住持在菩提樹下坐了兩天,未進半點水米,劉太后見其說了半個時辰后,臉色不大行,便出言讓住持先去休息,等明日再來聽佛經。

住持走后,幾個僧人帶著劉太后等人到了后院的住處,安排妥當后,便去準備齋菜。

大雄寶殿內就只剩下一些打掃的小沙彌了。

然后幾乎一看見秦政和顧清萱進來后,小沙彌機智的拿著掃把就走了,可見秦煞神的威名多么的傳千里。

顧清萱表示很淡定,與秦政一起走到了金碧輝煌的佛像面前。

“阿政,我去許愿了,你就在旁邊等我一下。”顧清萱松開了他的手,許愿是要下跪的,秦政怎么可能會跪著。而且這種事,都是女子來弄的。

秦政看了看她,淡淡地點頭。“嗯。”

顧清萱微微一笑,隨后虔誠地看了高高在上的佛像一眼,再跪在前面的蒲團上,雙手合十,在心里默念著。

“一愿親人平安。”

“二愿劉四、長璇、畫仙都能一生幸福。”

“三愿……和阿政一生相伴!”

許下這三個愿望后,尤其是最后那個,讓她臉上不由有些發燙。隨后她和秦政相識的點滴,像是放電影似的在她的腦海里回放著。每一幕都異常清晰,甚至每一個表情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心底涌出了絲絲甜蜜,隨后越來越多,像是要將她淹沒。

顧清萱不由自主的輕笑。但是突然,一個畫面突兀地闖進她的腦海中!

是那段時間長河!

在桃花谷里,那處寒潭里,還有上身地坐在池水里的秦政。

整個人沒有一絲生氣,最讓她鉆心疼痛的是,整個胸膛都被破開了,一顆心臟僅有一根經脈連著,掛在空中,而且還詭異的跳動著。

顧清萱立刻睜開了眼睛。渾身瞬間被汗水覆蓋,她能感覺到里衣已經黏在肌膚上了,一想到那個畫面。她呼吸都是艱難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秦政察覺到了她的異樣,立刻伸臂拉她起來,細細地看著盡是惶恐的小臉,聲音不由柔了起來,“小萱。怎么了?”

顧清萱抬眸看著她,淚水在她眼眶里打轉。雙手幾乎是下意識地緊緊抓住他的胳膊,聲音顫抖不已,“阿政,我……很怕。”

秦政看著她的眼睛,淚水將她的眸子都變得模糊了起來,可是卻倔強地沒有滑落下來,如此不安的她,他的心里也自責了起來,是他沒有把她保護好,她才會這樣不安的。微微低頭,挺直的鼻尖輕輕點了她的額頭,淡淡道:“小萱,沒事的。”

沒事?

怎么可能會沒事?

顧清萱手指捏著發白,原主也說了,那里是被截斷的時間長河,是未來要發生的事!

如今再看看秦政,突然覺得好像很容易破碎,只有臉上那如同羽毛一般拂過的清冷氣息在告訴她,自己面前的秦政是真實的,她很怕這一切都是一個夢。

“嗯,會沒事的。”顧清萱看了看無悲無喜的佛像,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情,微微踮起腳尖,臉頰親昵地貼在他的臉上,那溫熱的溫度,對她來說,很珍貴。

第一次這么主動的她,秦政眼底也閃過一絲笑意,雙臂放在她腰間,就想將她擁入懷里,可顧清萱像是知道他下一步動作似得,連忙后退了兩步,白嫩嬌俏的臉上透著粉紅,嗔道:“佛祖在看著呢。”

御座大人看了看旁邊的佛像,這東西的確礙眼極了,語氣有些不滿了,“他看不到的。”

“在這么莊嚴的地方,我們不應該心懷尊重嗎?佛是一個精神信仰,雖然看不到,但活在很多人的心里。”顧清萱認真說道。

秦政想了想她之前在主持面前說的那些話,心里更郁悶了,淡淡地問道:“你信佛?以前沒聽你說過。”

顧清萱很想翻個白眼,在佛祖面前還這樣問,秦煞神果然是——目中無一物!

“當然啊,你沒聽到我之前在主持面前說的話嗎,佛祖不是口中念著著,生活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修佛。”顧清萱笑道。

御座大人的臉更冷了,這下連那個佛祖也要跟他爭寵了嗎?

某只二貨顯然沒有看到自己的秦煞神越來越黑的臉色,依然敬畏地看著佛像,道:“心生萬物,在佛祖慈悲的目光里,再浮躁的心也會靜下來,心不動則天下萬事皆靜止,世間的許多煩惱也會沒有。”

顧清萱說的是真的,一開始腦中出現那個畫面,她心亂極了,可是當她看了看無悲無喜,慈悲渡人的佛像時,心就靜了下來。

“心不動……”秦政見她眼里只有佛像,眸子越發暗了下來。

一想到自己剛才許的三個心愿,看向佛像的目光,更加帶著敬畏了,顧清萱回頭看著秦政,笑道:“佛家的禪意果然了得。現在我的心真的靜了許多。”

秦政胸口氣悶極了,她就那么敬佛?

“阿政,你怎么了?”顧清萱奇怪地看著秦政冷淡的臉。她好像沒說什么不應該說的話吧。

“你心不動?”秦政淡淡問道。

“呃……心不動則萬物靜止嘛,就像熱天的時候,心靜自然涼,這是個減少煩惱的好法子呢。”顧清萱一說到這個,便含著笑意看著秦政。

秦政抿唇不語,右臂一伸,迅速地勾著她如細柳般柔軟的腰。往自己懷里一帶。

“你……”顧清萱睜大眼睛看著他,才張口欲言。櫻唇就被秦政的薄唇整個貼緊,腰上的大掌力氣越發大,她整個人已經被他牢牢的鎖在他寬厚的胸膛里。

而且腰上的大手也不自覺地揉捏著。

那一股淡淡的酥麻讓顧清萱身子一僵,連忙用手想要推開他。男子的力氣極大,豈是她能阻止的!

唇上沒有任何動作,秦政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腰上,顧清萱身子越發軟了,淡淡的癢從心底升了起來,慌亂中對上了他的眸子,原本就極為黑亮的眼睛此刻更黑得不見底了,比最濃郁的墨汁還要黑暗,還帶著一抹發紅的。

再這么下去。尤其是還在莊嚴的佛堂上,顧清萱想想就面紅耳赤,為了轉移秦政的注意力。只好伸出舌尖輕輕地碰了碰緊貼著自己唇瓣的薄唇。

果然,腰上的大手終于停住了動作,甜軟撩人的觸感讓秦政眼睛越發深諳了,唇上忍住不用力地貼著,本想允住那抹香甜,可顧清萱反應極快。牙關緊閉,一副怎么也突破不了城門的樣子。

腰上的手雖然沒有動作。卻依然用力的按住她的纖腰,固定住她的嬌軀,無論他怎么觸碰,就是無法突破城門,秦政眼底閃過一抹的血光,將力氣全都移到了唇上,像是失去理智一般,瘋狂地親吻著,要將她所有的呼吸都奪走,緊窒地擁著她。

那瘋狂的模樣嚇了顧清萱一跳,原諒她接吻也這么分心,可是秦煞神好不對勁了,簡直就是莫名其妙,而且呼吸也越來越困難了,顧清萱掙扎著想要轉過頭去,躲開他的薄唇,只是他的唇瓣如影隨形,緊緊地貼著她,力氣之大讓她有些痛意,心跳急速而癲狂了起來。

察覺到少女的躲閃,秦政并未理會,而且更加細細地而又瘋狂的在她的唇上碾壓,溫熱的舌在她的唇間輕輕觸碰著,不依不饒。直到顧清萱被吻到喘不過氣來,他才微微放開了她,松開了她的唇瓣,但沒有離太遠,兩人的唇相離不過一毫。

“現在,心還是不動的嗎?”感受著顧清萱急促的呼吸,秦政有種得意地感覺。他甚至都能聽到顧清萱劇烈的心跳聲,心情舒暢極了。

聽到這個問題,顧清萱終于明白秦煞神為何突然這樣了,是在怪她忽略了他嗎?

太小氣了!

“你……”憤怒地瞪著他,唇上的薄唇還未離去,她剛想開口控訴,秦政像是盯住了獵物的狼,不放過一絲機會,雙唇再次重重地壓了上去,趁著顧清萱說話的當口,舌尖送進了她的唇里,越過細滑的貝齒,與那抹軟到極致的粉紅交纏在一起。

里面的甘甜幾乎要喚醒他身體里所有的,不斷地吸吮,不斷的舔抵,狂熱地占領著她唇內的每一寸芳香。

越發明顯,秦政睜開了眼睛,看了看面前緊閉雙眼,滿臉嬌羞緋紅的小臉,深吸一口氣,終于放開了她。

他知道不能再繼續了,不然他絕對無法控制他自己。

顧清萱也睜開了眼睛,眸子里盡是迷離,隨后回過神來,惱怒著瞪著他,“太小氣了你……”

秦政默默地看著她,悠然道:“……沒有下次。”

顧清萱:“……”

秦煞神絕對是至今最悶騷的一只!

等到心跳平復了不少后,顧清萱才走出了佛堂,幸好僧人都知道秦煞神的兇名,沒有人敢來,不然就丟臉就大發了!

和秦政走到后院,兩名宮女就在門口等著,一見到兩人,連忙過來行禮,“參見秦大人,顧小姐。”

“你們……”顧清萱看了看秦政。很是疑惑。

其中一名宮女伶俐地說道:“奴婢是太后娘娘派來服侍小姐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需要奴婢帶您過去嗎?”

顧清萱自然是點頭。看了看秦政,道:“那我……先回去了。”

眼底的羞澀讓秦政看了心情很好,淡淡地點頭,冷冷地掃了兩個宮女一眼,宮女立刻恭敬的抵著頭。

“有什么事就來找我。”秦政伸手摩蹭著她的面頰,低聲道。

忍不住偷偷抬眼的宮女看著整個心都醉了,羨慕不已。

“嗯。”顧清萱嘟著紅唇。伸手拍下了臉上的大手,轉身便走。

兩個宮女自然是跟了上去。

劉太后房間里。代王妃帶著彩蝶郡主服侍劉太后用午膳,代王妃瞧了瞧劉太后,一想到今天顧八那樣壓著所有人,心里簡直是難受到了極點。“太后。”

“什么事?”劉太后放下了筷子,微微皺眉,吃個飯還有事了。

代王妃含著笑意,問道:“太后,您對顧八是怎么看的?”

“顧八……”劉太后一聽到這個名字,也不由沉默了起來,她一直很看不起顧八,可是今日她卻在顧八的身上,找到了他的影子。而且顧八看起來似乎并非愚笨不識大體之人,不可否認她對顧八的印象有了一絲變化。

見劉太后沒有說話,代王妃笑意更深了。她就說,顧八以為憑著今天的那幾句話就能得到太后的心?真是太天真了,代王妃試探地問道:“太后,您不會真把顧八配給阿政吧?”

劉太后沉吟了片刻,才道:“阿政還未行冠禮,這事不急。而且顧八年紀還小。未來變化多端,多說無用。”

代王妃自然聽出來了。劉太后還是對顧八沒有很滿意,立刻趁熱打鐵道:“太后,不是我多嘴,實在是顧八身份太過低微了,她的出身擺在那里,雖然永安公立下了不少軍功,可也從是田地里走出來的野路子將軍,他們的血統能高貴到哪里去?您想想阿政,他可是您費盡心血一手養大的,您對他的期望誰不知道,阿政也很爭氣,為您分了不少憂,阿政又是皇室之人,是齊王唯一的血脈,齊王的王位只有他才能繼承,怎么也得娶一個真正出身高貴,血統高貴,知書達理,溫婉賢惠的貴女吧!”

“顧八不過是一個野丫頭,一張嘴倒是能說會道,只是到底是落了下乘,真正拿的出手的本事卻是一樣也沒有!就算是我,看著也不滿意啊,更別提九泉之下看著阿政的齊王了。齊王是在戰場了為了大秦而死的,若是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個兒媳婦,估計會不瞑目啊!”說著,還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盡說些胡話!”劉太后嚴厲地瞪了她一眼。

死不瞑目這句話也是能隨便說的?還說顧八不識大體,代王妃又能高貴到哪里去?

彩蝶郡主見自己母親被叱喝,連忙柔聲哄著劉太后,“太后,母妃只是一時情急,您知道的,母妃一直很疼愛阿政哥哥,所以才會關心則亂。”

聽著柔柔軟軟的聲音,劉太后的怒氣才淡了不少,“算了,你們都回去吧。”

彩蝶郡主神色也是一僵,一般這個時辰,劉太后肯定會被她說的開懷大笑的!

肯定是顧八,就是她搶了自己的風頭,劉太后此時肯定一直在想著顧八的事,所以才對她愛理不理的!

彩蝶郡主面上自然是柔美的微笑,與自己的母親,一同退下。

“母妃,您以后少在太后面前提顧八了。”彩蝶郡主不滿地看著代王妃。

代王妃本就在劉太后那里受了氣,沒好氣道:“我替不得了?”

“當然不是啦,母妃您別生氣。母妃您想想,您這么高頻率地在太后面前提顧八,您知道意味著什么嗎?”彩蝶郡主柔聲地道。

“意味著什么?”代王妃明顯沒有想到這個。

彩蝶郡主笑道:“若是我時常在您的面前提同一個人,您會怎樣?”

“自然會死死的記住啊。”代王妃一說完,便知道彩蝶的意思了,愣了愣。“是了,如果我一直在太后面前提顧八,太后反而更會記住顧八。這樣反而是幫了她。畢竟太后是個極有主見的人。”

“所以,您這樣不僅不會讓太后厭惡顧八,反而會對顧八更加印象深刻!”彩蝶郡主折下了一條枝葉,將葉子一片一片的摘下來,再狠狠地扔在地上。

“那……我知道,既然是要讓太后厭惡她,那就得讓她做出讓太后厭惡的事來!”代王妃不是個混的。她在代王府也是一把刷子。

彩蝶郡主笑了笑,道:“母妃英明。”

“還是彩蝶聰慧。”代王妃看著自己的女兒。很是滿意,她覺得她這一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生了兩個如此優秀的兒女。

“母妃,您先回去吧,彩蝶還有一些事要去辦。”彩蝶郡主甜聲道。

代王妃向來對自己子女很是自由。便點頭,“正好,你去消消食。”

顧清萱剛來用完午膳,就見宮女綠竹慌慌忙忙地跑了進來,道:“顧小姐!彩蝶郡主來了,在門外候著呢,您快去迎接吧。”

在這里,顧清萱可以說是身份最低微的,這些貴女幾乎每個人都封了封號。

彩蝶郡主?

顧清萱心里一緊。彩蝶郡主看著秦政那毫不掩飾的愛慕和,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只是她跟彩蝶郡主根本談不上交情。這彩蝶郡主可謂是不請自來。

但是人家是郡主,是封了爵位的,她不過是一公爵府里的小姐,實在沒有不給面子的地方,就算彩蝶郡主不讓人來通報,她也是要出去的。這禮數一定得做好了。

顧清萱也沒有什么好準備的,就這么直接走了出去。

彩蝶郡主外面披了一件藏青色袍子。玉手端正地放在自己的腰間,靜靜地看著這里的房間,打量著,似乎在同自己的在比較,這一比較,彩蝶郡主更加氣憤了,顧清萱住的跟她和母親住的屋子差不多的布置,但是顧清萱是一個人住,她卻是和母親兩個人呢擠著住!

劉太后果然已經在慢慢偏心了!

看見顧清萱出來了,彩蝶郡主向來不會在比自己弱的人面前裝純真柔弱,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雖然也算的上漂亮,但比她的容貌要差上不少,氣質也沒有她高貴出塵。

只是瘦下來的顧清萱,整個人都纖細極了,尤其是被腰帶束著的腰肢,如細柳一般不盈一握,臉上帶了淡淡的笑容還有恰到好處的恭敬,“參見郡主。”

“起來吧。”彩蝶郡主做足了排場,過了好一會兒,才讓顧清萱免禮。

顧清萱不置與否,依然恭敬地看著她,彩蝶郡主不愧是養尊處優慣了,皮膚細白/粉嫩,眼睛很大,很好看,兩灣柳葉眉細細的,很是嬌俏。

彩蝶郡主看著她,笑道:“當年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可沒想到你會有這樣的福氣……”說著,走了進來,“聽說你是最近才變了一個樣子的,不過我還是喜歡你以前的那個樣子,顧八,不如你再吃成一個胖子吧,我答應你,會讓你享盡富貴的。”

這是在暗示自己不要和她搶秦煞神嗎?

顧清萱垂眸暗暗尋思。

這絕對是來惹事的,但是她還不能趕她出去,而且最主要的是,代王妃有沒有跟著來?

她可不想對付兩個,而且這兩人身份高貴,她有話也不敢說的。

這樣一想,顧清萱便試探著問道:“郡主,就您一個人來嗎?”

“對你,本郡主還要帶幫手嗎?”彩蝶郡主美眸里盡是不屑,在顧清萱的面前,她徹底地卸下了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偽裝。

聽到她這樣說,顧清萱放了心,低著頭,等著彩蝶郡主的話。

“顧八,你就不清本郡主進去坐坐?”彩蝶郡主本想進去后慢慢來,可是又想到好事多磨,還有自己來這里的目的,便放軟了語調,道:“顧八,你小時候也跟我見過一面。我知道阿政哥哥是個完美的男子,可是你知不知道阿政哥哥過的也很辛苦,他有的只是太后的疼愛,他為了你一次一次的忤逆太后,你這是在還他!你忍住看著他惹怒太后,被太后責罰?然都是見風使舵,落井下石的,阿政哥哥本就仇敵眾多,那個時候,你能為阿政哥哥做什么?”

“顧八,我求求你,你放過阿政哥哥吧。我跟阿政哥哥是從小就有的情分,你是比不了的,你這樣到最后只會害人害己。”彩蝶郡主是恨極了顧清萱,但也不能不放緩了聲音,如果能勸退是最好的,如果不能……就不要怪她了!

她雖然十二歲,但代王府里的陰暗,讓她很早就開始攻于心計,不然年幼的她怎么能在短短幾天之內得到劉太后的疼愛呢。

“郡主。”顧清萱看著她,淡淡道:“我是不會和阿政分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