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婢子躲在墻邊的大樟樹下,豎起耳朵去聽,總算是聽了個八九不離十。”春杏回想起自己躲在樹下,與葉慕賢和鐘浦只有幾步之遙的驚險場面,就覺后怕。
“嗯。”薰然闔著眼回應了一聲。
春杏咽了咽口水,繼續道:“婢子聽鐘管家同大郎說什么高坦沉歇了兩日終于有了動靜了。大郎便問那高坦是不是與什么人見面。鐘管家說他們派去監視高坦的人今日一早終于看到有一個背著包袱的中年男子敲響了高坦家的門,然后進去之后一呆便是半日,直到午時過后才出來,于是,監視高坦的人便有一人跟著這人,發現他住在如歸客棧,還住在天字一號房,是個極有錢的主。”
春杏一邊說著,一邊瞧著薰然的反應,見她面不改色,便又繼續說道:“那人花了些錢,四下打聽,才從客棧掌柜口中得知此人姓張,昨個剛從長陽城來。”
長陽城,聽到此處,一直閉目不語的薰然忽地睜開了雙目,撐著腦門的手輕輕扯了扯鬢發。
竟是長陽城來的,難道和徐家有關?
同行相忌,同為制香世家的徐家難保不為了名利使出一些陰招來。
想到這,薰然慢慢坐起了身子。
春杏連忙伸手扶她起來。
“之后呢?阿爺怎么說?”薰然問道。
春杏連忙回道:“大郎似乎很驚訝,過了好一會兒,才讓鐘管家再派兩個人手,盯牢如歸客棧那個人,若是有必要,可直接隨他回長陽。”
“看來阿爺同我想的一樣。”薰然自言自語,眉宇卻漸漸舒朗開來。
只要不是葉氏族人,想必父親就不會為難,此事便好解決。
春杏不知道薰然所謂的想的一樣是什么意思,但她對此事很好奇,忍不住問道:“娘子,不知這高坦是誰?為何大郎要讓鐘管家監視他?”
薰然抬眸,想起春杏在慈云庵時也是如此口無遮攔,現在又多嘴打聽主子的事,有些不悅,皺眉低喝道:“春杏,你今日話太多了。”
春杏心中一驚,連忙垂首斂眸道:“娘子息怒,婢子錯了。”
薰然見她害怕緊張的樣子,心頭一軟,放緩了語調道:“春杏,口為禍福之門,所謂‘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切莫害人害己。”
春杏連聲說道:“婢子記下了。”
薰然有心多說兩句,卻又憶及當年重罰春杏導致其重病的事,心中有愧,嘴唇翕合,終還是作罷。
“春杏,喊春麗、春芬兩個丫頭上車吧,天氣怪熱的,別在下頭走,中了暑氣。”薰然已經聽到了她想聽的,沒必要折騰那兩個小丫頭。
春杏見薰然沒有繼續責備她,心中竊喜,高聲哎了一聲,掀了車窗帷裳沖著走在車后頭的兩個小丫頭喊道:“春麗、春芬,娘子喊你們上車。”
兩個走得滿頭大汗的小丫頭一聽高興壞了,提起裙子就小步跑了上來。
老姜頭穩穩地將車停下,讓她們爬了上來。
車子又行駛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終于到了葉府大宅。
春麗先行下了車,吩咐著門房備上軟轎,抬著薰然進了府。
進了芙蓉居,薰然一落腳,就覺著不對勁,待春芬打了簾子,春杏扶著她進屋后,她就更覺不對了。
“春柳呢?”薰然環視屋內,不見春柳身影,心中便莫名不安起來。
這才驚覺剛剛覺著不對勁似乎就是因為自己進府,春柳沒來相迎。
“許是還睡著?”春杏猜測道,但心里頭也覺得有些不對勁,春柳的性子她最清楚,只要能撐著絕不會躺下,更何況,娘子的事她最上心,估摸著這個時辰娘子該回來了,她也不會睡著不起來。
“春麗,你去春柳屋里瞧瞧。”薰然一邊瘸著腿,由春杏攙到了榻上坐下,一邊吩咐。
春麗趕緊去了。
片刻后,春麗回來稟報,春柳不在屋里。
“其她人呢?難道院子里一個人都沒了嗎?”薰然面有慍色。只覺得這丫頭怎么如此木訥,沒見到春柳,就不能問問在院子里的那幾個。還有院子里那幾個,她做主子的回來了,怎么也不知道過來稟報。
春杏見春麗仍低著頭愣在那,不由地也心急起來,出言提醒道:“還不去找個人問問。”
春麗這才回過神,慌里慌張地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領來了負責灑掃的小丫鬟春蘋。
春蘋一見薰然,怯生生地請了安,顫聲說道:“娘子,春柳被趙嬤嬤喊走了。”
“什么?”春杏不由一聲驚呼,一顆本就不安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薰然怒視著春蘋,沉聲問道:“為何我剛進屋時你不來稟報,這等重要的事還得我來問你?”
春蘋哆嗦了一下,怯怯說道:“婢子不敢,婢子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不敢隨意來與娘子說。”
“你……”看著春蘋一副不經事的樣子,薰然氣不打一處來,自己院子里除了兩個大丫鬟,這幾個小的怎么就沒一個省心的。
“還不快說到底是怎么回事?!”薰然此時懶得訓誡她們,小丫鬟有的是時間慢慢磨,現在還是先問清楚事情經過才是,但因心中焦急,語氣便分外嚴厲了些。
春蘋年歲小,又極少進屋服侍,見此情景,嚇得直哭,邊哭邊道:“半個時辰前,泰安院的趙嬤嬤過來,說是老太爺讓春柳姐姐去回話,春柳姐姐便跟著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婢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薰然擰眉沉思,祖父把春柳喊去做什么?
難道是因為三嬸娘說她小時候害她滑胎的事被自個兒和春柳聽見了?
三嬸娘來鬧這件事已被傳得沸沸揚揚,難保里頭的內容被人傳出去,若是落到祖父耳中,自然是要封口的!
封口二字在腦海中跳將出來,讓薰然的心也跟著狂跳起來。
“快,快,去泰安院。”薰然急得忘了腳傷,慌慌張張就站了起來,結果一陣劇痛傳來,險些就跌了出去,幸好春杏反應敏捷,及時扶住她。
“娘子,您這樣,如何去得了泰安院!”春杏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春柳會被泰安院喊去,但見薰然的樣子,定不是小事,心里頭也是急得不行,卻也不能讓薰然硬撐著過去。
那泰安院建在山坡上,薰然帶著腳傷,怎么上得去。
“備軟轎!快!”薰然朝著春麗喊道。
春麗本就膽小,但見娘子如此慌亂,頓時驚得怛然失色,沒頭沒腦地就沖了出去。
頃刻間,就聽門外一聲怒斥:“賤婢,慌里慌張的做什么!”
謝謝櫻崎岷楟贈送的2個平安符、謝謝逝去獨舞贈送的香囊、謝謝剪冬雪、魏語諾函贈送的平安符。
推薦青金豆的《豪門渡靈人》:不一樣的女法師,不一樣的靈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