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紫身子一縮,還不知事情的緣由,連忙放下手中的茶盞,退了出去。
等她去錦林院時,顧府的馬車剛停在了沈府,沈容直接在前院喊了季揚。
有季揚對付顧行之,無須用盡全力,顧行之就得敗在他手下。
“你一會隨水袖走一趟顧府,顧家公子想去從軍,你只要讓他知道,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便好。”沈容又怕季揚出手重了,隨即叮囑道:“別下手太重了。”
季揚在沈府閑了幾日,好容易沈容吩咐一件事情,他得意的揚了揚眉頭:“姑娘放心。”
季揚的性子太野,沈容顧忌他打紅了眼,停不下來,故而又問:“田良呢?讓他同一起去。”
田良穩重,若真出了什么事情,也能攔的下來。
季揚左右看了看,瀟灑道:“出來吧。”
沈容正納悶,眼前就閃過一道黑影,定睛一看,田良已經穩穩的站在她身前了,拱手鞠身:“姑娘,屬下在。”
沈容微微張了張口:“你不會一直就在我身邊罷……”
“屬下自然時時保護姑娘周全。”
聞言,沈容心里頭有種怪怪的滋味,這么說來,這兩日,她與顧行之見面,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雖說田良是奉謝鈺之命保護她,但她感覺自己被監視了一樣,倒也不是她心虛,她頓了頓,左右謝鈺快回來了,她也沒必要再說。便道:“那方才我的話你也聽到了,一會你同季揚一起。”
“屬下明白。”田良聲音清脆洪亮的回道。
水袖拿眼瞧了兩位俠士,遂道:“多謝沈姑娘,多謝兩位俠士。”
這罷,水袖隨著她過了沈府內宅。
流紫提心吊膽的從錦林院出來,側臉一瞥,就看見了遠處徐徐走來的沈容一行人。
連忙小跑過去。隔著老遠。就喊道:“三姑娘,三姑娘,三姑娘請留步……”
“姑娘。是老夫人身邊的流紫。”如意先聽見了動靜,附在沈容身后低聲道。
沈容放慢了步伐,流紫這么急著過來,看來福華院那邊是有了什么動靜。
“三……三姑娘。老夫人請您去福華院一趟……”流紫氣喘吁吁的停在她面前,含糊說。
“這么巧。我正要去福華院看祖母呢。”沈容笑言,點頭讓流紫在前面帶路。
如意則是討好的上前:“流紫姐姐,老夫人這么急著要見三姑娘,可是有什么大事?”
如意是劉嬤嬤的女兒。流紫自然要給幾分薄面,她小心翼翼的出聲:“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不過老夫人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一會三姑娘得小心著說話。別再惹怒了老夫人。”
如意心有疑慮的點頭,退到了沈容身邊:“姑娘……”
“我知道了。”流紫的聲音雖低,但足以讓她聽見,她微收下顎。
這幾步路,水袖走得兢兢戰戰,生怕自己卷入了沈府的紛爭內,有些遲疑:“既然沈老夫人有家事要處理,那奴婢就不便入內了。”
沈容莞爾沉吟:“如意,你先帶水袖去一旁的耳房候著。”
入了福華院,流紫先打了簾子通傳,老夫人涼薄冷淡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愣著作甚!還不趕緊滾進來!”
流紫身子一哆嗦,連忙請了沈容進屋。
沈琳站在老夫人下首,眼間盡是得意,看向沈容時,挑釁的揚起了眉頭,
沈容只是掃了眼漣漪,她垂著腦袋跪在地上,地上粉瓷茶盞的碎片還未收拾,她這才轉而將目光落在了上首羅漢床上的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珠寶發簪戴滿了發髻,縱有白粉敷面,也掩不了她面色陰沉鐵青。
渾身上下散著陰郁,她一手撐在旁側的矮幾上,眉梢微挑,看著沈容,沈容遂跪在地上給老夫人請安:“阿容給祖母請安……”
“請安!請安!我哪能安得了!你究竟在外頭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說!”
老夫人厲聲截斷了她的話,另手撐著的拐杖直直指著沈容。
“三姐姐,你就別瞞著了,你要是當真與顧公子兩情相悅,那還不如早早的稟明圣上,免得到頭來落得一個不貞不潔之名,還累了謝二公子。”沈琳掩不住眉間的笑意,陰陽怪氣的脫口道。
聞此,老夫人臉色更加陰沉了。
她怒不可言的瞪向沈容。
沈容可笑的看了眼沈琳,“五妹妹,說話時先捋直你的舌頭,什么話都講一個理字,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污蔑我一通,也不怕遭了報應!”
“你!我看你是心虛!祖母,漣漪就是證人,我不敢信口雌黃!”沈琳漲紅著臉,自圓其說。
老夫人惱怒的瞪著她們,用力拍在矮幾上:“你們兩個一人一句!當我是死的?!”
“孫女不敢。”沈琳立即跪在了地上,聲音低軟了幾分。
“老夫人,您先消消氣,聽聽三姑娘怎么說,那漣漪不也說了,沒看見什么,不過是瞧著三姑娘從顧公子的院子出來罷了。”劉嬤嬤小心的給老夫人順著脊背骨,聲音輕緩的像細細流水。
老夫人斜睨了跪在地上的沈容:“你可是去了顧公子的屋?”沈容剛點了頭,一旁的沈琳就激動的出聲:“祖母,您也聽見了,我沒騙您,三姐姐可不就是與顧公子待在一起,孤男寡女的,誰知道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這讓謝公子知道了…英親王府的臉面………”
沈容一把將沈琳拎起,緊拽著的她的衣領,毫不費力的甩了她一巴掌,又瞥見老夫人目瞪口呆,怒著要呵斥,她已經先道,“你說我也就罷了,你是沈府的人,我自會顧著沈府的面子,幫你遮遮掩掩,可英親王府豈是你能說的!謝鈺是我未來的夫君,與你何干!你口口聲聲污蔑我,欲意何為!”
老夫人正要出口說的話,一一被頂回了嗓子眼,氣的臉紅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