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丫鬟

第三百二十五回 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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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回山雨欲來

林西冰涼的四腳慢慢有了知覺,被褥上陌生又熟悉的味道,一絲絲鉆進她鼻子。

一個單身的男人,要不要把床熏得這么香。

林西撇了撇嘴,強笑道:“沒事,就是來看看你,夜里睡覺身邊可有女人?”

話音剛落,一股熱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林西全身汗毛豎起,嚇得脖子一縮,忙道:“師弟做什么?”

林北嘴角一翹,伸手將另一側的被子替林西掖掖好,道:“讓你失望了。”

林西只覺得自己的心微微攣縮了一下,心跳得呯呯。

妖孽啊!將來也不知哪個有福之人,能將這妖孽收下。將頭輕輕靠在林北的手臂上。

“有些累,想找個人說說話。”

林北心中一痛,手慢慢環在她身后,輕道:“累了,那就睡會吧,等天亮了,我送你回去。”

林西慢慢閉上了眼睛,似笑非笑道:“我睡飽了過來的。”

“走了多久?”

“一個時辰不到!”

林北也不急,耐心的與林西說著閑話。

“師弟,老爹他到底是什么人?”忽然冒出來的一句話,令林北措手不及。

林北昂起頭,眉心緊擰:“好好的,為什么忽然問這個?”

“師弟,我覺得你和老爹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和師姐。”

林北低聲道:“你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

林西垂了眼簾,苦笑道:“這種感覺一直就有。只是不敢問,怕問出口了,傷了老爹的心。他這一生,為了我娘。為了我,過得不容易。我不想讓老爹傷心。”

林北把她的頭,靠在他肩上,輕聲道:“小西,師傅他……是這個世上最好,最重情誼的男人。你要信他。”

林西默然許久,才幽幽道:“師弟。人糊里糊涂的活著。有時候是一種幸福,有時候也是一種負擔。”

“你今天是不是見了什么人?”林北一聽話音不對,皺眉道。

“剛剛柳柏梅來找我。問了些父親的事。”

林北眼光一寒,臉色有些難看。

“后來,他說找錯了,就走了。可是。我躺在床上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師弟。老爹他是哪里人?”

林北偷偷松出一口氣,含糊:“老爹他是哪里人,我也不知道。我來林家的時間最晚,老爹他從不跟我說這些。”

“當真?”

“當真。”

林西正欲再問。卻見林北驟然變色道:“什么人?”

“回世子,外頭有個蒙了面的女子,說要求見世子爺。”

“可有姓名報上?”

“回世子爺。來人不肯報上姓名,也不肯露出真容。”

“不見!”林北不假思索道。

林西心中的煩郁一掃而光。似笑非笑道:“師弟,有奸情!”

“胡說什么?”

“那為什么不見?”

林北深看她一眼:“小師姐想見?”

“想見!”

“既然你想見,那就見見罷!”

林西看著眼前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女子,用胳膊推了推林北。

林北清咳一聲道:“姑娘是何人,找在下何事?”

來人一雙眼睛落在林北身上,眼中的熱度似要將人融化。她將斗蓬脫下,將臉上的面紗卸下,露了一張清艷無比的臉。

林西,林北驚出一身冷汗。

“宋小姐,怎么會是你!”林西失聲叫道。

宋夕對她的話恍若未聞,走到林北跟前,輕聲道:“林北,深夜前來,只想問一句話。”

林北唇角微沁,眼角余光卻在林西臉上:“宋姑娘但說無防。”

宋夕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道:“那個女子,她知道你的心思了嗎?”

林北淡笑:“尚未!”

“你……打算再等下去嗎?”

林北點頭:“等!”

宋夕眼眸一暗,卻展顏笑道:“林北,我也打算如此!”

“宋姑娘!”

林北臉色一沉:“請姑娘三思而后行。”

宋夕目光堅定:“我心已決!”說罷,再不猶豫,將面紗覆上,斗篷遮起,輕快而去。

“師弟,她說的那個姑娘是誰啊?”林西再笨,也聽說了這話里的深意。

宋夕對師弟一往情深,偏師弟心里藏了個人,這人是誰,林西不得而知。看師弟的樣子,應該是極喜歡的。

林北笑笑,拉過她的手道:“夜深了,我送你回府。”

林西欲言又止。感情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師弟不愿意說,她自然也不好多問的。

心中閃過一絲黯然。師弟年已十八,按理早該談婚論嫁,遲遲未有動靜,會不會是因為老爹臨終的囑托。

林西渾渾噩噩回到侯府,渾渾噩噩爬上床,腦海里始終浮現林北與宋夕的兩句對話。

她想知道師弟等的那人是誰;

她還想知道自己的終身大事,是不是成了師弟遲遲不與對方表白的負擔。

這一夜,林西睜著眼睛思慮到了天亮。

與林西一樣睜著眼思慮到天亮的,還有柳柏梅。

他躺在床上把林西的話細細的回憶了一遍,發現了許多漏洞。

作為親生女兒,居然連父親祖籍哪里都說不出來,這顯然是說不過去的。

而且這個林宇像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既無父母兄弟,又無親朋好友……不得不讓人懷疑。

柳柏梅想了半天,終究一無所得,卻又不甘心就這樣放棄,索性穿了衣裳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

柳柏梅的拳打得虎虎生威,把旁屋的文睿浩驚醒了。

文睿浩打著哈欠,心懷不悅道:“這有何難。他在林家村生活多年,林家村見過他的人不在少數。回頭找個畫師,花點銀子,把畫像畫下來,然后暗下派人送到老太太手里,讓老太太辨認一下,不就得了。”

柳柏梅豁然開朗,大呼妙計。

文睿浩不屑道:“這世道哪有女兒對父親的事情。一問三不知的。那林西一看就是在騙你。我勸你還是多在她身上下下功夫。林宇雖然死了,總有遺物留下吧,那青龍明月刀不會也陪葬了吧。”

柳柏梅一聽這話。想著那三間屋子空空如也,不勉又起了疑心。

文睿浩打著哈欠,拍拍他的肩道:“我就說莘人狡猾,心眼比那篩子還多。依本王之見。還需順著蛛絲馬跡慢慢尋。”

柳柏梅目光熠熠閃光。

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照進宋宅,只聽得一驚尖叫響徹整府邸。

“夫人。夫人不好了,夫人,大事不好了!小姐……小姐不見了。”

杜氏剛拿起調羹用了一口燕窩粥,一聽這話。手中的調羹應聲而碎,人直往后仰。

而此時太后李妍剛穿戴好朝服,正欲扶著春陽的手打算上朝。

夏公公打著拂塵匆匆而來。

“回太后。宋府出事了。”

李太后斜看他一眼,淡淡道:“何事?”

“宋家大小姐。留下書信,離開出走了。”

“什么?”李太后勃然變色,厲聲喝道。

與此同時,林北也收到宋夕離家出走的消息,俊眉擰作一團。

宋夕的身份非比尋常,其背后站著的是宋年大將軍。倘若宮中由此牽怒大將軍,必會引起軍中大亂。軍中一亂,魏國便可伺機而動,如此一來,莘國必亂。

退后一步來講,宋夕這一出走,無異于打了皇室一記響亮的耳光。太后并非大度之人,君臣之間這個裂痕一旦出現,只有越裂越大,太后此時不動,日后也肯定要動,

林北震驚的同時,聯想到昨日宋夕的言行,心中百般滋味。他當即命人暗下在京城的街道巷陌打聽,并書信一封給靜王。

靜王的信剛剛送出,林北沉思許久,還是匿名往相府去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話“合,則兩利,疑,則兩敗!”他相信以高相的算計,必能體味出這句話的意思。

從這日起,林北便更忙碌了,連林西尋他,十次有八次尋不到人。山雨欲來風滿樓,他必要做好萬全的準備,護住他要護的人。

文睿浩和柳柏梅收到這個意外這喜,已是兩日后。兩人簡直欣喜若狂。只要宋夕不嫁給皇帝,那么宋年那里,他們就有辦法可想。

兩人商量半天,決定將此好消息傳到魏國。

柳柏梅又連夜去了趟林家村,花重金買通幾個貪小利的村人,畫下林老爹的畫像,派可靠的人偷偷送往柳家。

林西得到消息后,忽然對宋夕生出無限敬意。這世上的女子,極少有人能將后位視作糞土。若不然,也不會有那么多的后宮女子,為個位份爭個你死我活。

宋夕說棄就棄,對師弟必是真愛無疑。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師弟啊師弟,你這張臉害人不淺啊!

林西著實替宋夕惋惜了幾日。

太后欽定的皇后人選,留下一封書信離家出走,震驚四座。禁衛軍追出數百里也未曾尋到。此事像龍卷風一樣,席卷了整個莘國大地。

有傳言稱,杜夫人一口氣未曾上來,已病倒在床。

也有傳言稱,太后在朝庭上大發雷霆,令禁衛軍軟禁了宋府。

更有甚者,稱宋家小姐并非離家出走,而是與人私奔。凡此種種,不一而足。人們紛紛猜測宮中有什么旨意出,宋家到底是個什么下場,后位會不會易人時。

高相進宮求見了太后。

無人知道這兩個跺跺腳,就能使莘國九州為之一震的人秘談了些什么。只知道那日過后,宋家府邸四周確實多了許多帶刀侍衛。不光是宋家,連魏國使團下塌的地方,也都守衛森森。

與此同時,禁衛軍連夜派出數百位好手。護送禮部郎中去西北軍中。

至此后,帝,后二人再沒有半分動靜,立后一事,只字不提。然耳聰目明的官員悄然發現,皇帝并沒有想象中的暴怒,反而上朝時。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朝堂之上。太后與高相意見出奇的一致,兩人牢牢把控著莘國的朝政。

一個月后,禮部郎中帶回了宋將軍的罪己詔。稱自己教女無方,令皇室蒙羞,罪該萬死。

太后令內侍在早朝上宣讀了宋年的罪己詔。就在眾人踹踹不安等待太后雷霆大怒時。高相下跪替宋年將軍求情。

高相一跪,朝中文武大臣跪了一大片。太后順勢而下。命宋將軍堅守邊防,加強操練。以固國體。

在群臣的三呼萬歲聲中,宋夕拒婚一事就被輕輕放下。

宋夕不知去向,后位懸而未決。京城各大世家一致將目標對準了這塊肥肉,暗下走路子求到了高相府里。

此時正逢年底。各路官員進京送年禮,相府門前原本就車水馬龍。如此一來,送禮的人更是川流不息。

明道二年的新年。就這樣悄無聲息的來到了。

林西這個新年,過得極為無趣。

祖父解了禁足后。三天兩頭的往宮里跑,且一呆就是一整天,林西想找他下個棋,也常常找不到人。

而此時夫人錢氏忙著過年事宜,李鳳津已嫁,大奶奶禁足稱病不出,**奶幫襯著錢氏理家,三位爺平常就極難見到,更何況逢年過節,自有相熟的狐朋狗友約著一同尋歡作樂。

于是整個侯府,就剩下林西一個閑人。

林西閑來無事,便常往靜王府去,偏十次有八次找不到林北的人。心下有些失落。看來師弟除了賺銀子外,余下的時間都去哄那個女子了。

林西覺得無趣之及便到宮里廝混。

哪知宮里那一對整天膩歪在一起,皇帝不像皇帝,貴妃不貴妃,與新婚夫婦一般無二。林西這個锃亮的電燈炮,實在的有剎風景。

無奈何,林西只得往長門宮廝混,只把太后老人家喜得見牙不見眼,整天小西長,小西短,金銀珠寶流水一般的賞賜了下去。讓林西收入頗豐。

此時的林西,在宮中已如無人之境,沒有人敢攔這個太后當眼珠子疼的人。

新年一過,春閨隨即而來。

高子瞻不負重望,拔得頭籌。半月后殿試,高子瞻奮筆疾書,一鼓作氣完成了錦繡文章,被皇帝欽點為狀元。至此,莘國歷史上,頭一位三元及第的狀元誕生,名震九州。

高府二少爺高子眈也算爭氣,位于二甲百名之后。雖成績平平,奈何人家出身擺在那里,引得眾人唏噓。相府詩禮大族,果然兒子個個出眾。

而那個秋閨名列前茅的書生林北,卻因為在殿試上,公然睡大覺,而名落孫山。

三元及第后的高子瞻被皇帝欽點入了翰林,受七品編修。相府大擺流水席十日,一時間府門口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而此時,更為熱鬧的是高子瞻的婚姻大事。

他與夏氏的關系,因為夏氏執意不肯讓她娶林西,而徹底撒破了臉,往日里母慈子孝的情景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兩人的對立。

主子之間的對立,看得最清楚的當屬府里的奴仆。這些人依附高家活著,早已練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誰都不是傻子,都知道大少爺將來,才是相府的當家人。這些人審勢度勢后,毫不猶豫的站在了大少爺這一頭。

正陽此時已出府兩個多月,一直未有消息傳來。夏氏無心理會府里瑣事,只一心等著正陽將事情查清楚,再作打算。

所以夏氏在這場戰役中,明顯落了下風。要不是仗著相爺的寵愛,只怕日子難過。

春日暖陽,百花盛開。

這日秦國夫人楊氏,由小孫女楊蕓扶著在園中賞花。楊蕓與高府議親不成,親事被耽擱下來。

楊老夫人無可奈何,在此次入京參加春閨的學子中,精挑細選了一位家世,人品都極為出眾的學子,兩家連庚帖都交換了,正打算把婚事敲定,哪知臨了那府里打聽到她與太后往日的恩怨,把庚帖退了回來。

這事令楊蕓頗受打擊,一病不起,這幾日才有好轉。

秦國夫人府的園子極大,假山流水一應俱全。老夫人才走幾步,就見貼身丫鬟一臉興奮的跑來:“老夫人,老夫人,大爺回來了。”

秦國夫人心頭一驚,忙不迭道:“快,快……扶我回去。”

“老太太,孫女扶你!”楊蕓上前挽住。

秦國夫人將她一推:“不必。”

楊蕓見老夫人急著去見大哥,心下不勉有些狐疑。

大哥自年前出府后,一晃已有兩個月不曾回府,府里眾人都不知他去了哪里。

這會老夫人連她都避開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且說楊老夫人急著回了房,看到大孫子楊帆焦灼的在房里踱步,忙摒退了下人,獨自柱著拐杖進去。

楊帆見老夫人,心頭一熱,撲通跪下,實實在在的磕了三個頭后,才扶著老太太坐下。

楊老夫人見大孫子又黑又瘦,眼淚就掉了下來。

楊帆心里像著了火一樣,也顧不得勸,忙道:“老太太,事情有眉目了。”

楊老夫人擦了淚,迅速道:“快快道來。”

楊帆起身,猶不放心的往外頭看了幾眼,壓低了聲道:“老夫人,孫兒打聽到,李英杰并非是李太后真正的表親。他們倆年輕的時候,曾訂過親。”

“啪”的一聲,楊老夫人手里的佛珠應聲而落。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未完待續)

ps:五千字的更,書友們笑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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