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水鬼一直是挺有貓膩的。
倒不是說人家收銀子，基本上這個銀子，也是默許的，而且是人家家長自愿給的。
徐大媽說的，是另有其事。
其實每年劃龍舟掉下學子，還是挺正常的。
有些是正常落水，有些則是有陰謀的了，當然了，有的時候陰謀未必能夠實現，端看天時地利人和。
不過，無論如何，人家要施展陰謀的時候，水鬼們是肯定會知道的。
怎么說呢，倘若真鬧大了，水鬼們也不會來承擔，水鬼們也會麻煩。
別把水鬼當傻的，所以，一般來說，有些人是想趁此機會教訓教訓某人。
一般是看銀子的力度，來教訓。
一般不外乎幾種，一種是讓人家在冷水里多泡會兒，另一種便是在水里的時候給那學子幾拳。
長得帥的揍臉，長得一般的揍肚子或者別的肉多的地方。
視人家給的銀子多少而揍。
萬一人家問起你為啥揍咱，水鬼的理由一大堆，神馬要救人的時候，怕被施救者亂搗亂啦。
所以，一般被教訓的人也不敢說啥，要不然，下次他掉下河，沒人敢救了。
完全屬于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
而這次，沈瑾言從徐大媽哪兒打聽到的，便是有人想教訓一位學子。
出銀子的是山陰大家族之中的其中一家的公子。
銀子給的十分的豐厚不說，還特地分批請了幾個水鬼去花樓開心了一番，當然了，像有些水鬼是家里管比較嚴的，人家也送了人家最喜歡的東西。
應該說，那位把這二十位水鬼是侍候得極為妥貼。
徐大媽那時候說到這兒的時候，便是有些擔心。
你越是銀子越是客氣的，肯定救得越多。
正是因為這樣，徐大媽才肯告訴沈瑾言。
畢竟，她是真的怕出事。
真出了事，二十個人之中，肯定會有人招出來的。
自己的兒子是個憨的，萬一被人家犧牲了，那可劃不來了。
所以，徐大媽是想，說出來，倘若大人能夠先查漏補缺，讓事情不發生那便是最好。
但由于人家的兒子口風緊，所以，徐大媽也不知道，那位周公子是想要哪位學子落水教訓教訓他。
“大人，現在有了出錢者，或者我們便能查得出，會要哪位學子落水了。”
之前蔣先生聽了別人一言半語，只知道，有人想借這次劃龍舟鬧事，但是，鬧事者是誰，受害者是誰都不知道。
雖然現在也不知道受害者會是誰，但是，至少知道鬧事者了。
那么，事情便有可控制性了。
“不錯，瑾言啊，你先回去吧，此事爹爹記你一功，還有，這事兒你別和我兄長還有榮公子說，省得二人提心吊膽。”
“爹啊，你怎么知道那周公子想害的人不是我哥和榮大哥啊，我看還是說聲的好，怎么說也是有心防有心了，讓他們更加小心些啊。”
自家大哥是不怕，不過，榮澤林就說不準了，畢竟那時候對外說榮澤林是自家的親戚。
連姓也改過了，改姓了林，而他平時花錢大手大腳，雖然也是聚了一大幫的狐狗兄弟，不過，你怎么知道沒得罪人？
要明白，喝花酒那是最容易得罪人了的。
搶個包廂啦，搶個花魁啦。
而劃龍舟的時候，自家哥哥又是在他身邊的，多容易受他牽連啊！！
“大人，三小姐說得倒也在理，依學生之見不如這樣，等到比賽前再告知公子和榮公子，這樣，也好讓他們有所防備，二來，風聲也不會泄露。”
蔣先生出著主意道。
沈維安聽了點了點頭，然后又吩咐沈瑾言此事是不許和許氏講，至于沈瑾行哪兒，他到時候會講的。
沈瑾言聽了自然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很快的，二月二便到了。
二月一日的時候，沈瑾言便去了賽場。
不得不說，傳承了幾百年的比賽，還真是十分的有看頭。
沈瑾言去的時候，河道兩岸早就擠滿了人。
有些條件好些的，便上了臨河的酒樓飯館。
再條件好些的，比方說衙門有官差的，那便可以上大船在河邊看學子們劃。
沈瑾言是沈維安的寶貝女兒，自然是跟著父母去了大船上。
大船上的人也很多，幾大世家的人，衙門里一些職位比較高的人都到了。
這些人自然是上了大船的二樓，一來是看得更加清楚些，二來，二樓也更加清凈些。
至于還有一些富戶則是拿出了銀子上了船，一來是為了看賽事，二來，是想找機會和當官的，還有世家的人可以攀攀交情。
據蔣先生給沈瑾言的普及，這些富戶交的銀子，足夠抵得上整座縣整年十之一二的賦稅了。
只不過，這些銀子都被某些當官的給瓜分了。
沈瑾言在山陰稱得上是第一公主，因為，在她身邊，也圍了好些同齡的姑娘，都是世家里的女兒們，有嫡出，也有庶出。
世家們雖然并不懼怕沈維安，不過，能和現任的縣令打好關系，人家也是樂意的，因此，基本是把家里能拉得出來的姑娘全部拉出來了。
而由于這些姑娘的分幫結派，沈瑾言也大概明白了這些世家的一些狀況。
出來看劃龍舟，許氏也好，福貴二嬤也好，對她可都是布置了工作的。
別以為真是來看熱鬧來玩的。
因此，沈瑾言也是一心二用，一邊看著河岸上的熱鬧，一邊看著船上的熱鬧。
雖然岸上是人頭攢動，不過，倒是沒出現啥慌亂的現像。
或者正如徐大媽所說，人家都看了幾百年了，確實也不算是特別新鮮，因此，都是極為的守著秩序。
相比較岸上的，船內的氛圍便不怎么和睦了。
每家世家都有兩到三位姑娘出來。
這樣總共便有二十來位了。
本來同一家的，便有堂姐妹，或者嫡姐庶姐。
嫡庶的倒還好些，庶妹肯定不敢爭，但堂姐妹之間的好戲便十分的精彩了。
畢竟人家都是不到十歲的孩子，自控能力不佳。
再加上，八大世家，聯絡有親，嚴格來說，這二十幾位真要排親論輩，按照古人的關系，還都可以算得上是表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