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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他這樣小氣,她差了姬墨去打聽唐坊消息。在她走回松風居的那一刻,她果然聽說:
后山兩條山道解禁了。
她可以回唐坊了。
然而更讓她吃驚的,卻是駐馬寺里四面激動的哄叫聲突然響起。
那是十七座客居里避難的平氏族人們發出的吶喊聲,帶著絕處逢生的嘶啞。
“大娘子,我再去打聽——”
她搖了搖頭,轉眼看向了松風居的院子里。
樓云仍是一身雪袍寬袖,腰下拖劍,他正站在松風居前階高高的廊道上。
他皺著眉,聽著謝國運比手劃腳的說話。
她很難見到謝國運如此震驚的模樣。
樓云這些日子來,也很少有這樣嚴肅的表情。
“傳話下去,讓秦莊頭和勞嫂子他們不用來接我了。我們今晚就回去。”
——反正她又不是和樓云說親事,實在也沒必要再呆在一個屋檐下了。
傳到陳家叔侄耳朵里,并不是好事。
“是平氏嫡子找到了?”
她上前,停在了廊道下,仰頭問道。
樓云垂眼向她看了過來,只是一瞬間的對視,她看出了他眼中的謝意,還有無奈。
謝意。是因為她派了兩名庫丁,送回了樓鈴和樓葉。
他眼里的無奈,卻是在提醒她,他要告訴他的消息,會讓她更失望。
“是小國主找到了。”
謝國運雙掌一擊。笑得詭秘無比,
“那位小國主在海戰里,被平清盛的夫人抱著跳海自沉。現在被救回來了。他脖子上還拴著他們扶桑人的國主之印。”
在她的無語中,樓云在階上點了頭,道:
“有小國主在,九州、四國的封國更不會愿意投降了。”
東、西日本各有一位國主。只怕就如同中原魏晉之后的南北朝一樣,從此互相攻戰不斷。
在這樣的局面下,三郎要混水摸魚搶地盤,憑著唐坊內庫和田莊糧食,就足夠了。
——他不會愿意跟著她回大宋。
“師妹……季坊主。蝦夷人那邊的消息?”
謝國運明顯就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興奮模樣。
他不敢叫她師妹,卻急不可待跑下了三級前階,湊過來要打聽蝦夷人的消息。
她正是一肚子不如意的時候,恨不得一腳踹飛了他。
突然間,樓云的寬大袖袍垂了下來,光滑柔細的絹面輕輕撫過了她的頭頂,啪地一聲蓋在了謝國運的臉上。
她仰頭之間,正看到他冷著臉吩咐謝國運。道:
“……去通知陳家,讓他們不用上山了,我們今天就下山。”
她和謝國運的同時疑惑間。他淡淡道:
“準備回朝。”
說話間,他已經轉身向屋里走去了,謝國運在階下目瞪口呆地嚷了一句,道:
“這個時候,你還這樣急著回去?”
然而又丟給她一句,“一定是臨安城里有消息來了。他那小書童剛才已經上山了。”
謝國運追著樓云去了。她站在廊下也來不及為這突然的消息發呆,慢慢向自己的屋子走去。拐一個角。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大娘子。”
季洪低著頭站在廊板的后階下,茂盛的七月樹影里。他的馬面鬼臉雖然仍然嚇人。但等了十天消息的季青辰居然也看得分外親切。
廊板上的隔屋子里面都是空的,不論是樓府家將還是唐坊坊丁都在外面辦事。
她便召了他過來,在拐角處,低問道:
“二郎回來了嗎?”
她皺著眉,看著季洪,“都已經十天了,怎么完全沒有消息?他在高麗忙什么?”
“……似乎是開京里有變亂。”
季洪的聲音很小,臉色也明顯不好。季青辰一時無語,卻也并不是不相信。
現在的高麗王,本來就是十幾年前由掌軍大將所立。
再加上,地方上由各姓大族掌權,高麗王其實就是一個空架子。甚至朝政都要由掌軍大將決定。被稱為軍帳幕政。
所以高麗王對大宋儒學和科舉制十分感興趣,他才會在官學之外,允許本國的儒者在開京城郊建立的十二徒私學。
這也就是二郎讀書的地方。
“既然亂了,難道反倒要留在那里?怎么還不趕緊回來?”
她幾乎忍不住要說,實在不行的時候,直接去開京城的王氏貨棧避難。四明王氏在高
麗有上百年的人脈關系,那邊主持生意的王氏族人經常和唐坊打交道。
“你見到二郎了沒有?”
她本沒有讓季洪去接季辰龍,但從高麗港到唐坊只有三天海路,從開京城也可以坐船到港口。
這十來天都沒有消息,季洪必定是忍不住直接去高麗的。
“……沒見到。只是在港口唐坊的分棧點得了二郎的口信。就回來稟告大娘子了。二郎說是被私學里的同窗相邀,所以沒有及時離開。現在也不用擔心他。他最多兩個月就回來。”
季青辰聽到被同窗要相邀,倒是放下心來。
季辰龍讀的是私學,不是官學,所以同窗都是下級貧窮貴族出身,根本與高麗王扯不上關系。
“大娘子還請放心,二郎既是說無事,應該過幾日就回來了。”
季洪顯然和她想的是一樣,“就算是有宮變。一則可能是高麗王的王位不穩,二則可能是軍中嘩變,讓掌軍大將換了人。畢竟與私學里無關。”
“宮變……”
季青辰聽他直言說出這兩個字,卻是想起了樓云在高麗王宮住了好幾個月,怎么他一走就出了這樣的事?
“我記得。現在王氏貨棧在高麗的族人,是王則棟王老綱首的親弟弟?”
她回想著,季洪連忙點頭,她繼續道:“他平常與二郎交情極好。二郎事前不可能得不到半點消息。”
季洪知道她說得有理,她便也無奈笑了起來,道:
“不知道他留在開京干什么。我們再等幾天吧。”
季洪深知。現在她和陳家要訂親的當口上,季辰龍居然不回來實在是不應該。
但聽她這樣說,自然是沒有責怪的意思。
到現在,他心里才敢松了口氣,這也是他一定要趕回來親自稟告的原因。
“聽說大娘子要去泉州城?”
聽他問起。她也點了點頭道:
“無論議親成不成,先遷我名下一百戶的匠戶去泉州,看看情況。”
扶桑如此之亂,季洪當然不會反對,連忙道:
“小人現在無事,愿意送大娘子過去。”
他這是代季辰龍示好的意思,她自然不能拒絕。
反正季洪辦事干練,宋話和高麗話都說得好。確實是個助力。
“我還要帶一百戶北坊坊民走,以前曾經和二郎提起過。你既然要跟我去,現在也不用
在我這里了。回坊去和李家姐妹們商量商量這件事吧。”
季洪聽她說起李家姐妹,頓時猜出她有把全坊遷回去的意思。他心里雖然并不贊同,但扶桑內亂一起,唐坊里根本是老三季辰虎說了算。
與其如此,不如遷走。
只是二郎不在此地,他并不敢作主……
“大娘子。北坊遷一百戶,南坊……?”
“同樣一百戶。我要帶汪媽媽一家走。”
季洪頓時再沒有疑問,汪婆子一家如果能離開實在是少了個大麻煩。更何況反正只是一百戶,將來遷回來也不是不行。
而且,這十天扶桑兵船開近,雖然被大宋船隊嚇走,但坊民已經是人心惶惶了。
大娘子只要召開坊民大會,公然說一聲走,只怕一大半都愿意。
季辰虎是不是坊主,都不是要緊事了。
季洪雖然懷疑大娘子早有預謀,但扶桑內亂這樣的消息,也只有坊主才弄得清,所以她隱而不說也是正常,他便施禮要離開。
她又喚住,道:
“你回坊,讓李先生去查查,王綱首這幾天是不是從臨安城得到了什么消息。”
季洪不明所以,卻想起了剛才和他幾乎是同時進寺的小書童駿墨。
還有這十天住到了南坊大屋,被季辰虎一天一宴地隆重款待,卻一直沒見過人影的國使。
“大娘子,國使大人是不是在駐馬寺……”
季青辰笑而不答。
他自然就意會了。
“你回坊去,如果查到臨安城確實有消息給王綱首,也不用問他,就以我的名義去問問黃綱首。”
她無法了解樓云的計劃,不知道他匆匆回朝的原因,但她能輕易把握住王世強的動向。
“如果王綱首從高麗也得到了消息,也要打聽清楚。”
季洪一聽她說起高麗,就知道她是覺得這一回高麗的變亂事出有因。
也許和國使一行人出使高麗國有關。
“……我聽說,高麗國里現在的掌軍大將鄭將軍,他娶的是金國貴女,與金國關系頗深。”
她沉吟著,眼睛看向季洪,“上回你替二郎帶回來給我的土物,不就是金國貴族的騎裝”
季洪當然記得那兩套足足繡了半斤金錢的艷紅金國女服。因為金國是宗主國,所以金服
和宋服在高麗開京城都十分流行。
“是,小人會仔細的。”
既然是與季辰龍的安危有關,他更爽快地應了,會意離開。
松風居里,謝家小廝們的腳步聲在更遠一些的屋子廊板上走動。
雖然隔著層層的隔間和紙門,她走上后階,遠遠也能聽到樓云模糊的說話聲。(我的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并關注,速度抓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