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桃子果然好味,可是傳說中的西蟠桃?……嗯,這三枚戒指,給我出價五十五萬靈石。”
七百三十二號包廂的黑石板上,立刻亮起了“五十五萬靈石”的紅光。
她看得清楚,價格一超過五十萬靈石,參與競拍的就只剩下五家了。
好戲,從現在開始。
二百一十一號包廂毫不猶豫地跟上了六十萬靈石的價格。
她繼續道:“出價,六十五萬。”
對方繼續跟進:“七十五萬。”
寧小閑笑了笑,目光一閃,居然不再吱聲。
“儲物戒目前已經拍至七十五萬靈石!三枚合計一十三萬斤的巨大容量,再也不必為身外之物無處可裝而發愁!有沒有嘉賓愿意出價更高?”臺上的拍賣師,精神倒是為之一振。原本以為能拍出個五十萬就不錯了,哪曉得現在的身價都超過了七十萬。東西賣得越好,他的提成越多,所以聲音中都帶出了激情來。
她要笑噴了,這個拍賣師的臺詞也忒惡搞。
臺上的拍賣師喊了兩遍,于是開始倒數。數到“三”的時候,才有一個包廂亮起了牌子,他目光一亮,宏聲道:“九百二十七號包廂,出價九十萬靈石!九十萬靈石!有沒有更高的?”
二百一十一號包廂似乎很憤怒,拍賣師話音剛落,就索性翻出了一百三十萬的價格。這和寧小閑頭一天拍下刺龍戟的策略一樣,想以突然拔高的價格,來嚇退其他競爭者。
可惜,對方并不中招。
九百二十七號包廂外的黑石板閃動:“一百三十五萬靈石!”
這個價格,已經超過了三枚戒指原本的身價一倍之多。
戚長老休息的靜室。
戚長老正在閉目調息。雖說久沾紅塵,但他畢竟還是個修士。道行是根本,賺靈石的同時也不能落下了自己的修為。長老議席的所有長老,在白玉京發賣會期間都必須到場。以應對隨時可能遇到的重大情況。
門外突然有急促的腳步聲走近,他微微皺眉。果然下一秒。敲門聲響起,婢女惶惶然的聲音傳了進來:“長老,長老!”
“進來!”他不悅地低喝一聲,待到婢女走進來垂手侍立,才接著道,“不成器的東西,說了多少次,天上居的婢女隨侍的時候不許這般慌亂!”
他威嚴厚重。被他這么一瞪,婢女一窒,才細聲細氣道:“小四要我趕緊來報告長老,那三枚儲物戒的價格,已經被抬到了一百七十萬靈石了!”
什么?戚長老雙目圓睜,怒道:“你再說一遍!”
婢女嚇得腿軟,咽了口唾沫道:“在婢子過來之前,三枚儲物戒的價格,已經,已經抬到了一七十萬靈石。”
“不可能。那幾個戒指的身價根本不會超過六十萬!”戚長老再坐不住,背著手走了幾個來回,突然停了下來。面上若有所思,“若非是她發現了?如此隱蔽之事,怎么可能?”
他沉聲問道:“可是七百三十二號包廂頂價?”
“七百三十二號出過一次價就不跟了,后面的價格都是九百二十七號包廂頂起的。”
戚長老怔住了:“九百二十七號?難道不是她?可是這事兒除了我和她,又怎會有第三方知道?”
他也不愧是多年生意場上打滾的人,“第三方”這個詞才剛出現,腦海中就有靈光一閃,頓時想起,“是了。是了,這事兒可不就是有第三方?該死的卞京善!你和寧小閑聯手起來對付我了。是不是?”
他所處的斗室,方才還讓他覺得靜謐無比。現在卻只覺出了煩躁。戚長老再也呆不住,抬腿走了出去道:“隨我前去一看!”
發賣場上,三枚戒指的價格已經炒到了二百三十五萬靈石!
這個價格對儲物容器來說已是不折不扣的天價,輕松刷新了歷年來該類拍品的最高紀錄。是以不獨是第十一層的看客,連其他樓層的貴賓也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這里。
一樣東西突然能賣出原來四、五倍的價格,這里又采用了全封閉式的發賣方式,不存在什么爭風置氣的因素,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其中有些貓膩。
戚長老趕到二百一十一號包廂觀看的時候,拍賣師正好喊出了二百九十五萬靈石的價格。這個數字如同巨石,砰然一聲壓在他的心口上,饒是他自負修養過關,也突然覺得眼前一黑。更要命的是,這個價不是他的手下小四所出,也不是所謂的九百二十七號包廂所出,而是另一個包廂的貴賓抬起來的。
無庸置疑,儲物戒的異常發賣,使得很多人興致大發來參與這場角逐。這樣的人抱有的心理多半是:既然其中有貓膩、有好處,何不由我買下來看一看究竟?說不定我也平白大賺一筆呢。
他們若買下這幾枚戒指,也許還真能大賺一筆。
寧小閑坐在軟榻上,從頭到尾靜觀這場發賣,此時也忍不住乍舌:“中京的有錢人真是多啊,為了自己的一點兒興趣,就能隨手砸出兩百多萬靈石來聽錢響!土豪,真是土豪!敗家,真敗家!”
這種情況的出現,倒是大出寧小閑的意料。她原來以為這場發賣到了后期,就只剩下卞長老和戚長老手下兩方在寂寞抬價,哪曉得有這許多惟恐天下不亂之人會入局搗亂。
嘿嘿,亂吧,越亂越好。她眉開眼笑。
那小廝站在一旁恭言謹行,連腦袋都不抬,心里卻是默默吐槽道:“姑奶奶,您過去三天里揮金如土,連亂七八糟的礦石都買了一大堆,難道就不算敗家了?”
時間就在她的冷眼旁觀、吳管事的拭目以待,以及戚長老的度日如年當中過去了兩刻鐘。
此時,這三枚戒指的價格已經抬到了三百八十萬靈石!
戚長老手下的小四本身也是個拍賣師,經驗豐富,到了此時都有意拖價,直到拍賣師開始倒數了才喊出價格來。這一方面是讓戚長老拿主意,一方面也給對方造成一些心理壓力。這個方式還是和寧小閑原先采用的毫無二致,也是要令對方覺得自己隨時可能撒手不管,拍價過高的話很可能就爛在對方手里。
他終歸不清楚這幾枚儲物戒對戚長老的重要性,否則就會知道,這幾枚戒指,戚長老是無論如何也要拿到手里的啊!
到了現在,那幾個玩票性質的大富豪已經撤出了這場發賣。畢竟再敗家也有個限度,拿著三百多萬靈石買什么不好,這幾個戒指的出價現在已經超過了眾人的興趣所能承受的范圍。
不過現場的氣氛倒是被完全引爆了。第十一層的中央大廳里議論紛紛,并且寧小閑都可以想象其他樓層的貴賓會是如何興致勃勃地觀看這一場好戲。要知道,發賣會頭一天那件珍貴的“混元綃衣”,也不過就是賣出三百七十萬靈石的價格,這三枚破戒指何德何能,竟能超越了人家?
戚長老坐在二百一十一號包廂里,捋著胡子的手暗暗發抖。此事已經徹底鬧大,恐怕天上居其他長老都在關注,事后少不得追查這三枚戒指有什么特殊之處。雖然有信心不讓人發覺他曾經“借”出戒指,但這不代表他做過的事就喜歡被窺探了。但凡心里有鬼的人,多半都是這樣的。
眼看著第十一層發賣場上經常性地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只有小四和九百二十七號包廂你來我往地出價,戚長老心知此事難以善了,他強壓下奔騰的怒氣,咬牙站起,臨走出去前啞著嗓子道:“將娟娘喊進來,讓她看看她做了什么好事!”
“好膩害,已經四百一十二萬了。”寧小閑以手托腮,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旁邊的吳管事倒是笑得合不攏嘴。
九百二十七號包廂里坐著的,的確是卞長老的手下。她猜測,說不定卞長老本人也在那里呢。
這場發賣進行到這里,基本已經不關她什么事了,剩下的就是卞長老和戚長老這一對仇敵的角力。她只管坐山觀虎斗,實是說不出的悠閑。
此時,門上傳來輕輕敲擊之聲,小廝走過去應門兒,回來低聲對寧小閑道:“是長老議席的戚大長老來了。”
“哦?”她頓時來了精神,坐正道,“快請。”
戚長老走了進來,目光在她和吳管事身上一掃,面色略有些僵硬,不過轉眼間就堆起了笑容道:“寧長老!”
“竟然是戚大長老親自光臨,蓬壁生輝啊。”她笑吟吟道。他也該來了。
這里又不是她家,“蓬壁”指的是白玉京的包廂么?她可真不客氣。戚長老腹誹了一句,向站在一邊的小廝冷聲道:“出去!”再轉過來,面上卻是如沐春風,“寧長老,我也就開門見山了。正在發賣的那三枚儲物戒,您可否高抬貴手?”語氣竟然極是誠懇。
這老家伙,不簡單。他這話一說出來,寧小閑立刻對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