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上了一個星期的課,田晴晴終于迎來了第一次考試。因為是小考,沒有印卷子,而是把考題寫在黑板上,讓學生們往自己的卷子上抄題。
這一下可苦了田晴晴,因為她的位置坐著看不見黑板。于是,便跪在凳子上抄題,然后坐下做。
毋庸置疑,在田晴晴的眼里,題簡單的很。比一年級的數小棒也差不了哪里!但在做對多少題上卻頗費了一番心思。
田晴晴不想靠第一。
通過兩個星期的觀察加上向溫曉旭打聽,田晴晴知道了班里學習最好的是班長楊金劍和學習委員田薇薇。
楊金劍是一個很踏實很穩重的男生,只要在教室里,就趴在課桌上學習。從來不參與男孩子們的打打鬧鬧,屬于刻苦學習型。這在這個不怎么注重教學質量的時代,實屬難得。溫曉旭就是缺少他這中韌勁。
田薇薇在班里很活躍,屬于腦子靈透的那種。又有母親朱秀蘭的輔導,學習成績在班里數一數二。
溫曉旭告訴她,這兩個人一直在暗使勁兒爭第一。這一個得了第一,那一個就會撅著嘴,好幾天不搭理對方。
“你怎么不向人家學習呀?”說到這里,田晴晴刺激了溫曉旭一句。
“我怎么能跟人家他倆比呀?人家一個是班長,一個是學習委員。”溫曉旭一副認真的樣子。
在一般學生的眼里,班長和學習委員是不可逾越的。
田晴晴也不想越過他們。
自己來上學的目的,一是掩人耳目;而是尋找童年的樂趣,結實同學們。一定要地調,低調,再低調。低調到同學們對自己熟視無睹程度才好。
但自己又是個跳級生。不拿出好的學習成績來,就不能證明自己的實力,對老師也無法交代。這也是為什么向老師保證考九十五分以上而不是一百分的原因。
那就數學錯一個簡單的小題。讓老師扣二分;語文錯兩個生字,掌握著考九十七、八分。這樣。如果班里考一百分的人多,自己也能在前幾名,因為同樣的分數是并列的。
如果沒人考一百分,而是自己領了先,那就沒得可怨了:因為我已經給你們讓出了位置,是你們自己沒有爭取上,這又怨誰呢?
田晴晴想罷,“噌噌噌”。幾下就做完了。然后在草紙上畫起畫兒來。直到有幾個人交了卷子,她才站起來,把卷子給了老師。她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變成一個普通學生。
“晴晴,最后一道題你等于多少?”下課以后,溫曉旭找到田晴晴問道。
田晴晴:“等于xxx!”
溫曉旭一拍腦門:“壞了,我的不對。”
“也許是我的錯了呢?咱演算一遍。”田晴晴說著,當著溫曉旭和田書行的面,一邊講解,一邊演算。
“我也錯了。”田書行指著算式說:“我是把它和它直接相加的。”
知道錯了也是進步。田晴晴心中高興地想:這說明自己這兩個星期的輔導沒有白費!
演算的結果。自是與田晴晴的相同。
“晴晴,咱倆調到一張桌子上去吧。”放學回家的路上,溫曉旭對田晴晴說:“這樣。在班上你也能輔導我。我覺得跟你拉的距離太大了。”
田晴晴:“你不會的可以到我那里去問呀!又沒隔著山隔著海的。”
溫曉旭:“你沒見被派對兒的都在一張桌子上嗎?就咱倆個別,在兩下哩。”
“不是給你說不讓說這個了嗎?記吃不記打!再說我揍你。”田晴晴說著,真的舉起小嫩拳在溫曉旭的面前晃了晃。
溫曉旭“嘿嘿”一笑:“就是不說這個,你考一百分,你的同桌考個大鈴鐺,這差距也忒大了吧?你們一個老蹲班生,一個跳級生,湊在一起,已經讓人們說成稀奇事了。再考的這么明顯。不更讓人們說了。”
田晴晴:“你怎么知道我準考一百分,田書行就考個大鈴鐺呢?”
溫曉旭:“這不明擺著的嗎?這么難的題你都做對了。一百分還能跑得了!田書行要是能考二、三十分,老師也不會讓他蹲兩年了?別看你每天給他輔導。不管用。”
“你別拿著有色眼睛看人好不好。”田晴晴白了溫曉旭一眼,拐向自己家的胡同。
溫曉旭又追了過來,拽住田晴晴的胳膊,一付認真的樣子:“哎,晴晴,說了半天,你倒是同意不同意換桌呀?班里好多人都在活動著換呢!”
“你沒看出來呀,人家換的是男生跟男生一桌,女生跟女生一桌。你要換,就咱倆換。你到角落里去,我和陳金格一桌。”田晴晴沒好氣地說。
溫曉旭一怔,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復,摔下田晴晴的胳膊,白了田晴晴一眼,氣呼呼地跑了。
分數很快下來。田晴晴數學、語文都考了九十八分,全班名列第三名。正是田晴晴希望的名次,這讓田晴晴十分高興。
她的同桌田書行也很高興。數學考了五十五,語文考了四十分,雖然都不及格,卻是他上學以來考的最多的分數了。
“晴晴,你和他們不一樣。”田書行眼睛看著自己的卷子說。
“哦,怎么個不一樣?”田晴晴問道。
“我給他們糖,他們才讓我抄作業。你不但不要糖,還給我講題讓我自己做。我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做題,考試的時候也會做別的題。”
田晴晴心中暗喜:總算解了一點兒縫隙。
“你知道嗎?讓你抄作業其實是害你,學習是自己的事情,不是為別人學習的。借給你抄了作業,幫你應付了老師和家長,其實你還是不會。并且還會養成不愛動腦筋的壞習慣,永遠都學不好。
“你不會的地方我可以幫你,給你講解,然后你自己認真思考。經過你的獨立思考后破解的難題,你多會兒也忘不了。考試的時候,自然也就考好了。”
田書行:“過去沒人給我說過這些。”
田晴晴:“除了做作業以外,上課還要注意聽老師講課。只要聽懂了,領會了,做作業時就不難。往后上課別在下面做小動作了,把注意力集中在老師講課上。聽不懂的地方就問。可以問老師,也可以問同學,回家后問家長。你爸爸媽媽輔導了你的功課了嗎?”
田書行搖搖頭:“我沒有母親,父親不認字,光知道喝酒。他讓我上學就是為了讓老師看著我。不讓我去街上亂跑。”
原來是個沒娘的孩子。
田晴晴有些可憐起他來。
“你家里還有什么人啊?”田晴晴問道。兩個星期以來,光顧了輔導他的作業了,還沒有問過他的家庭。
“就我和爸爸。”<<13800100/Read/HuanZhen_2384/還真熱門\
“那你的衣服是誰給做的?”
看他的穿戴,雖然補著補丁,但還算干凈。這個時候的孩子,幾乎沒有不帶補丁的衣服。而補補丁可不是一般男人可以做到的。
“我姑姑。”
“你姑姑家是哪里?”
“你們前街上。”
“我們前街上?哪隊的?”
“九隊的。”
說起家庭來,田晴晴問一句,田書行回答一句,并且一直低著腦袋,不看田晴晴一眼。好像很不情愿說似的。田晴晴沒再問下去。
這一次溫曉旭平均考了九十分,田幼秋平均考了九十一分。溫曉旭沒有考過田家兄妹,田晴晴又沒答應他換座位,懊惱的不行。氣得好幾天沒搭理田晴晴。
原來,派對兒的事也傳到了嚴老師的耳朵里。她認為這不過是小孩子的玩鬧,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說要注意團結,不要無事生非之類的話。對于女生們要求換座位,也聽之任之,誰提出來就點頭同意。
換桌也不是想換就換成了的。因為牽扯到四個人的利益,說的不少,真正換成的不多。鄭惠巧、鄧永芳、田薇薇、陳金格,還是原來的同桌,誰也沒有動。
考過之后,田晴晴便沒再去上文化課。又回復了原來的自由身。每天還是和過去一樣,早晨給家里人做熟早飯后,就去城里小賣部上貨。中午和晚上照舊做飯,接送田苗苗和薛家小姐妹。
正是知了鬼兒出土的季節,田晴晴也不想錯過這個大好時機,仍然還和過去一樣,到處去摘知了皮兒。因為這個賣了錢可以明著給母親。也是自己創收的一個方面。##13800100/Author/53293.Html撿貝拾珠的最新小說熱門##
有著豐厚空間又有了兩個小賣部的田晴晴,仍然像老虎吃螞蚱——碎撿食兒。有錢不掙這不是田晴晴的性格。
在學校里,田晴晴也應酬的十分圓滑:體育課和思想教育課都是集體行動。體育課在操場里,這個不必說了。思想教育課形式不定,有時請苦大仇深的貧下中農來憶苦思甜,控訴萬惡的舊社會;有時是走出校門,到貧下中農中去訪貧問苦,或者到五保戶、烈軍屬家里做好事。
隔一、兩天,就給嚴老師送些空間里的水果、蔬菜、小雜糧。因為有“君子協定”一說,嚴老師也就笑納了。并習以為常,不再去集上或者城里買水果和蔬菜去了。
只是這樣一來,惹得兩個人很不高興,一個是溫曉旭,一個是同桌田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