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神經大貓、紫魂蕊的粉紅,謝謝親們
    張瀟晗并不介意火狐吞下這個火系精華。
    收了火狐做寵物,她還沒有給火狐什么見面禮呢,按照張瀟晗的想法,火狐跟了她,就是她的人了,火狐修煉需要的資源自然得由她供養了。
    她還是傳統的想法,卻根本沒有想到這個世界里,只要和妖獸簽訂了契約的修士,都是由妖獸供養主人的,就是和她簽訂了主仆契約的洛清越,也該是孝敬她的。
    不得不說,張瀟晗以為她對這個世界了解了,可實際上根深蒂固、約定成俗的東西張瀟晗還并不了解,火狐也并不了解——它萬年多的時間都是獨自修煉的,修為到了,心智未見得成熟多少。
    “這個東西和你煉化的東西比起來如何?”張瀟晗稍稍提升了些速度。
    “是個好東西,不過哪里能和我得到的火系精華比呢。”火狐毫不猶豫地打擊著她這個主人:“我那可是火系精華,能鎮住火山眼的。”
    張瀟晗輕笑一聲:“這個才是火系精華好不好,你那個說不好是什么寶貝呢,你也是有福氣的了,得了那么寶貝的東西,連你的主人我都被你算計了。”
    “呀,這個才是火系精華,那我煉化的又是什么了?”火狐絲毫沒有將火系精華還回去的打算,將張瀟晗后一句話自動就略過去了。
    算計到最后。不還是得和主人簽訂了契約嗎,還好這個主人不錯,最起碼自己渡劫最危急的關頭,還想著幫著自己的。
    “我怎么知道,你也沒有將東西給我看過。”張瀟晗并不以為意,一個不是那么會當主人的,一個覺得從主人那里得些東西也沒什么的。
    “我煉化的那個東西比這個火系精華要精純好多。”火狐在張瀟晗懷里蹭了一下:“主人是不是也吸收過火系精華啊。我在主人這里感覺出火系精華的味道。”
    張瀟晗伸手摸摸火狐的頭,火狐很享受地蜷縮著。
    “我吸收的精華多著呢,對了。地下的那些火靈呢?”見火狐也說不出什么便換了問題。
    “都鉆進巖漿里了。”火狐瞇著眼睛:“那些火靈膽小的很,主人,你有沒有抓一個玩玩?”
    抓一個玩玩?張瀟晗想起火靈身上恐怖的熱度,那個東西能玩嗎?
    “你能抓住火靈嗎?”張瀟晗反問道。
    “唔。”火狐想了一想:“困住一兩個火靈還可以,可是我沒有辦法帶它們走。它們太膽小了,而且還不聽話。”
    張瀟晗忍不住嘴角牽出笑意,火狐真像一個頑皮的孩子,大概是獨處的時間久了。心智真的還沒有長成。
    心中對火狐就愈發憐愛了,想起自己對它的軟硬兼施,就有些好笑。
    自己也是孤單得久了。就是希望有這么一個心智單純些的小東西陪伴著,忽然就想起火狐化為的女人。腦海里便出現了云鳳的影子,同樣的媚態,火狐看起來那媚態中就透著天真,同樣的蠱惑,火狐的蠱惑還真不容易抵擋呢。
    前邊范筱梵卻停下來,離開沼澤有一段路了,這邊的地形恢復到魔幻禁地常見的地形,但也是他們并不熟悉的。
    “張道友,你問問火狐,這一片地方可還安全?”范筱梵說話愈發沉靜氣起來,好像這一個月來年齡漲了一百多歲的樣子,明明可以直接詢問火狐的,卻拐個彎去問張瀟晗。
    以前的范筱梵不會這么世故的。
    張瀟晗笑笑,拍拍懷里的火狐,火狐扭動了一下,好像對受到打擾不大高興一樣:“以前很安全啦,不過這幾十年我沒有怎么離開過火龍洞,誰知道這里又會住著什么。”
    火狐嘴里說著,心里卻向張瀟晗傳音道:“主人,你那個靈符上的蛟龍就是我的前任主人從這里抓去的,再往前邊不遠就有一個大湖,深著呢,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張瀟晗笑笑,對范筱梵道:“前邊不遠有一個大湖,火狐好久沒有過去了。”
    對被出賣了,火狐并沒有什么不滿,它在張瀟晗懷里探出頭來,望的卻是巫行云,一雙毛茸茸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巫行云的眼前就像出現了幻覺。
    范筱梵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他自然看出來火狐在誘惑巫行云,也看出來巫行云的定力,心內忽然涌出一個沖動,卻強忍著,只瞧著火狐。
    張瀟晗嘴角嘲諷地一撇,終究是忍耐不住:“范道友,你剛剛是不是想雙手合十,喚上一聲佛號,然后大義凜然地斥責我的火狐啊。”
    范筱梵詫異地一愣,他剛剛忍住的正是那句“阿彌陀佛”,可是他純屬下意識想做的,也馬上就忍下了,張瀟晗是怎么知道的?
    巫行云也詫異地望過來,臉上滿是擔憂。
    張瀟晗冷冷地哼了一聲,范筱梵不對勁她早看出來的,巫行云和洛清越也都看出來的,巫行云雖然跟著范筱梵很緊,可其中的防備誰都能看出來,范筱梵沒有道理看不出來。
    “張道友,對于佛族的傳承,我也是剛剛了解,張道友又是怎么知道的?”范筱梵眉頭微微一皺。
    “范道友,你沒有發現你自己變了嗎?”張瀟晗皺皺眉,直言道:“你可能還是你,你沒有變成其他人,你的一舉手一投足都還是你原本的習慣,可是你確實是變了。”
    “范道友,我沒有權利干涉你的改變,不過看在我們相識這么久的份上,我覺得我還是有資格提醒你的,萬年之前的事情,不論誰對誰錯,都和萬年之后的今天沒有任何關系,佛族的傳承,就是你沒有得到,也會是其他人得到,難道你指望若是魔族的人得到了佛族的傳承,也要將整個魔族改造成佛族嗎?”
    范筱梵一怔,張口答道:“我既然了解了佛族的傳承,了解了佛族的歷史,那么自然就有義務將一切傳承下去,不能因為萬年的時光,就讓一切湮沒了。”
    “什么是歷史?歷史就是過去了的,既然歲月選擇了將佛族的一切作為歷史,那么我們只要敬重這段歷史就可以了。退一步說,歷史也是人寫就的,是人就有私心,就有篡改歷史的可能,你覺得有必要為可能被篡改的歷史翻案的必要嗎?”
    “是非自有公斷,歷史自然有后人評價,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范筱梵平靜地說道:“我并非想為歷史翻案,但是我也不愿意讓一個傳承無聲無息地湮沒在歷史的長河中,更不愿意讓真相永遠在謊言之下緘默。”
    “以你一己之力,還是讓整個修仙界再一次血雨腥風?你以為上古佛族在上古的那一場大戰中就全占著理嗎?所謂的成王敗寇,就憑他們僅憑著一枚舍利就要讓后來的修士為之赴湯蹈火,就非大慈大悲之人。”
    在張瀟晗眼里,真正的大慈大悲之人是不會這么做的,真正的大慈大悲的信念也不會讓一個傳承煙消在歲月中的,真正的大慈大悲經得起時光的考驗,就算是傳承斷下去,也不會用這種齷齪的方式回到塵世的。
    是的,是齷齪。
    先給予你功力,給予你好處,讓你欲罷不能,再加以誘惑,張瀟晗不知道范筱梵這一個月來到底從舍利中得到什么,她本來也不想多言,可是在魔怪的長舌就要舔舐在她身上的時候,范筱梵出手了。
    他知道他不該隨意運用舍利功法的,但是他沒有遲疑,就沖這一份毫不遲疑,張瀟晗就決定將心里話說出來。
    “你不要忘記了,從你踏入修仙界的那一天起,你就該知道修士是以實力說話的,只有強者才能讓人折服,你以為你得到上古佛族的傳承就會強大了嗎?一個消逝了的傳承,靠將記憶硬塞給別人的傳承,范道友,若是將那些記憶全盤接受了,將別人的記憶當做是自己的記憶,把別人的經歷當做自己經歷的,你還是你嗎?就算沒有被奪舍,又和奪舍了有什么區別呢?”
    論狡辯,范筱梵并非張蕭晗的對手,這一個月來,范筱梵一直在瀏覽佛族的歷史,佛族的傳承,看得多了,心思便漸漸傾斜在佛族上,更因為他還修煉著佛族的功法。
    張瀟晗的話并不全對,可聽起來似乎也有些道理,范筱梵并沒有迷失神智,他只是鉆進了牛角尖里。
    “范道友,從你接觸了佛族的功法后,宗門確實對你不喜,可是也并沒有打壓你,沒有限制你的自由,也沒有強制從你身上剝奪了佛族的功法,可是你這個舍利功法呢,卻在不知不覺潛移默化地影響你,甚至要迷失你原本的神智,這還是大慈大悲的佛族嗎?”
    說到這,張瀟晗語氣一轉,頗為懇切:“你若沒有得到這個傳承,以你的心智和毅力,現在也未見不會成為化神修士,在人修中你也會是一個卓絕的人物,但是看看現在,一個要將你陷入萬劫不復的功法,還要打著大慈大悲的旗號,范筱梵,你醒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