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秋風拂過臉頰。
齊妙不僅沒有感覺涼爽一些,反而更覺得熱了。
此刻在她身旁的是李青源,那帕子……
她不確定的問他,“李公子,這帕子是你的?”
“正是,齊五姑娘今日辛苦了,若非你出手相救,這些人性命堪憂呢。”李青源微笑著說道,并坐在離她不遠處的一塊青石之上。
“多謝李公子的帕子。”齊妙很尷尬的道謝。
更多的是還是驚愕,他怎么來了?
他何時站在自己身旁的,她怎么沒有感覺到?
若知道方才是他遞過來的帕子,她怎么也不會用的。
她將帕子遞向李青源,想還給他。
一遞出去才發現帕子被她弄臟了,一時之間也不知是還,還是等洗干凈了再還,又或者是干脆不還了。
不就一方帕子嘛,又不是值錢的物事。
但不還好像又不妥當,這畢竟是他人之物,還是男子的隨身物品,她怎好收下。
這是齊妙重生之后,第一回如此糾結。
“不用客氣。”在她為難之際,李青源卻淡定的將帕子接過去,塞進袖籠收了起來。
他的坦然鎮定讓齊妙也釋然了。
很簡單的一件事,倒讓她想復雜了,真是不應該。
齊妙也沖他微微一笑,問,“李公子幾時來的,我怎么都沒發現?”
李青源并沒有隨她們一起來靈山寺的,不知怎會出現在此地。
他應道,“清晨臨出門時有些瑣碎之事未處理好,就耽擱了行程,到了此地。才知你們在救人。”
“哦,原來是這樣呢。”齊妙恍悟。
“對了齊五姑娘,請問用童子之便救人之法也是邊先生的妙法么?”李青源又問。
看得出來,他對神秘莫測的邊先生很感興趣。
齊妙輕輕搖頭,“非也,此法乃是在燕關時從我外祖父下屬一位軍官那里所學。”
“軍官也會治病?”李青源訝。
治病不是軍醫該為的嗎?
“當然,他們可能不會治其他的病。但對這些摔傷可是十分擅長。
他們是負責操練軍隊的軍官。在操練兵馬之時,常會有人墜馬而受傷。
受傷之人立即就會服用一碗熱童子便,喝下后沒多久。他們的傷就好了,十分有效,我就拿來用了。”齊妙耐心的解釋。
這些是真話,她初見受傷的兵士們喝童子便時。她也感覺惡心難以接受。
但后來見它真的治好別人的傷,加之又有了陌生的醫術記憶。對童子便印象完全改觀,它真的是一味良藥。
“真沒想到,看似污穢之物的童子便竟是治病良藥,世間萬物還真是奇妙。”李青源聽著連連點頭。
他感覺自己又漲見識了。
對齊妙也有了新的認識。細心、好學,是他新的評價。
這邊二人聊得十分投機,卻不知有好幾雙眼睛都在瞅著他們。
眼神中的意味各不同。
特別有其中那兩對閃爍著藍色火苗的眼神。恨不能將他們二人灼傷。
其中一人終于忍受不了二人的親密,提步走了過來。
大魏朝民風開放。對男女交往無過分束縛。
像齊妙和李青源二人大庭廣眾之下說話更是常見,并不會落人話柄。
且二人只是聊天,并無過分親密的舉止,更不會讓人詬病。
要不然齊妙也不會和李青源說這些話。
只是他們一個未娶一個未嫁,話說得多些,未免令旁人有些遐想。
二人聊得投機,對周遭人的注視并沒有發現。
忽地眼前光線一暗,二人停止說話,抬頭看去。
劉婉兒清麗的面容出現在眼前。
她輕輕咬了下唇瓣,笑著說,“表兄和五小姐在說什么呢,我能聽聽嗎?”
任誰都能看出她笑的很勉強。
齊妙嗅出空氣中有濃濃的酸味。
這位婉兒小姐好似吃醋啦。
她有些無奈。
初見劉婉兒時,齊妙并不認識。
后來見她看李青源的眼神,齊妙忽然想起曾聽過她的名字,知道她鐘情李青源,而且李夫人應該也有這心思。
只是后來李家發生了變故,親事未成而已。
至于劉婉兒,她的結局也不如意。
當年要是李夫人未亡,李青源身體健康,劉婉兒說不定嫁了他為妻,二人應該會幸福吧。
齊妙暗暗想著。
她起身,笑著對劉婉兒說道,“當然可以聽呀,劉小姐,我們在說童子便的功效呢,坐下來一起吧。”
她坦然的笑容,澄凈如泉水的眼神,讓劉婉兒心中的狐疑褪去幾分。
婉兒微笑著應道,“五小姐醫術真是精妙,只是用簡單的一味藥,就治好了所有人。”
“劉小姐謬贊了,我只是親眼見過這些事罷了。”齊妙微笑著應。
她拉著劉婉兒在青石上坐下。
李青源卻起了身,對劉婉兒輕輕一頷首,“表妹,你陪五姑娘說話,我先去母親那邊,看可需要幫忙。”
“五姑娘,在下先去了。”他又對著齊妙點頭。
說著,他就快步離開了此地,好像真有急事一樣。
齊妙深吸一口氣,暗呼慘了。
李青源此舉肯定會讓劉婉兒心中不快的。
果然,劉婉氏的笑容立即在唇角僵住,她沖齊妙訕訕一笑,“齊五小姐對不起呀,我并非有意前來擾了你們,只是想湊湊熱鬧而已,早知這樣,我就不該過來。”
語氣幽怨。
微笑的雙眸里已覆了一層薄霧。
“其實是劉小姐你誤會了……”齊妙暗暗撫額,欲解釋幾句。
這時月夏匆匆過來,說道,“小姐,那些傷者要走了,他們想和您說幾句話。”
齊妙只得對劉婉兒說道,“劉小姐,等到了靈山寺,我再和你細說吧。”
說著,她就匆匆隨月夏離去。
劉婉兒看著她的背影,玫瑰色的唇瓣緊緊抿起。
白蓮一直冷眼旁觀著齊妙。
她所站立的位置既不靠近齊妙,但又能聽見齊妙的說話聲。
劉婉兒的表情盡數落入她眼。
唇角微微一彎,一抹諷意一滑而過。
白蓮邁著優雅的步伐走來。
她在劉婉兒身旁站定,柔聲說道,“劉小姐,你有沒有覺得李公子對我五表妹有些不一樣呢。”
聞言,劉婉兒眉心緊緊擰起。
劉婉兒心中是不喜白蓮的,加之又有先前對齊妙的栽贓陷害事件,認為白蓮不僅長相太過妖嬈,心腸又太壞。
但此刻她沒有立即轉身離開,而是側臉看向白蓮問,“有何不一樣?我怎么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