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從劉婉兒話中聽出了言外之音。
劉婉兒信了她所言。
這正合她心意。
白蓮眨了眨美眸,認真的說道,“有不一樣呢,李公子與五表妹說話時,他一直在笑,眼中好像已無他物。”
連白蓮都看出來了,原來不是我的錯覺。
劉婉兒心一揪。
但她不拿白蓮當朋友待,就算有不滿有猜疑,也不會對白蓮說。
她看著白蓮冷笑一聲,反問,“白小姐你好好的盯著我表兄看做什么?莫非你是在妒忌五小姐?”
白蓮被問得面色一訕。
沒料到劉婉兒會這樣回答。
以為她會恨恨的罵上齊妙兩聲呢。
白蓮苦笑一聲,說道,“劉小姐真會說笑,五表妹和李公子就在這兒說話,無遮無擋的,只要一抬頭就能瞧見,何來盯著李公子之說。
我只是替五表妹高興,一時嘴快多說了一句話,沒想到令劉小姐不高興了。
在此,我給劉小姐賠禮了,請勿見怪,權當我什么都沒說。”
白蓮微微低了身子,給劉婉兒道歉。
劉婉兒表情依然冷淡,斥道,“白小姐你心中到底怎么想的,你比我清楚。
我表兄為人謙和有禮,對任何人說話都是面帶笑容,下次再聽你胡說八道亂嚼舌根子,我就告訴姑母,讓她收拾你。”
而后轉身離開。
就算表兄對齊妙有好感,她也會更討厭白蓮。
他真的對齊妙有另外的想法嗎?
劉婉兒多了一層心思。
呸,無用的蠢貨,裝什么清高?
白蓮咬著銀牙冷笑。
雖被罵得有些難堪,但她還是有些開心。
劉婉兒轉身時陰郁的臉色正是她想看到的。
她在京中這些年,因著家世的緣故,只結交了幾位朋友,且家世一般,家世稍高些的根本不理睬她。
雖然年輕男子們看她的眼神是熱烈喜歡的,但他們的家人卻瞧不上她。
而齊妙這等丑陋的賤人。離京八年之久,一回京城就結交了劉婉兒,更有李青源這等眼瞎的男子上前套近乎。
所以她需要改變身份,等她成為真正的侯府千金。憑她的才情相貌,上門提親之人一定會讓她眼花繚亂。
看得出來劉婉兒對李青源有意,聽了她方才一番話,劉婉兒一定不會再和齊妙深交,絕交都有可能。
不僅如此。劉婉兒一旦對齊妙憎惡,肯定還會向身邊的好友宣揚齊妙的丑惡之處。
一傳十,十傳百,齊妙的惡名就會漸漸傳開,到時看還有誰愿意與她做朋友。
白蓮在心里陰暗的想著。
齊妙去了少年一行人那邊。
除了少年外,所有人都向她道謝。
齊妙微笑著接受了。
她想對少年叮囑幾句,但人多眼雜,對他過分熱絡會惹人生疑,終究忍了。
目送他們離開,齊妙一行人也再次登車上路。
馬車又行了一個多時辰。終于到了靈山寺山腳下。
齊妙一下馬車,眼前的色彩頓時絢爛起來。
整座靈山被秋色浸染,漫山遍野的楓葉仿佛燃燒的火焰,紅了山,灼紅了天,更炙熱了游人們的心。
靈山寺在半山里,馬車上去還要些時辰,齊妙他們先找了間客棧吃飯休息。
一進客棧房間,齊妙先要了熱水凈面洗手。
為了救人,身上出了汗。衣服粘在身上,很難受。
換上干凈的里衣,齊妙舒服的輕輕瞇了下黑眸。
秦絲替她沏了熱茶,放在她面前。“妙兒,先前累得夠嗆吧,喝口熱茶去乏。“
“多謝秦絲姐姐,咱們一起吃點心。”齊妙接過茶盅,微笑著道謝。
“好。”秦絲在她對面坐下。
吃了兩塊點心后,秦絲壓低聲音說。“車禍是后面那輛馬車忽然發力撞擊前面那輛,而且撞擊的力度相當大,否則不會所有人都受傷。
看了下幾匹馬,發現其中一匹身上有傷口,還有流血,看樣子是才受的傷。”
“能確認傷是怎么來的嗎?”齊妙忙問。
“只有兩種可能,要么就是馬車撞擊時受了傷,要么就是人為所傷。雖無十足把握,但我還是認為人為的可能性更大。
馬兒不會無緣無故的受驚,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會忽然發狂。再看那幾位傷者,我直覺他們不是普通的商人,其中有幾人是習過武的。
在馬車出現意外時,憑他們的身手應該可以逃離馬車而不會受傷,可他們沒逃。
要么他們有難言之隱,不敢在人前暴露身份,要么就是車禍來的太快,而他們行動恰好受制了,無法逃出來。”秦絲分析。
齊妙輕輕點頭,認為她說得很有道理。
這起車禍的確有令人疑惑之處。
若真有人刻意陷害,那少年一行人得罪了誰?
少年的藍眸,在大魏朝還真是極少見呢。
以前聽外祖母說過,大魏西面的也言人天生藍眸,五官比大魏人更深邃。
難道少年是也言人?
可他長相和大魏人沒有什么區別,惟有眸子顏色不相同。
“秦絲姐姐,那塊玉牌你可有什么想法。”齊妙問。
只有先確認少年的身份,才能查出她想知道的。
秦絲搖搖頭,“我沒見過,也沒聽說過有哪個幫派或門派使用這種玉牌。
不對呀妙兒,先前你乍見玉牌時表情有些奇怪,我還以為你知道它的來歷呢。”
她忽然想起這事,轉而反問齊妙。
齊妙輕輕搖頭,“不瞞你,玉牌我瞧著有一點面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就因為這樣,我才更好奇玉牌的來歷,還有這群人的身份。”
對少年奇怪的感覺,她沒說。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更無法向秦絲解釋清楚,還不如不說。
“竟有這回事呢。”秦絲訝。
齊妙認真點頭。
秦絲也皺眉陷入沉思,想著要怎么去查這些人。
房門被敲響,傳來月夏的聲音,“小姐,寶珠姐姐來了,說夫人找您。”
“來了。”齊妙脆聲應著。
她去了隔壁的母親房間。
沈氏也換了衣裳,正在喝茶,見她來,就笑著招呼她在身邊坐下。
齊妙依然坐下,笑著問,“娘,您找我來有事嗎?”
沈氏輕笑著說道,“沒事,就是想和你說說話。”
齊妙有些不信母親所說。
她們同乘一輛馬車,說話的機會多的是,又何必特意喊她來此。
“妙兒,你感覺劉小姐為人如何?”沈氏笑吟吟的問。
“還好呀,怎么了,娘?”齊妙眉毛輕輕一挑,越發覺得母親話中有話。
沈氏唇瓣輕動,正欲應話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還有寶珠匆匆的稟報聲,“夫人,世子夫人和二夫人來了。”
“來找我算賬啦。”沈氏看著齊妙,唇角輕輕翹起。
齊妙也輕輕笑了。
沈氏親自起身去開了門。
門一打開,不用請,柳氏和楊氏就氣沖沖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