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寵

五二章 設計繼母

“三小姐。”巧兒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驚呼道:“你,你……”

雪月端了盞明燈率先進屋兒,景盛蕪借著亮兒提步邁過不高不低的門檻兒。

青蓮手中提溜個羊皮氈子,方一進屋便叫柴房里頭的腐朽氣味熏得打了個噴嚏,吸了吸瓊鼻也顧不得旁的,四下打量了一圈從一對雜物里頭扯了個能坐人的破敗椅子,將氈子鋪在上頭好叫景盛蕪坐下。

雙連此刻也是驚得合不攏嘴,一時連請安都忘了,只喃喃地低語道:“三小姐,你,你如何會到這地方來?”

想起白日里的情景,雙連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三小姐不是三言兩句間便定了自個兒的罪么,何況,她當真是有所隱瞞沒有說出實情的。

景盛蕪淺淺一笑,緩聲道:“若我不來,你還有命在嗎?”

巧兒神色慌張,腳下悄悄挪騰著步子朝門口靠去,聽了景盛蕪的話兒,驚得一頓,回過神兒來撒腿便欲朝外頭逃竄。

卻聽景盛蕪冷冷的聲音傳了出來:“我與你打個賭,只消你踏出這門兒一步,決計不會活著見到明兒個一早的太陽。”

聞言,巧兒剛邁出門兒去的腳猛地頓住,心頭畏懼,終是訕訕地收了回來。

“奴婢自認隱藏得巧妙,三小姐因何對奴婢起了疑心。”巧兒貝齒緊咬下唇,目光灼灼地瞪著景盛蕪,不甘道。

景盛蕪勾唇,冷笑道:“你未免太沉不住氣了些。”

若說何人能悄無聲息地害得金姨娘丟了孩子尚不自知,雙連首當其沖,加之白日里她百般推搪,確引得她起過疑心。

可后頭巧兒表現得卻過于殷切,她只隨口一問,巧兒便急不可待地跳出來咬雙連,且有理有據,天衣無縫,連那所謂的物證青布包袱的顏色都交代的一清二楚,若不是事先想好的說辭,便該是個心思細巧的伶俐丫頭,偏偏巧兒刻意掩飾擺出一副怯懦的模樣兒,豈不叫人疑心。

巧兒聽得云里霧里,這其間的關竅兒她尚不自知,只曉得今兒個她既然栽在了三小姐手里頭,日子怕也不好過,端看從前的春桃與夏荷便知,何況前陣子剛剛出了個生生被杖斃的巧穗兒。

自知逃脫不得,巧兒所幸將心一橫,跪地咚咚磕了兩個響頭,高聲道:“奴婢自知犯下滔天大罪,愿將罪行悉數交代,只求三小姐饒奴婢一命。”

景盛蕪聞言挑眉,好整以暇地瞧著她緊張地模樣兒,笑說道:“你倒識時務,可你所言之事于我,卻是半分也提不起興致。”

聞言,巧兒神色一慌,急聲道:“三小姐就不想知道到底是何人要害金姨娘嗎?”

“巧兒,你以為你說的話兒還有幾分可信?”景盛蕪勾唇,眸子里閃過一絲冷意,寒聲道:“你一人自作自受也便罷,若再累了家人姊妹便是萬惡了。”

巧兒聞言俏臉兒一白,素手捏著裙角,許是手上力道過大,骨節間隱隱地浮起青白之色。

景盛蕪偏頭,道:“雙連今日受了驚嚇,便好生回去歇著吧。”

話落,雪月會意,湊到青蓮身邊兒低語了幾句,便見青蓮幾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攙起雙連有些癱軟的身子。

雙連面色灰白,悄悄地瞥了眼巧兒,有幾分欲言又止的模樣兒。

景盛蕪眸光一沉,聲音又涼了幾分:“什么話兒該說,什么話兒不該說,你要想仔細了,走錯一步,沒人能救你第二回。”

語畢,便見雙連身子一顫,對上景盛蕪清寒的眸子驚得忙低下頭去,應聲道:“奴婢謝三小姐恩德。”

夜涼如水,透過“吱呀”開合的門縫兒滲進一股子寒氣,巧兒跪在冰冷的青石磚上,直直地打了個寒噤。

待得腳步聲漸漸消失,景盛蕪唇邊揚起一抹淺笑,低聲開口道:“你在西院兒伺候多久了?”

“再過一月方滿五年。”巧兒不知她是何意,只得據實答道。

景盛蕪眸光一閃,緩言道:“五年,那可真是不短了,夫人想必待你極好。”

巧兒心頭越發疑惑,小心翼翼地瞄了眼景盛蕪含笑的眉眼,壯起膽子問道:“三小姐這話兒是何意?”

景盛蕪清淺一笑:“你肯冒大不韙為夫人除去金姨娘腹中子,想來夫人定是待你極好。”

巧兒一驚,猛地僵住身子,心頭震動,她如何不知三小姐此言何意?只是夫人素日里的作為也絕不是個好想與的……

遲疑間,卻聽景盛蕪染了幾許笑意的聲音響起:“雪月,明兒個叫王管家取了賣身契,將巧兒的妹子送出府去。”

話落,雪月連聲應道:“奴婢定叫與王管家說說,好生將人安置下。”

景盛蕪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右手撐起下頜,好整以暇地將巧兒瞧著。

聞言,巧兒銀牙一咬,按下心底森然的冷意,深吸了口氣,強自鎮定下心神,朝景盛蕪深深一叩首,正色道:“奴婢謝三小姐大恩。”

“三小姐。”景盛蕪并著雪月方行至東院兒門口,便聽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王叔這么晚怎么過來了。”景盛蕪回過身兒面帶笑意地言道。

借著微弱的光亮兒瞧清來人的面容,可不正是王管家。

王管家向來禮數周全,欠身行禮后才緩緩開口:“巧兒的家人老奴皆已安排妥當,只差她那妹子了。”

景盛蕪點頭,緩言道:“有勞王叔,明兒個我自會差人將賣身契送去,還請王叔妥善安置巧兒一家。”

瞧著王管家漸遠的背影,景盛蕪低聲一嘆。

“巧兒利欲熏心,受人擺布也在情理之中,何況她害了金姨娘的孩子既成事實,由不得她抵賴。”雪月攙起景盛蕪的手臂,隔著衣裳都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寒意,心下不由得有些擔憂,低聲喚道:“小姐……”

景盛蕪聞言自嘲一笑,往日里清越的聲音中平添一絲喑啞:“非我魚肉她人,便該由她人魚肉。”

勸和孫氏與金姨娘同住西院兒之時起,她便料到會有今日,即便孫氏能容金姨娘的孩子降生,旁人卻也是容不下的,一石二鳥的好機會,誰看了不動心,南院兒里頭不就還住著兩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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