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晌午,陰了一頭晌的天兒也終于放了晴,和煦的陽光給古樸肅穆的大宅都鍍上了雍容的金色。
祁安侯府內院前大廳,貴重紫檀雕虬案上,設三尺來高福壽松竹古銅鼎,墻壁上懸著個朱紅金漆大匾,匾上皇帝親筆題“國之肱骨”四個大字,地下兩溜紅木交椅。
祁安侯的正主子,景正明,正面沉如水地坐在上首位子,沉聲呵斥道:“你們給本侯一五一十地交待,到底是怎么回事!金姨娘頭兩日還好好的,怎么會忽然小產了!”
景盛蕪與年輕一輩的姐妹們坐在一起,府里頭的姨娘與景盛蕪對面而坐,孫氏則是面色不好地端居于上首。
廳內鴉雀無聲,丫鬟婢子跪了一地,個個兒恨不能將頭埋到地底去。
景正明見狀怒氣更甚,偏頭朝孫氏厲聲斥道:“你這個夫人是如何當的!叫金姨娘在你眼皮子地下出了事!”
當著這許些人的面兒,孫氏面上掛不住,臉色一白,應聲道:“妾身傾力相互也架不住有人起了暗害之心,何況是她身邊兒最親近的奴才。”
見景正明面色越發陰沉,孫氏忙急聲道:“老爺不相信親身,也總該相信三小姐,她是您的親生女兒,總不至于欺瞞你。”
語畢,暗自剜了景盛蕪一眼示意她開口。
見狀,景盛蕪黛眉蹙起,緩言道:“夫人見諒,我怕是不能如了你的意。”
孫氏聽得眼皮一跳,心頭涌起一股子不安,再瞥見景正明懷疑的神色,頓時坐不住了,沉聲斥責道:“三小姐當著老爺的面兒可不能混說一氣!昨兒個可不正是你在西院兒拿了害人的兇手!”
景盛蕪頷首:“夫人說得不錯,我是找出了那作惡的婢子。”
景正明氣急,冷不防地一掌重重排在高幾上,震得茶盞整兒個摔了出去,碎片活著滾燙的茶水四濺,孫氏心頭一顫,生怕他的怒火牽累到自個兒,忙朝一旁的章嬤嬤呵責道:“你這老貨愣著作甚,還不去把雙連那個賤婢提溜過來給老爺問罪!”
章嬤嬤抹了一把手心兒的冷汗方踏出一步,便叫景盛蕪的聲音阻了下來:“嬤嬤且慢。”
聞言,章嬤嬤望了望孫氏又望了望景盛蕪,再悄悄地覷了眼面色陰沉的景正明,心下犯了難,一雙腿竟有些進退為難起來。
見狀,景盛蕪偏頭望向景正明,正色道:“父親能否讓女兒把話兒說完再作決斷也不遲。”
到底是自個兒的親生骨肉,打斷骨頭連著筋,比起慌張的孫氏,景正明顯然更樂意相信神色坦然的景盛蕪,當即點頭應了下來。
這叫孫氏心里更加不安起來,不知道這景盛蕪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轉念一想,她昨兒個既然揪出了雙連那個禍害,到底也不干自個兒的事,一顆心便又稍稍放下少許。
景盛蕪眸光清淺地掃過孫氏,心底冷笑,面上卻是一片溫融,緩聲言道:“昨兒個金姨娘出事時,父親不在府中,按說該由夫人徹查,可不知為何夫人卻硬要拉上我來趟一趟這渾水。”
話頭一頓,覷了眼孫氏鐵青下來的臉色,景盛蕪低聲一嘆:“父親也知道,眼下府里是夫人掌家,我同夫人自小便不近乎,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景盛蕪面色從容地將昨個兒之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個清楚,孫氏豎起耳朵聽了個仔細,生怕景盛蕪講出半句對自個兒不利的話兒,約莫過了盞茶功夫這才說完,聽著與自個兒所知的并無二致,孫氏總算長舒了口氣,再瞧向景盛蕪的目光中不由得露出幾分得意。
景盛蕪恍若未見,眸色清淺地端坐于堂前,直到景正明含著怒氣的聲音響起:“刁奴雙連人在何處!”
“正在柴房里頭關著呢!”孫氏忙賠笑接過話兒。
景正明面色稍霽,沉聲道:“差人帶上來。”
語畢,便見孫氏又端起了夫人的架子指手畫腳地吩咐了幾句。
不多時,兩個仆人一左一右拎著手臂拖一女子近前來。
在柴房里頭窩了一宿,女子蓬頭垢面衣衫臟污地跪伏于地,披散的頭發遮住正臉,低聲言道:“奴婢拜見侯爺,夫人。”
孫氏柳眉一豎,捏起帕子在鼻前掃了一陣兒,厭惡道:“人不人鬼不鬼地成什么樣子!”
“本侯問你,你為何害金姨娘?有何人指使!”景正明面色不好地開了口。
卻聽一旁的孫氏嗤笑著接過了話兒去:“還能為何,左右不過是收了在座哪位姨娘的好處,自個兒肚子不爭氣卻見不得旁人好!”
話落,廳中的幾位姨娘頓時坐不住了,忙期期艾艾地大呼冤枉。
“我勸夫人還是聽她把話兒說完。”景盛蕪瞥了眼孫氏那一副刻薄相,寒聲道。
話落,孫氏方要反唇相譏,余光瞥到廳前那婢子緩緩抬起的頭聲音卻猛地卡在喉中,一雙杏目猛地瞪大,驚呼道:“怎么是你!”
煞白著小臉兒跪在廳前的不是雙連,而是巧兒,這叫幾個識得她的姨娘頓時驚疑出聲兒。
“那不是夫人院兒里的丫頭嗎?”
“好像是,我記得她的繡工做得極好。”
幾個姨娘你一言我一語,不知是誠心還是不慎竟沒有壓低聲音,盡數聽進了景正明的耳朵。
果然見景正明眸光一寒,冷冷地掃了眼孫氏,沉聲道:“這是怎么回事!”
聞言,孫氏只覺腦中一陣翁響,整個兒人如遭雷擊,愣愣地,半晌回不過神兒來,怎么會是巧兒!怎么會是巧兒!
“是你!景盛蕪!是你害我!”孫氏猛地驚醒,氣急敗壞地高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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