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繡

第一百九十七章 書信

確定了男子已經離開,杜翩然才從藏身的墻后面走了過來。

她先探頭看了看院子,沒有任何動靜,這才走到男子剛才埋東西的地方打量起來。

男子藏的很小心,如果不是她一直盯著,甚至找不到土壤新翻動的痕跡。

杜翩然蹲下身,猶豫了一下,才伸出手挖出男子藏著的東西。

那是一封書信。

杜翩然將上面的泥土用隨身帶著的絹帕擦干凈,將信放入懷中,又將泥土重新蓋回去,做完這一切,她才離開。

揣著懷里的信,杜翩然感覺自己心跳的厲害。

這一定是五皇子和杜妍私通的書信。

沒想到啊,這個瞎子竟然還有這種本事,能將皇子迷住。

她憑什么?就憑她是個瞎子么?

杜翩然譏諷的勾動了一下唇角。

等回到自己的臥房,她遣走了所有的下人,哪怕平日里最信任的丫鬟也被她喊了出去。

摸著那封輕薄的信封,杜翩然卻覺得這書信很沉。

她打開信封,從里面抽出信紙,一口氣看了下去。

這封信杜翩然看了整整五遍。

其實里面的內容不多,寥寥數句,也很簡單,訴說相思之情。

可是,杜翩然緊緊盯著那個落款,元。

元是誰?

五皇子是叫容元么?杜翩然并不知道皇子的名字。

可是,她總覺得怪怪的。

不過也能想明白,皇子嘛,總不能落款寫個五皇子。

通過這封信,她更加確定。五皇子確實對杜妍有意。

那這封信要不要交回杜妍那里呢,杜翩然咬著唇,她當時拿信的時候并沒有想太多。

現在盯著這封信,她開始猶豫。

平心而論,她并不想把這信放回原處,可是如果杜妍沒有收到信,沒有給五皇子回信。要是五皇子生氣。中秋不再見她,那自己不也就沒有認識五皇子的途徑了么。

杜翩然在屋子里踱了兩圈,最后還是決定把信埋回去。

只是。埋信沒有她想的那么順利。

她才剛剛把土掩上,半夏就出來了。

“三娘子?你怎么在這?”半夏狐疑的看著杜翩然,她不是早就和楊杏芳一起走了么,怎么現在出現在了院子門口?還蹲在樹下?

杜翩然下意識就將手背到身后。胡亂道:“我,我的耳環丟了。我來找找,看看是不是落在這附近了。”

找耳環?半夏的目光落在杜翩然面前那棵樹的面前,那里的土地有明顯被翻動過的痕跡。

“我,我是隨便翻翻的。”杜翩然站起身。“這里什么都沒找到,我還是去那邊看看吧。”

說完她就走了,邊走還邊低著頭四下看著:“在哪呢。怎么沒看到呢。”

半夏看著一直嘀咕的杜翩然,等她徹底沒了蹤影。才走到歪脖子樹下,她蹲下身隨意撥弄了兩下,信封的一角便露了出來。

她納悶的將信拿出來,三娘子干嘛在這埋封信?

還是拿去給娘子看看吧。

“念吧。”

冬青張開口,剛念兩句,臉色就閃過了不自在。

這里面都是寫的什么,什么情啊愛啊的。

不過她還是木著張臉,將整張紙上的字一字不漏的念了出來,包括最后的署名。

“這是杜翩然埋在樹下的?”杜妍納悶的問道。

半夏聽完信臉也有點紅,她點點頭道:“婢子看的真真切切,肯定是三娘子埋的。”

她把別人寫給她的情書埋在自己院子周圍做什么?

杜妍的手在繡棚上劃來劃去。

元,元,這個落款似乎有點熟悉。

將腦子里的人物一一濾過,杜妍想起來了。

劉季元。

“上面的字寫的怎么樣?”

半夏愣愣的看著娘子,都這個時候了,娘子還要關心這個人字寫的好不好么?

冬青卻明白了。

“這上面的字看上去比較粗礦,用筆有力,不像出自女子之手。”

杜妍嗯了一聲。

“冬青,上次劉季元來查賬,你見過他寫字么?”

經杜妍這么一提,冬青恍然,她又低頭細細查看著信,最后終于道:“娘子,這信里的筆跡和那劉季元的到有些相似。”

“有幾分把握?”

冬青又端詳了片刻:“婢子雖然沒有練過書法,眼力也尚算一般,但這字體婢子有八分把握。因為這里面有幾個字在最后一筆的時候都會向下微微勾一下,這算是劉季元用筆的一個特色。”

杜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半夏卻糊里糊涂道:“冬青,這不是三娘子埋的么?你說這信是劉季元寫的?”

得到冬青肯定的答復以后,半夏嘴角抽了一下。

劉季元和三娘子私通?!

看半夏那表情也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冬青沉悶道:“這信可是在娘子院子附近發現的。”

半夏的表情更扭曲了。

三娘子怎么有這種奇怪的習慣。

“這封信,是劉季元寫的,那埋在這里,也絕對不是什么巧合。”杜妍緩緩道。

至于劉季元和杜翩然之間有什么關聯,她現在也不能確定。

不過,能確定的是,這種東西出現在自己院子附近,絕不是什么好事。

“娘子,婢子去把這害人的東西燒了去。”半夏恨恨道。

這信要是被別人發現,肯定會栽贓娘子的。

里面的內容大膽而露骨。娘子原來就被傳過和劉季元的閑話,要是這封信再被拿出來說事,那娘子的聲譽肯定會再一次被影響的。

“等等。”杜妍“看”向冬青,“你剛才念的時候,是不是沒有念開頭?”

冬青搖搖頭:“娘子,這封信并沒有寫清是誰收。”

也就是說,這封信不管出現在誰那,都是說的通的。

這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是為了穩妥,寫上她的名字,那這所謂的證據不是更有力么。

可是劉季元又沒有寫。

真是奇怪。

“半夏,你先將那信收好。”杜妍道,“興許,還能用的上。”

雖然不明白,半夏仍舊點點頭。

思來想去,她將信藏到了自己的枕頭下面。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大不了她就一口咬定,和劉季元私通的是自己,反正不能讓娘子背了這黑鍋。

對于她的這個行為,冬青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沒想到,你口味這么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