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亦驚醒,警覺地環顧了下四周,對上了雙明亮的眼睛。她竟靠在他的肩膀上!她馬上用手擦了擦嘴邊的口水,耳邊卻傳來他有些輕快的聲音:“別擦了,我的袍子已經被你的口水弄濕了。”
男女授受不親!謝安亦猛地想到她已經穿越到古代了,她這般是不是舉止輕佻了?他會不會誤會什么啊?
男子卻恢復了常態,仿佛剛才什么事情都沒發生,站起來說:“安全了,走吧。”
謝安亦扶著墻,站起身來,撫了撫裙擺,又自己整理了下裙子,感覺沒什么不妥,便跟著走到暗門邊。
男子不知道動了什么機關,暗門便無聲地開了。
刺眼的陽光照射過來,謝安亦顯然還沒有適應,抬起手擋在了額頭閉上了眼睛。等她再睜開的時候發現陽光被身前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男子背對著她,正低聲吩咐身前的暗衛。
謝安亦正想著要怎么詢問愛墨在哪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姑娘!”
她循聲望去,便見愛墨拎著食盒朝她快步走來。當那還帶著淚痕的肉包子臉呈現在她眼前時,謝安亦不禁有種感動,又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仿佛經歷了場大災難最后看到親人般。
愛墨從上到下將她打量一番,見她家姑娘果真如那人所說安然無事便松了口氣。想想又心有不甘,便告起狀來:“姑娘,王媽媽讓我帶齋飯給你送過去,走到半路就讓他給截了。她不知用什么法子讓我動彈不得,還堵住了我的嘴……”說著,便看了一眼如今站在那京公子身旁的男子,眼淚不自覺地又在眼眶中打起轉來。
謝安亦一看,綁了愛墨的人便是之前找過她的成極。她拍了拍愛墨的手,安慰道:“你還得感謝她,剛剛情況緊急,你若是突然出現,別人便會發現我與外男見面。”
愛墨一聽,馬上又問:“姑娘,你怎么糊涂了?怎么能私下與外男見面?”
謝安亦很是無奈,嘴上卻解釋著:“是無意碰到的。只怕有心人見了去,有口說不清。現在人走了,沒事了,誰也發現不了。”
既然無事,愛墨當然很高興,她便想起前來的目的:“姑娘,飯冷了。要不回去我給你熱一下再吃。”
正說著,那邊成極走了過來。在愛墨面前停下,握拳行了一禮:“剛剛情況所迫,在線綁了姑娘,實在抱歉。”
愛墨“哼”的一聲撇了撇嘴,扭過頭不看他。成極見她沒說話便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沒敢動,謝安亦見了說了句無事,成極才又回到男子身邊。
想想此地實在是是非多,不宜久留,謝安亦便帶著愛墨走到男子跟前,福了福,道:“感謝公子搭救,小女子先行告退了。”
男子正跟暗衛說話,聽到謝安亦的聲音,使了個眼色,暗衛與成極都退到幾步之外去了。謝安亦見此,只好吩咐愛墨:“你去前面等我。”
待只剩下謝安亦與男子二人,男子才開口:“姑娘這段日子還是不要出門的好。”
“是。”謝安亦盯著地面,輕聲道。
男子見她又裝成了小貓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突然冒出個念頭想逗逗她。
“你可知道我是誰?”
“不知。”
“想知道嗎?”
“不想。”
“我姓蕭。”
果然如此!蕭可是國姓,這人果真身份不簡單!謝安亦心中暗想,面上卻不表。
她又福了福身,道:“蕭公子,告辭。”
沒聽到回答,謝安亦沒敢走,只是低著頭盯著他的袍子角看。心說這古代人,尤其是位高權重的貴人脾氣真是奇怪,時不時改變一下氣場,偏偏又氣場太強,她不服軟都不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安亦都覺得再這么下去他的袍子就要被她盯出一個洞的時候,頭頂上終于響起了一個不冷不淡的聲音:“嗯。”
她偷偷松了口氣,沒敢再看他一眼,帶著愛墨走出了花海。
等感覺不到后面灼灼的目光的時候,謝安亦才慢了下來,低聲囑咐愛墨:“今日的事誰也不要說,愛硯那里也要先瞞著,等風頭過了我再親自告訴她。祖母派王媽媽跟著咱們,我一直覺得不對,今天果然狐貍露出尾巴來了。”
愛墨一聽她這么說,馬上把見外男這件事拋到了腦后,追問起王媽媽的事來。謝安亦也沒有隱瞞,如實跟她說了一遍。
還沒聽完,愛墨便攥起了拳頭:“真是太過分了!姑娘還沒嫁過去,那劉家人便想著給姑爺送個小妾去,王媽媽也太過分了,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拐。不行,這事一定得跟老夫人說!”
“啊,不對,王媽媽是老夫人的人,那這事……”愛墨雖然心思簡單了點,但畢竟也不傻,沒用謝安亦提醒,自己也很快想明白了。
謝安亦此時也覺得頭大,她之所以告訴愛墨一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別總盯著外男的事不放。二是老夫人這一步做的實在是不地道,可作為小輩,還是不受寵的小輩,她實在是無能為力,只盼吐吐槽,心里好受點。
“這事你就權當不知道吧。飯找個沒人的地方倒掉,我已經吃過了。中午我吃好飯,就帶著你隨便逛了逛園子,也沒遇見什么人。”
“是,姑娘。”
她們回去的時候,紅菊進來稟報說老夫人有急事召了王媽媽回去,謝安亦對此心知肚明,便也沒追究。打發了紅菊出去,她便讓愛墨把愛硯叫了進來。
愛硯平時喜歡做女紅,最近一直在給謝安亦縫襖子,聽愛墨說了,便放下手中的活計跟著來到了謝安亦的房間。
待她請了安,謝安亦便吩咐愛墨去外面守著,將劉家三房太太和王媽媽的事都告訴了她。
愛硯聽完,并沒有像愛墨那么驚訝,反而囑咐起謝安亦來:“姑娘,你萬萬不可輕舉妄動,此事暫時還無影響,還需從長計議。”
謝安亦一聽,呦,找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