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嫡多福

第087節 他的提親

第087節他的提親第087節他的提親

“父親,徐五少爺來這里是有什么事么?”走出了垂花門后,楊歆忍不住低聲問道。

楊茗鈺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沉默片刻,沒有回答。

“我聽說魏國公世子病得快不行了,徐五少爺是因為這件事情來找表妹的么?”楊歆又問。

“誰說魏國公世子病得快不行了?”楊茗鈺反問,心中卻想著:這件事情都已經傳到鳳陽府來了么?誒,那樣的人中龍鳳,真是可惜了!

“京城來的那些貴女們都這么說,說是連太醫院提點張太醫都說魏國公世子活不過二十五歲,更有可能就是這幾天的事了,而且說他每天沉睡的時候多,醒來的時候少……”

“京城來的貴女?”楊茗鈺有些訝然。

楊歆連忙解釋道:“是啊!景王殿下來到鳳陽府了,京城的那些貴女們都是心慕景王殿下而來,她們都將景王殿下比作另一個魏國公世子,并有過之而無不及,歆兒也去看了,覺得那景王殿下人雖長得俊美有風度,可是論起才華來,不一定比得過二哥和三哥呢!”

楊茗鈺突地停下腳步,看向了臉上還洋溢著笑容的女兒。

“歆兒,誰教你在背后品評別人的不是!”楊茗鈺微怒道,楊歆又趕緊嚇得低下了頭。

“對不起,父親,歆兒知錯了,歆兒以后不會這樣了!”楊歆小聲的說道。

楊茗鈺心中一軟,微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平時不是這個樣子,可一到他面前就變成這樣一幅畏畏怯怯的模樣,到底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不對,疏遠了他們父女之間的感情。

而亡妻林氏的死又何償不是他們父女倆心中的一個結!

楊茗鈺搖了搖頭,繼續朝前面走去,可走了一會兒后,又似想到了什么,停下來沉吟道:“景王殿下來鳳陽府做什么?”

楊茗鈺雖在軍營。可也有耳聞,現在朝中有二位皇子可與內閣大臣們一起參議朝政,而其中景王的聰穎多智更是得景熙帝寵愛器重,甚至有傳言道景王很有可能會被立為太子。不管傳言是否屬實,景王都已被推至了奪嫡的風口浪尖上。

而現在的朝中局勢也很顯然因這兩位炙手可熱的皇子而分成兩黨,形成分庭抗禮之勢!

景王賢名遠播,朝中支持他的大臣們應該也不在少數。

但不管怎么說,皇子們的奪嫡之爭與他們楊家沒有半點關系!

楊家現在也驚受不起風波了!

楊歆正要回答父親的話。就見兩名打扮靚麗的宮裝女子穿花拂柳朝著他們走了過來,她們手中各自提著一只花籃,臉上帶著一慣柔媚的笑容。

這是寧安公主身邊的大丫鬟淑雅和淑香,寧安公主厚待下人,就是身邊的丫鬟也穿著綾羅綢緞,頭戴簪釵玳瑁,打扮得不無華麗!

楊歆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她對寧安公主沒有好感,自然連同她身邊的丫鬟也不會有好感。

“奴婢參見世子爺!”淑雅按照宮中的規矩很是優雅的福了一禮,然后楊起一抹柔媚的笑容道。“世子爺剛從軍營回來,一定餓了吧,夫人已備好了午膳,就等世子爺帶著貴客去用膳了!”

楊茗鈺有些微訝,他這次回來并沒有傳信于家人,知道他帶著貴客回來的人并不多。

淑香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懷疑和不悅,連忙也施了一禮道:“世子爺,您都有一個月未回府了,夫人是日夜思念,時時派人去打聽世子爺的消息。才得知世子爺今日回府的!夫人還有很多事情要與世子爺商量,更有很多話想對世子爺說。”

楊歆在一旁聽著,又忍不住嘲諷的冷笑了一聲,心道:裝!你就裝吧!裝柔弱裝楚楚可憐。裝得再像,父親也不愿意進你的房碰你!貴為公主又怎么樣?皇家的人就是欺人太甚!活該一輩子獨守空房!

“知道了,我馬上就去見公主殿下!”楊茗鈺冷淡的答道。

他稱呼的仍然是公主殿下!兩丫鬟的臉上又是一僵,皮笑肉不笑的應了聲是!

楊茗鈺看了一眼后花園,心中感慨萬千,停駐了一會兒后。才帶著女兒到寧安公主的傾云閣去了!

此時,韓凌望著徐墨玄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便已猜到了他想說又無法說出來的事情。

“五少爺,你不必說了,我知道的,我也聽說了那些傳言……”她說到這里,聲音似有些哽咽,也禁不住落下一串晶瑩的淚珠來。

“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徐墨玄也不知道為什么?大哥的病是那么蹊蹺,連那些太醫們都查不出他到底病在哪里?他更是無能為力,他只能將最后的這一點希望寄托在韓凌身上,他只能來找韓凌,他也只相信這個小丫頭!

“五少爺,你帶我去你們魏國公府吧!我想親自去看看他,我不知道這幾年大少爺身上到底發生過什么事情,我也不敢輕易給他開藥,也許只有親自看過,我才有信心……”

當韓凌說出這一番話時,徐墨玄的心中已是萬分的感動,還有一絲意外的驚喜,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一件令他惶或不安又很期待的事情,他不知道該不該在這個時候提出來?

“可是小丫頭現在長大了,是大家閨秀了,如果就這樣跟著我去魏國公府,恐怕對小丫頭的名譽有影響。”

“五少爺剛才還捏了我的臉呢,現在又站在我面前與我單獨說話,難道就不怕對我聲譽有影響?”

徐墨玄見韓凌臉上晶瑩一片,一雙眸子更是瀲滟動人,不禁又瞇起雙眸笑了笑。

他的笑如春風拂煦一般的溫暖,而滿園的梨花也好似受了他的感染一般,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

一片梨瓣飛落在了她的頭頂上,他伸手將那片梨瓣摘了下來,送到她面前,眸光就這樣無比溫柔又無比期待的看著他,輕輕的喚了一聲:“小丫頭!”

“如果我遣媒人來提親,你可愿意嫁給我?”他問道。

韓凌倏然抬起頭來,有些錯愕的望向了這個俊朗的少年。他的眼神中再也沒有了那一絲頑世不恭的戲謔,而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和一絲期待。

徐墨玄見她這般驚訝的表情,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訕訕一笑。

“我大哥……”他囁嚅著唇瓣,感覺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一句話很難說出口。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無法去面對一個女孩子清澈的眼神。

“我明白的,五少爺,我知道大少爺的心思,他以為自己快要死了,所以他不想連累我。他不想娶我,是不是?也就是說,小時候的那一樁婚約不算數了,是不是?”韓凌撫摸著她右手上的那一只護腕,有些難過的說道,“可是,我能冶好他的,相信我,一定能冶好他的!只要五少爺你能讓我進魏國公府,讓我親自為他看病冶療!”

看到韓凌眸中的一絲黯然。徐墨玄心中也泛起一絲苦澀,又或者是一絲欣慰的苦澀。

過了半響,他故意裝作開玩笑般的問道:“小丫頭,你是不是喜歡我大哥?”

“聽說府中來了一位貴客,所以我命小廚房做了一些點心,也不知合不合那位貴客的胃口,就按御菜各準備了一樣,世子爺看我這樣安排是否合適?”

楊歆隨楊茗鈺來到寧安公主的傾云閣時,就看到小花廳中的一張黃花梨高束腰雕花圓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各色新式。直看得人眼花繚亂,如金絲酥雀、八寶野鴨掛爐山雞、干連福海參、佛手金卷等都是御菜三品。

寧安公主仗著皇帝的寵愛,就是嫁到了這楊府里來,自己的開銷也是按照宮中用度。無不奢侈!

楊茗鈺不習慣這樣的奢侈,楊歆更是看不慣這樣的奢侈!

尤其是看到她今天穿著一身白色宮緞素雪云形千水裙,外披蠶絲所制的白紗,萬千青絲綰了個飛仙髻,打扮得甚是妖嬈美艷,楊歆心中更是腹誹千言。

聽說這個寧安公主是皇上先前最寵愛的妃子曹端妃所生。而曹端妃最擅長邀寵的方式便是那不可言說的狐媚之術!真是可笑,皇上竟然將這樣的一個女人安置在了父親身邊,他是想用美人計來磨滅掉父親的意志嗎?

“不必了,這位貴客今天不在府上用膳,也許他很快就會走,我一會兒也要出去送他,公主殿下自己吃吧!”楊茗鈺說到這里,又歉意的說了一句,“我就是來看看公主!”

是的,他畢竟不敢得罪公主,若是這位公主一狀告到了皇上那里,他楊茗鈺還得落下一個心懷怨懟冷落公主的罪名!

“夫君,真的不能多留片刻嗎?寧安真的有事情想與夫君商量,是關于阿凌的!”寧安公主忽然將話題轉向了韓凌,她知道只要是關于韓凌的事情,楊茗鈺都會十分重視。

“阿凌?她有什么事情?”楊茗鈺反問道。

果然,這一句話便讓楊茗鈺留了下來,寧安公主將身邊的丫鬟婆子們遣退后,再將楊茗鈺拉進內室,悄聲細語的說起話來,楊歆想要去偷聽,卻被寧安公主身邊的那個大丫鬟淑香攔住了!

“六小姐,長輩們說話,你還是不要偷聽的好,這要是傳出去了,別人才會真正的說六小姐沒有受過家教,不懂規矩!”淑香冷嘲熱諷的說道。

“神氣什么,不就是想著法子勾引我父親嗎?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楊歆憤憤然的跺了跺腳,便向著傾云閣門外跑去了。

淑雅與淑香兩個大丫鬟頓時氣得臉色發紫,又不敢說什么,只得將這股怒氣咽了下去!

楊歆跑出傾云閣的大門時,就見韓凌與徐墨玄倆人有說有笑的走在那石子鋪就的甬道上,此刻韓凌還是一幅男裝打扮,因為易了容,那一張臉也并不是很美,可是徐墨玄看著她的眼神卻是那般的溫柔,他眸中的神彩也好似含了曜星一般,那么的明亮那么的令人怦然心動!

楊歆一時看得呆了,欣羨之余又有些黯然傷神:他是發自內心的喜歡表妹,不管表妹是什么樣子!他是真的喜歡她!

但他會像喜歡表妹一樣喜歡我嗎?楊歆不由得這般想。

寧安公主的內室,楊茗鈺聽完她的話后,臉色便倏然沉了下來。

“這件事情絕對不行,阿凌的婚事,你沒有權力來管,我也不會強迫她嫁給任何人,她的婚事全由她自己作主,她與別的女孩子不同,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無須公主殿下你多操心!”

“可是你都沒有問過阿凌,又怎知她不愿意呢?而且城昀貴為皇子,才學有名,無論是哪一點配你這個外甥女都綽綽有余吧!四郎,我不明白,你為什么會這么反對?我以為,城昀他愿意娶阿凌,這對阿凌來說便是天大的恩賜了,這是多少名門閨秀連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楊茗鈺搖了搖頭,說道:“公主殿下,你所認為的福氣,我并不敢苛同,景王現在與裕王在奪嫡,不管成功與否,阿凌嫁給他都不會得到幸福,若是他失敗,阿凌是不是陪他一起死,好,倘若就算他能成功,坐在了那個位置上,天子之尊,三宮六院,你想讓阿凌落得像陳皇后、張皇后抑或是方皇后那樣的下場嗎?”

“城昀他與父皇不一樣,四郎,城昀的品性,我可以保證的!”寧安公主堅持道。

“可我不敢保證!”楊茗鈺厲聲打斷,“我不會拿阿凌的幸福去冒一絲一毫的危險!”

頓了一下,他又道:“公主殿下,你不明白,阿凌對于我們楊家來說,不只是親情的情份,而更是我們所有人的命,你覺得我會拿楊家所有人的命來賭嗎?”

“七年前,你父皇就疑心我們楊家,欲族誅斬草除根,我們楊家再也驚受不起一丁點的風浪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景王想娶阿凌的用意是什么?”

看到楊茗鈺臉色大變,欲拾了袍子推門離去,寧安公主極為害怕的沖過去抱緊了他的腰身,連連道歉道:“四郎,對不起,我只是一個婦人,想不到這么多,我不懂這些利害關系,我知道你很疼阿凌,所以才想到給她保這個媒,讓她能嫁一個世間最好的郎君,你若是不同意,那就當我沒有說,好嗎?”

說著,她啜泣的聲音又轉為一絲棉軟的哀求:“四郎,今天晚上留下來,好嗎?我從來沒有當自己是公主,我只當自己是你的妻啊!”

寧安公主淚流滿面,銀制鏤空香爐里升起裊裊熏煙,香氣襲人,聞著令人有點酥麻感傷。

楊茗鈺亦心軟了下來,微嘆一口氣。

半響,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公主殿下,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插手阿凌的婚事!”

“府上還有貴客,你總該讓我先送走客人再說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