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黛玉

第三百六十九回 興師問罪

婉瑜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小廝,問道:“你剛才說什么?”別說婉瑜覺得不可思議,便是蔡榮也覺得荒唐無稽。

可那小廝,雖有點害怕,卻仍舊重復道:“聽說,這話原是承恩伯說的……”接著那小廝就將當日永定侯府上門吊念承恩公,卻被承恩伯攔在門外羞辱的事兒,給婉瑜學了一遍,最后在肯定道:“就是那個時候,承恩伯說玉林縣主乃是天煞孤星。”

婉瑜一手扶著胸口,一手撐著炕桌,只覺得眼前陣陣的發黑。蔡榮見她嘴唇抿得緊緊地,不由伸手扶住她道:“咱們此次上京,還沒來得及去拜見表舅兄,按理咱們都該去拜祭一下舅舅的。”

婉瑜聽蔡榮如此說,方才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意見,此時卻也是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

蔡榮見此,扶著婉瑜坐下,吩咐道:“去倒杯茶來。”那小廝一聽抬頭看了蔡榮一眼,見蔡榮正低頭給婉瑜順著背,不敢多看,趕緊低著頭輕輕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小廝敲了敲門,又捧了大紅繪彩茶盤進來,蔡榮親手接過,為婉瑜倒了杯茶。

蔡榮見婉瑜吃過熱茶后,果然好了許多,心里松了口氣才問道:“奶奶看咱們什么時候去祭奠舅舅合適?”婉瑜深吸口氣才回到:“明兒一早就去,這事兒莫安總得給我,給玉兒一個交代!”

婉瑜說著,就將茶杯重重地往炕桌上一放,道:“我這就去準備準備。”說完便猛地站了起來。誰知剛站起來,婉瑜便覺得天昏地暗,眼前一黑,接著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蔡榮見婉瑜起身,而后搖晃了兩下,就跟著起身,誰知婉瑜就那樣往后倒了下去,還好蔡榮已經站起來,一步跨出就將婉瑜攬在了懷里,蔡榮此時卻是已經嚇出一身的冷汗。

蔡榮見婉瑜雙目緊閉倒在自己懷中,一面吩咐小廝去找大夫,一面將婉瑜打橫抱起,輕輕地放在了炕上。好在婉瑜沒一會兒便醒了,太醫到時,婉瑜已經覺得并無大礙,還是武郡王妃得了消息趕過來,堅持讓太醫給婉瑜請了脈。

別說武郡王妃,就是蔡榮跟婉瑜也沒想到,太醫請完脈后,起身對蔡榮拱手道:“溫婉郡主只是氣結于胸,并無大礙,開張安神養氣的方子就行。”

蔡榮聽后點了點頭拱手道:“有勞鐘太醫了。”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鐘太醫就跟著蔡榮出去開方子了。

屏風后的武郡王妃見蔡榮與鐘太醫已經出去,也走了出來,皺著眉頭問道:“瑜兒可是與姑爺置氣了?”

婉瑜搖了搖頭,嘆息道:“沒,只是商量明兒去祭拜舅舅。”婉瑜并不想在此時提起找莫安要說法的事兒,武郡王妃也不疑有他,點頭道:“既如此,我先送你回去歇息,等身子好些再去。”

婉瑜原本就是要回去內院兒安排一下的,武郡王妃要親自送她回去,婉瑜也沒有反對。只等蔡榮回來,交代道:“爺別忘了,明兒一早咱們就去祭奠舅舅,我也回去準備準備。”

蔡榮聽婉瑜這般一說,就變了臉色道:“你如今身子不好,怎能勞累。”說完蔡榮話鋒一轉道:“不然等舅舅周年的時候咱們再去?或是明兒我自己去也是一樣的,想來表舅兄也能理解。”

婉瑜頓時怒了,甩開了扶著她的小丫鬟的手,走到蔡榮跟前兒,皺著眉頭雙眼圓瞪地問道:“爺是打斷讓我就這么算了?”

蔡榮嘆了口氣道:“這事兒原也不該你……”蔡榮還沒說完,婉瑜就冷冷地打斷道:“爺拿著妹妹親手釀的百果釀,去拜師會友時,可沒說那酒原不該喝的!”

武郡王妃在一旁聽出了點兒什么,問道:“你們這是做什么呢?”婉瑜勉強笑道:“沒什么,只說回來兩天了,還沒去祭奠一下舅舅,想著明兒過去祭奠一下。”

武郡王妃又豈是如此好糊弄的?見蔡榮臉色有些不好的低著頭,婉瑜又是一副不愿說的樣子,不由皺起眉頭問道:“你們去祭拜舅舅原是應當的,可我怎么聽到瑜兒提到玉兒了?難道玉兒要與你們同去?”

蔡榮急忙搖頭道:“沒有,郡主只是吩咐明兒要去一趟,我原也是答應的,可如今郡主身子有礙,怎么好再過去。不如過些日子去,想來舅舅也不會見怪的。”

武郡王妃聽后,對蔡榮點頭笑道:“姑爺說得沒錯兒,就是這個道理。”說完又看向婉瑜道:“瑜兒可不能在這時候任性,回去歇著,養好了身子才是。”婉瑜瞪了蔡榮一眼,才轉頭問道:“難道母妃的意思是就這么算了?”

武郡王妃并不知道婉瑜去祭拜承恩公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卻是去找承恩伯莫安討要說法的!遂笑道:“知道你孝順,可如今你身子有礙,自然不能去祭拜了,你舅舅向來疼你,也是能理解的。我看不如明兒讓姑爺走一趟就是了。”

婉瑜搖了搖頭道:“這事兒總要給玉兒一個交代,不能就這么算了。”

武郡王妃聽著話音不對,皺眉問道:“究竟怎么回事兒?怎么又扯上玉兒了?”

蔡榮看了看抿著嘴唇不說話,一臉倔強的婉瑜,搖頭苦笑著將小廝打探來的事兒,跟武郡王妃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這事兒武郡王妃原是知道的,所以那日去祭拜承恩公的時候,才特意領了黛玉一塊兒去。又因著到底是自己的親侄子,也沒多說什么,但自己領著黛玉前去,自然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武郡王妃想著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也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沒想到黛玉竟然跟婉瑜提起,心中頓時不喜,看著婉瑜問道:“玉林跟你訴苦了?”

婉瑜知道武郡王妃誤會了,趕緊搖頭道:“若是妹妹跟我說了倒也罷了,可玉兒什么也不說,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只自己難過,叫我這個做姐姐的情何以堪?讓人知道了,還只當咱們武郡王府袒護自家親戚,沒將義女放在心上。”

武郡王妃一滯,皺眉想了想道:“瑜兒也別說了,既然你非得給玉林討個說法,那明日便請姑爺走一趟,一則給你舅舅上柱香,再請了你表哥過府來,咱們把話說開了,也就是了。都是親戚,沒必要弄得生分了。”

武郡王妃又交代道:“瑜兒也快些回去休息吧。”說完便轉身出了屋子,由丫鬟媳婦陪著往內院兒而去,也不提送婉瑜回去的話了,顯然是生了氣。

婉瑜見此很是委屈的紅了眼眶,咬著唇問道:“我錯了?爺認為我錯了嗎?”

蔡榮搖頭笑道:“不是你錯了,是你讓母妃為難了。一邊兒是親侄子,是娘家人的臉面,一邊兒是你跟妹妹。你讓母妃怎樣才好?”

婉瑜聽后神色黯然了幾分,想了想叮囑道:“爺既這么說了,那明日你過去給舅舅上了香也別說其他的,只讓表哥過來一趟,說有事兒與他商量便好。”說完,婉瑜想了想又道:“他若問起什么事兒,爺只說不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