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初心回望了一眼剛才經過的走廊,它依舊黑黝黝的,散發著潮濕的味道,不知為什么,住久了,她已習慣了這里,就算這里暗藏著許多秘密傳聞。
她掏出鑰匙串,插進鎖孔,轉動門把手,門被推開了,里面竟然有“人”。
那人愣愣地站在全身鏡前,烏黑纖細的長發蓋住了身體,臉也全遮擋住了,它正一下一下地梳著胸前的頭發。
“美辰辰!你太過分了!不帶這么嚇人的!”初心沖上前,拍了她一下。
那“人”把長發撥到腦后,露出白皙的面孔,她一臉委屈,說:“我以為你明天回來,誰知道今天就來了。我一個人在宿舍梳頭,我都不怕,你怕啥?”
初心覺得哪里好像不對,想了想,問道:“咦?我們這兩天不是沒聯絡么?你怎么知道我們本來打算明天回來?”
辛愿辰很罕見的臉紅了!初心也覺得不對勁,她不是一向我行我素么,怎么還不好意思起來了?
她小聲答道:“弘時告訴我的,是陳天佑跟他講的。”
她對艾弘時的稱呼更親熱了,而且看樣子兩人聯系的頻率很高,電光石火間,初心明白了,內心的感覺卻很復雜。初心有時候就是討厭自己的三心二意,明明愛的是陳天佑,但心里某塊地方又對艾弘時有好感,自己的閨蜜能如愿和男神更進一步,自己不是應該祝福么?為什么心里反而有些失落?
她內心的波濤洶涌辛愿辰并沒有留意,初心趕緊調整心情,十分真誠地說:“太好了!你們好了?”
辛愿辰忙擺手,有些遺憾地說:“并沒有!弘時他真的很慢熱,我不懂他到底在顧忌什么。你們去了之后,我借故找了他一次,平常的聯絡也多是我主動,不過跟之前比起來,他的口氣稍微熱絡了些。哎,這樣的男人,看樣子只能慢慢來了。”
初心明白,弘時內心的顧慮是什么,他想起自己真實的身份,恐怕不愿意輕易投入一段感情。也正是這樣,初心很安然的,對他有幾分愛慕,因為不可能,所以并不怕受傷害。這種感情有點像小時候追星,因為明星遙不可及,所以也不用避諱自己對他們的喜歡。反倒是陳天佑,因為觸手可及,所以才百般糾結。
辛愿辰見她愣在原地,不知她為了什么,便晃她:“你干嘛呢?發什么愣?”
“哦哦,沒什么。走,餓了不?請你到河西吃小炒去。”初心把東西放下。
“你不收拾洗漱下么?”辛愿辰瞪大了眼。
“為什么要收拾?我身上有味道么?”初心好奇地抬起胳膊嗅著自己的味道。
“你不知道么?你老板召見你啊!”
“什么?!”初心尖叫起來,又捂住自己的嘴,不可置信。
辛愿辰見她一臉震驚,便說:“今天吃早飯的時候碰見你師兄,他說你導師中午約你們吃飯,下午去他家研究事情。”
“什么什么?”初心更震驚了,怎么沒人通知她?
你看看手機,上面有信息不?你師兄說他已經群發了呀。”辛愿辰覺得初心總是這樣毛毛糙糙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哎呀!”初心又驚叫起來,她想到自己手機昨天充了電到現在一直沒開過機,趕緊把它從包里掏出來。
一看,果然有一串短信,是師兄的來電提醒和一條告知她時間地點的短信。
初心露出苦瓜臉,說:“糟了。老板最近交代的功課我都還沒做,書目也沒看,不知下午考不考我,真是急死我了。”
辛愿辰安慰道:“你導師看著就慈眉善目,不像我老板,還沒說話我都怕得發抖。他應該不會為難你的,你打扮得清爽點,他看著舒服,也就不追究了。”
初心非常無奈,美辰辰說得自己好像有多邋遢似的,不過初心看了一眼她,覺得也是有道理的。人家在宿舍洗頭都穿了一件性感的玫紅色蕾絲背心,下身是牛仔熱褲,身材不知多養眼。
于是,初心只能乖乖地去收拾打扮了一下,在辛愿辰的指導下找了一套人畜無害的衣服穿上。
初心口氣里滿是無奈,問道:“這學術研討和打扮有什么關系?我干嘛花那么多精力在外表上?”
“因為你腦子不夠只能靠皮相補。”
初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你這是罵我呢罵我呢還是罵我呢?”
美辰辰又是一臉無辜相,說:“怎么就罵你了呢?我是說你漂亮呢。”
“拉倒吧,我可有自知之明了,我哪有你漂亮。我是既不美麗也不聰明,看樣子只能裝可憐,求放過了。”
“好了,你好走了,你的王師兄可能已經在等你了。”
辛愿辰說的王師兄高她一屆,叫王思誠,人十分熱情,怎么說呢,大約是有些熱情過度了。所以辛愿辰常取笑初心,非說王師兄肯定是想追她。
果然,剛走到宿舍門口,王思誠已經筆挺地站在那里,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保家衛國的精氣神。
初心忍不住想笑,但覺得不禮貌,所以整張臉都憋紅了。
王思誠見她笑盈盈的,以為是見到自己高興,便很興奮,說:“學妹你這樣真好看,臉色很好,紅撲撲的。”
初心對他裸的稱贊感到尷尬,臉就更紅了,只能轉移話題,問道:“老板這次召集得那么急,到底是什么事情?不會就是循例考查功課吧?”
王思誠見她著急了,忙解釋,說:“不是這個事,好像是讓我們參加一個什么項目,要出去一段時間。”
“喲,這么好的差事?我喜歡。”
初心樂得瞇起了眼,在燦爛的陽光籠罩下,整個人特別明媚。
王思誠望著她美好的側臉,也覺得非常高興,能有機會和可愛的小學妹相處幾日,去山溝溝里他也愿意。
后來證實他的預感是正確的,他們真的去了一個像荒山野嶺一樣的地方,而且幾日的經歷就似噩夢,和原先設想的旅行放風完全不是一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