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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差押著農婦和男人離去,誰也沒再注意方才的孩童此刻已經鉆進了牛車之上,縣丞也揚長而去。
等四周的人散去,院里才又進來一人。
一直坐在牛車上的孩子見來人,歡喜的下了牛車,“阿姐。”
來人正是蘇拂,她走到孩子面前,摸了摸他的腦袋,笑著道,“阿昭,做的很好。”
方才蘇拂攜蘇昭往回走,途中便交代了蘇昭那幾句話以及所應對的方式,雖說蘇昭不太懂其中意思,但是傳個話還是會的。
況且蘇拂的目的,只是在眾人面前戳破那農婦和男人的面具,僅此而已。
而她則是去往縣衙方向,找了一個本地人,以身上的二十枚銅板做了報酬,請他到縣衙報案,說是西南方向一戶農家起了大火,疑是燒死了一個外鄉人,而那人似有將女子賣到長樂府的嫌疑。
本來這么說便是無憑無據,就是為了賭一把,縣太爺相不相信還另有一說,但卻湊巧,如今的這位縣太爺上任期限將滿,調令已經下來,可當地縣令之職卻還空缺,孟縣丞正絞盡腦汁的造出功績,正巧,便有人送上門來。
自然顧不上細問,帶著人匆匆便出去了。
蘇昭聽她的話,見有人上來糾纏,他便躲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以至于后來的縣丞并未看見他,等以后再有人提起,也便無濟于事了。
蘇拂就在外面守著,見人都走干凈了,這才進院子里來。
想要害她的人如今房子被燒,又卷進官司,眼下這局面,倒是讓她甚為滿意。
兩人坐上牛車,蘇拂持了鞭子,牛車緩緩的走出這一方小院。
再有三四個時辰,他們便會到長樂府的地界。
ct縣境內,縣衙后院。
何守知了了這幾年來心中最大的一樁心事,又因以自己名義所送的美人即將要到主公身邊,眼見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心下甚為輕松,這字也練得越為得心應手,滿意至極。
如今在他轄制內,民風淳樸,生活安寧,無事讓他煩心,他便在內院待的久了些,專心等到自己的調令下來。
調往ct縣之前,他是京中從六品的禮部員外郎,一朝得了主公的賞識,便派了他在這ct縣做了三年縣官,完成他所交代的事。
雖然從從六品成了七品縣令,實則明貶暗升,他為主公做成了這么大一件事,等再回到京中,怎么也要升到從五品的品階。
雖比不得范丘,但至少不會再像如今這般低聲下氣。
他在心里這般得意的想著,卻不知縣衙已亂做一團。
縣令不在縣衙,主簿自然要在衙內坐鎮,他整理了些文雜筆記,便想出來透透氣,誰知方才起身,便聽見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辯其動靜不下五人。
他忙迎上前去,領頭的一人他并不識得,可身后的幾個侍衛,統一著裝則是州府的樣式,這樣看來,這些人都是州府的人。
想到此處,他忙帶著笑,寒暄道,“不知您在哪處就職,尋我們縣爺又有何事?”
領頭人瞥了主簿一眼,對于他這個芝麻大的小官絲毫不看在眼中,厲聲道,“我奉汀州刺史之命,前來捉拿何守知歸案。”
一聽捉拿二字,主簿便差些給這人跪了,忙道,“不知我們縣爺所犯何事,使得刺史這般勞師動眾?”
領頭人皺了眉頭,有些不悅,“此事豈是你能打聽的,快些帶我去何守知的住處,此事片刻也耽誤不得。”
主簿悻悻然,只好領著這人以及身后的幾名侍衛過小門,進了縣衙內院,腳步匆匆,一路再不敢多話,一路上家仆只道是大官來訪,通通在一旁避讓,竟也忘了將此事通報給何守知。
以至于那人帶著侍衛進了書房,何守知卻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樣。
他好歹做了那么些年官,經歷見聞不知比主簿多上多少,自然如同胸中有丘壑一般,穩的很,“這是怎么回事?”
那領頭人嗤笑一聲,容不得何守知再繼續斯文下去,直接道,“何守知,你結黨營私,身為一方父母官,卻是心狠手辣,欺壓百姓,我奉刺史之命捉拿于你。”
何守知微怔,方才他還想著如何名震四海,威震天下,可誰知轉眼間,卻成了他口中的階下囚,方才的沉穩已不復存在。
他難以置信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我盡心盡力辦事,眼看即將升遷,怎會被刺史下令捉拿,這一定是誤會,誤會。”
領頭人給了身后侍衛眼色,幾人相繼出動,將此時暴躁的何守知扣上枷鎖。
何守知惶然,腦中靈光頓現,“我,我背后有人,他,他是……”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個手刀劈到頸部,昏了過去。
領頭人淡淡來了一句,“聒噪。”便放下了傷人的那只手。
主簿膽戰心驚的跟在他們后面,見那人帶著侍衛將何守知押進馬車,終是撞著膽子上前道,“這縣中不可一日無官,您將縣令帶走了,本縣怎么辦?”
那領頭人掃了他一眼,“你不就是個官么?真是笨。這幾日就由你暫代了,過幾日x縣令的調令便下來了,等著吧!”
主簿微微俯首,掩住眸中的竊喜,道了一聲是。
哪有人不想一人獨大的,雖然只有幾日,也能讓他好好松泛松泛了。
他瞧著遠處越走越遠的馬車,心中想著,“這何守知,看樣子是不會再回來了。”
汀州刺史將何守知捉拿歸案后,根本未聽他辯解,直接讓人擬寫了狀紙,強行的讓他畫了押,只等著秋后問斬。
這日子,也不過月余了。
消息傳到長樂府的時候,那人只是面無表情看著別處,分不清是個什么態度。
片刻,他低沉的嗓音響起,語氣太過漠然,吩咐這身邊的侍衛,“去將范丘叫過來。”
那侍衛低頭應了聲,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而關乎何守知的事,蘇拂是在他秋后問斬之后,才托人打聽到的。
當日她臨走時,說要做的那件事,便是殺掉何守知。
但何守知是個官身,只能借助比他更高官職的人,她雖不清楚范丘如今的地位,但那日見何守知對他低聲下氣,她便知道,她的機會來了。
她并未錯過這個機會。
何守知知道她太多秘密,她死了也便罷了,可她活著,此事就對她不利。
ct縣的主簿是個聰明人,自何守知被抓,他便知,靠山山倒,靠水水空,如何都不如老實本分,守住自己這一畝三分地。2k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