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貴嬌

第四百八四章 惦記你

昭陽宮中的繁華五月開的似錦。屋旁的紅石榴花紅似火。

殿中,卓夷葭坐在下面,看著孫賢妃,眉頭一凝:“娘娘何出此言?”

帶了這么大個面具,孫賢妃是怎么說出面容姣好的話?

“本宮是女子,還是在深宮這么多年的女子,不要說露了下巴和嘴,就算只露個眉毛,本宮也能瞧出個模樣。”孫賢妃看著卓夷葭,笑著說道:

“卓將軍的模樣,想來也是個絕色的。怪不得就算沒見過將軍的臉,皇上還特意囑咐我今兒好好照拂將軍。”

孫賢妃說著,面上看著卓夷葭,微微帶著笑,笑容卻未曾達到眼底。

卓夷葭聞言,心中一駭。端正放在腿上的手一緊,面上盡量不顯山色的看著孫賢妃,故作平靜道:“下官不知賢妃娘娘所言為何意。只是下官乃前庭官員,就算照拂,大概也是叨擾不到娘娘這里的。”

孫貴妃看著卓夷葭,沒有立即回話。她向著旁邊的榻邊倚靠著,只是面上依舊帶著笑,不言不語。這時殿外傳來女子的聲音,緊接著便是昭陽殿的宮娥走了進來,對著孫賢妃一屈:“娘娘,婉妃娘娘來了。”

聞言,孫貴妃看向殿門口,倚靠著的身子坐直了起來:“進來吧。”

“是。”宮娥應聲,便退了下去。

緊接著,便從殿門口的畫屏外繞進來一名女子,朱環碧釵,步搖插飛簪,玉墜飾耳邊,盛裝羅敷,娉婷妖嬈,好生美麗。

“妹妹見過賢妃姐姐。”那女子徑直走到殿中央,向著上面坐著的孫賢妃一福,余光卻是掃過卓夷葭坐著的地方。

“好了,免禮。自個兒找個椅子坐。”孫賢妃看著那婉妃,說的自然而親近。

“是。”婉妃對著賢妃嬌笑著說道,目光往殿中一掃,狀似無意的走到卓夷葭旁邊的凳子坐下。

走到一邊,似乎才看到卓夷葭一般,目光落在她的面具上,臉上帶上詫異,指了指卓夷葭,轉頭看向賢妃:“哎,這是?”

卓夷葭一直端坐著微微低著的臉上又是一皺。心下卻是亂中有些不耐煩了。她抬起頭,目光冷冷的看向正轉頭看向孫賢妃問著的婉妃,不為所動。

“這呀,就是大名鼎鼎的流光將軍。”孫賢妃回著,說罷,還笑了笑:“本宮記得流光將軍初次入宮你便是見過的呀。”

“哦喲,瞧本宮這記性。”婉妃作勢右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左手手背。而后轉頭看向卓夷葭,上下打量了一番:“嘖嘖,將軍今兒換上一身官服,看著倒是不同了。”

卓夷葭冷眼看著婉妃說著。

婉妃她見過,見過不止一次。多年前入宮見過的程常在,一舉連跳多品升到正二品的四妃之一的良妃。后又因牽涉蘭貴妃的小產被奪取“良”字妃號,降成三品的婉妃。

婉妃如今這般的態度,明顯是沒有將卓夷葭放在眼里。對于前庭官員,既然同為三品,婉妃自然該是要禮一禮,喚聲大人的。再說卓夷葭回禮的參見的話。

可這一指一問,倒像是在挑剛入宮的小秀女,跟旁邊的孫賢妃齟齬似得。

宮妃之間的齟齬,卓夷葭懶得管,可是當著她的面這般,她就有些嫌惡了。

“要本宮說呀,將軍就得把這勞什子面具摘下來,這樣一看一個準,保證本宮不會記錯了。”婉妃笑著說著,看著卓夷葭。眼里帶著命令的神色。

她雖只是三品宮妃,可在后宮是多年的冠寵,誰也不敢給她不快。這么多年下來,早就養成了宮中說一要一的性子。如今在一個將受封的人面前,她自然不覺有什么不妥。

況且還是女子。

進了后宮的女子,在她看來,都是她的敵人。

“婉妃娘娘,這是在命令我?”卓夷葭看著婉妃,帶著些許的不耐煩與質問。回京后,頭一次入宮便被面前這婉妃攔了下來,為難一番。當時自己不過是個沒有受封的虛位將領。如今至少是有了正兒八經的圣旨受封。

“怎么,不行?”婉妃挑眉看向卓夷葭,嗤笑一聲:“難不成本宮要你一個小將軍做些事兒,還得請示皇上不成?看來宮中的規矩,你這小將軍還不是很懂呢。”

卓夷葭垂下頭,沒有回話。

這在婉妃的眼里,就是不敢說話了。

她看著一旁的卓夷葭,笑道:“來吧,面具取下來,給本宮瞧瞧,這面具下的是個什么樣的模子,讓皇上惦記這么久。”

卓夷葭眉頭一皺,抬頭看向婉妃:“娘娘怕是會錯意了。皇上惦記我,是因為我在北地揮斥方遒,收復失地。而不是娘娘說的,什么模樣。”

聞言,婉妃笑的更歡了,甚至都捂著嘴笑的合不攏,眼淚都浸到眼角:“喲喲喲,賢妃姐姐你聽,聽聽,這說的。”說著,婉妃緩了口氣,咧著嘴笑道:“本宮入宮這么久,可沒聽說過皇上惦記哪個女子是因為她戰功累累喲,賢妃姐姐聽過沒?”

孫賢妃沒說話,臉上也帶著淺淺的笑意,她低下頭,端著一旁桌案上的茶,搖搖頭。

婉妃‘噗呲’一聲又笑了起來。咯咯咯的笑著,一笑就笑的彎了腰。

好一會兒,婉妃這才順過氣,拿起手絹兒,按了按眼角,看著卓夷葭輕蔑的道:“我的小將軍喲,你不會以為,男人惦記你會因為你會殺幾個人吧?”

“是八十萬人。”卓夷葭轉過頭,看著婉妃,冷著聲音接道。

“什么八十萬人?”婉妃一邊捏著帕子按著眼角,一邊不知所以的看著卓夷葭。

“我說,娘娘怕是有所誤會,我殺的不是幾個人,是八十萬人。一整個西齊的軍隊。”卓夷葭涼涼的說著,看著婉妃,耐著性子道:“我不知婉妃娘娘在說些什么。我乃此前征戰大統帥,皇上惦記著是自然的。我不知娘娘所說又是什么意思?”

卓夷葭說完,婉妃沒有講話,只是拿著帕子按了眼角,順過氣,沒有笑了,臉上卻還是帶著達不到眼底的笑意。